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冰雹噼里啪啦的从天上砸了下来,阮秋秋躲避不慎,被砸了头,整个头皮都被冻的发冷。 体力已经告罄,再不回去,她很可能就要死在森林里了。 阮秋秋站在一片茫茫的雪地里,抬头是霾不断、闪烁着雷电的天空和几十米高、望不到头的巨木,抬手擦了擦酸涩的眼角。 ——到底去哪里了呢? ——是又去捕猎,回去了吗? 阮秋秋心底划过这个可能,背着东西,开始往山赶。 对大灰先生让她睡还不给她拖鞋的坏行为,她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她就希望他不要……死。 不要死。 雨水和冰雹越下越大,阮秋秋跑着,不小心摔倒了好几次。 当她气吁吁的回到山附近的时候,那儿还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天彻底暗了,只剩下一丝光亮。 阮秋秋恍惚的走到了山口,把背包放下,连石凳都没搬出来,就那么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抱着膝盖望向外面雨幕和冰雹砸下的恶劣天气。 眼泪都快和外面的雨幕连成线了。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没有很聪明,没有很强的实力,没有特别好的天赋,也没有什么女主光环,她只是普普通通的、艰难的想要活下去。 她很高兴找到了很多药草和灵石,但是现在她辛苦养的那头没有了。 阮秋秋脸颊发烫,渐渐的有些不过气。 她模模糊糊的着眼睛,咬着牙打算再去找找,抬起眼,就在不断落下雨幕中瞅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背着许多快要被打的柴木,就像她的一个错觉。 第42章 把衣服穿反了的恶先生 看到雨幕中那道悉的身影,阮秋秋蓦然睁大了眼睛,眼里的泪水充盈,让她的视线朦胧一片—— 连成线的雨幕中,巨大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冰雹和冰凉的雨水打在大灰先生漉漉的上,把他变成了一头无比狈的落汤。 他变得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高,雨水和冰雹砸在他后背那些柴木上,顺着边沿往下淌。 尽管看起来很惨,但还活着。 还活着。 体力透支的阮秋秋腿脚麻软,原本沉寂的心脏却一点点跳了起来。 她顾不上兽皮衣是脏的,抬起手臂用力擦了擦眼角,也顾不上外面不要钱一般砸下来的雨水和寒冷的冰雹,抬起隐隐作痛的腿,快速朝山外、朝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渊诀没想到,阮秋秋又一次在他没预料到的时间内醒了过来。 他的小心机和计划全都泡汤了。 仅剩的妖识扫到她身上的脏污和被雨的十分凌的头发,大灰先生几乎瞬间就肯定了一件事 他的小子八成是又去找他了。 “砰”、“砰”、“砰”、 一身被冰雹砸冷的血又渐渐热了起来,顺着破碎的经脉鼓到慌的、跳个不停的心脏里。 大灰先生还没反应过来,阮秋秋已经来到了他脚边。 恶先生只觉得右前爪突然传来柔软的、暖暖的触。??? 妖识低垂,渊诀“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子皱着鼻子红着眼圈抱紧了他的右前爪。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渊诀整头都傻掉了。 她、她为什么……抱、抱他!!! 恶先生只觉得原本右前爪上软软的,暖暖的触瞬间变质,又麻又又烫,传来阵阵奇异的酥麻,一点一点的挠到他心底。 他浑身肌瞬间紧绷,巨大的绒耳朵下意识抖动,甩下一片雨水。 但除此之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巨大的身体一个不小心伤了阮秋秋。 只是体温越来越高的任由她抱着他的前爪,忍耐着冰雹和雨幕砸下来的一点点疼。 “笨……”阮秋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来到了大灰先生爪边,还很羞的抱住了他巨大的前爪。 漉漉的触并不好,扎的她脸很疼很不舒服,还把她本来就有些的衣服彻底打了。 鼻尖是雨水和血腥味,混杂着一丝悉的木材的味道,让阮秋秋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头刚刚去做了什么。 家里的木柴确实不够了,节省着也大约只够用四五天,她原本打算先从附近捡一些普通的柴火先凑合着用,晚一些再去森林里寻找。 她还打算把矛刺改一下,成方便砍树的斧头的样子。 现在,不用了。 阮秋秋觉眼睛很酸,本一点都没办法生气—— 之前他们无意间觉互通,那些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让她不过气的疼痛不是假的。 就算大灰先生曾经是一个五阶强者,也不代表他受伤了不会疼。 阮秋秋克制着难过和心疼,她知道大灰先生现在状态很差,身体也不好,所以只在最开始差点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克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抱了他的前爪一下,便很快就松开了他。 只是她现在浑身冰冷,抖着什么都说不出。 阮秋秋往边上小跑了两步,让开了山的入口,想让他先进山里。 雨水和冰雹落下,阮秋秋还没被砸两下,就觉得眼前掠过一道光影,耳侧吹起了润的冷风。 她抬起头,瞅到了她脑袋正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爪。 微微张着,利爪很长,却替她挡住了袭来的全部的雨水和冰雹。 阮秋秋“…………” 恶先生从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咆哮声,示意柔弱的小子赶紧回到山里。 他凶巴巴的,但依旧尽可能优雅的让自己不出獠牙,维持着自己的霸总设—— 做一头高冷的,独裁又霸道的、让她害怕又敬畏崇拜的。 然而他的小子听到恶那低低的“……嗷”的声音,本一点都不害怕。 阮秋秋抬头看着他遮天蔽、替她挡住了一切风雨的爪,温柔的弯起了眉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碍事,“顺从”的如了田螺灰的意愿,小跑着先回了山里。 妖识“看见”阮秋秋如此乖巧,田螺灰先生抖着耳朵,到很意。 体内妖力渐渐散去,他最多只能再坚持十几分钟。 渊诀将心底一切如同雨后笋般冒出来的小心思全都暴力镇,慢慢的缩小了妖形。 他艰难的忽略左腿的残肢,用三只爪爪支撑着体重,将那些燃木和木铁都背进了山,堆在了山门口空旷的走道里。 按照原本的计划,接下来他要变成人形假装昏了才对。 可是…… 仅剩几缕的妖识触碰到被他的很脏,下来夹在燃木中间的兽皮衣,站在边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的阮秋秋,茸茸的脸渐渐烫了起来。 以前他对她没什么特别的觉,自然就没思考自己突然变成会怎么样,但现在他如果突然变回半的人形,真的不会让阮秋秋以为他在耍氓吗? 而且,他现在比之前更丑了。 心口因为小夫人的一个拥抱升起的甜瞬间掺了一些苦涩,渊诀拖着残疾的左腿,没有顺着疼痛倒在地上,只是小幅度的在原地抖。 阮秋秋抿着,注意到了大灰先生的异常。 她余光瞥见一堆木材之中,那两件她给大灰先生做的小心叠好的衣服,隐隐约约猜到了那头还不变回人形的原因,心底柔软又好笑—— 都已经是结婚十多天(?)的老夫老(??)了,她又不是没见过他上半身的样子,怎么现在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是在害羞吗? 视线触碰到恶先生故作高冷的英俊脸,想到刚刚那个扎人的拥抱,阮秋秋耳朵渐渐热了起来。 她心疼的看着恶先生身上那些狰狞滴血的伤口,没有犹豫,拎起地上的背包,往“主卧”的方向走了两步,抬起头对难得清醒的见到的夫君说了两句话,“夫君、我,我去给你拿衣服……” 她说完,没管那头明显有些呆滞的,开了“主卧”破烂的兽皮帘子,手脚发软的走进了温暖许多的山内部。 自从上次大灰先生偷偷穿着衣服出门,还把衣服的有些脏之后,阮秋秋就想过再给他做一件。 但他们的兽皮有限,她只来得及给他做了一件宽大的长袍,没有子,颜还是斑点黄的,有点土,但现在倒也能派上用场。 家里没有柜子,衣服都是她叠好之后放在石桌内侧用一块兽皮罩起来的。 阮秋秋想了想,把自己最后一套破旧的兽皮衣和兽皮裙也拿了出来—— 她也需要换上干净的衣服了……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她这一套也是斑点黄的…… 摇摇头,把一些七八糟的念头都甩了出去,阮秋秋拿着衣服和一块干一些的兽皮走了出来。 那头缩小了一些,惨兮兮的依旧维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 阮秋秋把干净的兽皮衣放在了一块干燥的木材上,脸微红的说,“擦干净之后,把衣服换了,不过没有子……” 大灰先生“……” 阮秋秋想到石上那件小薄荷送来的尖角羊的皮,眼睛亮了起来,“等等。” 她立刻跑进去把那件纯白的兽皮拿了出来,放在了同样的位置,“你不介意的话,这块兽皮可以围起来当兽皮裙穿……” 大灰先生“……………”他是一头很正常的没有特殊(?)癖好的,并不想穿兽皮裙。 还有…… 她怎么会有这块兽皮,是谁送她的,是田螺灰吗? 因为血腥味和她的味道太过于浓郁,雨天冲刷了小鱼淡淡的味道,渊诀没有闻出来这块兽皮是谁送的,只是很柠檬很小心眼的觉很不开心。 妖识渐渐支撑不住,能“看见”的东西也渐渐模糊起来,从残肢和破碎的筋脉上传来阵阵疼痛,渊诀又酸又醋,表情逐渐狰狞。 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