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将来如果我想说,一定先问问你想不想听。” 云意表示她现在就想把手里的水泼他脸上去,但是她忍住了,放下杯子拍拍手站起来往书案边走。 “我这边还有些事,就不陪你闲聊了,你可以看看书,如果还有事要忙就去忙自己的。” “你可是又长高了些?” 总觉得离开的这三个月,她的个头窜的很快,直接看就能看出来。 “长了,我都虚岁十二了,再不长将来也就没什么机会长个子了。” 云意拉开椅子坐上去,手拿起笔,在砚台里蘸了些墨汁打算继续抄佛经。 “十二了,明天能出吗?” “不能,明天国子监不上课,我要在里陪母妃和皇兄,你如果有事要说就今天说,要么就等大后天。” “我从祁月国带了支鸢尾兰,徐老说对你母妃兴许有帮助,只是今儿出门走的急……” “有,有,有,我明天一整天都有时间的,具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看着已经窜到自己跟前儿的云意,魏颐言小心的把她小手上那支还在滴墨的笔拿走扔到一边,掏出帕子把她手上不小心沾的墨汁擦掉。 “明天这个时候,我找穆离给你送门口去。” “诶,你自己不来?” 云意以为他刚才那句话是在威胁她想让她出来陪他打发时间才那样说的,难道不是吗? “不了,我若是自己来,怕是会不放你回去,你还是多在里待着,出来吹着风来可就不好了。” 云意的嘴角了,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真心耿直。 “那好,明这个时候,我在门口等穆离。” “嗯,你先去抄佛经吧,抄写佛经的时候不能心急,要用心去受经书里的每一个字,佛祖才能听到你的祈愿。” 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抄写佛经的,也知道她是为何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可他也不想去戳破她的幻想,也许老天真的会睁一次眼呢! “好,我明白了。我先去忙了,多谢。” 魏颐言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继续去忙,然后就端起茶杯继续喝茶,偶尔再往炭盆里些银炭。 听了魏颐言的话,云意在抄写佛经的时候更加虔诚,她希望有哪位天神或者佛祖听到她心里的声音,保佑那个温柔的女人渡过这个劫难。 见她认真的在忙,他闲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并没有通知她,她只是觉得室内的温度有些低了才抬起头,酸痛的颈椎发现炭盆里的炭已经所剩无几了。 了炭才注意到魏颐言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想着他刚才身披白雪,立于寒风中的模样,她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门口,拉开门却并没有看见他。 虽然院子里没有魏颐言的身影,那里却留下了另一个人,看着那个应该可以被称为雪人的东西,云意不莞尔一笑,转身回屋子取下自己的披风绑好。 着风雪一步步走到那个雪人身边,蹲下细看才发现雪人身上似乎有一行小字,像是拿细木枝写上去的。 愿这场风雪带走你心中的烦闷,愿你的余生无忧安乐。 这句话,她念了三遍,直到脸上冰凉凉的,从发现眼泪已经在脸上结出了一层冰柱。 “魏颐言,愿你的余生也无忧安乐,愿你一世长安。” “殿下?” 穆离一进院子就发现了蹲在院子里的小人,因为她的披风太大把她整个人都包住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了。 云意抬头看着着急的穆离,手指着面前的雪人说:“他回来了,这是他堆的,是不是很丑?” “……” 实在是看不懂云意脸上又是哭又是笑的表情究竟是何意,但是这大冷天的小姑娘待在室外也对身子无益啊。 “殿下,奴婢先扶您进屋吧,这里风大,免得风入体染上风寒。” “好,改天你陪我堆一个雪人,然后再叫他来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手艺。” 穆离哭笑不得的点头,拉着云意的手帮她站起来,搀扶着云意转身往屋子里走。 在不经意间云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丑丑的雪人,那句话虽然已经看不清了,可是却已经刻在了她心里,暂时是抹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撒糖,女主年龄太小了,只能这样了,你们觉得甜吗? 第57章 在那株鸢尾兰的帮助下,萧妃的身子较之前好了一些,至少可以偶尔下走动走动了,连的大雪让云意完全没有想出门的心思。 国子监那边她已经让逐兰替自己去请了假,至于里的几个长辈也体恤她的孝心,都免了她每的请安,让她在萧妃跟前侍疾。 “母妃,今儿觉怎么样了?” “今天还不错,听说那个鸢尾是魏家的二少爷送你的?” “嗯,是他送的。” “意儿,那个魏公子该不会是对你……” 老实说,萧妃还是希望云意能嫁回秦家,就算云意不得圣心,也不会被秦家人轻视,更不用接触那些后宅的私。 “母妃想多了,他这也不是白给的,鸢尾在咱陈国算是稀罕物,在祁月国却没有那个少见,银子我已经差逐兰送给他了,也给了他一个承诺,将来他若是有需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帮帮他。” 说这话的时候云意并没有抬头,依然是低眉顺眼的帮萧妃轻轻的捶背,漫不经心的声调倒是卸下了萧妃心中的顾虑,做了十多年的母女,她知道萧妃在担心什么,可有些事也不是她可以决定的。 “那就好,母妃就担心因为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连累了你和颢儿。” “母妃可别这么说,您如今这样也是为了我和皇兄,您的当务之急就是为了我和皇兄养好身子,等过了年,我和皇后娘娘要个恩准,出给您请个平安符回来。”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过了明年天,大驸马的人也就该定下来了,然后就是三公主,这里啊,就该忙活起来了。” 听着萧妃用那种叹岁月的口气说着这些话,云意给人捶背的手慢慢的停了下来,从萧妃身后绕到了她面前,逐兰也适时的搬来椅子。 坐下之后,云意把萧妃冰凉的玉手握在双手之间,不在乎的说。 “那是她们的事,和咱出云阁没关系,母妃只用每天看看书,教意儿下下棋就够了,旁人的事让她们自己心去吧。” “你还说呢,每次下棋你都不用心,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意儿又不用下棋谋生,何必那么较真?” 她不下棋,没那耐心,也没那脑子。 “横竖都是你有理,我是说不过你,等你皇兄回来,让他好好说说你。” “皇兄不会说意儿的,皇兄舍不得。” 看着云意充灵气的大眼睛,萧妃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惹得云意阵阵憨笑。 萧妃没坐多久就乏了,云意便扶她进屋歇息,等她睡下了,云意换了身装打算出门走走。 “殿下可是去永寿?” “对,去给皇祖母请安去,虽说皇祖母免了我每的请安,我也不能真的厚脸皮到天天都不去,不然还不知道她们会自己编排我。” “可需奴婢准备步辇?” “不必了,走着去吧,我也好几天没有在里走走了。” 逐兰帮云意把帽子戴好,一手撑着竹伞,一手扶着云意的手臂,主仆二人就这样简约的出了门。 道上不少在清扫路面积雪的小太监、小女看见她们二人时,都停下手中的活儿低头请安。 “你们忙自己的吧,回去后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去太医院抓一副驱寒的药回来煎着服了。” “奴才遵旨,劳殿下记挂。” 云意笑着摇摇头和逐兰继续往前走,人生在世谁也不容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她不大喜为难弱者,那样并不会显示她有多强。 “请嬷嬷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本来给皇祖母请安了,若是皇祖母在歇息,本可以在偏殿讨杯茶喝。” “还真是巧了,太后娘娘刚起,殿下就来了,您先进来吧,老奴我进去通禀一声。” 李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陪着太后从一个妃到现在,也算是里比较懂太后心思的人,近见太后差人往出云阁又是送医,又是送药的,就知道太后对出云阁里那几位,还是在意的,云意来请安自然也不能怠慢了她。 “有劳嬷嬷” 在这里不是所有奴才都是奴才,也不是所有主子都是主子,很多时候皇帝、太后身边的一个老仆,都比她这种没什么存在的皇嗣要有权利的多。 去掉了身上厚厚的披风刚坐下歇会儿的云意就看见了从里间走出来的李嬷嬷,放下杯子就站了起来。 “太后请殿下进去” 李嬷嬷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云意顺势点头致谢,带着逐兰跟上李嬷嬷的步伐往里走。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金安。” “我当是谁呢,飘着雪还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原来是你这孩子啊,起来吧,李嬷嬷赐座。” “谢皇祖母赐座。” 走到李嬷嬷为她指定的位置跟前,扶了扶身子再次冲着主位上的女人致谢方可坐下。 “萧妃近可好?” “多谢皇祖母近赏下来的药材,母妃按照太医的方子用过几后,身子已经比前些子好许多了,已经可以下榻走动,若不是这风雪阻了出行的路,只怕母妃还要亲自来向皇祖母道谢。” “一家人有什么好谢不谢的,你回去带话给她,就说是哀家的口谕,让她安安心心的待在出云阁养病,需要什么就命下人去内务府要,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敢怠慢了你们,就派人来我这永寿说一声,哀家定会给你们主持公道。” 在太后的印象里,萧妃是四妃里最安分的人,如果她不是生在秦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不幸。 “多谢皇祖母垂,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一同治理后,定然是不会出现那种欺上瞒下的事。” 听云意这么说,太后也没有什么反应,里的弯弯道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后也好,贵妃也罢,都不是省油的。 “你平里老待在出云阁,也不见你随云湘她们一起出去走走,参加个游园会什么的,女儿家啊,还是需要出去转转,至少也得有一两个手帕,更别提是姊妹之间的相互走动了。” “孙儿谨记皇祖母的教诲,以后会多去找找皇姐们,多向她们学习。” “你明白就好,过些子你大皇姐就要搬去她的公主府了,你可要乘着这个机会多向她请教些诗书礼乐上的事,不然将来你还得走半个皇城去找她,她还不一定在府里。” “祖母说的是,孙儿记下了。” 见云意乖巧的模样,太后意的点点头,整个里也就这个老八…是最安分的,安分到她有的时候都忘记里还有这么一号人,和她那个听话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唉,这人啊,还真是不服老不行,就中午打了个盹,现在脖子竟然有些酸痛。” 一听这话,一旁的李嬷嬷站不住了,抬了抬手走上前来跃跃试的模样。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