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垠有种很不好的预,陈垠手心发凉地掏出手机重新给警察打电话,把地址从花巷三号换成了盛长外公外婆住的那个新小区,而后拔腿抄小路朝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第70章 小陈在走廊上了 同一时间,盛长正站在外公外婆楼下,平静地和十余人对峙着。 这是个老龄化小区,周围那些颤巍巍的邻居们都远远围观着,没有人敢上前。 而盛长的外公外婆还在楼上收拾,他们刚刚在楼梯间接走了盛长拿的竹筐,说还有几个暖壶掉在了老房子里,让他去拿。 盛长刚下楼没走两步,一大群人就围了上来。 盛长神渐沉,他像野豹般警惕而锐利地盯着面前这群人,半分钟后才淡淡开口:“什么事。” “终于逮到你了!有钱买房子没钱还你妈欠的钱?”其中一个人着嗓子说,像极了某些黑帮电影里的废物马仔。 盛长戏谑地眨了下眼:“你们来就为了这个?” 一群人纷纷一愕,但依旧严防死守地盯着盛长,他们并没有一来就动手,明显是在等着什么。 盛长刚这么想着,一辆面包车就停在了不远处的小区门口,七八个人下了车,快速朝这边走来。 那几人的打扮模样和围住自己的这些人都不一样,如果说这些人是地痞氓、那么正朝自己走来的那群人则像极了接受雇佣的专业保镖、或者说,打手。 盛长眼皮跳了两下,面冷峻地注视着越来越多的人。 小区保安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见到这群如帮派般的人时只敢远远站着问两句,然后打电话报警,但那群人已经到了盛长跟前。 一个单眼皮男人面无表情地盯着盛长,问:“你是盛长吧?” 盛长目光不动:“装什么呢?” 那男人挑了下眉,而后道:“欠债还钱。” 盛长又轻轻笑了一声:“杀人偿命。” 单眼皮男人脸上终于出某种意外,但很快,他低了下头掩住自己的表情,声音闷沉:“你这是在说什么?” “盛鸿文。”盛长点到为止:“我没让你和盛鸿武偿命,怎么主动找过来了?” 单眼皮男人不再淡定,他不敢相信盛长会知道这件事。 当时盛鸿武找了他做掉盛鸿文之后,就连盛池也没调查出什么,盛长又是怎么发现的? 不过也没关系,这小崽子知不知道很快就不重要了。 盛长紧抿着,微微向后撤了一步:“找个清净的地儿。” 单眼皮男人好笑地点头,行,既然他想找个没人的地儿死,他们就足他。 盛长主动走在前面,带着这群危险人物到了小区外不远的一条河边上,这块地方也拆了个干净,周围一片荒地。 “行了,就这儿吧,你也别耍心思,跑不掉的。”那单眼皮男人随口道,而后他和那群穿戴整齐的人往后退了两步,将位置留给那些放高利贷的。 “说话算话啊,打死他我们要的一分不能少。”放高利贷地回头跟单眼皮确认。 单眼皮朝他点头,而后一行人立刻朝着盛长走去,盛长没打算报更高的筹码,他知道这群人今天是抓准了时机来找自己的,像四年前死盛鸿文一样。 在高利贷追债人的拳头即将触达盛长时,盛长忽然挥起手,看似没有碰到那男人,但下一秒血花在所有人眼前溅开,那率先动手的人忽然爆发出一阵惨叫,盛长如一头被围困的雄兽般,双目渐渐猩红地盯着那群人。 那人的手几乎被盛长砍入骨头,半截手臂扭曲地垂着,血了地。一群人见状掏出刀具猛地朝着盛长扑去。 盛长不要命般和十余人搏杀,他学过格斗术,所以在自己手上有刀时那群人并讨不了好,但很快盛长还是落了下风。 他们人太多了,即使五六个被盛长砍伤,但还有一半的人可以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盛长砸去。 盛长觉到自己的肩膀忽然一阵剧烈的钝痛,而后他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握着刀的那只手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下,盛长发出痛呼声,而后雨点般的拳头迅速落在他浑身。 盛长痛得几乎没了知觉,他觉得自己耳朵里也了血,但他不甘心,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他不甘心在这种时候被死。 他只是没想到盛鸿武真的敢杀人。 而且他还有陈垠。 盛长眼睛充血、已经分不清哪里疼了,但他能闻到泥土的腥味,他双手抠着土地,妄图去够被人扔到一边的刀,他不想就这么死,他还想再见见陈垠。 但盛长很快没了思考的力气,他的头也被猛烈地击打着,他的眼前渐渐灰暗,呼也无法跟上了。 然后在天旋地转之中,盛长听到了陈垠的声音。 很遥远很遥远、但他好像在叫自己的名字。 “我草你们妈的!”陈垠手中提着从小区门卫那里拿来的电,身后跟着两三个有些不敢上前的保安,直直冲向那黑的人群,那些人见陈垠只身一人,毫不顾忌地朝他走来。 陈垠就在他们散开的隙里看到了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盛长。 陈垠张了张嘴,没能再发出声音,他无法置信地瞪大眼睛,下一秒,陈垠不要命地朝那群人挥起电。 然后警笛声远远响起。 一群放高利贷的立马停手,不到一分钟跑了个干净,盛长寂寥地趴在贫瘠的泥地上,陈垠和盛长隔着不到三米的距离,他不自觉地发着颤,甚至不敢走过去。 同一时间,陈垠的余光看到那个单眼皮男人突然朝着盛长快步走去,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冒着森森寒光的刀。 陈垠想都没想便朝那男人扑去,那男人没料到陈垠会突然出现,被陈垠一把扑倒在地上,但很快他后面那些人上来要开陈垠,陈垠红着眼,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飞快从一边地上捡了把刀,将刀抵在那男人脖间。 “你们再走一步,我杀了他!”陈垠的手在发抖,但没有人再敢上前。 “赶紧解决了!”那男人被陈垠制住却丝毫不怕,他急冲冲朝着那群人喊。 “你闭嘴!”陈垠眼睛发花,将那把刀直直刺向男人肩膀,一串血沫飚出,那男人咬着牙继续朝那群人怒吼:“今天不死那小子,你们全家都得死!” 陈垠忘了自己是怎么把刀捅进那男人膛的了,他只是想让他闭嘴,然后让那群人不要靠近盛长而已。 陈垠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把刀,刺进人类身体的时候居然一点都不费力,像捅破一个气球那样轻易。 陈垠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他将那把刀拔出来挡到盛长身前肆意挥着,嘶吼道:“谁过来!下场跟他一样!”陈垠用力指着那个口正在冒血的单眼皮男人。 陈垠不要命般不让任何人靠近盛长,可盛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周围的地上浸着黑红的血,像此刻沾在陈垠手上的、终于闭嘴了的这个男人的血一样。 警笛声在耳边响起,警察终于到了。 陈垠在警察和医生靠近盛长时终于浑身一软,也瘫倒在了地上。 他的双眼直勾勾盯着被抬上担架的盛长,盛长依然一动不动、手垂在担架之外。 陈垠突然有了力气,他猛地站起来想去把盛长的手放到担架,却被警察拦住了:“诶你有事没事?” 陈垠用力摇头,想跟着盛长上车,但警察依旧拉着他:“没事跟我们回去调查。” “不...不行,不行,他、我要跟他去。”陈垠无法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急吼吼想上那辆救护车,警察拉住他:“别着急,医生会救他的。” 陈垠继续摇着头,他害怕,特别害怕。 他怕跟警察回去之后就再也看不到盛长了。 可是警察不让,陈垠被警察带去了派出所,一起被带回的还有那个单眼皮的手下们。 但陈垠的状态实在太差,警察们审不出他什么,又有那些保安的口供,能证明陈垠是为了救人才动手的,便安排了一名辅警带陈垠去盛长所在的医院。 一到医院陈垠下了车就朝着医院里面飞奔,他身上沾着不少血,想问人抢救室在哪儿,但大家纷纷躲开他不敢向前,陈垠一把抓住和他擦肩而过的一名护士,神情濒临奔溃:“抢救室在哪?那个浑身是血被救护车接回来的人,在哪里?!” 小护士被陈垠这副模样吓得脸煞白,她怯生生道:“...应该是二楼手术室。” 陈垠一把松开他,拔腿朝楼上跑去。 然后陈垠在走廊上看到了盛池和他的随行人员。 盛池脸也十分难看,他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地怒吼着:“把盛鸿武给我控制好了!他们一家都给我控制好!!!” 陈垠跑到手术室门前,门外那盏灯亮着,从电梯到门口滴滴拉拉一路都落着血迹。 盛池看了一眼陈垠,没说话,但也没赶他走。 “多久了?医生说什么?”陈垠猛地走到盛池面前,脸发青地问他。 盛池边上的保镖立马把陈垠隔开,盛池看了眼庄斌给他使了个眼,庄斌拉开保镖:“长进去一个小时了。” “医生怎么说?!”陈垠盯着庄斌,追问着。 庄斌摇头:“医生什么也没跟我们说。” 陈垠的脸崩得很紧,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只得转过身,直直站在抢救室门口目光不错地盯着。 期间盛池又打了个几个电话,家里了套,他让盛鸿语,也就是早早搬去澳洲的大女儿立刻回国,而通过那也在抢救的男人的手下,他也终于知道了当年盛鸿文车祸死亡的真相。 盛池被众人扶着坐下,他的医生很快到了现场,练地给他吃药量血。 手术室的灯在五个小时后才熄灭,陈垠也足足在手术室门口站了五个小时。 几位医生身是血、一脸疲惫地走出来,朝着盛池尊敬地点了下头道:“离生命危险了。” 陈垠目光仿佛不会动一般,他看着医生、看着盛池身边一群人向医生道谢、看着走廊里围得越来越多的盛洲的高层和盛家的亲戚...... 陈垠依旧直直地站在那儿,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张开嘴,小心翼翼地、颤抖地吐出一口气,生怕惊扰到什么会将盛长带走。 盛长从手术室转去了icu,陈垠没能看到他,他又跟着盛池安排保护盛长的几个保镖一起到了icu门口。 保镖们站着,陈垠终于有些站不住,扶着墙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他要在里面住半个月,你先回去吧。”似乎已经到了半夜,庄斌不知何时出现在陈垠身边,陈垠愣愣地抬起头看了眼庄斌,而后固执地朝他摇头。 “大过年的你半夜不回家跟家里说过了吗?”庄斌蹙眉,问陈垠。 陈垠又摇了摇头。 庄斌看着陈垠沾血垢的衣服叹了口气,停了下他又道:“告诉你个消息。” 陈垠眨了眨眼,木然地看着庄斌。 “你用刀捅的那个人也离危险了,你那刀没碰到他心脏,只了点血。”庄斌道。 陈垠“嗯”了一声,他不关心。 “算了。”庄斌朝不远处的助理招手:“给他加个,和轮班的保镖一起,再去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 助理立刻点头去办,庄斌又跟保镖说了陈垠的事,让他们轮岗去楼下睡觉的时候带上陈垠一起。 既然盛长已经离危险庄斌就准备离开了,现在集团里一团,他得赶紧回去。 白宁晓和陈巡是在第二天知道这件事的,他们只以为陈垠去参加同学聚会,回家晚了也正常,但第二天早上发现陈垠房里还没动静,去敲敲门一敲就开,里面没人,看样子是彻夜未归。 白宁晓刚准备给陈垠打电话,两名警察就到了陈家小院,问他们这里是不是陈垠家?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