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里竟然有个小姑娘。」 沿着岩口堆积的冰雪,被一个巨大苍老的声音震得滑落一片,堆在前后进入岩的两个黑影上,立刻化作温水到雪地上。 「你们是谁!」方诗雅心头怦怦跳,才刚以为整起事件安心落幕,谁知一波未平另波又起,她很想放声尖叫,但畏惧眼前的黄发老人与黄发青年会对她猝下毒手,因此不敢出声。 黄发老人的眼珠子是血红的,眼睛上的白眉尾段被削去一些,整头蓬的黄发和鬍鬚披散在前,手脚枯瘦苍老,如四条麻绳接在一块儿。 黄发青年的容貌不似他身前老者一般沧桑,有英雄年少的气息,鼻梁高、目光炯炯,后背上了一把长剑,给他了几分不羈和浪。 「哼哼,女娃儿,看你的形貌,一定不是女仙,劝你还是少做无谓抵抗,以免多吃苦头。」出声的黄发老人,正是黄曄煜,他将方诗雅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瞪着她问道:「你和马面有什么私情?为何他对你如此呵护备至?」 「我……」方诗雅差点要直接说出「没有关係」,但是又担心马面如果此时正在附近,若不小心听见了她的否决,不知他会有多伤心,说不定就拋弃她,掉头不回来了。 「说!」黄曄煜厉吼,枯黄的手臂绷出条条肌纹路,头顶也徐徐冒起白蒸汽,威吓道:「老夫并无太多时间跟你小姑娘周旋,休等老夫耐心耗尽,直接出手击毙你,这样你可是会死得比现在悽惨何止千万倍!」 方诗雅害怕极了,可是怎么措辞都无法两全,要是她不据实以告,自己即将面临杀身之祸,可是,她却又百般不愿意吐实情,她一向是服软的,强她只会惹她反。 她摇摆不定的态度,让黄曄煜一下子恼火了起来,举起手就要用「黄沙金掌」一掌拍死方诗雅,可是却被黄曄玄早一步拦住。 「父亲,既然这小姑娘和马面有私,必定是孟乔眼前的红人,这样的人我们多抓走几个,到时候谈判的筹码也越大,毕竟要达成我们的目标,早晚必须要和孟乔翻脸。」黄曄玄出险的笑容,拔出背上的剑,刺破方诗雅的衣服,把她整个人挑了起来。 「放下我!」方诗雅被长剑拎过去黄曄玄的脚边,重摔在地上,双膝疼痛裂,「等马面回来,你们就都完蛋了!他会把你们都杀了!」 「对啊,小姑娘,瞧你生得娇若花,牙口伶俐,但你别忘记了,老夫也不是傻子啊。直接把你带走,马面能奈何得了我们吗?」黄曄煜咧口大笑,同时拔出了长舌头,化成一条舌鞭,将方诗雅紧紧綑绑起来,用力地勒她,一边踹了她几脚,「哭啊!叫啊!」 「啊……啊……」舌鞭上的倒鉤刺很长,又很锐利,舌鞭捆住方诗雅时,倒鉤刺全数刺破衣服,深深进方诗雅的皮里,方诗雅全身上下被尖刺贯穿,顿时成了一个血人。 「啊……啊……」方诗雅咬紧牙关,承受着剧烈的疼痛,还有手臂腿上都是鲜血的黏腻受,她的喉咙乾涩,嚐到了一阵浓厚的腥甜味。 「好可怜啊,小姑娘,痛不痛啊?」黄曄煜故意嘲,舌鞭越勒越紧,「叫你的马面来救你啊,叫啊,老夫等着你搬救兵来呢!最好将老夫给宰了,给你报仇啊!」 方诗雅心知大叫无用,身上的痛楚又几乎要将她神智麻痺,索一言不发,专心和体上撕裂的伤口抗衡。 「不知死活的小ㄚ头,老夫命令你叫,没听见吗?」黄曄煜把一身是血的方诗雅抱到肩上,和黄曄玄一起快步离开了岩,「待会老夫解决完正事,就来狠狠教训你一顿。」 方诗雅觉全身了力量,在黄曄煜老的肩膀上,昏昏沉沉晕死过去。 「诗雅!诗雅!」 马面和沙三媚手,碍于对方人数上佔优势,又心急方诗雅的下落,竟然不幸落败。为了保存实力寻找方诗雅,他寧可面子不要,也必须得留存下山的力量。 苍穹茫茫,白雪旷野,佳人儷影,鸿飞冥冥。 马面取下际悬掛的一只空的葫芦,在手掌中成一中空长条柱,再从怀中探出几颗单一顏的响弹,装填进入葫芦管里,口含一端,「突!突!突!」的连续出三发。 不同顏的响弹,是间四大冥神之间互通音讯的信号,马面个沉稳,使用深蓝的响弹,牛头个兇猛急躁,故使用火红的响弹。 若是在幽冥城的那个方向,有火红的响弹升起与他应和,那他便知道有援兵来了。 可是,他举目远眺幽冥城的方向,却没有预期的回应信号。 同一时间,马面到身上的积雪不停加重,举头细看,北巔岭的间歇暴雪又盖下了一袭白纱,朦胧了整座山头,马面目能所及之处,才三两下功夫,就已经白雪鎧鎧,冰雾瀰漫。 马面心中升起了挣扎,他必须要趁雪把他埋住之前,奔回长云停泊的半山驾云回城,但另一方面,方诗雅还未寻获,如果放任她困在这座雪山中慢慢冻死,马面就是能有万年寿命,也顿时没了意义。 「诗雅!」马面仰天大吼一声,恰好飞雪了他一嘴,盔甲上的厚雪渐渐垮他的身躯,他不由自主的跪下、趴下,厚雪最后把他给掩埋了起来。 他忘了逃跑,抑或是,他选择了不逃。 与她在人间分离的那刻起,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她,本来以为永隔,可以多少让他说服自己死心,祈求在她快快乐乐活到生命休止的那剎那,能够再见她最后一面,随后,完全的放开对她的魂牵梦縈,承认她已然喝下「往生水」,进入六道正轮,变成一个他不再认识的她。 从那刻起,她自然也不会再认得他。 但,自从再一次相见后,马面彻底的醒悟了。 没有睁开眼睛就想拥抱的那个女子,他纵使有神仙的长生不老,那又如何呢? 水来,他在水底等她;火来,他在灰烬中等她;雪来,他在冰冻的地底,长眠伴着她。 她没有出这座山,他也不该走。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