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神都很亢奋,尤其是得知回燚叛兵已经被剿灭,他们的人入主了回燚的施老将军更是兴奋的一大早就转了几圈,他摸着雪白的胡须,笑声洪亮,若是年轻时,他定是要跟着节度使大人上战场的,现在年纪大了,只能留守后方了。 有点遗憾呐,施老将军喝了口酒,憋了几个月的酒虫今天终于可以稍微解放一次了。 从远处飘来幽州儿郎们哼唱的小调,施老将军又喝了一大口。 “大雁南飞青草黄。” “胡尘漫天新妇啼。” “青草来年生又生。” “谁家儿郎不复归。” …… 虽是哼唱着离歌,但玄甲营每个骑卒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战争的胜利给每个人都带来了乐,一扫前几天大雪时的担忧霾。 萧洛兰也听到了将士们的声音。 周绪从夫人的妆奁里挑选了一下,嘴里也哼唱了一句。 “十斛珍珠万斗金。” “皆赐狗彘宦。”萧洛兰时不时的听军营里的骑卒们哼唱,耳熏目染之下,自己也学会了,见外面多人哼唱,自己情绪也被带了起来,便跟了一句。 周绪挑选的手一顿,望着夫人,眼眸里都是笑意:“夫人唱的真好听。” 他最后选了一个镶金绿宝石的手镯给夫人带上。 “夫人有喜的珠宝颜吗?”周绪说道:“回燚城里有不少金银珠宝,到时夫人先挑选。” 萧洛兰知道周宗主他们攻下了回燚,但一直不知道怎么攻的,心里有点好奇,先回答了他刚才的话:“我没有特别喜的。” 周绪摸着胡茬,下了决断:“那就什么颜都装一箱吧。” 萧洛兰听到周宗主这么豪放大方,有点迟疑:“这样是不是不好。”她也没干什么,打仗都是别人在血,就送了她这么多。 周绪笑道:“有什么不好的,整个回燚城是我的,也是夫人的,不过区区珠宝而已,夫人若有看的上的是他们的福气。” “若是没有喜的,回去可以送给晴雪。”周绪亲了亲夫人的手:“我们把晴雪一个人丢在阆歌,恐怕她心里不高兴呢,正好哄哄她。” 萧洛兰听到女儿的名字,再想想她喜热闹的格,便点头同意了。 “周郎。”萧洛兰在心中酝酿好了前两个字,但说出来还是觉得脸热。 周绪立刻看向夫人,笑道:“什么事?” “前几天下大雪,你们究竟怎么打的?”萧洛兰问出自己的疑惑,她好奇很长时间了。 “夫人想知道啊?”周绪笑的有点痞。 萧洛兰见他这样,后悔问了,闭上嘴巴。 “想知道的话亲我一口,全部告诉夫人。”周绪弯在夫人耳边笑道。 萧洛兰眨了一下眼睛,犹豫了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这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她侧头轻轻的亲了一下。 周绪摸着被夫人吻过的地方,嘿嘿笑着不说话,随后才将战事经过讲了一遍。 “三王子找你们,你们故意让都达古拉看到,再故意让他回去通风报信,随后再偷偷跟着他。”萧洛兰听着跌宕起伏的战情,理了理经过。 “要不然都达古拉运气怎么那么好被其他部落的人发现了,都是设计好的,人也是我们特意引过来的。”周绪抱着夫人,亲了亲夫人的脖子。 萧洛兰听着周宗主轻描淡写的战事经过,只觉得步步都很惊险。 “崔军师好厉害。”萧洛兰由衷叹。 等听完了之后,萧洛兰发现周宗主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就是不让她起身。 上忽然被亲了一口。 萧洛兰望着周宗主。 周绪就只盯着夫人看。 萧洛兰回忆了一下,似乎就从自己夸奖了一下崔军师以后,周宗主话就少了。 她试探着也夸了一句:“你也很厉害。” 周绪深吻着夫人,声音略模糊却带着狂傲的自负。 “您的夫君天下第一。” 萧洛兰听着周宗主自卖自夸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醋劲怎么这么大。 第94章 马车轱辘在积雪时发出了微沙沙的紧实声, 而后在雪地里留下清晰的两道距离颇宽的车辙印,四匹北地良驹拉着一辆黑马车在缓缓前进,占风铎发出清脆的铃音。 因前两天下了雪, 草原上的一切都被积雪覆盖,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远处山峰在光下闪耀着金的光芒。 这支原计划留守后方的千余人玄甲铁骑改变了往常的沉默, 像是被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 将幽字军旗招展在高空之上, 似乎在向这片天空昭示, 我们来了! 虽是外初雪,但也未到真正千里结冰的大寒时节,本就是北地人士的幽州铁骑们对这种寒冷已经习以为常了,尤其是他们还在行军途中, 身上所穿甲胄内部俱了一层薄薄的绒, 活动几下就能轻松驱除寒意。 大将军带着胜利回来了, 军中士气大振, 许多人都已经在暗自计算几天后可以到回燚了,等待他们的将是羹暖汤,更重要的是安全的地势,有了回燚这座易守难攻的城,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而军中有官位的则会晋升的晋升,底下的骑卒也能获得赏赐, 除了军饷外还可以得到多余的银钱, 节度使大人对跟着他作战的一众麾下将士, 从不吝啬。 忽的一声鹰唳在高空中响起。 乌衣郎从高空中俯冲而下, 最后落在了主人肩膀上。 周绪摸了摸它。 萧洛兰坐在马车里, 窗牗打开一半, 她也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乌衣郎,发现乌衣郎比以前还健壮了些,看来在草原上的这些时,它过的很好。 周绪哼着歌,心情愉悦的靠近了马车:“夫人,可要出来赏会雪?” 萧洛兰把窗户全部打开,今天是个大晴天,难得的没有风,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她摇了摇头:“不去。” 周绪不死心,往马车那边又靠近了一点:“今无风无雪,正是赏雪的好时机,夫人就权当出来散散心。” 萧洛兰想起周宗主执拗的格,觉得不称他意,这一路上估计都不得清净。 “那我另外骑一马。”萧洛兰说道。 周绪觉得自己好冤枉,他真的只是想邀请夫人看雪,只得选了一匹好马给夫人,亲自来到马车前准备搀扶夫人。 萧洛兰开了车帘,放下手里的手炉,还是觉得有点冷,便披了褐的鹤氅。 萧洛兰将手放在周宗主的手上下了马车。 周绪顺手就把夫人的裙摆稍微提了一下,以免裙摆染上雪水,等夫人上马时才放下来。 两人各骑一马,萧洛兰拿着缰绳,许久不骑的她有点生疏,周绪见此,便和夫人并骑,将她手里的缰绳拿过来,练又自然的带着夫人的马。 萧洛兰看到这一幕,没有说话,她抬头望着白茫茫的雪地,天高地阔,有种寂寥之。 不过这种伤待看见郑鱼心小姑娘时就散了,萧洛兰望着远处的郑鱼心和何进师傅笑出了声。 周绪顺着夫人的视线看去,是他的两个门客,郑小姑娘坐在一块木板上,木板前端穿有两绳,绳子被何进在前方拉着,像是在当车夫似的。 “喂,和尚,没吃饭啊,再加把劲好不好?”郑鱼心坐在木板上,声音娇脆,语气理所当然,上挂着两只水囊。 萧洛兰这下相信郑鱼心是寨主家备受宠的女儿了。 何进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不吭声的拉着木板。 他拉一步,郑鱼心就敲一下手里的木鱼,摇头晃脑的念一段经文。 “夫人可是想玩?”周绪看着夫人。 萧洛兰角笑意还没散:“我看着他们玩就好。” 周绪也看了一会。 等到上坡时,郑鱼心呼着驾驶木板缓冲了下去,随后摔了个跟头,她气呼呼的追上何进,怪他没有把绳子拽住。 萧洛兰发现自己又远离大部队了,不过这次他们跟在军队后面,前方马蹄阵阵,很快就只能看见一道黑线了。 “你还真了?”萧洛兰有点惊讶。 周绪将绳子挂在鞍环上,让马拉着木板。 萧洛兰下了马,望着眼前一大块十分平整的木板。 “夫人请坐。”周绪笑道,等夫人坐好以后,自己就坐在夫人身边,四周毫无遮挡,视野开阔,马儿又走的不快,木板慢悠悠的在被夯实过的雪地上滑行着。 周绪随手就捏了一个雪球。 萧洛兰捏了一个稍微大点的。 “夫人可是想玩打雪仗?”周绪瞧见夫人的指尖被冻的微红,鼻尖嘴也红红的,忍不住亲了亲夫人的嘴,比花还软。 “堆雪人用的。”萧洛兰可不想在这打雪仗,衣服了,万一受凉生病就不好了,她拿过周宗主手里的那一个,将稍微小的雪球按在自己的雪球上面,形成一个球身,周绪扯了一杂草折断,点缀好了雪人的眼睛和嘴巴。 萧洛兰望着手里丑丑的雪人,有点不忍直视。 她把它放在了一旁。 周绪却是来了兴致,一连捏了三个,最后四个丑丑的雪人排成一排,整齐一列的在萧洛兰面前。 “像不像我们一家四口。”周绪喜滋滋的。 萧洛兰看着四个丑雪人,看的久了,居然好像也萌了一点,丑萌丑萌的。 她点了点头:“像的。”这毕竟是周宗主的一番心意,还是说些好话吧。 周绪更开心了,握住夫人的手,发现有点冷,又见她连耳尖都冻红了,嘴红的,每一次呵气都带着白雾。 “很冷吗?”周绪将夫人抱在怀里,用脸捂着夫人的耳朵,叹了口气,有点后悔让夫人下马车了。 “还好,你怎么了?”萧洛兰眨了一下眼睛。 “就觉有愧夫人,夫人跟着我吃苦了。”周绪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萧洛兰转头看他,发现他好像是在说真的,只不过这话已经是老生常谈了,周宗主已经说过好几遍了,今天怎么又说上了。 “其实我觉还好。”萧洛兰如实说道:“如果你下次让我和晴雪在一起更好,不过不能是在战场上,嗯,明年我们和晴雪去清河就很不错。” 周绪笑了,贴了贴夫人的脸:“等回去后,晴雪肯定会每天找你,到那时估计夫人就顾不上我了。”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