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男少秦淮这边,不方便带丫头同行,何意如便把钟信当作是他的贴身侍从。 分来排去,秦淮和钟信竟排到了钟毓的车上,和大姑两口子,外加钟毓的贴身丫头凤儿同车共行。 当秦淮知道自己要坐的是邱墨林的车子时,嘴上不说什么,心底下却只觉一阵反。 好在钟毓和丫头也在这辆车上,自己身边又有钟信相陪,谅他再胆包天,也不敢在自己老婆面前动手动脚。 清晨,秦淮忽然被一只摸在腿上的大手惊醒了。 他浑身的汗都竖了起来,瞬间睁开眼睛,见钟仁正眯着眼睛叮着自己,看他神,竟像是已经醒了好久。 “大爷,你怎么起来了?天还早得很呢!”秦淮假意伸了个懒,于无形中将钟仁的手滑了下去。 钟仁见他醒了,倒自己主动松了手,抬身下,在衣架上的长衫里摸了那把黄铜钥匙出来。 “你趴下,我给你开锁,把身上那东西下来。难得出去两天,便让你彻底放松放松。” 秦淮在脸上勉强堆上一个的笑容,将身体凑过去,任钟仁打开铜锁。 “谢谢大爷,其实这东西穿惯了,也没什么,大爷若是喜,我便穿着它去,也是无妨。” 他这话倒是一句心里话。 与其毫无防护地与钟信住在一起,还真不如穿着这个劳什子更安全一些。 钟仁见秦淮背转身下了守贞锁,便伸手抓过来,仔细端详了片刻,轻轻在枕头下面,忽然又开口道: “你可知我为何让你了这东西?” 秦淮一愣,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了原由,却还是摇了摇头。 钟仁嘴角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发觉你不仅脸蛋漂亮,其实也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得多。而同聪明人说话,就不用多绕弯子。你现下一定要记好了,我既给你解了身子,又安排了老七在近边服侍,在家庙这两天两夜,你要对他做些什么,想来该清楚了吧!” 秦淮知道自己的脸一定是变白了。 他不敢抬头去看钟仁的眼睛,只能无力地点了点头,“清楚。” “很好,果然是聪明人。” 钟仁意地拍了拍他的脸蛋,看着他抬身去洗漱,自己便又躺回到枕头上,脸上慢慢浮上一丝的笑意。 秦淮手上虽是忙着洗漱,实则却有些神情恍惚,脑子都是钟仁那句极具内涵的话。 守贞锁也打开了,小叔子也住在一起了,图也带了,要自己和钟信做什么,还能不清楚吗? 唉! 洗漱后,秦淮发现钟信早就收拾妥当,正在外面餐厅里帮丫头摆放自己的早点。 他虽然有些微微的驼背,行动却便利得很,很快便将各种点心小菜端上桌面。只是在端到那灌汤汁小笼包的时候,似乎多看了两眼。 秦淮走到桌前,只觉心跳快了些许,强笑道,“叔叔吃过了吗,不如一起吃点吧!” 钟信一边很有眼地为他拉出椅子,一边回道,“多谢嫂子,老七已经吃过了,大厨房里新蒸了枣糕和茴香馅的包子,是太太特意吩咐给今天出门的人吃的。” 秦淮坐了下去,好奇地问道,“这两样东西听着倒是新鲜,家里凡出门都要吃这个吗,我这里怎么没有?” 钟信淡淡道,“那都是给下人做的,不过图个‘枣去早茴’的好意头,味道同小厨房的点心相差甚远。老七还记得嫂子上次赏赐的几样,更是别有一番味道。” 秦淮听他这话,心中只觉又窘又怕。 窘的是原来钟信并非和自己一样有小厨房侍候,而是和下人一样的待遇,吃得不过是钟家大厨房里的下人餐。 而怕的是他后面那句话,看似淡淡的,可听在人耳中,倒像是在心口的一块巨石,又沉又重,不是滋味。 是自己关切了他的生母,送去食物,还是提醒自己注意一点,不要再做这样特别的蠢事,去讨好勾引他。 待秦淮吃过早饭,钟信便将他的两件行李都拎在手里,自己仅提着很小的一个包裹,隐约能看出是一块方形的物件。 秦淮顺嘴问道,“叔叔只带了这么点行李吗,这东西又是什么,这么方方正正的?” 钟信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大哥那本…让我带了去,这两照着描画一些。” 秦淮恍然大悟,尴尬地点点头,急忙把眼睛转向了别处。 唉,自己怎么会在他面前犯这样的错误。这么一问,倒像是自己有意在他面前提起图,在拔人一样。 秦淮与钟信前脚出了泊苑,后脚雀儿便被钟仁叫了进来。 “帮我收拾点东西备着,我忙完了白天的事儿,晚上应该也能赶到家庙去,你一人知道便罢,也不用告诉家里其他人了…对了,将我那药也一同带着,知道了吗。” 雀儿看着他眼睛里闪动的光,冷哼了一声,“是。” 钟毓前一晚便回到了娘家居住,此刻收拾得光彩照人,跟凤儿从卧房里出来,正看见邱墨林在门口的穿衣镜子前,穿着一身三件套的洋服左照右照。 “啧啧啧,邱老爷今天这身打扮倒是俊俏得很,可惜车上除了我和凤儿,只有两个不入的男人,你这皮鞋擦得再亮,怕是也没人多看一眼!” 钟毓向来对邱墨林没有什么好声气,嫌他成家打扮得油头粉面,一副吃软饭的模样,因此见他那副臭美的表情,张嘴便是冷言冷语。 邱墨林讪笑着抢在凤儿前面开了房门。 “我打扮得神一点,还不是为了你的面子。你是钟家的大姑,牡丹花一般的人品,我若不收拾得干净一些,就怕人家该说你是鲜花在牛粪上了。” 钟毓冷哼一声,大概觉得他这马拍得还算到位,脸上的神便温软了些许。 两人走到车前,钟毓忽然转过身来,歪着头,对邱墨林伸出手。 “车钥匙给我,今天我想要开车呢!” 邱墨林先是一愣,忽然想到什么,忙笑着把钥匙奉上。 “去宝轮寺的路倒是顺畅得很,你开便开罢,我昨夜有些失眠,正好在后面打个盹儿。” 钟毓这边刚上了车,便见秦淮与钟信两人从泊苑方向匆匆而来。 她虽与钟仁一同胞,又是嫡长子与嫡长女的身份,兄妹情却实属麻麻。 尤其是钟仁娶了出身烟花的秦怀后,她更是看不过眼,平里见不到便罢,若是有相遇的场合,连一句话都懒得同秦怀讲。 邱墨林盯着走近的秦淮,虽然依旧白晰俊秀,却似乎隐隐透着愁容,看起来另了一份风态度,让他心里面又酥又,在钟毓面前,却强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一边为秦淮拉开后面的车门,一边笑道: “大嫂子请,今儿个钟毓姑想要过过司机的瘾,我们便成全了她吧。凤儿你坐在前面,帮留点神儿,我便在后座上跟大嫂和老七挤一挤!” 他说到这个挤字,眼睛里出一道光,竟然偷偷舔了舔嘴角。 秦淮微瞪了他一眼,坐进了车里,开口道,“老七你挨我坐着,别让大姑爷夹在中间难受。” 邱墨林忙道,“不难受不难受!”说着便要朝车里挤。 钟信却谦恭地拦在他身前,“姑老爷说笑了,若让您夹在中间,大爷知道,又该骂我混帐东西没眼了。” 他说着便弯进了车里,坐在秦淮身边,身体微微向前躬着,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像一尊安静的佛像。 邱墨林心里气得直咬牙儿,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坐在钟信边上,斜着眼看秦淮雪白的脖颈,咽了咽口水下去。 车子启动了,竟然还算平稳。 钟毓素常车开得少,难免紧张,一双眼睛死盯着前路,哪里还顾得上后座的人。 秦淮努力将身子向车窗上靠去,与钟信保持着距离。 他发现,虽然隔开了邱墨林,可是和钟信这样近距离地坐在一起,自己却有一种特别的慌张。 这慌张,虽然夹杂了很多情绪,可是秦淮惊讶地发现,自己现在更怕的,是从他身上隐隐传来的,一股青年男子的独特气息。 可是费了点心机坐在后座的大姑老爷,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机会。 眼见车子驶出城后,便上了一条树木浓密的道路,钟毓紧跟着前面钟智的汽车,一点也不敢放松。 光被林荫遮挡,车子里也黯淡起来。 钟信在两人之间,整个人向前探着,股只坐了一点位置,这样会让左右两边的人更加宽松。 因此秦淮在余光中,可以看见邱墨林的大半个身子。只见他闭着眼睛,随着车辆的颠簸,偶尔还发出几点鼾声。 这时候,秦淮只想起课本上曾学过的一句古文:“一假寐于前。” 而这会子的邱墨林,竟真如同那装睡的饿一样,正悄不可闻的伸出左手,在钟信背后,偷偷向秦淮伸来。 这会的他,就像是吃了药一般,明知道子就在前面,钟信隔在中间,却不能自持。他只觉和秦淮间已有了默契,自己偷偷地摸过去,想来他自会享受,绝不会声张。 终于,邱墨林的手从钟信的身后横穿了过去。 秦淮从余光里看到了他贪婪的手指,下意识往车窗上靠去,脸上闪过一丝憎恶的神。 “唉呦!” 第19章 “唉呦”一声,邱墨林猛地回手臂,嘴里忍不住叫了出来。 前排的钟毓和凤儿被他的声音一惊,钟毓下意识踩住了刹车。 “好好地,你叫个什么,倒吓了我一大跳!” 钟毓回头看着邱墨林,一脸的不快,两只眼睛里是疑惑和刁蛮。 邱墨林皱着眉,脸有些尴尬地用右手着左臂。 “没什么,方才大概是睡了,手臂伸到了老七后面,刚巧被他的胳膊撞了一下,正撞到麻筋这里,倒把我疼醒了。” 钟信此时一脸歉意,由于车内狭小,他只能勉强将身体转向邱墨林。 “姑老爷真是对不住,方才实是我心,不知撞得可是重了?” 钟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多大点事儿,爷们儿家家的,也值得这么叫嚷,还让不让人好好开车了!” 她说着转过去,发动了车子。 邱墨林麻筋处被钟信这一下撞个正着,又凑巧碰到了附近的位,此刻又酸又疼,哪里是钟毓说得那么轻巧。 只是她这么一说,自己又心里有鬼,便不好意思再声张,只好自认倒霉,强把一颗想要偷摸秦淮的心收了起来。 钟信有些不好意思地重新坐好,双手拘谨地搁在膝上,整个人倒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秦淮一直没有出声,目光却下意识落在钟信的胳膊上。 他穿着一件布长衫,手臂遮住里面,从外表并不能看出有多强壮。 不过正是这只手臂,方方在不早不晚间,恰巧护到了自己,没被邱墨林那禽兽摸到半点皮。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