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暗道!” 鼠人小厮一拍脑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越慌越出错,又摔了一跤,疼得龇牙咧嘴。 “他们打我,大巴克大人,他们险些把我打死!” 鼠人小厮一边解释着自己的笨拙,一边笨拙地请大巴克给自己撑,“您看,我的伤,这儿,还有这儿!” 大巴克对鼠人小厮的伤丝毫不兴趣。 却也不想在闲杂人等随时有可能出现的节骨眼上,和这个注定看不到明早太升起的民纠。 他将鼠人小厮拽了起来,尽量忍着怒火道:“看到了,放心吧,等到了暗道里,好好和我说说,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太,太谢您了,仁慈宽厚的大巴克大人!” 鼠人小厮涕零。 他摇摇晃晃地在前面一路小跑。 轻车路地带大巴克跑进一条堆了杂物的死巷子。 找到了巷子尽头,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板箱。 推开木板箱,下面是一盘落了灰尘的锁链。 鼠人小厮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拼命拉扯锁链,将锁链下面的一块木板掀开,出了黑黢黢的暗道。 “请吧,大巴克大人,这条暗道是我们老板心挖掘的,出口就在‘死矮人头酒馆’的后面,保证安全!” 鼠人小厮点头哈地说。 大巴克当然知道,每座糖屋里面和周围,都会心修筑几条甚至十几条四通八达的暗道。 方便突发情况时的安全离去,或者让大人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 不过,大部分暗道都是直通糖屋内部。 从锁链上的灰尘来看,这条设置在糖屋外面的暗道,像是很久都没有使用过的样子。 看上去,待会儿也不会被人打扰。 实在太符合他的要求了。 大巴克无声狞笑。 收回穿戴已久,开始隐隐刺痛的图腾战甲。 他毫不犹豫地钻进暗道。 鼠人小厮在后面重新堆杂物,拉上木板箱,这才从箱子里盖上木板。 暗道里顿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鼠人小厮伸手摸,不小心摸到了大巴克的战刀。 他吓了一跳,急忙求饶:“对,对不起,大巴克大人,这条暗道不经常使用,我,我只下来过一次,不太悉这里的环境。” “没关系。” 大巴克目光炯炯,以他的实力,自然能大致勾勒出周围黑暗的轮廓。 这就是一条直来直去的甬道。 或许因为只是备用暗道的缘故,并没有鼠人小厮所说的“心修建”。 不过,墙上的凹坑里,还是摆着几盏油灯。 大巴克点燃了一盏油灯,给鼠人小厮,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蚕豆大小的灯火,将两人的影子打到墙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模样。 鼠人小厮长舒一口气,提着油灯,走在前面,浑然不觉自己的整个脊背,都暴在大巴克的牛角和战刀之下。 第989章 困兽之斗 “你现在可以详细说一说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巴克道,“放心,这是我和那群猪猡的私人恩怨,跟你完全没关系,只要你能说清楚,我就帮你主持公道。”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鼠人小厮松了一口气,带着三分哭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我头疼,被他们揍得厉害,现在脑袋还嗡嗡直响呢,大巴克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那就说清楚。” 大巴克不耐烦地说,“那群猪猡怎么会找到你的?” “我,我在‘老铁匠酒馆’的后巷里喝酒,喝得正美的时候,不知怎么,这群猪……野猪人就把我围住,先狠狠踹了我一脚,又在我脸上捣了好几拳,还想拎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 鼠人小厮说,“他们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我在糖屋里做事,而且知道您是糖屋里的常客——我发誓,我以祖灵的名义发誓,我真的没撒谎,真不是我告诉他们,您在糖屋里的事情!” “够了!” 大巴克实在忍不住,用刀鞘敲了鼠人小厮的脑袋一下,“老鼠一样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向祖灵发誓,少废话,继续说!” “继续说……然后……他们就让我带路……” 鼠人小厮捂着脑袋,哼哼唧唧说,“我没办法,您也晓得那几个野猪人有多么凶残,我敢说半个‘不’字,他们捏死我,比捏死一只真正的老鼠还容易。 “所以,我就,我就——” “你就把他们带到我的必经之路上,伏击我?”大巴克神郁地说。 鼠人小厮浑身一颤,似乎知到危险的气息再度浓烈起来。 他吓得站住了脚步。 大巴克眯起眼睛。 “算了,这件事也怪不了你,毕竟糖屋里有很多人都认识我,都有可能出卖我。” 大巴克按捺杀意,放松语气,“你再从头开始,把每个细节都重复一遍。” 鼠人小厮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老老实实,重头说了一遍。 大巴克意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忽然道:“你说,不是你出卖我,那就是别人喽?你觉得糖屋里,谁最可疑,最有可能漏我的信息呢,给我几个名字。” 鼠人小厮“啊”了一声,颤声道:“大巴克大人,这,这我可不敢说,这,我没有证据,我不知道!” “如果你说不出来,那就是你出卖我。” 大巴克狞笑道,“被你们老板知道了,你这样卑微的种,竟然敢出卖尊贵的客人,本不用我动手,她就会活活扒了你的皮!” 鼠人小厮发出了溺水者般微弱的呻:“不,大巴克大人,求求您,不要告诉老板,千万不要告诉她!” “那就告诉我几个名字。” 大巴克说,“放心,我会暗中调查,绝不会把你这头可怜的小老鼠,说出去的。” 鼠人小厮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 “这家伙,上回不长眼,端着水盆的时候撞了您一下,把水溅在了您的皮靴上,您踹了他一脚,他半个月下不了,就对您怀恨在心。”鼠人小厮说。 大巴克眯着眼睛,点头道:“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这家伙,最近在赌场里输了一大笔钱,只要有好处,他连自己的祖灵都可以出卖。” 鼠人小厮继续道,“还有这家伙,别看长得尖嘴猴腮,据他自己吹嘘,体内却淌着野猪人的血脉,和不少野猪家族的‘家鼠’走得很近,上个月,哦,上上个月,我就亲眼看到,他伺候一群铁皮家族的仆兵喝酒。” 他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名字。 全都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大巴克连连点头,等鼠人小厮说完,忽然话锋一转,道:“等等,你再把遇到那群猪猡之后的事情,每个细节,都重复一遍。” “哎?” 鼠人小厮愣了一下,却还是顺从地重复起来。 这次重复的全过程,和前两次相比,虽然顺序上有些颠倒,但细节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大巴克彻底放下心来。 对鼠人小厮的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大巴克大人,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出卖您的人,肯定在这几个名字里面,如果您要找他们算账的话,我,我还可以帮您把他们骗出来!” 鼠人小厮既猥琐又谄媚地说道。 大巴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他相信鼠人小厮说的是实话。 本来么,如果不是被那群猪猡威胁,谅这个卑微的种也没胆量和道理出卖自己。 至于出卖自己的人,究竟在不在他待的这些名字里面? 大巴克不确定。 但他也相信,鼠人小厮就知道了这么多了,再迫他待的话,他只会胡撕咬,误导自己的判断。 那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怎么处置这头老鼠的问题了。 大巴克相信,把这头老鼠还给糖屋老板的话,对方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意的待,还会彻查此事,把最先出卖自己的家伙揪出来。 但,还是那句话。 如此一来,事情就闹大了,会带来很多麻烦,而大人物们最不喜的就是麻烦。 再说,这也不符合高等兽人的传统。 高等兽人向来是“自己的仇恨,自己用鲜血来洗刷”的。 只有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会寻求他人的帮助。 但这也就变相承认了自己没有复仇的能力,只是一个胆小如鼠的懦夫。 如果被血蹄家族的大人物们知道,他连几个红溪镇来的猪猡都对付不了,还要请一间糖屋的老板,为血蹄家族的武士做主…… 搞不好,等到大军开拔的时候,他就要留守黑角城了!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