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的结婚仪式中,新人彼此拥吻,相视而笑,张开双臂准备接他们更加幸福美的婚后生活。 那是他们也曾想像过的。 婚礼落幕,已然夜幕低垂的城市里,一对男女走在灯光依旧的河边街道,城市仍然未眠,它好像已经安静下来,又好像从来不曾停止波澜。 「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呀?」 「前几天,下礼拜就要去医院了。」 她问,他也答。 「这样呀,那好的。」 她浅浅一笑,脸上淡淡的妆容随着出的微笑变得更加嫣然,上的点点更是轻柔。 那一瞬间,他的内心颤了一下。 「刚刚从国外回来,应该很不习惯吧?」 「是啊,是不习惯的。」 同样的城市,同样的街景。 同样的,人。 然而,逝去的情却再已无法回溯。 不论如何,他都觉得这对他而言是极度陌生的,他无法习惯。 一阵风呼呼吹来,吹下了树上本就准备坠落的叶片,轻轻地,慢慢地,落到了他们的身上,落到了,她的头发上。 他伸手轻轻拿去她头上的那片落叶,彷彿惯的理了理她的发,而他们彼此相望。 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止动,空间彷若是为了他们而存在,落叶也似是特别飘零在他们身上的。 她就这么望着他,他也不肯将视线移开。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一辆自行车朝他们驶来,闪避不及,微微的擦撞到了黄晨真,她一个不稳,跌进了于信成的怀中,于信成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的肩,她依然在看着他,而他也是,两人所呼出的气息縈绕在彼此的脸庞,明明是那么的近,却好像被什么给隔了开来,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一幕画面此刻自黄晨真脑中闪过,这副景象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是在她大一升大二的暑假,她跟着于信成去看那间他们家原本不打算租,最后却还是租给了她的套房,而在从a大要过马路到房屋所在的那条街上之时,一台车就高速的朝着黄晨真驶来,是他将她一把拽进他的怀里… 是他,在当时救了她一命。 之后他们在一起了,又分手了。 如果要可以重新再来,她愿不愿意,他又愿不愿意… 想到此处,她突然瞪大双眼,相当惊惶地从于信成怀里离开。 「对…对不起。」 她回避着他的眼神,心中复杂的很。 而于信成那双方才还扶着黄晨真的双手依然悬在空中,对于黄晨真的反应,他的心抖了一下,尔后,他轻吐口气,缓缓将双手收回:「没事吧?」 黄晨真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摇摇头。 「没事就好。」于信成强强挤了个微笑。 「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黄晨真的心十分慌,她仍旧不敢望向他的双眼,就连所指的回家的方向都是反的,所幸于信成也不知道她现下的住所,不然她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 「啊…好。」纵然心有不捨,他却找不到理由将她挽回。 黄晨真浅浅一笑,转身便朝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她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个人可是当初把她给甩了的前男友,仅仅因为那样的理由就把她给甩了的男人,她怎么还会有想重新再来的想法…况且…她也早已不他了… 对…一个曾经那样伤害她的男人…她当然不了。 而她才抬腿走没几步,却被于信成给叫了住。 「晨真!」 她瞪大了双眼。 他还是这么唤她,只有名而不带姓的唤,只是…她觉得这样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她稍稍顿了几秒,才微微侧过身子:「怎么了?」 「我们…」他彷彿在思考般的停了几秒:「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黄晨真有些不敢置信,他竟会问这样的问题。 有那么一剎那,她是开心的,可又有那么一剎那,她是失望的。 她低下了头,她又在想什么呢,不过就只是见面而已… 「都在a市呢,就是碰巧遇见都是很有可能的。」她微笑道。 言下之意就是机会还有很多嘛,于信成简直笑了开怀,他告诉着自己要克制,强强让自己别开心的这么明显,脸上是控住了,他那颗心脏还是按捺不住兴奋地要往外跳。 「那…再见?」他高兴地对着她说。 黄晨真愣了下,也轻轻点头:「再见。」 于信成静静的看着洒在河水上的点点灯影,看着落在地上的片片落叶,看着已然渐远的她的背影,留恋了会,突然觉得那旧伤似乎不那么难受了,也转过身子离去。 说了再见,就要再见,也还要再见。 ? 光明媚的早晨,黄晨真起了个大早,今天是她要到郑驍的事务所报到的子。 她简单的梳洗,整理,换了身乾净整齐的白衬衫搭黑直筒,对着镜子大大的了口气,又彷彿放松般的吐了出来,她望着镜中那不同于前阵子尚未有工作时每天待在家邋邋遢遢而此刻已然焕然一新的自己,在心中默默地给自己道了声加油。 都会更好的吧…她这么想着。 郑驍的事务所就在a大的对面,她乘着公车穿过已经有许久不曾走过的路段,自打从a大毕业,她已经鲜少会走这条路了,今一走,她倒有点怀念。 从公车下来后,步行约莫一分鐘,抬头一瞧,就在一栋高楼的二楼,大大的招牌上写着「郑驍会计师事务所」几字,她知道自己到了。 她转头往街角的对面望去,那栋坐落在离此处仅有几公尺的高楼,就是她大学时期的住所…她和于信成以前的住所。 那是他家的房子,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他上次说准备要回医院工作了,应该就是a大医院吧… 想到这里,黄晨真大力地摇了好几下头,那是一个现在与她已经毫无瓜葛的人,顶多就算是个故人,她想那么多关于他的做什么,跟她又没有关係。 她抬起双足,踏进一旁的楼梯,既期待又有些紧张地爬上二楼,于那扇像是通往新世界的玻璃门前深深了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佔地不大的办公室,放眼望去约莫可将空间分为一半,左半边是茶水间,洗手间等的休息区域,右半边则是大家的工作区域,办公桌并不多,黄晨真简单扫视一遍,大约就只有五、六个办公位,已经在上班的只有三个女生,而郑驍身为老闆,自然就是坐在最里头的主位。 「真真,你来了。」 看见黄晨真的到来,郑驍面带笑容的自椅上走到她的身旁,对着另两位正在办公的女生说:「大家,这位是你们的新同事,她叫黄晨真。」 黄晨真有些紧张的微微笑,轻轻地对那三人点头示意:「你们好,请大家多多指教了。」 三人也朝黄晨真回了个礼,脸上都掛着十分有礼貌的微笑,但不知为何,黄晨真总觉得那个站在她左前方,位子位于第二排窗边,留着一头中分长发,脸蛋有些婴儿肥的女人似乎不是那么她,就是明明她脸上也掛着笑…但觉她的笑像是用挤出来的。 不过黄晨真告诉自己不必太在意,毕竟大家现在也都还不认识,谁知道她是不是天生就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气场呢?也搞不好她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呢! 「你先坐那里吧,我们事务所没有间人,即使你才第一天来也不能懈怠,待会我会把要代给你的工作告诉你。」 郑驍指向右侧离玻璃门较近的位子,黄晨真点点头,便走到那处去坐了下来。 「诗虞,她以后就坐你隔壁了,她才刚来,对环境什么的都不悉,你稍微带她一下。」 名叫诗虞的女人点点头,说了声「好」。 「好了,大家各回各位各忙各的吧!」说完,郑驍坐回自己的位子,其他人也各自归位。 「你好,我叫黄诗虞。」黄诗虞笑了笑,友好的伸出右手:「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黄晨真刚把东西放到办公椅上,一时之间有些紧张,连忙握住了黄诗虞所伸出的右手,将脸边那因为低头而滑下的发丝轻轻拨回耳后:「你好,我叫黄晨真。」 「哈哈哈,你不用那么紧张啦!同事们人都很好的。」黄诗虞相当光的笑了几声:「我和你介绍一下呀!那边那个,坐在第一排窗边绑马尾的女生叫做徐语溪。」 徐语溪听见在唤她名字,便转过头和蔼地朝黄晨真挥了挥手。 「那边,第二排那个长头发女生,她叫程筱音。」 听见自己被呼唤,程筱音也转过头朝黄晨真挥了下手,可就是不同于他人,黄晨真就是觉得她对自己不怎么,甚至可说是有点敌意。 「好啦!来,我带你悉下环境。」 黄诗虞推着黄晨真的肩走到茶水室和洗手间等休息区域,一一的和她介绍设备,全部都说了一遍之后,黄晨真原本正要回位子上去坐,黄诗虞却拉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拽回茶水间,把门关上 黄晨真被黄诗虞的举动得有些惊吓,不是都介绍完了吗,这又是在做什么?黄晨真心想。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呀?」 原本十分开朗光的黄诗虞也不知道是要问什么问题,竟变得如此含蓄,黄晨真不明所以然,也相当好奇是什么问题有办法让黄诗虞有这么大的转变:「可以呀?」于是她说。 黄诗虞明显的嚥了一嚥,才说:「那个…你是不是老闆的女朋友啊?」 「啊?」她发自内心的到错愕。 「啊…难道是老闆娘!?」黄诗虞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黄晨真,随后又赶紧挥了挥手:「那个...对不起啊...才第一天认识就问你这样的问题…可是啊…我真的好奇的…」 黄晨真有些被黄诗虞的样子逗乐,忍不住笑了下:「没关係的,我不介意,我也没有和郑驍哥在一起。」 「真的嘛!」 黄晨真笑着点了点头。 「啊!那真是太好了。」黄诗虞拍了好几下口,有种心中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的觉,但突然她又像想起了什么,又出那慎重的表情,问:「那...为什么老闆他那么亲暱的喊你啊?还是…你们其实是在曖昧期?已经快要在一起了?」 郑驍哥有很亲暱地喊她吗?黄晨真稍微想了下,郑驍哥喊她真真...对啊!郑驍哥喊她真真,虽然她自己晓得只要是人几乎都这么喊她的,但黄诗虞她们这些新同事毕竟都还不算认识她,于她们的眼里,这样的称呼可真是太亲暱了。 「没有啦!」因此黄晨真连忙摇摇头:「只要是朋友都是这么喊我的,我和郑驍哥只是好朋友而已。」 「原来如此啊!」黄诗虞笑着拍了下黄晨真的肩:「那我也能喊你真真吗?」 黄晨真丝毫没有思考的点了点头:「当然。」 「哈哈,太好了!」 黄诗虞笑的简直开了怀,看她笑得如此开心,黄晨真的内心也不自觉地高兴了起来。 不过,她刚刚那个「那真是太好了」又是什么意思啊?莫非… 黄晨真闻到了八卦的味道,既然她对她的好奇都直说了,那么她也…可以直说吧? 「诗虞,你…是不是喜郑驍哥啊?」 「啊!?」黄诗虞连忙大力地摇了好几下头:「不不不!我没有!」 黄晨真笑得有些诈,一边朝黄诗虞的耳边凑近了去:「那你刚刚听到我没有和郑驍哥在一起的时候,你那句『那真是太好了』可是很发自内心的啊…」 「我…」黄诗虞本想狡辩,但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实话和你说吧,我和筱音是大学同学,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她从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喜老闆,已经喜很多年了,于是毕业后,我就和她一起来应徵老闆的事务所,很幸运的,我们都应徵上了,现在在这里工作已经有三年,还是不见她和老闆有什么进展…」 黄晨真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怪不得她一直觉得程筱音对她有敌意呢,原来是把她当成情敌了。 可是若照这么来看,她们大学毕业也不过三年,可就连她都已经毕业五年了,郑驍更是早毕业,理论上这两个人应该是不会有集的,怎么程筱音就喜郑驍好几年了呢? 但她并没有再开口问,毕竟这也是人家程筱音的私事,她不认为黄诗虞可以有立场去回答她,甚至她也有可能本搞不清楚为什么。 但这样也好,起码知道程筱音不她的原因了,后若是她再误会她什么,她也好和她解释。 「好了好了,我们快出去吧!八卦完了还是得工作呢。」 黄晨真笑了笑,点点头,便随着黄诗虞走出茶水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去了。 之后黄晨真被分配到的工作是要帮a大医院做查帐,毕竟医院也是有营利的单位,但a大医院本身并没有聘用会计师,而是选择与外面的会计师事务所合作,郑驍好歹也是a大会计系毕业的杰出校友,听闻他在外自己创业开了间事务所,一直以来名声也都非常好,从未出过什么错误,可谓是非常好的一个选择,a大医院便决定将医院的财务查帐部分予他的事务所来做了。 由于已有好一阵子没有工作了,黄晨真现在看到那些帐务,那些令她到生疏且难以亲近的数字,全身上下所有的能量似乎都集中在她的大脑里,整颗头的发疼,但这就是她的工作,她所学的专业,再累再难,她都应该要负责任地把它们做完。 开始工作的第二天晚上,黄晨真在浴室里洗了一个多小时的热水澡,努力的洗去身上的一切疲惫,头还没有吹就扑到了上,一点也不想动。 真是奇了怪了,她大学的时候怎么没觉得算这些东西有这么困难啊?不对,她上份工作也没觉得有这么累啊… 二十七岁…真的已经年纪大了吗? 时间怎么能过得这么快啊… 她大大的慨了一番,又待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沉静了一会,才用力地从上爬起,去拿摆在桌上的吹风机吹头发,毕竟明天还要工作,头发的就睡觉隔天起肯定会有痛不生的觉,还怎么面对那些天文数字,虽然…她真的好想就这样直接睡着啊。 吹风机运作的声音响起,那本淡咖啡笔记本仍静在桌上,而城市已然入眠。 ? 「欸,你看见今天新来的那位于医生了吗?」 「看见了看见了,戴着个眼镜,长的白白净净的,完全就是我的菜!」 「不过倒还是没有韩医生好看。」 「韩医生都已经结婚有两个孩子了,他老婆还是当年的校花,那家人对我们只可远观,别说是接触了,近看都不可能,不过于医生嘛…倒真的还不错的!」 「也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没有。」 这是于信成回a大医院工作的子,从前他都是站在亮眼韩新哲身旁的一个无名小辈,殊不知他不过出国读书读了几年,这一回来竟也能享受一波如同韩新哲当年校草般的光景。 这要是还在读大学,他肯定迫不及待找韩新哲炫耀分享去了,但今不比往昔,如今的他,在多的目光,再多的倾慕,也一点都不在乎了。 他走进他所属的科别-「肿瘤内科」的办公室,将自己的物品放好,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悉环境,也没有必要,毕竟大学时期他在这里也实习了两三年,现如今他已经是一名住院医生,他的工作内容是去救治生病的人,他得上工了。 「回来啦。」 在走向诊间的路上,一个悉的人拍了拍他的肩,他抬头一瞧,是他的好友-韩新哲。 于信成轻点了点头:「放完假总还是要上工的。」 「加油。」韩新哲说:「下午我还有两台手术,先不说了。」 于信成点头表示了解。 如今的韩新哲已是肿瘤外科的主治医师,在他们这个年纪就能做上主治医师的大概也就只有韩新哲这种人,而肿瘤外科与他的科别也算是相辅相成,肿瘤内科负责血疾病及恶肿瘤的判断与治疗,肿瘤外科就是负责做手术去除那些本不该出现在人体内的恶物质,有时病人需要开刀的部位会造成极大的危险,因此必须要有极度良好的专业度和细度,而这点是于信成这辈子都没有把握能做到的。 于信成走进了他今天负责看诊的诊间,里面有位护理师,早已将他需要使用到的一切诊疗用具都打点好,她的身高并不高,也不胖,看起来就小小隻的,因为要工作,绑着一头清秀的马尾,脸蛋也小小的,五官称不上标緻,但绝不到难看,他瞟了眼那位护理师的名字,她叫「文亮亮」,于信成在心中重复念了几次,努力地记了起来,然后对她说了声谢谢,开始了今天的看诊。 就光一个早上,他便看了将近五十位病人,有些病人问题并不大,这是他所庆幸的,但也有些,即使是第一次掛这科门诊,诊断出来,却早已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但病人本身在这之前,怎么样也想不到自己是生了这般严重的病,这便是最可怕的事情。 于信成将病人的资料稍做处理,按下存档,便将方才所有用到的,的器具都收拾整齐,他下午还有诊要看,早上的诊又有些耽误,午餐必须速战速决。 不过说是要速战速决,要吃什么倒是困住他的一个问题,现在是正中午的时间,医院餐厅肯定挤了病患家属或是病患本人,又或是其他医生,即使排队有机会能在他预想的时间内排到,但座位肯定也不好找,想要速战速决是绝不可能的,而就他的了解,这附近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快速用餐完毕的餐厅,大多都是大学生们喜的火锅店,烧烤店等等的,要不然就是速食店,依他的现况来说速食店倒是一个选择,但就是不太健康,可要是真的再想不到,他也只能去速食店了。 但不管怎么样都是先出医院再说,于是于信成拿好钱包手机走了出去,但才没走几步,就遇到了也正要去买午餐的文亮亮。 「于医师。」文亮亮有礼貌的向于信成打了声招呼。 「文护理师。」于信成也回了个礼。 文亮亮瞟见于信成手中拿着的钱包及手机,推测他应该是要出去,此刻又是中午的休息时间,便问:「于医师是要去吃午餐吗?」 于信成微笑着点点头。 「那正好,我也是。」文亮亮朝于信成笑了笑:「我要去街角的那间咖啡厅,于医师要不要一起啊?」 听文亮亮这么一说,于信成才想起在不远处的街角确实有一间咖啡厅,那间咖啡厅有着他过去与她的记忆…不过气氛怡人,出餐速度快,店内位子也多,而且还有卖一些健康的蔬食餐之类的,他先前竟没想到,这可是很符合他现况的好选择,他可是没办法再犹豫了。 于是于信成点了点头:「好。」 中午的街道上十分多人,因为又在a大的附近,街上都是出校觅食的大学生们,当然,还有一些邻近工作单位的上班族。 于信成看着这条学区街,不又想起了从前他的大学时光,他与她在这里度过的许多许多。 他看见那间从以前到现在生意一直相当好的滷味店,那是黄晨真以前很喜的店,他还记得,以前她晚上不想做菜的时候,就会到那里买几份滷味,一份当晚餐,一份冰到冰箱里隔天再吃,而他总告诉她这样不太健康,她就会到他的身边,像隻小猫般,用着有点撒娇的口吻和他说「偶尔吃一点嘛!又不会常常吃」,而他也总是就那么不争气的答应了,因为看到她开心的样子,他实在不捨得,况且她确实也没有到很常吃。 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不是还是这样。 于信成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现在也管不着了。 对啊,现在没有人管她了,她再也不用看他的脸了,她应该很开心吧。 「于医师,于医师!」 听见文亮亮的呼喊,于信成连忙才转过头:「怎么了?」 文亮亮微微皱眉,指向左边,稍稍有些错愕的觉:「咖啡厅在那里,要转弯。」 「啊,不好意思。」 于信成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朝着咖啡厅的方向走去,留下还站在原地脸错愕的文亮亮。 因为她刚才已经喊于医师喊了好几次了,可他,就像是丢了魂魄一般,一声也没有听到。 是想到了什么往事吗?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好奇。 不过在这之后文亮亮轻呼了口气,就算是又怎样,那也是人家于医师的私事,她不过是人家的同事,甚至…是第一天认识的同事,她有什么资格过问。 于是她摇了下头,连忙追着于信成的脚步跟了上去。 于信成轻轻推开了咖啡厅的门,门上的风铃铃铃作响,发出了清脆好听的声音,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吵闹,店内的气氛非常美好,在一片片透明的落地窗边摆放着一盆盆的绿植物,于光下热络的生长着,学生听着音乐读着书,也有一些人小声地聊着工作上的事情,一踏进这个空间,心灵彷彿就有种被洗涤之。 这间咖啡厅在于信成大学时期曾和黄晨真一起来过,不过当时的店内装饰与现在是完全不同的,当时虽然也是漂亮,但也仅止于漂亮,现在的这里是美,不只是双眼所能见,更是心灵上的抚。 他多想和她再来一次这里,和她一起,见证这个地方的转变,见证,从他们的大学时期到现在出社会,这条街上有多少改变。 「于医师,你要吃什么?」文亮亮点完自己的食物,便转过身子询问站在她身后的于信成。 「啊…一个蔬食餐好了。」 文亮亮点了点头,转过身便向店员点了一份蔬食餐。 于信成将餐钱递给了文亮亮之后,便走到一旁没有人的地方站着等待。 文亮亮接过于信成手中的钱,那一瞬间,她本想和他说不必了,一个蔬食餐而已,她不会请不起,但转念一想,人家于信成是医院里新来的医师,和自己毕竟也还没有很,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巴结他?于是想想她还是把于信成给她的餐钱收进口袋里了。 光和煦的从透明的落地窗洒进咖啡厅内,于信成就这么沐浴在那温柔的光中,他穿着一件格子的衬衫作上衣,下身则是件黑的笔筒,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跡,此刻没有穿着白袍的他,看着就像是个大学生。 文亮亮忍不住就这么盯着,不同于她医院里的那些同事,她第一眼看见于信成时并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只觉得就是一个普通男生的长相,顶多就算稍微比较出眾一点,可此刻,她却看得有些入。 他那双带着眼镜底下的双眸里写了故事,但她看不出来是关于什么的,只觉得那一定是一个只有他才能读懂的故事,或许还充悲伤,正因如此,她很好奇,可也正因如此,她不敢问。 「31号的餐点好了喔!」 文亮亮听见喊的是刚刚店员给的号码,便上前去提餐,然后把于信成的那份到他的手上。 「谢谢。」 在于信成接过餐点之时,他的指尖似有似无的擦过她的手,她明知道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在人与人接物品的同时,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她的心还是震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给摆盪了,她无法自控的站在了原地。 于信成将门推开,准备走出咖啡厅之时才发现文亮亮并没有跟上来,转过身看见她还愣在原地,便疑惑的唤她:「文护理师?」 「啊!不好意思。」 文亮亮轻摇了几下头,像是把刚刚所想的一切都拋之在后,然后赶紧奔了上去,随于信成往回医院的路上走去。 这一路上,文亮亮不知为何,眼神一直想往于信成身上瞄,可于信成却是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有个人一直在望着他,不知为何,文亮亮总觉得心中好像被什么给住了,总之,她不太喜这样的觉,可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近下午,街上的人依旧很多,她明明就站在他的身边,却好像与这来来去去行走的人没有什么不同。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