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原本仅存的一点碗筷磕碰的声音也突然消失。 易美茵脸上平静慈的表情也终于维持不住,她甚至略略睁大了眼睛转头去看陆文宴,“你说什么?” 在闻清要回陆家之前,她吩咐大夫给陆文宴做了手术并进行了十分严密的术后干预,所有医生都说文宴恢复的很好,格也很稳定,时醉不会再出现了。 那么接下来,她只要铲除闻清这个不稳定因素,文宴就永远都不会再犯病了。 在闻清要回陆家的时候,陆文宴的反应也在易美茵预料之内。 文宴他十分抗拒,他抗拒这个死他母亲的女人回到陆家,甚至不惜想要牺牲林琪,只说着景家放出证据以后,再去想办法给林琪减刑。 但是现在…… 他刚才说,要闻清留在陆家么? 还是她听错了。 还是时醉,已经开始苏醒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闻清不能离开。”陆文宴终于从手机中抬起头来,“我不允许。” “咔嚓” 易美茵手里的汤匙不受控制地摔回碗里,她黑眸里的隐藏着的鸷怒火隐约着要燃烧起来。 她转头冲着闻清,脸上再没有那种云淡风轻的慈,“闻小姐,请你回避一下。” 闻清突然被点到名,她慢地起身,然后朝楼上走。 爬楼的过程中她一直在转头看餐桌,想问问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她听错了,陆文宴说不要让她走? 为什么? 那男人之前不是一直在反对她回来么?甚至还警告过她要她老实点不然就要被扔出去。 这十来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太过复杂,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慢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坐在沿发呆。 而此刻的餐桌上,易美茵已经站在陆文宴身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景家已经完了,他们手里的那些证据本不会威胁到林琪,我们本不用再留着闻清了。” 陆文宴微微低着头,薄微抿,没有说话。 易美茵忽然有些恐慌。 她害怕自己女儿那样的情况重演,她害怕失去这个外孙,所以她尽一切力量拔除了那些能让他情绪失控的东西。 即使这样…也还是不行吗。 她已经苍老的手轻轻抚在陆文宴肩膀上,“你跟外婆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不能走。” “为什么。” 陆文宴下意识地抿抿嘴,“她和一个姓陈的警察最近联系密切,景申手里的那些证据,恐怕早已经给了她。” 易美茵盯着陆文宴,好像在观察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景家没了,一个闻清,一个小警察,翻不起浪花。” 陆文宴抬头,直视易美茵,“我不能冒这个险,最近陆氏被人盯的紧,如果林琪出事我可能分身乏术,所以叫闻清留在陆家,叫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你,真的是为了林琪?”易美茵忽然紧张起来,连带着手上也不自觉地用力,“不是因为产生了什么别的想法?” 陆文宴连眼睛都没眨,“我就是为了林琪,我母亲叫我照顾她的,这是母亲的遗愿。” 一提到他母亲,易美茵的眼眶迅速泛红,她收回手去擦眼睛,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好,外婆可以答应你叫闻清留下来,不过,你也要答应外婆,千万千万不要过于沉溺于一个女人,好么?” 陆文宴忽然觉得喉咙间有些干涸。 “好。”他答应的郑重,“我不会。”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