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屹与嘉和的事情,太后有意下来,后里知道的人并不多,皇帝一时也不知此事。李贵妃救甥心切,不顾太后的制,将此事禀明了皇帝。 “陛下,我那外甥绝非孟浪唐突之人,也绝对不会冒犯嘉和公主。此番进,全然是为了嘉和公主生病才逗留在这里的。若是他对嘉和公主真的生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当初又何必拒婚呢?”李贵妃同皇帝解释一番后,又将李君屹同她说的话也带给了他,“君屹说,那饭菜非他所做,酒亦非他所备,至于何故饮了几杯酒就发生了这种事情,陛下您自会明白……” 皇帝先前就很欣赏李君屹,前些子他因抗旨拒婚埋没了自己的前途,皇帝还曾怒其不争过,如今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李君屹又将话说得隐晦,确实耐人寻味了些。 皇帝派心腹之人去调查这件事,这件事情很是经不得细查,皇帝便也很快得知,是嘉和准备了酒和饭菜,邀李君屹前去的。 这件事关乎皇室的名声,难怪李君屹不肯将话说得太明白。 皇帝亲自去见太后,让她将李君屹放出来。 太后不肯:“李君屹犯下这种过错,哀家岂能放过他?” “母后执掌后多年,怎会被这样漏百出的事情骗了过去?”皇帝问她,“朕知母后想下此事,保住嘉和的名声。可李君屹毕竟是李太尉的儿子,他若计较起来,朕又怎么同他代?” “是不是李贵妃同你编排了什么?”太后仍不愿承认是嘉和的错,“李君屹是她的外甥,她自然向着自己外甥说话。可嘉和是你的亲侄女儿啊,她父母去世得早,五岁就来了皇,你也是把她当成女儿一般对待的,你怎能不向着自己人呢?” “朕便是因为向着她,才叫母亲赶紧将李君屹放了,从此息事宁人。”皇帝说道,“李贵妃没有在朕的面前说什么编排的话,李君屹亦是什么都没说。他们既无意将事情闹大,母后又何必蒙蔽双眼,执意将过错推到他的身上。若是真的将人急了,传出什么有损皇室清誉的丑闻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太后已经知道了李贵妃去见李君屹的事情,原以为李君屹一定是同李贵妃说了什么,李贵妃才去求的皇帝,没想到他竟什么都没说。 太后将信将疑地又问了一句:“李君屹他真的什么都没说?” 皇帝凛声道:“没说。” “他既没说,那便当做醉酒后的一场误会,”太后松了一口气,“哀家这便叫人将他放了。” “还有嘉和那边,”皇帝板着脸道,“朕知当初让她去襄国和亲是委屈了她,母后娇惯她朕也能理解。只是母后后需得好好开解她,莫叫她因情生癫,再做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知道了。”太后将皇帝不悦,纵然心中想为嘉和开几句,也不好现在开口,便无奈道,“嘉和那边,哀家会好好说说她的。” 李君屹很快被放了出来,送至太医院仔细医治后,才送回了太尉府。 李君屹此番遭受这无妄之灾,为了防止李太尉深究此事,皇帝还允诺给李君屹官复原职,待他伤好之后,可以回太常寺继续任职。 李君屹伤刚好了一些的时候,去中面见圣上,叩谢圣恩之际,向圣上提出,自己想去外地做官,历练一番。 皇帝本也有意调他去外地几年,与嘉和分离一段时间,免得再生出什么是非来。如今见他主动提出,自然一口答应。 “宁州缺一位知州,凌州缺一位通判,你意下如何?”皇帝问他。 李君屹在听到“凌州”二字的时候,眉心微动,恭敬地答复圣上:“陛下,微臣想去凌州。” 知州与通判官阶接近,通判虽稍低一些,却也有监督知州之权。 皇帝点头道:“朕允了,你身体恢复之后,便可启程去凌州任职。” “多谢陛下。” 李君屹回到太尉府后,舒氏一颗悬着的心便落了回来。 她生怕李君屹这一进,又向上一次一般,被扣在里不得出来。 “屹儿,你今天进没受什么为难吧?”虽然不知道他上次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挂伤回来,难免让舒氏多想。 “母亲不必担心,我今并未受什么为难。”李君屹说道,“有一事要告诉母亲,陛下已准我去外地做官,任我为凌州通判。” “通判?”舒氏愣了一下,“你怎的想去做通判,远不如你在太常寺风光。” “太常寺虽好,但儿子想去外面历练一番,不想一直拘泥在京城。” 舒氏想了想,又道:“你莫不是为了躲避嘉和公主?” 李君屹确也存了几分这样的心思:“算是吧。” “既然如此,你去外地待两年也好。”舒氏想起上次他因抗旨入诏狱一事,心中仍余悸。如今他能因祸得福,重回仕途,舒氏心中便释然许多,关切地对他说道“你伤还没好,快回去歇着,母亲叫人在灶上温着补汤的,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多谢母亲。”李君屹的伤口还在作疼,他便也没有和母亲说太多,回自己院子里了。 舒氏心中还在想凌州通判的事情。 虽说这一州通判,到底不如在京为官,但若是后在凌州那边再做出些许功绩,照样也能回京城继续做官。沈清月的父亲不也是从凌州知州通过磨勘才做了京官么…… 舒氏愕然一怔:凌州知州?凌州通判? 凌州? 青川不就在凌州么? 沈清月现在可是在青川…… 难道儿子去凌州,不是为了躲避嘉和公主,是为了去找沈清月? 与此同时,在皇,被太后足的嘉和,也从太子苏铭口中,得知了李君屹要去凌州做官的事情。 自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太后虽然表面上相信了她的话,但随后还是很快将李君屹放了,还将她在苑中,哪儿都不许她去。 这一天,苏铭来此给太后请安,空过来看了看她,同她说了几句话。 其中便提到,李君屹主动向圣上请命去外地做官,陛下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宁州做知州,一个是去凌州做通判,李君屹选择了后者。 苏铭调侃道:“任谁都知道知州要略高于通判,你说李君屹他放弃知州选择了通判,是为了什么呢?” 嘉和纤薄的身体绷得直直的,眸中透出寒的怒气来:凌州?沈清月不就在凌州的青川么?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找那个女人? “殿下可知,他什么时候去凌州上任?”嘉和问他。 “他现在身上有伤,这几天恐怕走不了,父皇准他伤好之后,就可以去凌州赴任了……” 苏铭走后,嘉和便将陆卓叫了进来。 上次他给她出的馊主意,害得她不仅彻底失去了李君屹,还被太后了足。嘉和困在这苑中出不去,便时常将他叫到身前惩罚出气。 陆卓走到她身前跪了下来,原以为她又想出了什么出气的法子要施在自己身上,没想到她今的态度虽比前几更加郁,却似乎并没有要处罚自己的意思。 嘉和将一大袋子银钱丢到他的面前:“陆卓,出帮我办件事。” “公主请说。” “找几个杀手,去凌州青川,帮我解决掉一个人……”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念了一个名字。 *** 凌州,青川。 这些子沈清月没了往的清闲,时常往山庄外面跑。 自从她从薛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可能另有其人,且自己还有一个兄长这件事后,便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 她首先要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娶过“孟云月”这个人。 她又去拜访过大伯的邻居,那位林婶儿。 林婶儿的话与薛夫人几乎如出一辙,孟云月是孤儿,领养她的那位孟亦是位孤寡老人,亲友甚少,且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 林婶儿也说,自孟云月从被接去凌州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孟云月。 沈清月打听孟云月的同时,也在打听薛夫人口中那个叫“沈清云”的人,也便是她的兄长。 薛崇枫也从母亲口中,得知了沈清月的身世。 原本他还一直担心母亲对沈清月有偏见,没想到她竟是母亲旧时好友的女儿,母亲自那见过她之后,便一直对她赞不绝口。 薛崇枫心中庆幸:母亲这般喜沈清月,想必不会再阻拦他追求沈清月了,可母亲接下来的话,却给他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先前为娘一直不晓得她的真正身份,只当她只是一个大官家的女儿,且还是个嫁过人的,为娘觉得她配不上你,可如今看来,她是高门贵女,你却是出身商贾,纵然她嫁过人,你也是与她无法般配的……” 薛崇枫辩解:“娘,万一沈姑娘不在乎身份差别呢?” “就算她不在意,她的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为何?” “我与清月的母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清月的父亲自然也认识我。”薛母说道,“清月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可见她的父亲一直瞒着她这件事。偏我知道他们的过往,知道清月的父亲负了她的母亲,你想,她的父亲又怎么肯愿意将女儿嫁到咱们家里来……” 薛崇枫听罢,思及沈清月的温婉美丽,心中仍是抱有希冀:“娘,纵然我与沈姑娘之间有诸多的阻隔,可我还是想试一试,若我能打动沈姑娘的心,就算他父亲阻拦,我也不会轻易放弃……” 薛母见他如此执著,神无奈道:“你不肯听为娘的劝告,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 第31章 .杀手·? 在确信世上确有“孟云月”这个人的存在后,沈清月开始寻找以前在凌州时,曾在沈府做过工的老仆人。 沈清月自有记忆起,便已经生活在凌州,后来父亲升了京官,举家搬迁时,有一部分仆人留在了凌州,其中不乏几位在府中伺候了十几年的老人。 薛崇枫主动提出帮她一起寻人,薛家虽一直在青川做生意,但在整个凌州也结识了一定的人脉,有他帮忙,沈清月找起人来也更容易一些。 他们先后找到了几位曾在沈府为仆的人,他们其中有人在沈府待了十四年,可是那人也并不知道沈府有孟云月的存在。 沈清月努力回想着其他留在凌州的仆人,终于想起了以前府中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丑婆婆。 丑婆婆长得不好看,干枯瘦小,脸上长了一个大疙瘩,扯得五官都有些变形。她住在府中北边的一个小小的院子里,甚少出来。 沈清月不知那丑婆婆的姓氏,只记得小时候丑婆婆偶尔会来找自己,每次都会给自己一个小小的礼物,有时候是一只竹子打磨的竹蜻蜓,有时候是一只草编的小兔子,有时候是用碎布制的小狗或小猫…… 她送给自己的大多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致可,沈清月虽然害怕丑婆婆的面容,但却很喜她送给自己的小礼物。 但是这些小礼物不能给母亲常氏瞧见,因为一旦被母亲瞧见了,知晓这礼物的来源,便会抢过去扔掉,并斥责她以后不许再收丑婆婆的礼物。 沈清月最后一次收到丑婆婆的礼物,是一块佛手玉佩。 这比以前她从丑婆婆那里收到的任何礼物都贵重。 丑婆婆告诉她,一定要保管好这块玉佩,万不能被旁人瞧见,尤其是她的母亲常氏。 送完这块玉佩之后不久,丑婆婆就从府中消失了,沈清月再也没见过她。 小时候的沈清月虽然不懂,但还是听话地将玉佩藏了起来。小孩子其实并不太喜玉石,所以也不会常常拿出来把玩,久而久之,便也忘了。 如今沈清月想起丑婆婆的时候,才想起那块玉佩的存在。 那佛手玉佩是用一块黄玉雕刻而成,沈清月见到的玉器,大多是通透润泽的白玉,那枚佛手玉佩是她唯一见过的用黄玉做成的配饰。 她问薛崇枫:“薛公子,你见过黄的玉石吗?” “黄的玉石?”薛崇枫想了想,“你说的是黄翡吧?” “翡翠?” “嗯,怎么忽然问这个?”薛崇枫问她。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