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和阮夫人慌忙的去安女儿,小阮箩同她爹更亲,这会趴在她爹的怀里哭,心里头为自己的撒谎自责不已。 她说谎话了,她不是好孩子了。 阮夫人站起来向程文越赔罪,这位可是天之骄子,在她们家受了冷遇,若是发起火来可不是她们家能担待得起的。 程文越见她手上拿着帕子,伸手向她讨要,阮夫人不知道他是何意思,愣愣的给了他。 程文越接过那帕子,便蹲下去,把阮箩从她爹怀里拉了出来,给她擦脸。 一边擦一边道:“阿箩妹妹,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捉你了。” 程文越也是个大老,当着人家爹娘的面就这样,阮大人顿时火冒三丈,这七皇子做什么呢,他想去把七皇子拉开,却叫阮夫人拉住了袖子,不许他动。 要么怎么说女人心细呢?阮大人只看出自己闺女被人欺负了,阮夫人却看出来了,这七皇子对自家女儿的关心。 若说自家女儿这子,是极容易得罪人的,她正担心女儿这子以后怎么办呢,这七皇子对女儿这么好,后若有七皇子护着,女儿也不至于叫旁人欺负了。 阮箩不是哭的孩子,这会看程文越真心向她认错,又觉得自己这样叫爹娘担心,了鼻子,又小声的泣了一会,便不哭了。 这天也不早了,阮夫人留程文越在阮府吃饭,程文越还有些担心胖丫头,便应了下来。 阮夫人把阮箩带去梳洗,就留阮大人在那里招待七皇子,七皇子本来就对阮大人那张刚正不阿的脸有些打怵,今欺负了人家女儿,更加的心里发虚。 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也不敢同阮大人搭话,好在没多会阮府的其他人就来了,阮大人虽然不惧权势,不怕得罪人,但阮府的其他人还是怕的,是以对着程文越还是很恭敬的。 程文越同他们说着话,不住的往外头看,也不知道阿箩好了没有。 哪知道等到阮府开饭的时候也没有等到阮箩,只阮夫人过来说阮箩累了,已经在房里歇下了。 他蔫蔫的,心下有些不快,又想着自己今确实过分了,又怪自己心大意,让阿箩自己在皇里转了那么久,也不知脚上有没有伤,腿疼不疼。 阮府上下有些身份的爷们全都坐在这里陪他了,就见这七皇子一会皱眉一会挠头的。 在阮府吃了饭,坐上马车也没回自己的王府,直接吩咐人往睿王府去。 阿筠是叫五皇兄一手带大的,五皇兄那里肯定有许多哄小姑娘的法子。 他到了睿王府便一脸焦急的问管家他五皇兄在不在,管家以为他有什么急事,正要回他话,他便自己跑了进去。 他也不往别处去,这会他五皇兄定是在书房里头。 书房外的仆人往里头通报,他便等不急的推着门进去了。 程文佑见他进来了,皱着眉道:“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 程文越立直了身子,规规矩矩的对着程文佑行了一礼。 程文佑手里拿着本书,一面翻着页子,一面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程文越尴尬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还如此莽撞。” 程文越坐在椅子上,同他皇兄道:“五皇兄,弟弟最是手脚的了,今把阮家的胖丫头给惹哭了,来向五皇兄讨些哄小姑娘的法子。” 程文佑看他弟弟难得谦虚的向他讨教,道:“这事问我有什么用,我又没把筠筠惹哭。” 程文佑本想着向他哥讨讨主意的,哪知道凭白的叫他哥嘚瑟了一下。 ☆、65.第 65 章 七皇子偷偷的用哀怨的眼神看了他哥一眼,在他哥冷冷的眼神投过来之前收了回来。 程文佑在那里看书,七皇子就托着腮坐在旁边,他打小就这德,人的很,他对他哥是又敬又畏,可是细算下来,七皇子还真不怕他哥。 睿王殿下的书房没有吩咐不给进,这里也没有什么服侍的下人,七皇子口渴了,只能自己站起身去桌子上拎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顺手给他哥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递过去,程文佑瞥了他一眼,把茶接过去抿了一口,道:“阮家七小姐脾气虽古怪,子却极好,你是怎么把她惹哭的?” 程文越尴尬的手,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叫那丫头自己往门口去,那丫头不识路,又胆子小,吓哭了。” 程文佑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也不揭穿他,只道:“阮家七小姐同她爹一样,最是正直,懂规矩,知礼仪,你也不用特地讨好她,叫人把她接宣王府里去,叫她自己挑本书看,或是拿本字帖练,也别管她,只管自己好好读书,她自然就好了。” “真的?” 程文越有些不相信这么简单就好了。 程文佑道:“阮家七小姐最敬重的就是对待学习端正之人,你只管好好读书写字,阮家七小姐自会像敬重筠筠一样敬重你。” 程文越听着觉得有些在理,点点头,向他皇兄道了谢,才回了自己的王府。 他那书房里也没什么书,想着明带人去书坊多挑些好书来,又想着那丫头最读书,自己的书房里若是摆了书,她见了定会喜,一时间洋洋得意,果然还是他皇兄有主意。 姜筠踩着凳子,踮起脚尖,把同李掌设她们一起剪的窗花往窗户上贴,平翠和秋蓉站在两旁护着,怕她掉下来。 姜筠趴在那里摆着,一只手托着窗花,扭头问道:“这么贴可正了?” “正了正了,小姐快下来。” 姜筠贴好了,正要挪个位置,往下一处贴,外头说六小姐来了,她忙着贴窗花,只说了声叫进来。 隔扇被打开,姜箬从外头进来,丫鬟替她了身上的披风,她仰头瞧了一下,笑着道:“三姐姐这窗花剪得真好看。” 她穿着件浅蓝的褂子,容貌清丽,脸上稚气未,走到筐子处,拿起一个窗花准备递给姜筠。 秋蓉道:“六小姐离远些,我们家小姐非要自己踩着凳子贴,我们可得贴紧了护着。” 姜筠笑着骂她:“你这丫头,连我都敢抱怨了。” 姜箬站在一旁抿着笑,她自小便被白姨娘教养着,姑娘家言行举止不能出格,她人又聪明,也不知怎么把姜简给糊住的,小时候那么瞧不起她,这会子同她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姜筠贴了最后一个窗花,从凳子上下来,平翠给她递上茶叫她喝着暖胃,她也不理,从里头把窗户打开,打算透透气,正巧李掌设走到窗前,一见窗户开了,板着脸道:“这会子怎么把窗户打开了,下着雪呢,快关上。” 姜筠缩了缩脖子,李掌设从外头把窗户拉上,姜筠扭过头对着姜箬道:“这下着雪呢,你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姜箬同她一起坐到黄花梨木雕花榻上,矮几上摆着几盘小点心,姜筠叫她吃,她笑着说刚吃了东西来的,姜筠看她那纤细的小,想到那些下人私底下说的白姨娘叫姜箬节食的话。 白姨娘身段纤细,姜箬本就随了她娘,听说一天只吃一顿饭,寻常甜点荤腥更是一点都不沾的。 姜箬端起杯盏,浅啜了一口道:“正是有些事寻思着要问三姐姐呢。” “什么事?” “再过些子,大哥便要娶新嫂子过门了,我想着要给大哥随什么礼,我姨娘也拿不上主意,夫人那里又和二婶合不来,便想着问问三姐姐,可想好了要送什么礼?” 屋子里一下静了起来,姜筠不说话,姜箬讪讪的瞥了姜筠一眼,夫人和二婶不合,她在底下也难做,就说大哥娶新嫂子,她总不能随便拿点东西过去敷衍了事,便是二婶不说什么,底下人也要说她这个六小姐小气,可她好容易讨了夫人心,总不能在这事上触她霉头。 她知道三姐姐不喜夫人,也知道三姐姐不能得罪,可她的婚事可还捏在夫人手里呢,只得来三姐姐这里问问,横竖不过是些银钱罢了,她虽是庶女,却也不缺这些黄白之物。 夫人若是想不起便罢了,若是想起来了,她也能找个托辞,都是大房的姑娘,三姐姐身份比她尊贵些,她越不过三姐姐,也不好次太多。 姜筠平里倒是能和她说几句话,这些人不都是这样吗?总不能见了面了都不说,可她也讨厌姜箬这点,打着两边都不得罪的心思,于她是没什么影响,她却不想叫她当跳竿使。 姜筠心下有些不悦,这么小点的人,心眼子一堆。 她抿笑了笑:“这事我倒是没想起来,我这里送什么礼都是李姑姑在挑的,娶总有些避讳的,我也不清楚,六妹回去问问白姨娘,回头也同我说说。” 她这话一出姜箬就知道她不高兴了,觑着眼睛看了一下她的神,道:“若是三姐姐也还没想好,那我便回去叫我姨娘帮着想一想。” 她神态中尽是小心翼翼,场子冷下来了,她也没坐多会便走了,秋蓉跟去送人,回来了手,道:“这六小姐一个心眼子当了十个使。” 巧荷瞪了她一眼叫她不要说话,那再不好也是小姐的亲姐妹,轮不到她一个做丫鬟的来说。 姜筠立在窗前,叫平翠支开了窗户,侧头瞧见姜箬站在院中扭头往这边看,眸中尽是期盼。 她捂了捂额,院中姜箬垂头眸下划过一抹失望,再抬头,对着姜筠扬起一个笑脸。 “天气寒冷,三姐姐要注意身体,屋子里烧了碳,要时常通风。” 姜箬一直都是一个细心的人,若是这关切不含有那么多功利的心思,姜筠倒也不介意帮帮她,可她占着姜筠的身子才能活这一世,若不是因为姜筠,她又怎能遇到那么好的哥哥,姜箬再有苦衷,也磨灭不了她曾经对姜筠的陷害,哪怕如今的姜箬本不知道她做过的那些事,可若不是有哥哥护着,姜箬也不过是一边对着她笑,一边把她往地底下踩罢了。 她叹了口气,转头往榻边走,不再去管站在外面的姜箬。 姜箬看着那窗子在自己眼前开了,又关了,拢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转身仰头了下鼻子。 出了院门便撞见手里捧着书的姜纬,对着她笑了一下,道:“六姐也过来寻三姐啊?” 姜箬看着他那张见人三分笑的脸,想着这姜纬表面上不如几位堂兄用功,私底下却也没少下功夫,甚至比几位堂兄更通人情世故,最起码,比他母亲和胞姐强多了,知道这府里头,亲近谁是最有用处的。 便是温氏和姜简不许他同姜筠来往过密,他不还是经常往姜筠这里跑吗? 姜简再不好,也有护着她的母亲和姜纬这样的兄弟,姜纬将来继承了卫国公府,就是姜简最大的靠山。 她时常想着她若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就好了,便是庶出,只要他肯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也能是她和姨娘的依靠啊,她这样的庶女,父亲不管后院之事,又没个兄弟依靠,将来便是被夫人卖了,也没人护着她啊。 “是啊,四弟有事要找三姐吗?” 姜纬直了直身子,道:“我这里有几句话不解,便来问问三姐。” 姜箬低笑一声,道:“那便不耽误四弟了。” 说完便同姜纬告了别。 天冷了,姜筠要吃火锅,还嘱咐着要多些辣椒过来。 李掌设笑话她馋嘴,秋蓉也道:“一个府里的小姐,那六小姐恨不得把带都勒上了,整只喝些茶水,咱们小姐胃口好啊。” 姜筠道:“好容易有些胃口,就非要说些话来给我堵,回头叫李姑姑给我重选几个丫头,把你撵出去。” 她也就是说说笑笑,哪里会真将人撵出去,秋蓉配合着求饶逗她笑。 屋外丫鬟通报说是四公子来了,然后便听到门外跺脚的声音,想来是姜纬在跺鞋下的雪。 姜筠听见了,故意扬声道:“这么冷的天,门一会开一会关的屋子里都不暖了,都把门关严实了,不许开。” 门外响起一道朗的声音:“二姐,刚刚您屋里说要吃火锅的话弟弟我可都听见了,平里都给进门,今不给进门,是怕弟弟蹭您这顿饭吧?” 他自第一回向姜筠讨教问题起便时常捧着书本子过来,他脸皮厚,姜筠又不能撵他走,每次都给他胡的解释书中的内容,姜纬倒也不介意,每回都乐呵呵的。 姜纬是男孩儿,前世和姜筠也没多大集,只知道因为没有几位堂兄聪明,读书倒也用功,没叫他母亲养歪。 她坐在里面不搭理他,姜纬在门外叹了口气,道:“二姐不开门,弟弟就只好学那程门立雪,在此等候二姐吃完火锅了。” 他这话刚说完,便听里面姜筠吩咐人把门打开放他进去。 ☆、66.第 66 章 人都说人者兼其屋上之乌,不人者及其胥余,按理说姜筠不喜温氏,姜纬作为她的儿子,她也应该不喜他才是,可偏偏对姜纬讨厌不起来。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