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全尸,如何复生呢。 永康外驻守的侍卫了眼睛,他一愣,怼了一下身旁的人,“我是眼花了吗?你看那偏殿,怎么起了一层光啊?” 那侍卫本来在琢磨散值之后去吃什么,一听见这话,立刻抬起脑袋一看,大惊失,崩溃了,“你脑子笨啊!那是起火了!!快去喊人!!” 一众被芳岁帝支开的仆从们渐渐完成了事情,端着各种东西回来。 然而他们只是从远处一看,便能看见火光冲天而起,而那位置,是芳岁帝如今临时居住的寝殿。 永康的偏殿。 众人手中的东西顿时扔了出去,互相奔走,去请中卫。 “快,陛下这间起火了!来救火呀!” “火势太猛,陛下出来了吗?!” “还,还没有!” 火势已经蔓延到半个行。 而芳岁帝姬洵,仍旧在永康的偏殿未曾出来。 姬洵不躲不闪,他看着火苗一点一点冒头,将他授意之下悬挂的白绸点燃,无数句往生咒在火中翻飞。 他站在殿中央,缓慢地展开双臂,微笑着期待自己被火舌噬。 偏殿之外,其余人陪在卫身边慌救火,卫手持水龙,其他人传递着水桶和澡盆,哪怕是茶碗都用得上。 “呜呜呜……陛下……陛下乃是天子,定然能出来!” 萧崇江一路越过制,他一刻都等不了,哪怕过后要挨罚下狱,他也认了! 萧崇江直接骑马奔进了永康,他停下马,目光似冻雪,凝滞在燃着烈火的殿。 他听见自己问, “陛下呢?” 有人喊道,“还在里面!” 萧崇江二话不说,拎起身旁人的水桶浇灌在身上,他在众人的惊呼声里大步冲进去,偏殿实则不大,可他不清楚姬洵会不会躲起来。 萧崇江:“芳岁!你在哪!你给我出来!!” 他凭着蛮力撞开了殿门,往里走了不过几步,才发现芳岁帝站在偏殿那小榻旁边,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分毫未变。 甚至是如出一辙的微微含笑。 唯一的区别是,姬洵居然在此刻还抬手和他打招呼。 姬洵好像不太理解地蹙了下眉,他轻声问,“你为何会来呢。” 萧崇江脑子里关于理智的那线,倏地绷断了。 他在这一刻几乎是到了地动山摇一般的愤怒和焦躁,他多累积下来的不、执念,都在这一句话里翻江倒海的涌上心头。 萧崇江质问自己。 我何必好心放过他? 我明明清楚他连自己都顾不好。 他一心求死,将我视为他的玩物。 既然都是死,与其让他死在别的地方,那还不如死在他萧崇江的…… 烈火熊熊,姬洵站在殿正中央,他在热浪的扑腾里闭上眼。 再醒来,不,希望不会再醒来了。 五 四 三 …… “姬洵!!” 姬洵诧异地睁开眼望过去,只见萧崇江修罗一样越过燃烧通红倾倒的细梁,他义无反顾靠近姬洵,明明浑身都透了,却像是披着一身霜寒走了过来。 姬洵第一回在他脸上看见这么严重的怒,萧崇江厉声问, “你是非要寻死,要下了地狱去寻十殿阎罗?” 姬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该走了。” “走?”萧崇江低声笑了笑,他步步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往他尊崇的皇帝, “你想死,好,我让你死。” 话音刚落,姬洵尚未反应过来萧崇江话里的含义,他微微一愣,便给了这已然疯魔的男人可乘之机。 萧崇江一把扼住姬洵的脖子,死死将这段脖颈掐在手掌里,姬洵面本就被火熏得红,此刻扼住了脖颈,尤其是萧崇江的手劲儿非同一般,立刻让他眼白微微上翻,不上气来。 偏他不知服软,还嘲逆地笑看萧崇江,从被掐得死紧的嗓子里挤出一句话。 “萧崇江……” 萧崇江被叫的心尖一颤,他手上的力道微微松懈,附耳去听。 只听陛下用那被熏得哑的嗓子说, “再用力些……” 萧崇江在这一瞬间,是真的对姬洵有了杀心。 卫手中的水龙将火焰扑灭了些许,窗框坍塌下来,众人对偏殿内的事情惊鸿一瞥,都是吓了一跳。 慢了一步赶回来的杨谋在殿外急得要蹦起来了,他撕心裂肺地喊: “将军!您悠着点!陛下都翻白眼了!救人要紧,快出来吧!!!” 萧崇江冷冰冰地吼道:“都滚远点!请水去!” 众人匆匆忙忙去搞水。 萧崇江猛地在姬洵的身上,在烈火和高温的蒸腾下,他就这样扼着芳岁帝的脖颈,将往他怜惜都来不及的颈子掐的泛紫。 高不可攀的天子被他掐得瞳仁上翻,脸淡青,舌尖无力地吐出来。 因为脖颈的窒息,他连瓣都合不拢,只能虚虚地张着嘴却不上一口气。 萧崇江越发用力。 他冷冰冰地沉着脸,一言不发。 直到天子的手从他的手臂上滑落。 轻飘飘地坠了下去。 这只手还没落底,突然被萧崇江猛地一把钳住。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