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风开门让左再进去之后,就说:“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 左再笑着说:“好”。 左再进门,就发现霍风居然真的是在下厨。 可左再还是比较愿意看到“再见肖邦”弹钢琴的样子。 没多久,霍风端过来一碗面。 只是这面,实在是…… 有点寒碜。 清汤寡水,除了几片青菜,啥也没有,闻起来也没有什么味道。 霍风的这碗面,和早上向给左再做的那碗面,怎么看都差了好几十个档次。 左再是个吃货,现在又正是有点饿的时候,可面对摆在自己面前的这碗面,却是一点食都没有。 但左再还是拿起筷子,她不想因为自己挑剔的嘴,害人家白忙活半天。毕竟,霍风特地给她煮长寿面,厨艺再差也是用心良苦。 “还没好,你等一下再吃。”霍风及时阻止了左再准备拿筷子的举动。 左再看霍风的样子,好像是还打算去什么东西过来。难道是怕她不够吃?还要第二碗?又或者再来一盘没有调料的蔬菜? 左再很想和霍风说,其实她会做饭的,要不放着让她来。 可今天之前,两个人已经有半年没有联络过了,左再觉得,在这个时候去接手霍风正在做的事情有点不太合适。这不摆明了炫耀自己的厨艺,顺带打击霍风的积极吗? 让人下不来台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左再喜做的,更何况,人家这绝对是出于一番好意,明明是个厨艺小白,还非要亲自下厨。 难吃就难吃吧,忍忍也就过了,左再在心里安自己。 果不其然,霍风又端过来一碗面,和刚刚那碗一摸一样,清水煮的面,零星的几颗青菜。 “还有一碗,你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霍风说完就又往厨房那边去了。 左再看着面前的两碗地地道道的“清汤”面,没来由地想笑。这两碗面让左再觉得有点无奈,又甚是可。 霍风没看到左再的表情,他很快就又端过来一个大碗,比刚刚装面的碗要大好几倍。 这是要再上一锅面?就算是特别好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当霍风捧着那个大碗走近的时候,左再却忽然闻到了一股悉的味道。 霍风把碗放下,打了三大勺碗里的东西浇在了左再的面上,然后又给另外的一碗面也加了同样的分量。 黑不溜秋的一大碗,打完之后还剩下很多。 左再仔细闻了闻这个味道,就有点愣住了。 “我整整试了快一年,才觉得做出了你送我的那红烧蜡烛的味道,你尝尝看,是不是差不多。”霍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霍氏地产的员工要是看到ceo现在的表情,个个都会惊掉大牙。 左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依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放到嘴里。居然真的和妈妈做的红烧味道没有太大的差别,连她自己做,都不一定做得了这么像的。 只会做红烧这件事,左再听霍风开玩笑似的说起过,可是真到“眼见为实”的时候,左再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一个不会做饭的人,要做多少次尝试才能做出这样的红烧?而且还不是吃过,只是闻过而已。 眼前的霍风,又一次让左再到意外。她安安静静地把一整碗面都吃掉了。 霍风也在吃面,两个人都没有在吃面的时候再说话。 吃完面,左再抬头看着霍风。 霍风本就一直看着左再,他的面吃得比左再还慢,发现左再盯着自己,霍风就开口道:“你要不要到钢琴那边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好。”左再走到霍风的钢琴面前,用一个手指在琴键上敲了几下,她不会弹,也就是漫无目的的敲着,除了三角铁,她啥乐器也不会。 三角铁也能算乐器吗? 谁说不行?响乐团都有。怎么就不能算? 霍风过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霍风把其中的一个杯子递给左再:“听说你喜这支酒。” 左再不知道霍风这天晚上,还要带给自己多少意外,因为霍风拿给她的是一杯williopitz的琼瑶浆贵腐酒。 “你听谁说的?”左再问霍风。 “那天你们走了之后,酒庄的庄主和我说你特别喜这支酒,我就买了好多,但是庄主又说这酒要再多放几年,至少到2018年,才会更好喝,所以我就先寄存在他那儿,还没有装瓶,只带回来两瓶。其中的一瓶,刚回来就被我喝掉了……我想看看你喜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剩下的这一瓶,就一直没有舍得开。”霍风回答了左再的疑问。 左再没有说话,她脸上挂着温暖的笑,然后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霍风。 霍风被左再这样看着,又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这种算得上是害羞的觉让霍风自己的心中也充了讶异。 “我给你弹《生快乐歌》吧。”霍风笑着和左再说。 左再就在自己的身边站着,这样的场景让霍风的向来清冷的脸上都挂上了温暖的笑意。 霍风一口气给左再弹了十二遍《生快乐歌》。 前面的十一遍,伴奏都很特别,从2003年的肖邦《小狗圆舞曲》版,到2005年的《冬风》版,再到各种谐谑曲版的《生快乐歌》。 13岁到24岁,过去十一年里面,霍风为左再改编的每一个版本,逐一呈现。 霍风的《生快乐歌》陪伴了左再从童年到绽放的每一个年华,每一遍都带着回忆。 霍风的这十一遍《生快乐歌》让左再红了眼眶。 到了最后的一遍,霍风只用了一只手,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左再:“我……今年……本来……没有准备的。” 伴随着右手弹出的最简单的音符,霍风给左再轻轻地唱起了《生快乐歌》。 连左手伴奏都没有的这第十二遍,让左再潸然泪下。 等霍风唱完,左再眼泛泪光,却面带笑意。 “你……不是说……有句话要问我是什么意思吗?”左再说话的语气还是有点哽咽。 “我曾以为我听错了,但我现在已经明白那句话的含义了,他那天说'小左好像喜你,你给她一点时间',只是……我还是……有点不确定……半年的时间,给的够不够?”这个问题,霍风问得小心翼翼。 “够。”左再哭着绽放绚烂的笑容,回答就只有这一个字。 没有多余的字眼,面对这样的霍风,什么样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左再把另外一个酒杯递给霍风,又拿自己手上的杯子和霍风手上的碰了一下。 霍风有点不太相信:“真的吗?” “真的。”左再给了霍风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你们董事长说的那句话,也是真的?”霍风其实本来是想问,“你真的喜我吗”,但最后问出口的时候,选择了比较婉转的方式。 父母的离异,给霍风的心理留下了很大的影,霍风最害怕的就是付出情,而他也确实因为自己唯一的一次情不自,得遍体鳞伤。 过去的半年,霍风的心里有多么挣扎、多么抑、多么痛苦,只有他自己才清楚。霍风没有办法再承受左再给出的一个否定的答案。他想问,最终还是有点情怯。 “嗯,是真的。”左再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霍风。 左再坚定的眼神,抚平了霍风所有的伤口。那些他独自舔舐了那么久,却越来越深的伤口。 原来,只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霍风起身,拥抱左再。 一个轻轻的、极尽温柔的拥抱。 (卷二完) 今天的这一章,字数要比平时多出一些。 当小墨写下卷二完的时候,忽然就很想直接写上全文完。 故事到了这里,小墨觉得其实已经足够了。 写书,是一场孤独的修行。 这样的孤独,在小墨过往的人生里面并不曾出现过。 所以,小墨最近变成了一个特别需要安的小孩。 入戏太深,时常落泪。 也许,小墨的故事只能动自己。 但那也足够了,不是吗? 卷三还会有吗?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