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来,我也来了。”闻清向后退了一步,“时先生你也该遵守承诺了。” 她随身带了一只小小的箱子,里面是取血样的工具。 时醉撇了一眼那只箱子,笑了一声,“这么急?不想跟我叙叙旧?” “我跟你没什么好叙的,”闻清口气淡淡的,“你说小锋认错人了,你何尝不是认错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我今天来求你,是希望你出于人道主义可以帮帮我的儿子,而不是想给他认爹来的,他不需要。” 时醉眼神暗了暗。 但是转瞬他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懒散的样子,靠在栏杆上,“确实和我想象中不一样了,闻女士,你如果想让我出于人道主义来帮你,那我也可以直接了当地告诉你,我这人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道德和同情心,你可以下船去了。” 港口的头渐高,光毫无遮挡地冲下来,把眼前男人的眉眼都晕得一片模糊。 闻清有点恍惚。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的眼睛只能看见模糊的光亮,刚好那时候的时醉就在她身边,她见过很多次那男人的眉眼被各种光线包裹着模糊着的样子。 她都记得。 和眼前这个男人的样子,并不一样。 “时先生,”她轻笑一声,“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活成了现在这种样子,我只能说,你的功夫还做得不到家。” 刚才还脸懒散的男人忽然脸一沉。 闻清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如果你和陆文宴有仇的话,大可以把功夫都花在他身上,想从我这边找什么突破口的话,你真是不了解那男人,别做无用功了,抱歉,我先走了。” 她越说越觉得这话悉,自己都忍不住要笑起来。 当初她就这么跟她的时醉说过这话,现在又对另外一个“时醉”说。 闻清收起低自己的帽沿,转身就要走。 还没走两步,游艇居然轰鸣一声,离开了港口,起步速度飞快地冲进了海里。 “……”她暗暗咬牙,“时先生,我觉得……” “啊!!”“开始了开始了!”“快上来!” 她话都没说完就从下层突然冲上来一群陌生男女,一个个都是泳装墨镜的打扮,呼着冲上了甲板。 闻清被他们推得一下子撞在栏杆上,刚想直起身子,那游艇就像是专门要跟她作对似的,猛地加速。 她本就站不稳,东倒西歪,脚下一滑坐在地上。 面前伸出一只手来。 指节修长,十分漂亮,不过……不是时醉的手。 这人是假冒的。 “闻女士,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后面狂人群的视线,“你不就是想要骨髓么,今天陪我玩开心了,我给你介绍个骨髓库,简溪就是从那找到的供体。” 闻清牙齿越咬越紧。 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这模样,嘴角的笑容更深,“怎么?不想知道?对了,脐带血也行啊,要不,我们再生一个?” 她“啪”地一声打开了他的手,自己扒着栏杆站了起来。 他不恼,脸上还是带着笑,似乎是因为看到她这么狈,所以笑得更开心。 闻清觉得这人不光是没有道德和同情心,他更像是没有理智,眼神里总是闪着一种要破坏一切的晦暗光芒。 她又退了一步,想离他再远一些,“时先生,您要怎么开心呢?”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