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些不是? 【那就太多了。如果有一个位面对主系统很有用,而它的走向却七八糟,主神为了接管这个位面,也会派遣一些追猎者去修正世界走向的。那叫官方夺权,和g伯爵那种不一样。】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是啊,官方夺权。如果天域不是主神开了后门,又怎么可能在阎罗天子最低谷的时期敢于直接围杀,这个坐标的,嘿】 崔无命发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大秘密,正当追问的时候,系统却忽然沉寂下来,什么都不说了。 台下骤然传来震天的喧哗之声,往比武台上扔什么都有。立着的汉子身的伤,倒还站立得住,而倒下的那一位鲜血都要尽了,就是让人抬了下去赶紧医治,也不一定能够救治得回来。 对面三楼的竹帘之后,白发红颜的情海剑仙秦饮雪岿然不动,似是对下方的景象毫无触动,连声言语也无。 崔无命扯扯大佬的袖边儿,小声问:阎哥,现在动手吗? 后方的苏弈低着头,心惊跳地又倒了杯茶。 不急。 殷阎注视着那位剑仙,淡淡道:一统江湖这种事,光是杀了正道统领,还不太够。 但要让其他人承认你一个魔门尊主作为江湖之首,岂不是要一个个打过去? 殷阎扬笑了笑,反问:很难吗? 不难是不难。崔无命往他身边儿凑了凑,看着台上打架的人再换一拨,懒洋洋地趴了下桌,道:没有限制的情况下,全都杀掉这种暴的解决方法的确很好,一个人的江湖,也是江湖。只是 崔无命接下来正想出口劝几句,结果又没说出来。殷阎的目光一直放在下方的比武台上,在他的话说出口前答了一句:我知道。 不用问他知道什么,如果殷阎还不懂他的意思,就不会有其他人更能明白了。崔无命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时,第一时刻还没受到哪里不对,直到身旁的人从四楼之上跳下去时,才骤然反应过来。 等、等一下啊!其实也不用这么快的出手 下方的比武台上,黑袍男人背负双手落在台中,漆黑的袍角上绣着暗金的麒麟纹路,一层一层地合上去,针脚细密非常。落地之时,一股无形之力向四周扫去,将周围围着比武台的年轻英豪刮出去一大圈,人仰马翻地倒了地。 而观武的高台座中,已有人豁然立起,指着殷阎宏声道:魔门小儿,敢如此面。嚣张!狂妄! 那是某一派的高龄长老,以遍识天下毒物而著名,同样也威望深重。此言一出,周遭还能站立的人群之中,立即传来嗡嗡的议论之声。 殷阎抬首往那发声长老那儿扫了一眼:宋长老,闭口,活得久。 你! 那位宋长老气急上前时,骤然发觉脑中痛得厉害,登时昏厥在椅上。至于周围的侠士们,竟被一种无形力量,阻得半步无法前进。 一时间,喧嚣沸腾的比武台上,陷入一片寂然如死的氛围。 被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推出好远的侠士,更是有白见鬼的疑虑,看向殷阎的目光,愈发惊诧起来。 崔无命坐于四楼高处。苏弈从后方往前挪了挪,看着这位不知道多大年岁的太师叔祖在那儿叭叭地嗑瓜子儿,心里紧绷得那弦都跟着一,莫名地松懈下来了。 太师叔祖 啪嗒。崔无命从他怀里一套拂尘,反手砸到那颗圆润的脑袋上。 苏弈老老实实地改口:小师父 哎。崔无命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阎哥漆黑的背影,心说这人都进了武侠位面了,对衣服的审美怎么还是这么个玩意儿。 老魔头他不是,苏弈继续板着自己改口,这个这个尊主他,能不能打过剑仙啊? 崔无命瞥他一眼:秦饮雪很强么? 这问得叫什么话。苏弈舔了舔,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回答:剑仙是正道统领,当世第一人。 巧了。崔无命磕着瓜子笑了一声,跟他说:阎哥在我们那儿,也是第一人。 正当主角一脸懵百思不得其解时,崔无命倒了杯茶润了润,出声问他:你想不想当皇帝。 这句话让外人听见,那就是个谋逆之罪。苏弈已经分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心惊跳七上八下的了,他怀疑自己现在张嘴,心脏能自己蹦出来。 见主角没声儿,崔无命继续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得让你当上。 为什么。苏弈憋出来三个字,为什么这么做。 我是你太师叔祖,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牵挂。崔无命按着这个位面的基本资料里提到的直愣愣地念出来,末了又问:信么。 苏弈看着那个长得跟个妖道似的脸,摇了摇头。 嘎嘣一声,瓜子皮在盘里堆了一小块儿。崔无命擦了擦手,目光停驻在比武台上,听到阎哥用一种非常简洁的语气报了来意,在外人眼里看起来,估计是非常的拉仇恨。 你不用信。崔无命慢慢地喝茶,轻声道:你只要知道,你的命足够好,好到有老天在帮你,我们就是老天派下来帮你的,你终究有一番霸业须成。 主角没有说话,目光却一点点地变化了起来。 但是。崔无命缓了缓语气,继续道:在成就霸业的过程中,你越正派,这个世界就会越好。 别的他不知道,但如果真的是为主角服务的位面背景,那么一个正义光明的主角,往往会给原位面的许多人带来更好的命运。 即便他们只是一本书的一个字,一句话,一段描述,或是他人口中的只言片语。 追猎者很少把这些位面的人视为真正地活着的生命,即便他们的工作是维护这些虚构的世界。可是追猎者自己,又何尝是真正真实的呢,谁能确定自己的原位面,甚至是自己的存在,就不是他人笔下的一段笑谈? 崔无命饮尽茶水,望着被神力扫过去昏了一片的人群,目光驻在殷阎的背影上,无声地道。 阎哥什么都明白。 他想了一下这句话,又有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上来 即便世界虚假,但他是真实的。 第25章 报死鸟 清风拂面。 高台之上的各派长老、掌门,尽数瘫软在椅上, 连步伐也挪动不了。偌大的比武台上, 只有殷阎一身黑衣, 负手而立的身影。 那只被世界规则强制隐藏的手套看不出是否存在。那双很少放出来的手展出来, 掌心处的裂口被处理成了一道类似伤疤的痕迹, 仿佛曾用这只手硬接过剑锋白刃似的。 正在此刻,对面楼中的竹帘被一只手拂动, 白发红颜的女子从竹帘后现身一见,脸上却还遮盖着约到脖颈间的白面纱。她寂而无波地立在楼宇围栏间, 望向以一己之力震住周遭的黑衣男人。 魔门尊主。秦饮雪道,这番见礼,妾身收下了。 她轻轻抬手,竹帘后放置在矮案上的一把长剑出剑鞘, 穿过竹帘向下直飞而去, 其势其锋, 锐利得几不可挡。 剑身在光下折出雪白光芒,正在捉眼一瞬间,那把飞剑骤然顿在空中。 殷阎抬起手,两指轻轻一绕,磅礴地神力将对方以内力控的长剑夺过, 转移了控制权的长剑调转方向,锵然一声嵌进秦饮雪耳畔的实木长柱内。 木屑飘飞,众人随之哗然。 这才是见礼。殷阎淡淡道,先礼, 后兵。 秦饮雪凝视他片刻,沉声问:尊主此来,是想要什么。 崔无命听到这句话时,就知道殷阎恐怕不会有那么好的心情继续回答了。他坐在琼楼之间,仔细地观察着局势。 在哗然声止,众人屏息等待回答之时。台上的黑衣男人却并未出言,而是望了一眼对面楼层的高度,缓缓展开手掌。 无形的力量扫过四周,在场的剑客为数不少,此时都到佩剑隐隐鸣动,在剑鞘猛然震颤过后,成百上千把青锋长剑拔地而起,宛若浩洪般飞向秦饮雪。 铿锵相击之声不绝于耳。整座三楼竹帘、长柱,乃至于几案、茶具,在上千把飞剑之中一一应声而碎,尘灰木屑的纷飞之中,楼宇破碎不堪,形同废墟。 而方才还伫立在楼上的情海剑仙,此刻却已轻飘飘地落在比武台上,手持一把通体碧绿的细剑。她头雪白的长发挽成发鬓,鬓间簪了一只点翠珠钗,声音终于掀起了波澜。 你要掀起江湖动吗? 杀了你,没有动。 实在是狂妄,又实在是令人无能为力。卸下驱使之力的长剑从空中零落而下,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铮鸣脆响。 这种境界,已非凡夫俗子可以手的了。 殷阎扫了一眼周围,随意驭起一把落到地上的八面汉剑,收入掌中,语气平淡地道:请吧。 这个人此刻却又表现得彬彬有礼,似乎真有让对方为先的诚意。秦饮雪再生疑惑,却不敢放松,那把碧水无痕剑倏忽直袭面上。 碧水无痕。即便在水面上挥剑亦无法出痕迹,比喻其剑锋的快与轻。那柄碧绿长剑果真快的几无形影。 但没有用。 因为那把八面汉剑牢牢地架住了每一击,就在碧水无痕再度变势的瞬间,汉剑的剑锋向上一挑,穿过秦饮雪的肩膀并手而去 沉重长剑带着对方向后拖出数步,牢牢地钉在肩胛骨间,随后似有无形的推力一般,使她飞出比武台后钉进一扇木门之间。 太快了,毫无还手之力。 猩红奔涌,血染裙裳,比武台上下,俱无声息。 落雪城以武会盟,说本次盟主将挑起统率江湖的大任。黑衣男人收回了手,语气依旧听不出什么变化,甚至有一些厌烦之意。还有人来吗? 没有人说话。 还有人要来吗?殷阎耐心重复。 不知从哪处发声,不知究竟是从何而起。台下零星地响起了见过盟主的声音,随后愈演愈烈,逐成燎原之势。有些仍不屈服的侠士,已背离比武台远处,却无人敢来送死。 殷阎将那把进秦饮雪肩膀的八面汉剑抬手御回掌心,转腕嵌入比武台中央,崩裂出细密裂纹,落剑声出百里。 手腕上涌起一点热意,是任务完成的提示。殷阎解封的进度随着经历的位面变多,逐渐地增加速度,他转过身,望向在四楼跟他招手的崔无命。 殷阎的目光停驻了很久。 苏弈这么多年来的认知都被这俩人击得粉碎了。 是不是太容易了。那妖道问出了他心里抑良久的疑问。 旁边的老魔头表情不变地道:应该会有反扑。 什么样的反扑? 大概是集结人手,用人海战术尝试一下。有几家门派为了维护颜面,应该会表现得很卖力。 苏弈心里咯噔一声,握筷子的手跟着抖了一下。 然而那妖道与魔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面如常地布菜吃饭。苏弈都忍不住要开口问了,便又听到崔无命的声音。 场面不要太难看。 殷阎淡淡地瞥他一眼,发现这人最近的胆子好像越来越大了,他想到这儿,却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现。 还未等这顿饭吃完,房间外却陡然传来一声惨叫,随后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声音刺耳无比。 崔无命撂下手起身,抵着窗边儿抬起,向外看了一眼,浑身骤然一僵。 殷阎与苏弈都在等他的回话,现下半晌等不到话语,苏弈便下意识地问了句:太师叔祖,发生什么了? 崔无命抬起窗的手轻轻一颤,他使力把窗子整个儿打开,室外夹杂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蓦地灌进室内。 他说:这个,场面真的不太好看。 苏弈嗅到这股空气时,心已经提溜了起来。这时听到妖道这么句话,浑身都觉得冷冰冰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有些虚地道:太师叔祖,您别吓我 周围的魔头跟着站起,走到了窗边,并在看见外面景象的瞬间握住了妖道的手。苏弈好奇又惊惧,只在窗边窥了一眼 楼宇之下,挂肠穿肚烂的尸体。无数血淋淋的躯被掰烂了、碎了一般散落四周,血漂杵。还有活生生的人在扭动哭嚎,从身躯的背上无形地掏出一只苍白的骨手来。 略一望去,亡者在两百至三百人之间,总是有的。 而正对着这座楼的对面,也就是白天时秦饮雪所居的那座楼上。在崔无命的视野里,一个口闪着幽幽蓝光的人形坐在重瓦上,手指在无形地摆之间,那些哭嚎求饶的躯体里便随着他的动作破开血,从躯体里出完整的骨架。 哎呀,不接我么。阎罗,你好没情谊啊。 这声音柔而发哑。随着他手指的摆,仿佛控傀儡般控着一个个骨架,再从骨架的隙里一层层地生出玫瑰来。 崔无命的夜视眼眸微微发亮,明月当空,正好映出那人长出玫瑰的眼窝。 报死鸟? 这个疯子。殷阎道,他脑子坏了。 渡鸦齐叫之中,报死鸟一身暗红的长袍,原本是眼眸的地方生长出几朵簇拥的玫瑰,他的手指开始融化,皮肤与血一起化个干干净净,出森白的手骨。 他的棺材板不是住了吗,怎么会 多次重生的人,神都有些病。殷阎盯着对面的报死鸟,低声对崔无命道:退开,离我远一点。 在手骨的纵下,地上将近三百个骨架子从血间爬了起来,晃晃地向上爬去。 报死鸟长发披散,另一手的烟管里已经不再冒烟了,但他还死死地攥着,仿佛那是什么命子一样。 这些人夜里围过来,都是我帮你解决的,我这个朋友当得够格的吧。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