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红烛息了泪,房内的情事还在继续。 “无尘,够了……你快结束……我不行了……” 无尘听话的停了动作,眼眸里是极力隐忍着的望,他还想要她,但是她要他停下,他便停下。 燕云歌着气,洁白的腿无力的从他间滑落,手指慢慢抚上他的囊袋,像老人手里玩转胡桃一样的玩着他的囊袋,颇为无奈地说道:“攒了二十几年的东西,一次哪给的完。又不是没有下次了,这么急做什么?” 无尘眼睑颤动了下,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僵硬绷直的身体了他真实的情绪。 他害怕,害怕天亮了,她会将情收回。 害怕天亮了,她挥挥衣袖退回到过去,而他无路可退。 燕云歌轻轻一笑,她勾着无尘的下巴送到自己前,慢慢允。比起第一次吻他时的抗拒,这会明显顺从多了。 她从来喜温顺听话的男人,从前世起也就只喜这一类人。 无尘也知道,所以他顺从不强求,知道强求无用。其实,她愿玩,有人陪她玩,那么就玩下去,直到有朝一,她想收心,她便收心。 她一向随心所,心安理得,哪管世人指指点点,背后说她惊世骇俗。 面前的人双脸微红,神情窘迫,就是没有拒绝的意思。也是,从小到大,除了不让她杀人,他无尘何时真的拒绝过她? “我以前一直想,这么干净的一双眼,如果蒙上情会是什么样子……”她摸着他的脸,轻笑问。 话里的取笑让无尘无所适从,竟是不敢看她了。 燕云歌笑了,突然翻转过来,换她俯身在无尘的上方,她轻抚他的脸颊,心中微微一动。 以前只觉得无尘神态高洁、傲骨嶙峋,如今细细看来,他竟是位当之无愧的美人。面容白皙,五官如玉,略薄的双透着隐隐倔强之气,双眉淡秀又不失凌厉之风,这样的人可惜做了和尚,不然也该是何等意气风发的贵公子啊。 燕云歌突然问:“为何一反常态?” 无尘明白过来,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过去才低低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会去找别人。” 燕云歌墨黑的眸子凝住他,似是要看进他心魂里去,“实话?” 无尘平静地接住她的视线,“是。” 燕云歌眯起眼睛,突生了不悦,语气有点冷道:“那么,只要你维持现状,我便不会负你。” 维持现状?无尘黯然一笑。 “天亮了,我先回去了。”燕云歌从他身上起来,稍微清理了一下自己,从他房里找了套往放在这的衣袍穿上。 无尘阖了眼帘,片刻后,角现出一抹笑,带着些许苦涩。 他突然意识到,虽然他倒背如所有经文,却没有一篇经文能驱除他对她的执念。他从十五岁开始论佛,例无败绩。可是在她面前,他总是处于劣势,总是不战而退。 就如方才,他甚至不敢问她要个承诺,怕她说只是水姻缘,何须在意。更怕她的情话信手拈来,又是诓他的。 “净心,我愿为你还俗。”他在她走前,终于说了出来。 “不必。”燕云歌俯身在他眉心印下一吻,还是那句话:“维持现状就好。” …… 白容再次见到燕云歌是三天后,她面容平静,谈笑也一同如常,对那晚在马车中无故消失只字不提。白容识相也没有问,觉得即便是问,也问不出真话。他有心想再看她的喉结,却见她今穿着黑大裘披风,整个人包得密不透风不说,一张苍白的脸也躲在连帽下,只出了尖尖的下颌。 白容先作罢,两人就刘问一事开始商讨,燕云歌淡淡地道人已经被拿下,结果很快就能出来。 白容惊讶,想问人如今在何处,又是如何拿下的,却在看见她不想多言的神后,不觉将话咽了回去。 过了几,盛京有传言,国公府长公子柳牧之残害手足不成,反杀了与柳毅之一同吃酒的朝廷官员刘问刘大人,朝野震动。 消息传回东,太子笔下的秋海棠晕了墨,毁了。幕僚得到消息过来商讨,却在瞧见太子脸后,噤若寒蝉。 消息不咸不淡地被掩盖,谁也不知道那的东所有下人大气都不敢出,往温和的主子变得喜怒无常不说,整个东更充斥着一股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这么大的消息,秋家自然也得到了。 晚上在厅堂用饭之际,秋鹤的贴身书吏过来,他到了门边听书吏低语两句,神变得沉凝,之后转身道:“我要即刻出门,晚些时候回府,你们先用饭罢。” 秋夫人下心头担忧,趋步过去,小声地问道:“可是战事的任命下来了?” “与这无关,你先安心用饭。”秋鹤说着话,人已到了门外。 秋玉恒吃着自己的,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慌忙起身,追了上去,“爹!爹!你等等!” 秋鹤听出她语声中的急切,讶然回眸,“怎么了?” 秋玉恒在他面前站定,“是不是刘大人遇害的事情,里叫爹过去?” “你哪里得的消息?” “城风雨,儿子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秋鹤沉片刻,“暂且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事情,怕是不了关系。官场上的事情,你少在外头听风就是雨,安分点在家思过,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消气呢。” 秋玉恒听他翻旧案,摸摸鼻子,面上却故作不解:“上次什么事情?那不是大理寺失职么,和我有什么关系。顾行风无能,爹换了他就是。” 秋鹤怀疑他在装糊涂,却也没计较,又问道:“你叫住我到底什么事?” 秋玉恒想了想,突然非常认真地回道:“爹,你和爷爷总希望我能上进,能进兵部。现在我想通了,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秋鹤不由意外,见他难得松口,顺势就道:“你先说什么事,我和你爷爷商量看看。” 秋玉恒正了脸:“殿试成绩颁布后,你们想办法送走燕行,我不要在京里再看见他。” 秋鹤皱眉,下意识接了一句:“他一个状元能送哪去?” 秋玉恒笑了,附耳过去,只轻轻说了两个字。 相府东苑 “回来了?”莫兰已经习惯女儿老往外跑了,她猜女儿是忙铺子的事情,又或者是别的不敢让她知道的事情,她不敢多问,装不知道,“有帖子递到府上,是东派人送来的。” 燕云歌问:“父亲的意思呢?” “我还没有问。”莫兰道,“我想先问你的意思,毕竟你上次在东受伤,我私心里是不想你再去的。” 燕云歌没说什么。东现在急的跳脚在她意料之中,刘问死了,太子失了一员猛将不说,有关惠州的所有账本现在下落不明,连同消失的还有太子与刘问的书信往来,这些都是太子后的隐患。所以太子现在急需父亲的支持,此番宣她进,怕还是存了想立她为太子妃的打算。 只是燕秋两家已经过了文定,成亲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太子要拿什么说服她改变主意? 燕云歌淡漠地道:“此事父亲决断吧。” “也好,你父亲虽然曾是太子太傅,却一直不怎么与太子亲近,他应该会为你找好理由回绝。”莫兰温柔笑着,又道:“还有一封帖子,也是奇了……是朱家的,不只请了你,还请了燕行。我替你回了,至于燕行那,也轮不到我拿主意。” 燕云歌想到白容桌上的那份名单,问道:“朱家的帖子是什么时候?” 莫兰想了下:“月底的时候,打着赏的名义。” 月底,燕行的殿试在月中,倒是来得及。 “帖子先着……”燕云歌道,“殿试在即,别让旁的事分他的心。” 莫兰道了声也是,再看女儿神疲惫,终究还是问出来了:“这段时间总见你早出晚归,是在忙什么?你一直没见到你,大为不,我总拿你病着要修养为借口,怕也挡不了几次。” “她再来就说我去寺庙为燕行祈福了,让她找佛祖要人罢。” 见她无意多说,莫兰叹了一声。 转眼到了殿试那,府里所有人起了大早,为燕行上香祈福。燕云歌一早被莫兰叫起来,也来送燕行。今的燕行身姿拔,神采飞扬,不过几未见少年身上的孩童浮躁尽数不见,修得了几分堂堂少年郎的风采。 燕云歌一直冷眼瞧着众人对他的殷切嘱咐和嘘寒问暖,有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有天可能都会成为这些少年的垫脚基石,这个世界终究不是她的大赵,会不会有天她如何来的,又如何回去了? 那她所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燕云歌自嘲地陷入自己的情绪里,以至于从头到尾都没看见燕行对她的期盼眼神,最终化为无言的失落。 殿试只一天,暮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至阅卷,分读卷官八人,每人一桌,轮传阅,各加五种特殊记号,而后就所有卷中,卷官最意的十本佳卷进呈皇帝,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 翌。 燕行殿试一甲的消息传回相府,皇上更亲口赞誉燕行为神童,称其才藻逸、王佐器也。 这无上荣耀把燕不离乐坏了,全府上下与有荣焉,都沉浸在这天大的喜悦里。 燕不离更是准了所有人去看状元郎鲜衣怒马过长街的风采,慧娘高兴之下也是赏了所有人两个月的月例,俨然已经是当家主母的派头。只是外头如何热闹,一湖之隔的东苑里始终一如往昔的安静、冷清。 西苑的喜庆、声笑语,甚至没有一点让躺在软榻上的女子动容半分。 她就这般躺着,静静地翻过一页书,偶尔提起小楷随意摘录几句,偶尔望着窗外出神,看风过看鸟鸣,无人知晓她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燕行回到府中,接受所有人的赞誉和祝福,他面上高兴应付着,心里却早急的不行。应付完一拨又一拨的宾客,席间间隙终于让他偷到空,却在踏进东苑的瞬间慌了神。没有任何一丝喜庆的布置不说,这里更是越发冷清地遗世独立一般。 姐姐呢?燕行慌无措。 终于在房间里找到燕云歌,那扑面而来的冰冷,那毫无喜悦之的面容,往那温柔的眉目在看见他时更出了失望。 这一切,落在燕行眼里,就成了到他心口的一把刀。 燕行有点茫然的看向燕云歌,下意识道:“姐姐,我中状元了……你不高兴吗?” 燕云歌着眉心,懒洋洋说道:“最多一个七品的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里的旨意还没下来,按照往年,我可能会进翰林或者是刑部,未必就是从七品开始……” 燕云歌低低笑了几声,起身便走。 燕行伸出手去拉她,却在瞧见她冷漠地一个暼眼后,怔怔地将手收回。 燕云歌毫不留情的走了,走出相府时她甚至懒得再看一眼那刺眼的荣耀,她的脚下是天子治下最繁荣的地方,街上的人甚至还未都消去,她走着走着,恍惚中想起了前世,也有这么一条长街,同样的人涌动,同样的鲜衣怒马,时光倒退,面而来的高头大马上的男子,不停地向两旁挥手致意,那人五官模糊,却意气风发。 她慢慢看了眼,不擦拭,转身就去最近的一家酒楼。 丢了五十两银子,她不顾小二错愕的眼神,抱起酒壶就喝,恨不能喝死了,一解千愁。 五天后,期盼已久的旨意终于到了相府。 天承运,皇帝召曰:今届状元朗燕行,天资聪颖,端重循良,册封为惠州知县,开奔赴上任,钦此。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