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托那些灵气的福,他现在虽然浑身剧痛,妖核也快没了,但体内可以使用的妖力却是意外的多。 忍了一小会儿,等浑身小伤口里的魔血滋完,大灰先生才慢条斯理的抬起手,擦去了边的血迹,扯起轻轻笑了下。 尽管体内壮大了许多的魔气没有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将他体内属于妖的部分完全噬侵占。 甚至那些魔气还十分乖巧的听从指令,缩回了血脉之中,不再溢散,甚至还将从陆子冉那儿转化的灵气分了大半给他体内的碎裂的妖核,没再进一步增强。 但渊诀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他只是第一次使用这些魔气,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汹涌的杀意了,或许总有一天,他会完完全全变成一头只知杀戮,不知柔情的大灰。 他知道,他很可能没办法再回到以前了。 可他不后悔。 那些攻击了陆子冉的魔气还有不少残存在那头狮子的体内,虽然那些魔气离开了他能控制的范围,但如果不能及时排出,一定会废了那头老狮子大半的修为。 这是陆子冉应该付出的代价。 那头狮子居然敢说他会多喜阮秋秋一点、她缺他喜?? 他居然还想用脏手碰她。 该死。 渊诀眯起狭长的眼,眼尾腥红一片。 他眸子里的血却没有完全褪去,看起来狰狞可怖。 但睡着的阮秋秋看不到他狈丑陋的样子。 大灰先生犹豫着抬起手,修长的指尖有些情不自的蹭上阮秋秋滑落在他膝盖边的长发,小心翼翼的抚摸,状态看似平静,整头却好像笼罩在一片血的影之中。 陆子冉的喜算什么? 那狮子头只是说的好听,但他的喜只值得一只猪蹄吗? 说什么会给她好的生活,会让她吃穿暖。 难道只有胖狮子能做到,他大灰就不行? 可恶的陆子冉站在他的小夫人面前,对她各种甜言语,就好像真的对喜她一样。 那头狮子懂什么喜?他也配说喜她? 该死! 该死!! 她是他的,是他的小夫人。 是他的。 狮子头的喜算什么喜,明明他的喜才…… 脑海里骤然掠过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像是一道惊雷,亦像划过漆黑雨云的闪电,倏而破开他心头全部的黑暗。 将那些萦绕他数的困惑和烦躁冲散,解开了纠葛不清、若陈麻的谜底。 他的…… 喜。 那些辗转反侧不能安眠的夜晚有了答案,焦灼烦闷的心绪找到了源头。 像是永无白昼的极夜尽头蓦然亮起了一盏暖灯,柔光摇摇晃晃的、照亮了深渊里一头浑身长了锐利倒刺、莽撞的只懂破坏和仇恨的怪物。 她眉眼弯弯,提着那盏灯,站在路的尽头。 害怕忘记和她相处的一点一滴、害怕被她偷偷摸尾巴、听到田螺灰的时候会不高兴、看见陆子冉想动她的时候会愤怒…… 原来,他对她那种特殊的情,是喜。 可是,他已经不是一头纯血的大灰了。 他是,半魔半妖,如同怪物一般的存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她的,他竟然, 发现的那么晚。 眼底血光闪烁,渊诀只觉得眼眶干涩的可怕,一对尖尖的耳朵快速抖动,聚不起焦的双眸却凝聚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长长的睫被那层一定是因为天气太冷了才凝聚出来的水雾打,变的一揪一揪的,混合着他面颊上有还没能完全干涸的血迹,大颗大颗的,顺着眼角一串一串往下砸,不小心砸到了阮秋秋脸上。 久违的枕着“枕头”,睡的很香梦里还在薅的阮秋秋“……” 她觉自己瞬间从温暖舒适的上来到了室外,天上还下起了暴雨,就像她睡觉之前的大雪一样,宛如瀑布一般冲着她一张本就被意外划破了的脸蛋铺天盖地的袭来。 她抖了抖睫,又敌不过睡意,意识昏昏沉沉,在清醒过来和继续昏睡的边缘反复试探。 大灰先生拒绝承认小夫人梦里的“瀑布雨”是他制造出来的,委屈又自卑的紧紧抿,指腹不断擦去她脸上沾到的血迹。 只出沾着血的尖利犬牙,声音低沉沙哑到可怕。 他轻轻的在慢慢黑下来的雪天里,问被自己搞睡着的人,“……我丑么?” 因为魔气,脸上密密麻麻的疤痕,尾巴颜也没有以前漂亮了。 他觉表面体征有些变化,额头和后背有些麻和酸痛,说不定到后来,会像魔物一样长出狰狞的角和鳞片。 但偏偏残疾的左腿毫无变化,不像会再生的样子。 一定很丑,他都觉得自己很难看。 大灰先生见阮秋秋睡得很沉,听到她的话只是抖了抖睫,即无奈又不甘心,又问了一句,“我可怕么?” 他的声音落到被雨砸一脸的阮秋秋耳朵里,就变成了小崽般“嗷呜嗷呜”不停的撒娇声。 事实上,某头觉醒了对小夫人特殊情的大也确实是在撒娇无疑了。 一边给人下温和的催眠术法不让人看自己,一边偷偷问人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还毫不客气的用温热的瀑布雨砸人的脸…… 幸亏阮秋秋现在是在梦里,看到的是一头可怜巴巴的小崽。 她抖了抖睫,侧过头,面颊下意识在大灰先生腿上蹭了一下,没发现那头骤然呆滞,浑身肌瞬间紧绷。 她只是朝梦里的那头崽茸茸的大尾巴伸出了罪恶的爪子—— 小崽的大尾巴,“……可。” 啊,小崽茸茸的尾巴,太可了。 强行忽略了阮秋秋的双手在雪地里抓雪的动作,大灰先生脸通红,只觉得她枕着他腿的地方,滚烫一片。 他停止了继续“下雨”,忍着浑身疼痛,小心的用两指头捏着阮秋秋身上的衣服,尽量不触碰到她,把虽然在外面的有些脏,但还是比他香软很多倍的小夫人提了起来。 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的两指头,托着她的,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把人回了山里—— 他是正君子,不能乘人之危。 …… 天空了下来,染着一丝久违光的云朵只出现了刹那,就被镶了黑暗和雷电的乌云挤到了一旁。 寒风吹起秃了大半的树叶,飒飒作响。 狮子头陆子冉一口气跑出十五六公里,察觉修为没继续下降,才停了下来。 他狈的倒在地上,发现他的修为已经倒退到了二阶中期的水平。不仅如此,他体内来自那头高阶透明魔物的魔气还没有完全的消失! 整整掉了两个大境界! 陆子冉又害怕又后悔。 害怕那个“梦”里没有提到的高阶透明魔物还不肯放过他,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来炎部落。 巨大的害怕和后悔之中,只有一丝丝愧疚是对阮秋秋的。 他好不容易才发现那个女人有些与众不同,本来还想把阮秋秋带回去好好养一个冬天,等兽来的时候再让她为自己而死。 可现在,她却为了帮自己引开那头透明的高阶魔物,提前丧命了。 也算是死得其所。 炎部落暂时不能再来了,狮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以后实力提升了,或者找到了靠山,他一定会回来报今修为倒退的仇! 陆子冉能屈能伸,只花了半秒钟哀悼被“杀死”的阮秋秋,便咬牙往回,想尽快回到记忆里安全的风狮部落。 第40章 (双更合一)她高兴的话,会亲他一口么? 恶先生十分正经的把小子放在了婚上,两在行走过程中一直抵着她柔软肢的手指红的发烫。 在确认阮秋秋已经在婚上好好躺着了,某正君子才又伸出了两手指,借助着妖力,把阮秋秋翻了两圈,到石里面了。 之后才忍者手指上接触到她皮肤后传来的奇异触,俊脸微红的移动着步子,捏着小子在边叠好的小兽皮被,小心的摊开后盖在了她身上。 其实阮秋秋现在身上脏兮兮的,如果她醒着,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不清洁不换衣服就直接躺在石上。 但某头正君子由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害羞)的原因,连鞋都没给她→→ 渊诀先生小心翼翼的帮小子掖好了被角,大掌垂在身侧,左右两只大掌上刚刚碰过阮秋秋肢和后脖颈的食指和中指微微轻颤着,俊美的面颊上滚烫一片—— 指腹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皮肤的触还很清晰,那是和他一身皮摸起来的觉不一样的,是温软又细腻。 长长的、鸦黑的睫颤了颤,恶先生眼尾红红的。 他明明已经没办法真的用双眼“看见”她了,可那双渐渐平静下来的狭长眸子里,却依旧缀了灿烂的星辰。 妖识滑过阮秋秋被石头划破挂了彩、有些惨兮兮的面颊,大灰先生下意识的朝她那边伸出了苍白的手,又在下一秒很快垂下。 ——他的手掌上全是没有完全干涸下来的魔血,会脏她的脸。 嘴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意,渊诀轻轻开了婚靠外、他睡得的那一边上的兽皮,右手幻化成利爪,忍着经脉上传来的疼痛,一笔一划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画”好了。 胖狮子头不是最重要的,他今天和小子说话了,还摸她了…… 大灰先生越画脸越红,等他记录完的时候,耳朵尖都快要变成粉红的了。 绒锋利的爪子小心的拂去婚上的石灰,再把兽皮盖好。 恶用妖识扫了扫地面,接着便有些窘迫的发现,婚房的地面也被他残肢上滴下来的血不小心脏了。 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