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 她只是受了一次伤罢了。 这人居然和盼秋一样,直接把她当作了稚童,若搁以往,借霍余三个胆子,他也不敢摸她的头。 她下手没轻没重的,霍余手背顿时红了一片,但无人在意,包括霍余自己。 霍余能帮陈媛将外衫穿好,可这一头青丝却无甚办法,并非霍余不会,前世他也替陈媛挽过多次发,可惜,手边并无玉簪或头绳,霍余再有能耐也无计可施。 陈媛一头青丝皆数披散在身后,几缕凌地散在脸侧,马车内灯光昏暗,说不出的朦胧美,二人独处,霍余很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很稳也很快地跳动着。 一声声地诉说着对眼前女子的情衷。 马车终于驶进了长舆街,周围不再是静悄悄的毫无声息,渐渐的就多了几抹生活气息,陈媛未见过这个时候的长安城,她不由得悄然掀开提花帘的一角。 她看见有妇人忙进忙出,也看见炊烟升起,街上渐渐飘起一股香味。 霍余扣了扣马车,马车很快停下,陈媛茫然: “停下作何?” 早朝卯时前就要开始,她忽然闯出来,已经扰了很长时间,陈媛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早朝就开始了。 陈媛这时已经知道霍余刚才吩咐了马夫什么,公主府到皇有两条道,一条是从长舆街绕道而行,另一条则是直达皇,许是她刚出来时,探究的模样落入霍余眼中,才叫他选择了绕远道。 可从长舆街而行的话,至少要两刻钟的时间才能到皇。 很快,马夫回来了。 从帘子隙中递进来一个纸包裹,霍余接过,马车就继续行驶了。 霍余将纸包打开,马车中顿时升起雾气腾腾,纸包中的是四个还冒着热起的包子,陈媛讶然。 霍余低声说:“长舆街头的包子,每都会排长队,早早就会卖完,公主应该未尝过吧?” 陈媛每睡到上三竿,如何能尝到寅时卖的包子? 陈媛觉得他在明知故问,在暗暗笑话她,可陈媛却未生恼怒,只好奇地拿起一个包子,刚碰到,她就被烫得收回手,连忙摸了摸耳垂。 霍余眼中了一分笑: “小心烫。” 陈媛瞪了他一眼,用手帕包着拿起一个包子,吹着气小口地尝了尝。 能被霍余特意举荐给她的,自然味道不错。 也不知是饿得厉害,还是心里作用,陈媛觉得这个包子做得堪比御厨,不知不觉中,她将一个包子全部吃完,马车中有热茶,霍余给她倒了一杯。 她小声评价:“还行。” 比他做的月饼好吃一点。 极不情愿的声音,让霍余蓦然失笑,他将陈媛脸侧的青丝拢到耳后,马车也停在了皇门口,他问她: “公主在马车中等我,还是在中等我?” 陈媛多问了句:“早朝多久能散?” “早则一刻钟,晚则不定。” 陈媛才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马车中,她说:“我去御书房等你。” 这普天之下,将去御书房当作回家一样简单的女子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霍余却不惊讶,不过在下马车时,陈媛停顿了一下,着重强调: “我要自己走。” 在府中也就罢了,这可是皇,尤其正是上早朝的时候,若再叫他抱,被旁人看见,可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霍余看了眼她的腿,没有阻拦。 可陈媛忘了她现在的模样,仿佛刚从上起来,衣衫尚有不整,只披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大氅,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掩耳盗铃之态。 墙巍峨耸立,朱门点金钉,红檐上挂着灯笼,她去的御书房,难免要经过那条长长的红甬道,道旁墙角帖一排女,一路经过的大臣和人都面带惊。 一路上,霍余看了她不知多少眼,见她当真没有察觉不对,待人进了御书房,霍余站在长廊上,不由得低低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 霍余:我的公主呀 你可长点心吧! 加更来啦~ 第45章 今的御书房格外安静。 陈儋的视线在陈媛和霍余之间不断来回打量,在早朝的这会时间,陈媛早就梳洗妥当,着一袭靛蓝的云织锦缎裙,早起的后遗症渐渐明显,她倦怠地提不起神。 对陈儋的言又止很不: “从散朝回来,皇兄就一直盯着我看,难不成我今脸上长花了?” 陈儋呵呵,心道你还不如脸上长花呢。 半晌,见这二人没有一个站出来解释的,陈儋轻啧了声: “你们两个究竟怎么回事?前几我就听说霍余搬到公主府去了?这风言风语传得厉害,尤其是小妹,你今衣衫不整地和他一起入,可想过要怎么办?” 这话说得让陈媛直皱眉:“什么叫衣衫不整?” 陈儋稍稍被噎住。 除了对衣衫不整这一点提出疑问,陈媛没有否认其他话。 陈儋不由得惊奇,这才短短几,霍余究竟是怎么做到登堂入室的? 这时,霍余终于说话了: “公主只是睡不着了,臣将她带出来散散心。” 陈儋内心呵呵,陈媛的确闲不住,但什么时候需要霍余带她散心了? 盼秋那些贴身婢女,还有徐蚙一都是做什么用的? 觑了眼本没当回事的陈媛,陈儋心中叹息,他的小妹啊,可长点心吧! 不过话说回来,事情发展到今地步,也怪他。 小妹信任他,他又常在小妹面前说霍余此人可信,不怨小妹对霍余不设防。 陈儋暗中瞪了霍余一眼,让陈媛先离开,陈媛眉眼狐疑: “你二人有何话,是我也不能听的?” 霍余也不解地抬头。 陈儋一时哑口无言,但接下来的话,还真的不好让陈媛听见。 顿了顿,陈媛才嘀咕了声: “盼秋和蚙一都不在,他得送我回府。” 寅时刚醒,她可能有点糊,竟就独自一人跟着霍余离开了,等坐在御书房偏殿梳妆时,她脑子才清醒过来,她往出府徐蚙一是必会待在身边的,这可是生平头一遭。 陈媛不由得错愕,她内心深处何时这般信任霍余了? 此话一出,霍余就道:“皇上若无急事,明再说也不迟,臣先将公主送回府。” 陈儋脑子顿时飕飕地疼,这霍余究竟是谁的臣子? 他拿这二人本没有办法,佯装烦躁地摆手: “去去去,都别待在这里碍眼。” 陈媛和霍余也本没想继续待下去,直接就离开了,等二人走后,陈儋脸上情绪才一点点平静下来,他看向身边刘莘: “盯着城中的言,别脏了公主的耳。” 刘莘心下一凛,忙忙应是。 马车依旧从长舆街回公主府,待到长舆街头时,陈媛掀了提花帘的一角,如今已是辰时,霍余寅时买的那家包子铺已经关门歇息了。 看来真的和霍余所言一样,这家生意真好,若不赶早,本吃不上。 霍余意识到她在看什么:“公主喜那家包子,我派府中的厨子去学?” 这时候不论何人若有一门手艺,都是藏着掖着的,不肯轻易给旁人。 二人有个好出身,才能轻飘飘地说出学艺二字,也足够付得起代价。 陈媛当即摆手,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霍余: “你懂什么,我喜的就是那股烟火气,若只贪那口味,中的御厨岂不是更厉害?” 霍余抬眸看向陈媛,她现在没了寅时刚起身的慵懒和糊,语气又恢复了和平一样的锋芒,是骄傲高贵的长公主,而不是那个软趴趴说着不想睡了的小姑娘。 前者令他心动,后者让他心软。 陈媛现在很清醒,所以轻而易举地就察觉到霍余眼神中的柔情,她有点不自在地抿抿,上下打量了下自己,并无不妥,她觑向霍余: “作甚一直盯着我看?” 霍余低头笑:“因公主好看。” 这句夸奖朴素平庸得让陈媛本没法接,她似漫不经心地撇了下:“好歹你也是世家出身,夸人竟只是这两个干巴巴的字眼,也忒无趣了。” 霍余没有辩驳。 马车终于到了公主府,霍余先下马车,刚要伸出手,陈媛就先行一步下了马车。 不知怎么的,一想起陈儋在御书房中说起的话,陈媛就觉得再让霍余抱她就浑身不对劲。 陈媛有点烦躁地想,明明先前没什么觉的。 都怪皇兄! 不过陈媛显然又忘了一件事,她寅时出府,本没有告诉盼秋。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