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如今,却想用他的权利一个人。 郑元峰牵起乐天的一只手,在边轻轻一吻,低声道:“怜奴,我承认,你度化我了。” 乐天面笑意,神情淡然从容,他的头发长了,身量也因常食荤腥长了一些,郑元峰静静凝望着他,发觉他的面容还是一如初见,宝相庄严暗含慈悲,他似乎只改变了乐天的一点点外表。 雁过也会留痕,怜奴,我到底有没有在你心里留下过一丝丝痕迹?郑元峰团住他的手,在掌心吹了口气,“怎么手还这么凉,小心又得了风寒。” 乐天含笑道:“不碍事。” 郑元峰搂住他,轻声道:“御花园的花开了,想去瞧瞧吗?” 乐天宁静道:“好。” 回大地,随着天气转暖,所开放的不止是花朵,还有一张张催战的折子。 开之后,边境的胡人蠢蠢动不断扰边城的军民,朝中便有人上了第一道请郑元峰讨胡的折子,有一便有二,一时之间折子雪花一样地落到了郑元峰的案几上。 这种事往年也常有,先帝不曾受到朝中大臣如此迫,概因郑元峰特殊的身份,大臣们惊惶不安,生怕郑元峰胳膊肘往外拐,才非要郑元峰做一个选择。 郑元峰翻看着桌上的折子,苦笑道:“怜奴,我总算知道我从前你选时,你是什么受。” 乐天平静道:“我与阿蛮的受应当还是不一样的。”我当时很快乐嘿嘿嘿。 郑元峰瞥了他一眼,心中涌起酸涩,垂眸道:“是,怜奴一向通透。” “阿蛮在苦恼什么?”乐天轻声道。 郑元峰叹了口气,拉着乐天一起坐下,神凝重道:“一边是国民,一边是族人,我……实在难以抉择。” 郑元峰虽自小长在里,但璇嫔一直给他讲胡族部落的风土人情,在璇嫔的口中,外的胡族自由奔放,是最热情好客的族群,郑元峰虽然从未见过除璇嫔以外的任何一个胡人,却对胡人的身份认同极强,也许也是因为幼时自己胡人的特征常常受到旁人欺凌鄙视,郑元峰更是起了逆反心理。 你们觉得我是胡人便瞧不起我,我偏要做个厉害的胡人! 如今坐上了皇位,却被做这样的抉择,郑元峰心头略无力。 乐天拉过摊开的折子细细看完,“这上头说胡族扰边境,可没有说为什么。” 郑元峰沉声道:“胡族地势偏僻,冬时极为寒冷,往往会因为食物衣物供给不上便冻死饿死许多人,开之后,新的庄稼即便种了也没有粮食,自然会去抢夺。” 乐天点头,“鸟为食亡。” 郑元峰沉默,这实在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当这个皇帝越久,郑元峰就越觉着乐天说的许多话都是对的。 或许真像乐天所说,他是生来度他的。 “阿蛮,”乐天合上折子,柔声道,“你或许曾很烦扰自己那一半的胡人血统,亦或许你现在仍在烦恼,但这其实对你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助力。” 郑元峰面一震,若有所思。 乐天继续道:“你既是汉人,也是胡人,你是最能促成和平的人选。” 郑元峰心头如被清风扫过,烦恼多的难题云开雾散,他高兴地搂住乐天将他抛了起来,在乐天的惊呼声中又将人接住,抱着他兴奋地转了一圈,才停下道:“乐天,你真是我的圣僧!” 乐天微笑了笑,眯眼说了句‘阿弥陀佛’。 郑元峰心里一点也不对‘阿弥陀佛’这四个字烦了,乐天就是乐天,他便是这样一尊人间真佛,他上的就是这样慈悲通达的佛祖,那又怎样?既无法将他拉下佛坛,那么舍他一身去皈依佛门又能如何? 郑元峰俯身亲了一下乐天的,含笑道:“从今起,我信佛了。” 乐天惊讶地张大眼睛。 郑元峰又低头亲了一下他的,“不过戒还是要犯。” 乐天:……大哥你吓死我了。 翌朝上,郑元峰宣布御驾亲征,朝中的大臣们可算松了口气。 乐天听说郑元峰要御驾亲征就瑟瑟发抖,上一个说去打战就回来娶他的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牌位了。 幸好,郑元峰是皇帝,大手一挥直接将乐天一起捎上了,圣僧嘛,为战祈福再好不过。 乐天跟着郑元峰一起前往战场。 郑元峰带着乐天行军,自己倒是无妨,却是处处都要特殊照顾乐天,乐天身娇体贵,在军营里又活出了白莲花的档次。 军士们都毫无怨言,毕竟乐天可是圣僧啊!还香香的呢。 临时扎好的大帐之中,地面扑上了一层雪白的绒毯子,榻也是由几层锦缎堆成,人躺进去能软得快起不来。 梳洗之后,两人一起躺入软塌,虽是但天气渐暖,抱在一处还是有些热,郑元峰身上慢慢出了汗,乐天也出了一点汗,身上莲花香气直往郑元峰的鼻尖钻。 郑元峰慢慢将手贴向了乐天的身,乐天微抖了抖,低声道:“有影子。” 守夜的将士们都生了篝火以取暖巡视,帐中的情形一清二楚地映照在帐篷上,两人同睡一起倒还说得过去,但若是动起来,那便是傻子也知道不对劲了。 郑元峰轻声道:“连赶路,我已快小半个月没碰你了,真难受的要命。”他拱了拱身子,向乐天展示他抑的有多辛苦。 乐天垂下脸道:“阿蛮,忍忍吧,别让将士们说你是昏君。” 郑元峰沉默了,长叹了一口气,现在乐天的话,他十句有九句半都是听的,剩下的半句都是在上乐天说‘不要’的时候,可听可不听,视情况而定。 乐天见郑元峰脸黑沉,用极轻的声音道:“真的很难受吗?” 郑元峰沉声道:“算了,你给我念经吧。” 乐天:……本来想说给你一把的。 乐天小声地念起了经,郑元峰在他细微的念经声中没有清心降火,反而愈演愈烈,忍无可忍道:“起来。” 将士们正守在账外,忽见帐篷被开,皇帝与圣僧并肩走出,圣僧还穿了一件宽大的披风,皇帝脸沉沉道:“朕陪圣僧去方便,圣僧羞涩,你们都别跟着。” 守卫道:“皇上,这荒郊野岭的怕是有危险,还是让属下陪圣僧去,您留下吧。” 郑元峰脸立即黑了八度,从牙中挤出一句——“这是圣旨!” 荒郊野岭,林间漆黑,唯有一轮明月映照着树林里拥抱亲吻的两人。 郑元峰像渴了多一般搂住乐天不住亲吻,一手急切地去扯乐天的长,口中还解释道:“外头冷,怕把你冻着了,怜奴,你受些委屈。”急鬼一样地将乐天按在树上。 多不曾有过此事,郑元峰几次不得入巷,又急又恼,干脆俯下身去以舌为润。 乐天轻叫了一声,又忙捂住了嘴,他们走的不远,若是叫的太大声会引来将士们的注意。 待终于差不多时,郑元峰一举入巷,乐天忍不住发出一声快活的尖叫声,立即被郑元峰以堵住,“怜奴,莫让朕成了昏君。” 乐天眼中含着泪点头。 郑元峰将乐天按在树上大开大合地来了一次,不尽兴,心道出都出来了,下一回又不知什么时候,拉下乐天的披风铺在低上,哄着乐天跪趴好,结结实实地又来了一回。 乐天被他得连声轻叫,最终两人一齐脏了披风,郑元峰忙将乐天的子穿好,为他披上披风,又急匆匆地走出了林子。 守卫们一等便是一个时辰,已经有人犹豫要不要抗旨去找,见两人平安归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是圣僧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郑元峰叫人烧了热水替乐天清洗,清洗时发觉多不做,骤然之间来了两场,乐天还是有些红肿了。 两人重又躺进了被窝,郑元峰刚才只是解了解火,却是没与人温存够,如今搂着乐天在被窝里不动声地亲上几下,才觉心中渐渐足,意犹未尽道:“怜奴,疼不疼?” 乐天红着脸,声若蚊蝇道:“还好。” 郑元峰也声音极轻道:“行军不比里,不能时时养着,又没有我为你开拓,怕是全白做功了,怜奴……不如借你的佛珠一用……也权当养着了……” 乐天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小声道:“不要。” 这就是郑元峰十句里面不听的那半句了,又是装可怜又是哄骗的最终还是将那串佛珠送了进去。 经过从一开始生疏的钻小树林,到全部守卫都认为圣僧患有严重的便秘,隔几天就要去方便一个多时辰之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边境,那个郑元峰曾说要给乐天猎一匹的大草原。 第216章 圣僧完 雨过后,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弥漫着一股雨后的清新香气, 士兵们忙着安营扎寨, 郑元峰拉着乐天爬上了个小小的山丘,两人坐在润的青草地上, 郑元峰沉默地望着蜿蜒到天际的翠绿。 乐天因为蓄发所以穿了件雪白的披风罩住了大半张脸,微风拂过, 披风簌簌有声。 郑元峰叹息般道:“这是朕第一次看到这样浓烈的绿。” “阿蛮的眼睛也是一样的碧。”乐天轻声道。 郑元峰沉默不语,偏过头, 对着乐天缓缓伸出了手。 乐天迟疑片刻, 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郑元峰回握住他柔软的手,神情略显哀伤, 草原上的风像母亲的手一般温柔,他的心在乐天身边早已不复从前的坚硬,如今被这风一吹,更是晃晃悠悠地飘散空中,竟生出一股浓郁的思乡之情。 他分明从未来过此处,却对此有着强烈的归属,仿佛他天生就该属于这一片辽阔的草原。 “走,我带你去跑马。”郑元峰拉着乐天起身, 命守卫牵了他的汗血宝马,一手将乐天扶上马, 自己也坐上马背。 郑元峰双腿微一拍马腹,马儿便咴咴叫了两声,知趣地跑了起来。 虽说是御驾亲征,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出征是表态威慑为主,边境的胡族部落分散,几乎是不堪一击,将士们也都懒懒散散。 风和暖,扑面而来似是在面目蒙上一层柔软的轻纱,风吹开了乐天雪白的披风,因为守卫已离得很远,郑元峰伸手挑开了乐天的兜帽,乌黑柔软的短发立即随着风飘洒在他脸上,莲花的香气在鼻尖飘散开,郑元峰垂首望向目惊喜的乐天,含笑道:“喜这儿吗?” 乐天点点头,“这儿很美。” 郑元峰紧了紧马缰,令马放慢速度,慢悠悠地在水草丰沛的草原上散步,极目远眺,碧的草原上星星点点地似乎还开着些白花。 “想看花吗?”郑元峰轻声道。 乐天:“都好。” 郑元峰猛一拍马,身下的汗血宝马立即嘶鸣一声,风一般地往雪白处奔去,乐天轻叫了一声,随即在自由的风中笑了起来。 郑元峰吹了声响哨,天空中有雄鹰附和着飞过。 在这广阔无际的大草原上,郑元峰才仿佛真正找到了自己。 碧草中间连绵地盛开着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郑元峰翻身下马,俯身刚要采摘,动作忽然顿住,仰首对乐天微微一笑,眉若远山目似朗星,“不杀生。” 乐天坐在马背上,对他也回以一笑。 郑元峰心头忽然一烫,走到马前对着乐天怀着腔的意展臂,乐天愣住,顿了一会儿才将手递给郑元峰,郑元峰微微一笑,潇洒地将人从马上抱下来。 两人牵着手一起看草原上不知名的白花,花瓣通体雪白,一朵四瓣,瞧着平平无奇,在风中摇摆时却别有风情。 “这花中原好像没有。”郑元峰柔声道。 乐天点头,“这世上有太多世人未知之事物,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郑元峰撇过脸,低声道:“我没有那么多触,只觉这花该叫‘怜奴’才是。” 乐天:?我的官方设定不是白莲花吗?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