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抬起眼淡淡地扫了过去,吓得有善立刻跪在地上,抬手给了自己几个耳刮子:“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行了,”萧恪把笔尖蘸进朱砂里,“你告诉她,这是朕送的,不是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我不是舔狗,真不是。 我看你们的评论也太乐了哈哈哈哈 第8章 水半夏(二) 陆青婵看着檀木盘上摆着的六枚东珠忍不住愣了一下:“这东珠该是皇后用的,谙达怎么给我送来了。” 这昭仁殿里向来是暖的,醺醺然带着几分温柔气,陆青婵素净着脸浅浅的笑着看向他,有善恭声答着:“皇上让奴才传话,说这东珠是送给娘娘的,不是赏赉,娘娘若是喜就拿来做首饰。” 陆青婵显然是愣了,她微微抿了抿嘴:“如此……就谢过谙达跑腿了。” 有善连连摆手:“奴才就是皇上身边的犬马,实在担不起您这声谙达,您叫奴才的名就行了。” 他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和陆青婵的弟弟一般大,大冬天的跑来跑去,额上出了一层的汗,双颊上还带着泛红的巴掌印,看模样像是刚遭了掌掴一般,陆青婵叫来子苓说:“你去拿帕子给他裹两块点心,不当值的时候填填肚子。” “贵主儿慈悲心,奴才谢主子。”有善连忙跪下谢恩,陆青婵笑起来像极了疏疏淡淡的月光,“你们忙起来没没晌的,也着实辛苦,若是饿了渴了来我这,让小茶房给你们倒水。” 看着有善千恩万谢地走了,陆青婵又把目光落在了这几颗东珠上,浑然而圆,在灯下闪着清润的光泽,她用指腹轻轻碰了碰,想起那句是送不是赏的话,还忍不住怔忪了一下,而后才轻声对子苓说:“收进库房里锁好吧。” 方朔下了值,回到奴才们住的围房,却看见有善坐在自个儿的边上一边吃东西一边哭,十四五岁的人还是半大的孩子,红着眼泪珠子往自己的下颌上,掉进那双是老茧的手上,脸上还带着巴掌印,说不出的可怜。方朔愣了一下:“挨了主子的申斥,受着就受着了,我说你也是,从小到大挨了多少打,怎么今儿反倒娇气起来了?” 有善嘴里还含着点心,哽着嗓子说:“干爹,儿子罚不怕、打不怕,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贵主儿给了儿子两块点心,儿子就不受用了,还请干爸爸责罚。” 方朔愣了一下,才看见有善手里拿着的是一方帕子,里面还裹着一块点心,看到这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贵主儿给你恩典是抬举你,你就受着,怎么好端端的还哭起来了,没来的叫别人笑话,说我们乾清的奴才眼眉子浅。” 做太监的都是苦人家出来的,能吃的了苦,却享不住福,方朔叫了一声有善:“该去前头当差了,拿手巾擦把脸,叫主子看见小心了脑袋。”有善把剩下的那块点心包起来,拿手背抹掉脸上的泪,说了声知道了,才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 皇上的母亲素来不得宠,再加上走得早,他从小到大也确实没体会几分天家恩情。后来征战南北,平里大多数时候都是宿在丰台大营,和那些铁打的汉子们混在一起,身边也没有亲近的女人,对于温情方面也的确少了些触觉,被君君臣臣的框子框住,平里不说体恤,不苛责便已是极好了。 这些小奴才们进的年龄很小,一个打一个罚,撑着过了十来年,板子还是巴掌都受过,受到的皇恩却十分稀薄,更不用说一个女人的恩情,方朔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什么叫了一声庆节,庆节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比有善年岁大些,也更稳重一些:“已经开了,过阵子便是雨季,主子的身子你也知道,叫太医院那边该备着了。” 这些事都是贴身的人最清楚不过的,可若是叫外人知晓,等闲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他们几个人都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年景一复一的暖软起来,紫城每年的倒是陆青婵最喜的光景,内务府送来几件绸的薄衫,她倒也颇有几分兴味地翻了翻,料子都是她喜的颜,雾蓝或者浅青,还有一件水红的薄氅衣,上头的绣花也都是端庄雅正的,她翻看了一番后让子苓收起来。 昭仁殿门口种了一株绿萼梅,在早的子里亭亭地开了一树,陆青婵在梅树下站了一会儿,簇簇的梅花瓣落了她一身。见陆青婵喜,子苓小声劝道:“主子喜梅花,不如去北边御花园瞧瞧,那里有两排梅树,约么已经开了。太妃们都在慈宁那边,看花赏景也是去慈宁花园,御花园的景致没人欣赏也是辜负了。” 在紫城又住了三个多月,陆青婵足不出户地待在昭仁殿里,听到子苓的小声规劝,终于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去瞧瞧,只你跟着我便是了,也不用旁人。” 穿过东一甬路径直往北走,过了永祥门、长康门便能瞧见绛雪轩和万亭。万亭西侧便是堆绣山,东侧种了两排梅树,今年花开得早,或粉或绿或白的花瓣纷纷然落在地下,铺了茫茫然一片白,像是早落了一地的雪似的。花木扶疏,树影横斜,陆青婵微微扬起下颌,看着朱红的墙,和墙上明晃晃的琉璃瓦。 有时候在这里,总觉得复一,把同一天过了几千遍几万遍乏味透了顶,可每到,心里的喜盎然之情还是能提醒她自个儿还活着。 “天行健……君子……” 陆青婵收回目光,却向浮碧亭那头看去,一个不大的小人儿趴在凳子上,绞尽脑汁地在读手里的书卷,陆青婵向前走了两步,叫了他一声:“十二殿下。” 萧礼糊糊地抬起头,看见了站在梅树下的陆青婵,一时有几分心虚,结结巴巴地说:“皇……皇嫂。” 陆青婵自知身份微妙,在里深居简出,在这碰见了萧礼,已然是避无可避,她走到浮碧亭:“殿下怎么在这读书呢?” 萧礼便耷拉着脑袋说:“瑾娘娘病了,太学里的夫子叫臣弟温书,臣弟读不懂。” 树影落在这小人儿的脸上,不过五六岁的孩子,一双眼睛清澈得一点杂质都没有,陆青婵犹豫了一下,对着他伸出手:“你若是不介意,拿来给我瞧瞧,可好?” 萧礼自然乖乖地把书递到了陆青婵手里。这句话是出自《周易》,萧礼的夫子算得上是翰林院的大儒,选的书大都晦涩难懂,也不怪萧礼读不通顺。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意思是说啊,为君子应该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运转不息、刚毅坚卓。如果你要做君子,便要有如土地一样的博大襟,承载万物。这个道理深奥,十二殿下还小,往后才会懂得。”陆青婵笑着把书放在他手上,萧礼摇头:“我懂!皇兄就是这样的人!” 孩子总是崇拜强者,提起萧恪,萧礼的眼里是向往和仰慕神:“臣弟以后也要成为一个像皇兄这样的人!”这话里的语义总有些微妙,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只怕又不是能轻易作罢了,陆青婵敛眉一笑:“皇上确实是这样一个人,殿下在皇上身边,后也一定会成为这样一个对江山社稷有功的人。” 花木扶疏,陆青婵就坐在浮碧亭的一汪水之间,她眉眼秾丽、畔笑容清浅,萧礼仰着脸对她笑,当真是极和谐的一副画面,方朔跟在萧恪身边,小心打量着萧恪的神:“主子,可要过去?” 萧恪下了早朝,习惯去问陆青婵的去向,奴才说她去了御花园赏梅,他忍不住就跟来了,他站在下风口,方才陆青婵说的话声声入耳。今叫了大起,是在乾清门御门听政,皇上身上还穿着冕旈,那一身黑金的衮服金龙腾飞,让人不敢直视。 萧恪轻轻摇了摇头。 他以为陆青婵该恨他,至少不该是像现在这样,可她却依然笑着对萧礼说你皇兄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萧恪看着陆青婵,萧礼就坐在她身边看书,看到不认识的词句,便举起来拿给陆青婵看。 “亢龙,有悔。”陆青婵读完这句话,怔忪了片刻,才轻声解释,“一条龙升到极高的地方,进无可进,便会觉得悔闷。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告诉我们,行事要知进退,给自己留有余地。” “可是,皇兄曾经对我说,做了就是做了,就不能再后悔了,左右摇摆的人是要为人笑的。” 这也确实是萧恪能说出来的话,但凡是他想,便要竭尽全力去抢,不论是万里江山,还是区区一个女人,陆青婵从来都不认为萧恪是一个会后悔的人,他总能大刀阔斧给自己找出一条路来。 陆青婵拍了拍萧礼的手,温婉道:“你皇兄说的对,那是因为他是皇上,落子无悔、一言九鼎。” 萧礼哦了一声,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亢龙,他不孤单吗?他的娘亲呢?” 童言无忌,陆青婵微微抿了抿嘴,轻声说:“他不孤单啊,他还有江山社稷,全天下的人都是他的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朕从来不后悔!” 皇上:“朕有钱有权,一点也不孤单。” 皇上:“朕是天下第一,朕谁也不服。” 陆青婵:“皇上……” 皇上板着脸:“除了陆青婵。” 我觉得我的读者内心戏比皇上还多哈哈哈哈,喜看你们留评,不喜单机! 双十一,大家剁手了没!之前我赶着双十一活动,买了罗技k380的蓝牙键盘,真香!这几天一直在用这个键盘配ipad码字,除了只能用苹果自带输入法之外一切都好! 我也想吃你们的安利,有什么好用的可以安利给我康康吗? 第9章 水半夏(三) 萧恪看着陆青婵,只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里没有掺杂任何情绪,他只是在单纯地打量着这个女人,萧让曾经无数次提起过她,每次提起都是边带笑,他说:“我就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 究竟是什么样的,萧让没说过,可萧恪今天突然懂了,那是温柔,是进骨血里的温淡泊,陆青婵的衣着依然素淡,看上去只比寻常女好那么一点,两只白玉簪子戴在她绸缎般的乌发间,她直的脊背和纤纤的鹤颈,偏叫人觉得她是九天玄女遗落凡间。 过了片刻,萧恪说:“走吧,去南书房。”他玄青的缎面鞋落在落花间,眼睛深处蔚然无波,只是袖中的手却握成了拳。萧恪过去就喜握拳,答对父皇的策问,难免要打起十分的神,指甲刺进皮里便会让人头脑清醒,他的掌心里常年有几个半月型的血痕。此刻,这血痕微微刺痛着,让他平静下来。 等圣上的御驾进了南书房,庆节小声对有善说:“你说皇上,是不是对娘娘上心了,可要是上心了,也不该是像现在这样啊。” 有善啧了一声:“你懂什么,没儿没女的东西还替主子瞎心!”他俩一个是方朔的干儿子,一个是方朔的徒弟,平里两个人就不对付,少不了绊两句嘴。方朔听见了,立刻冷着脸训斥:“再多说一句,立刻掌嘴。”两个人才消停下来。 白里还光晴朗,过了午后云彩便得低了,檐角的金银索子被风吹得左摇右晃泠泠作响。弘德殿是萧恪平里看奏折见臣子的地方,方朔把支槛窗合上,一缕风把萧恪面前的白纸吹得掀了起来,在空气里飘了飘,边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长绒毯上。方朔躬身捡起来放到紫檀木桌案上,余光瞟到这张云母宣上面画了一个女人,皇上是擅长丹青妙笔的,平里不为外人所知罢了,这张画用的是白描,并未着,可三两笔之间已经勾画出了神韵。 弘德颠后面挂了一幅万里江山图,萧恪坐在图前,好像身上也带着无上的威仪。 萧恪把笔放在笔架上,看向窗外昏晦的天光,鸟雀啁啾低飞,风敲击着直棂窗的窗框,萧恪心里想的却是,那御花园的两排梅树,怕是要被这风把花瓣吹落了吧。 印象里也是这么个天,是太乾二十二还是二十三年,已经记不得了,他去兆祥所的时候经过御花园,看见陆青婵站在一棵梅树下,那时候御花园里只有这么一棵梅树,孤苦伶仃地立着,陆青婵就站在梅树底下,仰着脸去看,落花逶迤了一地,也沾在她的发间和肩上。他还能想起那时她的衣着,那件褪红的氅衣穿在她身上,她像是踏雪寻梅的昭君。再不会有人比她再适合红了,萧恪这么在心里想着,可后来鲜少见她穿过这么明丽的颜。 看见萧恪,陆青婵笑着说:“幼时家里住了两排梅树,每到雪后,母亲就把梅花上的雪收进瓦罐里存着,留着烹茶。可惜了御花园里没有梅树,不然我也能学着母亲,留两罐子雪水,请五殿下尝尝。” 在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子久了,陆青婵也不像过去那般疏离,偶尔也能同他说两句话。 松花酿酒,水煎茶。 书读得多了,女子身上自带着几分落落风致,也不知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生出陆青婵这样有才情的人,后来很多年,萧恪都惦记着这壶用梅上雪水烹的茶,入主紫城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御花园里种了两排梅树,园匠说种的子有些晚了,来年怕是开不得花,可没料到这梅树也条长叶,开出了一树的花。 可惜了有花却没有雪,今年喝不到的茶,不知道明年能不能喝到。 天上滚过一道闷雷,紧跟着就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琉璃瓦顶上,噼啪作响。有一丝绕在骨头关节深处的刺痛开始从膝盖处绵延,萧恪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神情,这是旧时的沉疴,他从十五岁开始征战南北,从准噶尔再到云贵川陕,他身上刀剑戟的伤口数不胜数,这些陈伤便会在入冬或是雨季绕他。几贴膏药再并上两副汤药,熬得过了便是年复又一年。 萧恪鲜少去想往后的事,他骨子里就带着杀伐气,不喜被别人左右着做决策,更不喜自己的命握在别人手上的觉,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活很多年,活到他看着这座紫城继续辉煌,看着大佑朝开疆拓土,金瓯无缺。 紫城没有什么人情味,萧恪习惯的也正是这一点。入夜时,身上的关节疼的厉害,他皱了皱眉,让人把杨耀珍叫来,杨耀珍给他诊了脉说:“寒气入体,加上沉疴当初也愈合的不好,因此皇上才会每逢雨便周身不适。臣开两贴药,皇上先服着。” 萧恪对自己的身子向来都是不上心的,既然都是老病,那就无需放在心上了,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可他显然是低估了这些陈伤的威力,下钱粮之后,里头不当值的奴才都出了,乾清里越发显得冷清,长颈灯里的灯花跳动,他绷着脸额角的太狠狠地跳了几下。 “皇上,翰林院的刘汝宁来了。” 刘汝宁是废帝萧让的夫子,素来低调不问俗世,萧恪淡淡嗯了一声:“宣。” 陆青婵这个时辰已经准备安置了,她穿着薄薄的浅青褃子,由子苓服侍着浸手,她一直养着指甲,用玫瑰花把指甲泡软之后,由子苓修剪整齐,陆青婵原本是打算把留着的两管指甲剪掉的,这两管指甲还是因为要嫁给萧让之后,太后让她留的,如今留着也有诸多不便,子苓央她留着,好像她剪了指甲便是要丢了命一样。里的女人总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上心,陆青婵默默叹气,也确实不再提剪掉的事了。 子苓正拿着锉刀轻轻挫平,却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善就这么一头撞进来,跪在陆青婵眼前。显然是把子苓下了一跳,她立刻绷着脸训斥道:“像什么样子,怎么就这么一头闯进来?” 有善忙磕头,额头贴在地上,撞出很大的声响:“娘娘恕罪……奴才也实在没法子,才想着过来求一求娘娘。” 陆青婵把手回来,拿帕子擦干:“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刘汝宁是翰林院的老臣了,今年已经过了七十岁,隔着弘德殿老远,就能听见他的声音:“平帝爷以仁孝治天下,皇上囚兄弟,即为不仁;不遵遗诏即为不孝,太后临终也不许母子相见便是更大的不仁不孝,今年黄河再度决堤,实乃天怨民愤,臣斗胆,还请皇上即刻赦免……” “住口!”萧恪怒极,猛地把手里的茶盏掷到地上,清脆的一声巨响,茶杯四分五裂,茶汤淋了刘汝宁一身,“刘汝宁,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臣自然知道臣说的是什么,现在敢问皇上您知道不知道?”刘汝宁在翰林院浸四十年,如今已须发皆白,他抬起眼睛,那双浑浊的眼睛藏在眉眼的褶皱纵深间,他又说,“大佑建国一百五十载,从未出过此等之事,逆天而行势必反噬,臣也是肺腑之言啊!” 口口声声肺腑之言,听起来却像极了荒唐的诅咒,萧恪站起身,冷冷说:“来人,把他给朕……” “皇上。” 四下的空气倏尔一静,这声音不大,语气也并不急促,萧恪抬起眼睛,看见了那个清瘦的身影亭亭地站在门口,刘汝宁听到这个声音也猛地转过身,他看见陆青婵的那一刻,眼里竟然要沁出泪来:“娘娘,您受苦了!”他自然是见过陆青婵的,在她跟在毓贵妃身边的时候,也曾为她讲授过些许课业。 年逾七十的老臣,语气里说不出的凄怆:“臣力有未逮,难以尽忠于先帝,臣有罪……” 刘汝宁,陆青婵曾经也见过几次,这个老臣行为举止有自己的一定之规,两个儿子都外放到了川陕闽浙苦寒之地,他身边连尽孝的人都没有,对于大佑他也当真是鞠躬尽瘁,在文人间的声望很高。文人身上总带了几分迂腐之气,把忠君二字贯彻得极彻底,只是他忠的是自己的君,认得是自己的理。 陆青婵起衣摆在萧恪面前跪下,那碎了的瓷片就落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弯着脊背叩首,那清晰而又分明的脊椎又出现在萧恪眼前,明明随手就能捏断的骨头,纤纤地却又能顶住雷霆万钧之力,陆青婵抬起头看向刘汝宁:“刘大人糊涂!您到底是救他,还是害他?” 一语中的,刘汝宁竟有几分如梦初醒,陆青婵又看向萧恪:“皇上……”她话出了口,又不知该如何再劝,后不得干政是一块沉甸甸的匾,在身上便是再难移动, 萧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里森然而冷寂。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喜看陆青婵穿红,所以之前会送她红的衣服,种梅树也是同理。可以说皇上是一个非常口是心非的人,而且别扭而不自知。 谢在2019-11-10 20:24:45~2019-11-11 18:19: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就喝绿 1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叶底珠(一) 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