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微愣,因为这是她最悉的一幕,只是近些子因他的昏不醒而许久没再经历罢了。失而复得的滋味,令她不由又搂紧他的。 裴延很享受她对他的依恋,勾抚了抚她的脑袋。 他问她:“饿么?” 她其实不饿,因为爹还生死不明,她哪有心思吃东西,可不想惹他不开心,便垂着眼帘点头:“饿。” 裴延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那我去给你做饭?” 她歪头看着他,明显是在觉得他现在的身体不好好养着,怎么可以起来做饭。 他捏了下她的鼻子:“别把我想得太脆弱。”言罢他便在亲了她一口后起了,拿下椸架上的衣服给自己穿着。 杜青宁看着他虽仍旧宽阔有力,却明显更清瘦的背部,倒没再多说什么。 直到他走出房间后,她将脸埋在了枕头中。 裴延端着早膳进来时,她已经穿衣梳洗好,正坐在桌旁等他。他放下托盘,就像以前一样,抱着她看她吃。后来她对他道:“你好久没吃东西了。” 他把玩着她的鬓发,轻声道:“你先吃。” 她看了看他,便依了他,只在喝粥时,道出:“昨林叔过来了。” 裴延:“嗯!我待会配药让人送过去。” 杜青宁闻言又看着他:“你能配?” 裴延顺势低头亲了她一下:“怎么?小瞧我了?”他之前吃解药时,刻意去品过那解药的成分,对他来说,配出解药并不是难事。他的医毒造诣,早已经胜过他的师父,这大概是舒遥所想不到的。 “没。”她低头继续喝着粥。 直到她吃,看着他吃时,她便又问他:“那天舒遥伤你时,她对你说了什么?”她没有忘记他被刺前的一幕。 裴延:“她对我说,她是你娘。”话语间,他看了看她。 她闻言身子微顿,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垂眸一时并没有说话,衣袖下的手不由暗暗握了握,又松开了。 裴延意识到她的反应不太对,便放下筷子,又将她抱入怀中:“你在想什么?” 她乖顺地趴在他怀里,问他:“你觉得她说的是真话吗?” 裴延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你这不像是惊讶的反应,却也不像是早有所知的反应。” 她叹道:“我发现,我的记忆似乎有些。” 裴延:“如何个法?” 杜青宁似在细细思索着:“我也不知道,我总有一种见过她的觉,脑中甚至会有些曾经没有忆起过的碎片,却是又什么都抓不住。我只知道,每多见她一次,我便更恨她一些。”之前她的记忆中就有她所认为的亲生父母的痕迹,可她不懂,为何会突然多出一个像舒遥的人。 她不由想起小时候,周围所有人都说她的养父母是她的亲生父母。 可她却知道,那不是,觉得记忆中的那对应该就是。 可现在难道记忆中的也不是? 裴延贴住她的瓣道:“别想这些,你只要想与我有关的事情就好。” “嗯!”她轻应了声,在他的膛蹭了蹭。过了会,她又道,“待会你就给王爷配药吧!我们一起将药送去王府,可好?”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他想说不好,可忍了忍,终究是应下了:“好。” 所以待他用了早膳后,他们便一起去了药阁中,他坐在案几后头配药,她坐在他旁边看着。后来沈远踏了进来,见到沈远,她下意识悬起了心。 裴延看了眼绷紧身子的她,未语。 沈远禀报道:“我们的人找了许久,始终找不到下山崖的路。” 听到沈远的话,杜青宁不知是该松气,还是该失落。松气得到的不是最坏的消息,失落至今不能找到爹。 裴延手下配药的动作未停,只淡道:“继续。”杜栩不平平安安回来,她便不可能安心下来。思及此,他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银具,抬眸又看了看她。 意识到他的目光,她立刻垂下眼帘。 裴延没多说什么,配好了药,便牵着她一道离去,出了千百庄,上马车朝武平王府去了。 他们进了武平王府,直奔裴永骁那里。 裴永骁昏的时间不长,吃过药之后,很快就醒了,恢复得也快。他倚着头看着给了药却不走的夫俩,一时并没有说话。 后来杜青宁见他差不多缓过来,才问他:“王爷可知舒遥的身份背景?”她之前不是没问过裴华,可对方什么都不说。 裴永骁看着她这张与舒遥极像的脸,也没有隐瞒:“她是北顺靇月会的统领,但她的其他信息,我并不知道。” 杜青宁:“靇月会?” 裴永骁:“直属于北顺皇帝所控的秘密组织,从开国便存在着。靇月会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势力有多大,有多强,里面有谁,外人并不知。” 杜青宁沉默了,只知道这些,她琢磨不出什么。 这时裴永骁反问:“安安的爹是北顺太子吧?” 杜青宁默认了。 裴延知道杜青宁来此,就是想了解舒遥的事,既然了解不出所以然,他们便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他便牵起她就走了,似乎完全没兴趣去过问裴永骁为他捅自己的事。 裴永骁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面无异。 今年的初雪下得并不大,只一便就天晴了,之后的气候一直还暖和。但这温度突然又陡降,外头下起了雨。暂时雨虽不大,风却大,能刮得人脸上又凉又疼。 在山崖底下的树下草丛中,被杜栩护在怀里的舒遥缓缓睁开了眼。 她身上自然有伤,可她并不将这点伤放在眼里,只坐起身,歪头打量着明显伤势比她重,正在昏中的杜栩。 她缓缓抬起带伤带血的玉手轻抚起他的脸,再缓缓上移到他这一头白发上。 她早就知道从这里落下摔不死人,因为有树,倒未想他会突然出现,让她免于身受重伤。 她勾把玩着他的白发,看着他这张也没什么岁月痕迹的俊脸。 因为雨小,这里的树也足够浓密,又有山崖挡风,他们当下所待的地方倒也能勉强落脚。她扶起他的身子,坐到他背后,看着他那被鲜血浸透的雪青衣裳,眸底的神平静。 她的手从他身后伸到他的前扯下他的带,再握住他的衣襟,将他的衣服拉下出他强健有力却不会显得壮的上身。 入目的是他血模糊的后背。 她面无异,只撕下自己的裙摆,为他清理着这伤。 这时他突然闷哼了声,微微睁开了眼,受到落在他肩头的柔软小手,他立刻转过了身,看到的是坐在他面前,神颇为淡然,嘴角微勾的她。 他直直地紧盯着她,抬着微颤的手落在她仍旧没怎么变的脸上。 她倒乖,只任他摸着。 他了喉咙,似乎是努力抑着什么,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出声道:“我还以为你会扔下我呢!” 她随意地笑道:“我本是打算给你处理好伤口就扔。”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他就陡的紧紧地抱住他,力道之狠,令他的臂膀上明显冒出了迸发的肌理与青筋。 “你想勒死我?”她的语气仍旧轻轻松松的。 他没说话,只更加用力抱住她,似乎只有这样,她便再也走不了了。强烈的情意,令他的呼都不由跟着变。 舒遥:“没想到你还这么喜我。” “是啊!”他低哑着嗓音由她的耳边响起,“我这么痴情,你是否该给我什么好处呢?” 他终究是有伤,若舒遥想推开他也不难。 她轻笑了下,柔软无骨的双手落在他的膛,突然不容拒绝地将他推倒在地,在他死盯着她,下意识拉住她的手时,她俯身姿态妖娆地缓缓爬到他的身上。 她手指在他膛轻轻勾画着,看着他的眼睛:“你想要什么好处呢?” 杜栩眸变深,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妩媚人极了的女子,声音越显低沉:“你给我什么,我便要什么。” 舒遥翻身到了他的身侧,紧贴着躺在他旁边,单手撑着脑袋,姿态慵懒地打量着他。她的另外一只手拨起他的瓣,再沿着他的缓缓移到他弧形完美的下颔,一路往下,极具挑.逗的意味。 她有注意到他越显难耐的反应,轻笑间,她突然握住他的肩头,将他翻过了身。在他诧异间,她坐在他身上,在自己裙摆上又撕下一块布,再次给他擦拭起背部的伤口。 乖乖被她趴下的杜栩这回突然也笑了:“你原来在挂记我的伤。” 她未语,只手法稔,悠然自若地给他擦拭了伤口,之后从间取出一包药粉均匀地撒在他的背上。她这药并非普通药,效果好,但撒在伤上,就仿若撒了盐,极疼。 杜栩措不及防被疼到,微抿了嘴,但他耐力好,这点痛自然能忍。 最后她给他把衣服拉上,便拍着手站起身,看着坐起身正在系带的他,不以为意道:“毕竟是为我而伤的,我自然不会不闻不问,再会。”言罢转身便走。 但杜栩忽地起身拉住她的手,将她按在树上,低头直接亲住她。十九年的相思,都在这个亲吻上,仿若有千斤重,绕是她都会觉得受不了。但她并没有推他,只任他发着,受着他狂风暴雨般地噬。 漫长的时间过去,他终于贴着她息着道:“等了这么久?你觉得我会轻易放手?” 舒遥舔了下疼痛的,似乎不将他的话放心上。 杜栩:“反正这里没路,我们不如留在这里生活。”话罢,他便又亲住她,哪怕蔓延在两人里外的血腥味再浓。 直到他觉她的手渐渐移到了他的腹部,他才顿住。 她的手所搁的地方是他的旧伤,她慢悠悠道:“就不怕我再杀你一次?”这伤便是她的杰作。 他看着她,应道:“不怕。” 她微勾了下,又道:“大霁先帝是死在我手里的。”因此,十九年大霁才有了那么一场大混,内忧外患,引得大霁死伤无数,凄惨极了。 杜栩:“与我无关。” 舒遥闻言笑出声:“我才发现,你比我还绝情。”她最起码会忠于北顺朝廷,而他的心里却只有儿女私情。 “我拒绝你。”话罢,她推开他,转身便走。 杜栩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这回没拉她,只忍下身心俱疼的觉,迈步跟在了她的身后,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上。 她没搭理他,只前行着,似乎是在寻路。 就如杜栩所说的,这下面没有路,所以他们走了许久,都没有结果。但舒遥似乎有耐心,始终不厌其烦的一直寻着。 一路上他总是再看她,她却没再看过他一眼。 因舒遥身上的伤轻,她走多久都无碍,但杜栩的伤势重,渐渐他终是有些难以支撑,却不得不支撑着。他的背上仍旧火辣辣的,极疼,可他并不在乎,他只怕自己会突然昏倒,他完全相信她能做得出来再次把他扔了。 强忍了许久,他终还是不由扶着树暂时停下脚步。 但只是一瞬,他就再迈起步伐,却见舒遥的手递在他的面前。他定眼一看,发现她的手里是一把致小巧的糖粒。 顺着那把糖粒,他抬眸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她。 舒遥再往自己嘴里递了颗糖,边嚼边随意道:“别多想,我只是对好看的人没抵抗力,你这模样,瞧着还真可怜。”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