然而师玄琴比他动作更快,一边把人捞起来,一边从袖中甩出白绫,将那团恶心的黑球结实地捆了起来。 那团东西上还带着血水,师玄琴表情狰狞了一瞬,似乎很想直接丢掉,好歹还是忍住了。 江宴秋借他的手站稳,目光冷冽:“先救人!” 他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小平身边蹲下,一只手覆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输送灵力,一边把一颗丹药小心掰开,取了四分之一瓣让她含进嘴里。 “坚持住!” 小平目光茫然,温暖的灵光抹消了她的一部分痛觉,让她在最后的时刻,不至于因为魔物出狰狞的表情。 “仙、仙师……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宴秋先前为了施展那个门字诀,到现在灵力都还未完全恢复,右手因为力微微颤抖:“别瞎说,不会有事的。” 小平虚弱地牵起嘴角,朝江宴秋努力笑了一下。 她小声道:“其、其实,我不怕死的……就是可惜……大鸣他……估计见不到我们的孩子了……” 江宴秋没说什么,只是加大了灵力的输出。 可即使是这样,小平的脸也在眼可见地灰败。 “仙师……你之前都累坏了……不用为我浪费这么宝贵的仙术了……” 她的目光渐渐涣散。 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好暖和啊……” 这句话模糊地咽在口中,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江宴秋呆呆地看着她,突然想到什么。 ——等等,凤凰血! 凤凰血不是传说能活死人、白骨,治愈不可能治愈的伤口吗! 他刚把目光移向自己的手腕,那只手就被师玄琴猛地拉起来,把他拽得一个趔趄。 师玄琴面不善:“喂,你在看什么,现在是发呆的时候吗?” 江宴秋怔怔地回望。 师玄琴控制着白绫把那团黑漆漆的块举到他面前:“终于出马脚了啊……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先前见过吗?” 江宴秋回过神,表情前所未有的冷寂:“嗯,五皇子府也出现过。” 不用多解释,师玄琴这种聪明人一听便能知晓前因后果。 他沉思片刻,竟然冷笑了一声:“我大概有些猜测了。” 出乎意料地,他竟然放松了对那块的钳制,不再捆得严严实实,而是放任它在白绫围成的一小片空间里横冲直撞。 他凝神观察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了虚空中的一个方向。 “呵,是这里么……” 他把江宴秋扛起来:“自己能走吗?” 江宴秋点点头,又诚实地摇摇头。 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小平的尸体上。 师玄琴“啧”了一声,“人死不能复生,这是铁律。”他的表情有些冷漠,“生死之门,是世间唯一无法逆转的,无论用什么方法。” “走吧,还有正事要干呢。我把白绫放松一些,一路跟着这东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装神鬼。” 不用他说,江宴秋自然明白。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把一只胳膊搭在师玄琴身上:“麻烦了。” .要是忽略白绫做成的围笼中那团诡异又可怖,让人头皮发麻san值狂掉的块外形,眼下这幅场景简直堪称滑稽。 师玄琴扶着江宴秋,足见轻轻点地在楼宇间飞跃,还一边据块横冲直撞的方向不断调整方位。 简直像是在遛狗…… 江宴秋下心中古怪的想法,刚想调整一下姿势,就被师玄琴把揽得更紧了一些。 对方似笑非笑:“小仙师,搂紧点,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我可来不及救你。” 江宴秋:“……”那倒也不至于。 黑漆漆的球在白绫围成的笼子中横冲直撞,师玄琴一边调整细微的方向,一边黑着脸道:“这东西今天过后不能要了。” 他们现在的方向……是在一路向东。 江宴秋心中一沉。 那是皇的方向。 ——小师叔还在皇。 .飞了好半天,师玄琴停在一面朱红的砖瓦之上。 他凝神分辨了一会儿。 似乎是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的缘故,球扑腾得格外剧烈,就差把白绫钻出个窟窿来。 因为被人扶着的缘故,江宴秋跟他贴得极近,几乎能闻到师玄琴身上那股馥郁的香气。 他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储物袋里好像还有一个,正好可以验证一下。” 师玄琴挑眉:“就是你说的五皇子府上那个?” 江宴秋点头:“问题是,放出来后,要怎么才能顺利控制住,不让它直接跑了。” 师玄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师玄琴:“……” 江宴秋干巴巴道:“呃,劳驾,请问你还有第二条吗?” 师玄琴额上蹦出一个大大的青筋:“你以为这是品相的法宝?” 江宴秋:“没有也行没有也行。” 师玄琴臭着一张脸,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将白绫分出另外一股,勉为其难道:“放吧,我接着呢。” 江宴秋小心地打开储物袋,一团黑球凭空出现在原地。 它像是呆愣了几秒,瞬间跟原先一样,飞快窜出去向某个方向飞去。 ——然后被师玄琴的白绫兜头一罩。 第二次被捉住的球:“……” 江宴秋沉声道:“看来是一样的。” 再往前,就是大宛的皇了。 .离皇越近,周遭越是寂静。 这种寂静,不同于太子薨了的消息传来那次,江宴秋被请进调查死因时的寂静。 而是一片死寂。 仿佛跟幻阵中那次一样,偌大的皇,一个活人也没有。 江宴秋神冷峻:“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刚跃过那道深深的墙,江宴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了一下,整个世界都漏跳了一拍。 ……怎么回事! 这股无比庞大、无比可怕的灵和魔气! 甚至超过了迄今为止他遇到过的所有修真者! 哪怕刚晋升伏龙境时跟师玄琴打得平手的萧无渡,都从未给过他这么大的威! 这种气势,他只在掌门真人跟剑尊大人身上领会过。 而这两人,从来都是收敛周身气机,从不故意用灵人。 而不像此刻这般,肆无忌惮地任凭磅礴的灵充斥整座皇! 师玄琴脸很臭:“真是耀武扬威,不知道收敛的货,狗撒圈地盘都没这么离谱。” 江宴秋:“不好,我小师叔在里面!他先我一步来皇调查情况!” 他此刻无比后悔跟郁慈分头行动。 一个小小的玄阶任务,背后竟然牵扯出如此多的事端和如此危险的人物! 此刻不幸中的万幸,在于那股磅礴的威实在太显眼、太让人难以忽视了,不用刻意浪费时间去搜寻,简直就像个活靶子一般。 江宴秋:“麻烦你了,这时候还陪我蹚这趟浑水,要不……你把我原地放这儿就行?” 师玄琴漫不经心道:“好说,我本来也是为此事而来,顺便罢了。” 明明还是白,但一踏进皇中,光线瞬间晦暗了。 江宴秋心中紧绷着,凤鸣早已出鞘,至纯至的剑气护体,驱散了一些风和寒意。 威最恐怖处……竟然是在金銮殿。 那不是老皇帝的寝吗? 到底是什么人,大费周章、甚至如此提前地布下这局棋,甚至不惜以整个阙城作棋盘,以皇室作棋子?! 越接近金銮殿,越是寸步难行,灵也越重,呼困难的前一刹那,江宴秋只觉得血管里的血都灼热了起来,灵力自发运转,一股难以言喻、却又含上古威严的力量在他血脉中淌,为他默默抵消强大的灵带来的影响。 前面……竟然有人在打斗? 江宴秋心神一凛,凝神屏气,竟然在前面两股动的灵中……分辨出了极为悉、极为亲切的一道。 是小师叔! 只见皇上方,两道身影战,速度快得几乎只能看见残影,刀剑猛地相击后又崩开,四溅的剑意和灵几乎要割破所有胆敢接近之人的躯体和经脉。 其中江宴秋悉的一股,带着冰雪般凛然冷肃的威,剑意如巍峨山巅的寒霜利刃,厚重磅礴,充斥着冷冰冰的杀意。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