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子应声回答,沉稳的嗓音完全不似之前换声期的别扭,程妧也很快意识到,这就是自己的便宜二哥。 看起来和自己简直不是一个妈生的,怪不得她刚刚死盯着车门也没发现这个么个人物。 经过一年多的农村生活,程柏的肤比起在场的四个人来,那可以算是最纯正的古铜,调比起来陆珣那也是不逞多让。 只有那笑起来的一口白牙格外醒目,程柏看着接自己回家的家人,内心的喜悦无法言说,赶紧走出站口。 这时他身上背着的鼓鼓囊囊的袋子才引了四人的注意,程父更是欣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这样一身的表现就证明他真正做到了下乡的目的。 程父用力地拍了拍程柏的肩膀,欣地说:“你这身子骨看起来可比之前好多了,结实!一看就知道深入农村,在干实事,没有辜负你爸的信任。” 一旁的程母却是差点哭出来,谁生的儿子谁心疼。才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儿子看起来都快没个人样,肯定在乡下吃了苦,又没什么荤腥可以补补,人都瘦了。 抑着像是被堵住的嗓子,擦去眼角快要出的水,动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怎么还背了这么多东西呀?背了这么长时间肯定很累,来妈帮你拎拎。” 话音未落,就要动手抢下程柏手里的东西。 程柏当然不可能让母亲替自己拎东西,连连移动双手的位置,“妈,不用,才这么点不累的。” 一听这话程母更伤心了,这看起来得有几十斤的东西儿子居然说不累,那在乡下他过得都是什么子? 趁着两人推拉的动作,站在身侧的程妧突然出手,一手夺过程柏手上拎的小包裹。 “二哥,这个不重,我帮你拿!” 虽说这个小包裹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拿在手里却没有什么分量,移动时还能听见里面发出的沙沙响声。 程妧心想:里面会是什么呢? 百密一疏的程柏顿时哑然,原本还在信中了解到如今小妹的身体恢复不错,他还不怎么相信,因为两人几乎是从肚子里出生就没分开过一天。 他还不知道自己妹妹那单薄的身体,喝药更已经是家常便饭,他都觉得自己是在肚子里抢了妹妹养分才会如此,一直对她也是有求必应。 如今看来是大好了,脸上的红润那是这十几年都未曾见过的颜,被她抢过去东西那是敢都不敢想,万一累坏出事那可就严重了。 “小妹你身体不好,不要那这种重物,还是我来。”说着就要抢过程妧手里的东西。 但是还程父快人一步,一把阻止了程妧想要就地查看的动作,掐住布袋的口子,说道:“这可不是看东西的好地方,你注意点。东西还是我来拿,你手脚的要是出问题怎么办?” 失去布袋的程妧一脸的不服气,噘着嘴看着程柏,“二哥,你看爸,我就是先看看里面是什么。” “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别心了。我们还是先回家才是正事。” 一把手推着想要来帮忙的四人一起朝着出口出去,一直没说话的程妙确实有些失望,明明林旭和二弟都是一个时间下乡的,怎么二弟回来,自己却没有看见林旭的身影? 虽说身体被推着往前走,她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希望可以看到自己期盼的那个人。 这种奇怪的动作很快引起了程柏的注意,低声问道:“大姐你在看什么?”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程妙心头一紧,立马戴上伪装的面具,回道:“就是看看火车,说起来这么多年我都还没有坐过一次呢。 二弟,从你下乡的地方回到家需要多长时间?我看你胡子都冒出来一点茬子,估计时间不短吧?” “那可不,我们还算是比较好的,不需要转车就可以一路回到家。其他的光是路上转车就可以把人累个半死。 不过,我身上奇怪的味道应该不是很重吧?火车上什么人都有,我总觉着自己身上也被染了味道。” 被推着在前面走的程母也听见了这句话,立马说:“我们小区里洗澡可容易了,那锅炉一天到晚都在烧着热水,你一回到家就可以去洗。 这火车上鱼龙混杂,要是粘上什么奇怪的东西也好赶紧洗去。你爸和你哥都攒有澡票,什么都不用担心,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 说着说着程母又开始哽咽,她这二儿子可是吃了大苦,全家人都在市里上班,就他一个人在乡下干农活,一对比就心酸。 可这都是政策,你不能阻止,现在她就只有一个心思,趁着程柏回家的这段子好好把身体补回来。 程父听见这话也点点头,“家里现在连圆圆都去上班了,什么都不缺,子更加轻松。你要是在外面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写信回,着急的话打电话也可以。” 家人里都自己的疼惜程柏都能觉到,一路上都在连连点头,转眼间看见悉的小区名字,他知道家就在不远处。 小区里的人看着和程家四口人一起进门的黑小伙,还以为是他家新出炉的女婿,再一仔细看,才知道是下乡一年多的程柏回来了。 热情地打着招呼。 “程柏回来过年了,快两年没见,你可是大变样啊!” “哟!我在远处看还以为是新姑爷,原来是程柏,回家就好好待一段时间。” “过年记得串串门,你小子可是好长时间没见!” 程柏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直至觉脸都僵了才走到家门口。 第11章 回来 这种情况程妧在得到华侨商店这份工作的时候,那也是经常遇见,想来是平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只有靠每天聊聊八卦,在小区路上拦截年轻人,消磨时光罢了。 不过看着自己二哥也是这种情况,她曾经心中那种尴尬的心情,总算也有人能够同身受。 “咔嚓!” 一开门,程父就赶紧让程柏把身上背着的重物放下,因为他放下时速度过快,砸在地上发出的声响仿佛木板被砸断了一样。 程母还以为自己的小儿子是背的什么木头回来,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带的什么东西回来?如果是家具,家里也不缺这点东西,你背着这么远的路途还怪累的。” 程柏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开始回忆自己到底往包裹里了多少东西,一番思索之后得出结论,“应该是我从农家带回来的干货,一点水分都没有,可能一不小心被碰断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往家里带东西,我们每月就给你寄那么点钱,你生活都够呛的,怎么还有钱买东西回来?” 程母一听心疼坏了,还以为程柏每省吃俭用,把剩下来的钱又买了东西带回来,怪不得整个人看起来干瘦干瘦的。 心急到甚至直接往程柏的背上拍打,“你自己一个人在外管好自己就够了,家里什么都不缺。” 程妧心想:那看来,程母每个月还会玩二哥身上补贴,可他却把这些钱换成东西回来,这要是她下乡不每在信中哭爹喊娘那都是好的。 这种勤俭节约的好品质可惜她没有。不过,这不耽误她对这种人的欣赏,看向二哥的眼神,越发火热,也不知道干货到底是什么呢? “哎呦,哎呦!妈,你轻点儿。 你是不知道,我去的那个村里还有自己的养殖产业,因为我文化高平里干活又努力,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被选到养鸭场去干活。 每个月都有几块钱的工资,里面还包吃包住,本用不着您寄给我钱。” 说完就从包裹里拽出一连串的风干鸭,像是为了佐证自己所说的话一样。 其实在信中程柏有说过,可奈何一副慈母心的程母还是不相信,以为是儿子宽自己的话,还是一直往信中寄钱。 这震撼的一幕,不只是程妧被惊掉下巴,其他三个人也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我的个天呐!这得是多少鸭子,看来程柏工作的养鸭场规模不小啊。 一看到,再闻着它身上散发着的奇异香味,程妧觉自己嘴巴在不停的分泌着唾,看来今晚会有一道风干鸭上桌。 大嫂这次回家那可是吃了大亏,毕竟她可是自己在餐桌上最碍眼的存在。 程妧自顾自蹲下身子,用手指往风干的身上戳了几下,硬邦邦的,怪不得二哥说没有一点水分,而且最下面那只大腿都断了,看来刚刚就是它发出的声响。 程母看到后赶紧拍了一下她的手,“脏着呢!” 赶紧把程柏手里的一长串风干鸭拽在自己手里,“正好今年家里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年货,就选几只送给你爷爷、姥姥姥爷。” 一听这话程妧就知道,刚才还在锅里的美味飞走了。脸上郁闷的表情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程母也是纳闷了,自家就这么一个想什么都能看出来的没心眼的人物。 趁着现在大家都在看,程妧赶紧提议道:“不如我们今晚就尝尝这风干鸭的味道,如果好吃再送去,岂不是更好?” “知道你馋嘴,放心,不会少了你的。今晚为了你二哥回来,我已经早早备下了新鲜的羊,这风干鸭还能保存一段时间,等过年再吃。” 说完就把东西藏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有钥匙的杂物房里面,只留下站在门口的四人面面相觑。 既然吃不了风干鸭,羊她也不嫌弃。继续兴致的翻看起其他包裹,果然,其他的大多也是干货,原本她在火车站想自己拎着的那个包裹,里面就是一些干木耳。 最珍贵的应该就是野山参,看得程母赶紧用红布包裹着的匣子装起来,这种野生的东西在市里也是难得的。 为了能得到母亲偶尔的赏赐,程妧像一个跟虫一样一直跟在程母后面,甚至还自己主动的自己走进了厨房,看得后面的程柏一愣一愣的。 看来在自己离家的这一段时间,小妹发生了自己也应不到的变化,忧伤的同时也是欣喜,这说明她的身体也有了积极的改善。 新鲜的羊卷配上国营饭店出售的麻酱,那滋味简直就是程柏离家的思念。看着儿子吃得开心,程母顾不上自己吃,一边帮他烫羊卷,一边不停的往碗里。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家里有很多,一定要吃的的,你们那肯定没有这么地道的羊和麻酱。” 看着碗里犹如小山般的羊卷,程柏一边吃,一边看着只服务自己的母亲,喊道:“妈,你别光管我,你也吃呀!” 说着也把锅里的东西夹到程母碗里,顺便还照顾了坐在自己另一侧的程妧。 程妧赶紧送上甜甜的微笑,沾着麻酱就往嘴里,“谢谢哥,你真好!” 不只是羊本身带有的鲜味,锅里还放了其他的蔬菜,特别是酸菜,那可是程父的一绝,每年冬天都会自己腌上一坛子,供家里人吃上一个冬天。 这一顿不止是程柏吃的足,那程妧也是津津有味,直至肚里不下了才结束,看得程母心生烦躁,不停地帮她着肚子。 “好吃也不能吃这么多呀,要是胃出了问题,你接下来的几天就给我喝白粥吧。” 严词警告她以后绝对不能这样不顾着自己的身体,吃喝足的程妧还是很好说话的,止不住的点头,答应母亲的话。 因为家里的房间有限,程柏之前是同自己大哥程松住在一起,现在大哥有了媳妇和孩子,程柏就在客厅的台临时住了几天就下乡了。 现在他还是被安排在台,只不过这次有了真正合适的铺,是程柏离家后程母特地叫人量身定做的,正好暖气片也在那里,不用担心晚上冷。 一家人都沉浸在程柏回来的喜悦之中,只有程妙在喜悦的下面还隐藏着自己的担忧,都是同一批下的乡,怎么林旭就没有回来? 按道理说都快两年了,总该回次家看看吧。还是他已经在路上,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分享她的担忧,一个人在上辗转反侧,听着小妹有节奏的呼声,她的心更烦了。 过了两天的好子,工作还是得继续干,家里只留下程柏一个人,听他说今天他会去同学家里联络情,那也不用担心他无聊。 至于大哥一家还是没有回来,算着子也快有三四天了,程妧估摸着也快到了他们回家的时间。 一想到这么冷的天,还得顶着风雪去工作,程妧就觉得自己真是命苦,怎么偏偏就是自己穿越了? 身体一触碰到外面的寒风和飘雪,她的身体就止不住的开始发抖,企图以这样方式来发热量。 赶到单位里才觉自己的身体重新回到自己的控制,抖落掉身上的落雪,依旧和往常一样和朋友打着招呼,接待客人。 越靠近过年的子,他们单位的客人越多,因此她最近也是体会了一番说话说到口干舌燥的子。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一出门就看见一个悉的黑身影,倚靠在自行车上,注视着自己的方向。 看着出门的程妧赶紧把自己的车推过来,因为穿的是黑衣服,肩上和发顶白落雪格外明显,一看就知道在外面待了不短的时间。 声音也像是沾染上寒风的凛冽,其中还夹杂着不易发现的欣喜,轻声道:“我回来了。”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