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阿木站在周十六郎的身后,与十六郎一起行礼。 “萧夫人安好。”周晏之长了一张好皮相,笑起来的时候热情洋溢的,他毕恭毕敬的揖了一礼,完全是对长辈的态度。 “十六郎好。”萧洛兰犹豫了一下,也笑着回应。 萧晴雪对周十六郎后面的拓跋阿木笑了一下,就见他头低的更低了,连耳朵也红了,心里乐呵,这拓跋木看起来和周十六郎完全是不同格的人啊,她对拓跋阿木向她传送消息的举动到高兴又担忧,总是忍不住想,万一被周十六郎发现了怎么办? 可她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萧晴雪只能把担忧藏在心底。 青山先生摇着折扇笑着对萧夫人母女俩点了点头,崔郎君坐在草席上好似正在钓鱼。 周绪看到萧夫人带着萧小娘子过来,脸上也有了笑容,他本来准备打完猎就去找萧夫人,没想到她自己先出来了。 周绪大步走过去,笑道:“萧夫人,萧小娘子,你们来的正好,我了不少猎物,看有没有喜的,来挑几个,中午可以让庖厨做你们喜的口味来吃。” 说罢,就让雷山拎着成串的野鸟野鸭过来,现在楼船停在一处滩涂,滩涂野草丰茂,藏了不少小型野物,周绪看见就起了打猎的心思,就和幕下一起比试了一下,收获还行。 萧洛兰看见里面有一只兔子,便点了点它,随后又对着周宗主福了个万福:“多谢周宗主。” 周绪见此脸上笑意深了些,径直走过来:“萧夫人想如何吃?” “先腌制一下,然后在表皮上涂上蜂和油,最后用小火炙烤。”萧洛兰说着说着发现周宗主一直盯着她看,好像本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见女儿一直在看着他们,脸有些热。 周绪将野兔单独拎出来给雷山,道:“让庖厨用岩桂木熏烤,这样更好吃些。” “唯。”雷山应声退下。 在后面的周十六郎看到伯父笑的样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堂哥在也没见伯父笑的这么开心。” 拓跋阿木好像没听见这句话,周十六郎将郑都知和她带来的女人以女客的身份安排在了楼船第二层的左屋那,节度使大人公事繁忙,自然不会整天盯着自家侄子做什么,再说小辈之间的际,节度使大人一般也不会过问。 萧晴雪见周宗主对妈妈很热络,她拍了拍自己的弓箭,说道:“阿娘你喜吃什么,我也可以给你。” 雷格听到这,狠狠了下脸,萧小娘子的箭术是他教的,他还能不知道,这楼船这么高,想要准中猎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来是他经常夸她,把她夸飘了。 周绪夸奖道:“萧小娘子真是纯孝成,娴雅淑顺。” 周十六郎了嘴角,就萧小娘子每天活泼闹腾的劲得是多偏心才能说出娴雅淑顺啊,身为一个贵女,她是可以穿胡服,但也不能只穿胡服吧,从不避讳与男子谈,像个真正的小郎君似的。 萧晴雪被夸的脸一红,她就是想表现一下,结果周宗主怎么还认真夸上了。 “不过这附近野鸟被我们的差不多了,只能拿鱼来引一下了。”周绪让仆从送一筐鲜鱼和鱼干来。 萧洛兰察觉到周宗主明显在给女儿台阶下,晴雪兴冲冲的要箭打猎,万一打不到,肯定觉得很丢人,周宗主这样一说,把野鸟都引在甲板上,这么近的距离,十只也能中一只吧。 想到这,萧洛兰忽的抬眸看了一眼周宗主,发现他正笑望着她。 萧洛兰只觉脸更热了,她微不自在的移开视线,白天的周宗主比晚上的周宗主容易相处多了。 仆从在草席上放了鲜鱼和鱼干,一旁钓鱼的崔什子收杆站了起来,他望着滚滚江水,远方山壁延绵,过了这段水路就到了浔江郡的关山渡口,而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没过一会,有野鸟受到引飞落至栏杆上。 众人在不远处,萧晴雪拉弓搭箭,呼都暂停了,她还是第一次实践,平常都是和箭靶练习的。 周绪在她身边,道:“不要紧张,等鸟下来的。” 萧晴雪深呼一口气。 “心静,手稳,眼明。”周绪道,抬手将萧小娘子的弓箭停在一个合适的位置,鼓励道:“你觉得什么时候箭就什么时候,失败也不要紧。” 萧晴雪手臂紧绷,弓弦被扣在拇指玉韘的弦槽处,眼睛微微眯起,紧盯着前方的一只野鸟,它有着鲜红的羽,体积不大,正在一条鲜鱼上左右张望。 萧洛兰在一旁看着女儿箭,受到染也紧张了起来。 只听“嗖”的一声,箭离弦上,虚影一晃而过,一只野鸟被中了,翅膀扑腾了几下,没过几息,倒在草席上彻底不动。 萧晴雪惊喜又不敢置信的望着那野鸟,呼一声:“我中了。” 萧洛兰也很高兴,夸奖道:“晴雪真!” 周十六郎看着她们兴奋那样,不懂有啥高兴的,看看距离吧,那么近,只要不瞎就能中,尤其是伯父,笑的和她们像一家人似的。 拓跋阿木低下头,不让人发现他的高兴。 萧晴雪走过去把那只野鸟拿过来:“中午烤这只鸟吃。” 周绪看着萧夫人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伯父。”周十六郎走过来笑道:“今天这么热闹,不如中午办个宴会吧,我上船前担心船上生活烦闷,就请了太炀音坊的一些乐师,还有一位擅长舞剑的剑师,以供观赏。” 周绪眼皮一掀,似笑非笑的看着十六郎。 周晏之被伯父看的心里一突,那种腿肚子打颤的觉又来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看伯父的手,没有拿着错金乌鞭。 “既然你想看,就看吧。”周绪道。 萧晴雪看向妈妈,发现她接过自己中的野鸟,很是欣喜,眼眸中都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和喜悦。 中午。 崔婆婆站在萧娘子身后给她挽发,她对偶尔看见的暧昧痕迹视而不见,薄金花钗云鬓,雀衔苏坠玉珠。 轻扫玉容粉,淡描远山眉。 崔婆婆放下手中螺子黛,道:“娘子今可要贴花钿,点面靥,听闻长安那里最近行斜红妆和酒晕妆,娘子可要试一下?” 没有听见回答,崔婆婆放下螺子黛,发现萧夫人眼睫低垂,竟似要睡着一般。 “娘子。”崔婆婆在耳边唤了一声。 萧洛兰猛然惊醒,看向崔婆婆,眼睛里还残留着困意:“怎么了,崔婆婆。” 崔婆婆笑道:“娘子可是犯困了,夏季人本就容易体乏,可是现在宴席将近,也不好推辞了。” 萧洛兰见崔婆婆绝口不提早上那一幕,掩下心中羞,道:“我等回来再睡一觉好了。” 崔婆婆见娘子困乏,也不劳累她,便只打算做简单的妆容,但就是这样,她也觉得萧夫人的身姿容貌真是她生平所见之最,那一身软腻细,绝佳的丰腴脂,碰上去宛若温玉在怀。 淡紫的大袖衫披着锦绣长裙,端的是华贵雍容,体貌丰态浓丽,若牡丹。 “谢谢崔婆婆。”萧洛兰说完,想了想又握着她的手道:“崔婆婆,等会可劳烦您一件事情。” “娘子客气了,您尽管说。”崔婆婆道。 “宴会是有指定的人选吗?”萧洛兰问道。 “这宴会就是小宴,不是正经大宴,自然也不需要请帖。”崔婆婆闻音知意:“娘子是想邀请他人去宴会吗?” 萧洛兰道:“我在太炀郡多受窦夫人照顾,窦大郎也在这船上,便想着请窦大郎一起去应该也可以吧。” 崔婆婆笑道:“原是这样,您当然可以请他了。”末了又拍了拍萧夫人的手:“不过,不需要用您的名义请,您可以让萧小娘子邀请他赴宴,想必窦大郎不会拒绝的。” “您放心,这件事给我来办。” 萧洛兰一怔,随后明白了,最后她笑道:“谢谢崔婆婆。” 崔婆婆退下后,萧洛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给自己抹脂,红的脂像雪在她上融化。 帷帽飘扬,四周廊柱无所遮蔽,江景一览无遗。 萧洛兰坐在首位的左方,身侧案桌就坐着女儿。 对面是见过一面的崔郎君以及周十六郎和青山先生,拓跋郎君,以后窦大郎,相比他们,她们这边人数寥寥。 案桌上摆着被熏烤的香气四溢的兔块和致菜肴,以及青梅酒。 萧晴雪趁着妈妈没注意,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淡淡的,她看了一眼被帷帽遮挡起来的青衣乐师,觉得周十六郎的鬼点子还真多。 “不错。”周绪听完以后,随便的夸了一句,其实他本听不出有啥好不好听的,一整个宴会大半时间只顾着看萧夫人了,越看心越,今天萧夫人真好看,但萧夫人只顾着听乐了,周绪见她喜,心想着以后在府里养些乐师也不错,可以给萧夫人解解闷。 周十六郎见伯父喜,喜不自道:“伯父,这青衣班还有一首剑歌,音调宏伟大气又慷慨昂,正好配合着剑师舞剑。” 周绪随意的点头。 周晏之拍了拍手。 帷幔处走出来一个女剑师,她身量合度,穿着软甲,将身体曲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头上却梳着妇人发髻,高牡丹,丰的脸庞如喝醉酒般,纤纤细手提着一把剑,随着鼓点音乐在花团锦簇的地毯上跳着剑舞。 萧洛兰望着她手里的剑,喝了一口酒。 周晏之看了一会,就看向首位上的伯父,发现他在漫不经心的喝着酒,竟是连看也懒得看他特意寻来的舞姬。 萧晴雪本来很生气,可是看着看着,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毕竟,妈妈和周宗主都没什么异样啊。 一曲舞毕。 剑师发鬓披散下来,牡丹花掉落在地,脸颊胭脂更红了。 周绪看着她:“跳完了?” 妇人敛衽一礼:“回大人的话,奴已跳完。” “跳完就回去吧,别忘记了把花带走。”周绪说道:“你跳的不错,赏银六百两。” 妇人听了,心里一喜。 周晏之却有不好的预。 “就从带你来的十六郎那里拿。” 周绪看着周晏之道:“还有乐师,他们的表演我也很意,赏银四百两,十六郎,你送他们回太炀的时候,千万别忘记给了。” 周晏之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从哪里一千两,父亲和大哥他们知道他给乐师舞姬赏银一千两真的不会打死他吗? “好了,我们吃饭吧。”周绪擦了擦手,道。 宴会结束。 萧晴雪挽着妈妈的手,等到没人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妈,你没看周十六郎最后生无可恋的表情,哈哈哈,笑死我了。” 萧洛兰见女儿开心的模样,笑着理了理她的头发。 等回到房间,萧洛兰刚转身身体就被人抱住了,来人一刻也等不及,着她亲吻下来,萧洛兰背靠着房门,头高仰着,睫轻颤 周绪吃完了萧夫人的脂,这才放开一直护着萧夫人后颈的手,听她急促的息声,笑道:“夫人今真甜。” 萧洛兰抿了抿,觉一阵刺痛,周宗主亲的太过用力了些。 周绪坐到榻上,让萧夫人坐在他的腿上,窗户虽然关闭但仍是白天,光穿过透纱窗将屋内照的亮堂无比,萧洛兰觉到攀爬到她小腿的手,轻轻的试探着拒绝了一下。 “不要这样。”她说道,她实在很不适应白天这样。 周绪听了,亲了亲萧夫人红的脸,将手拿了出来,揽住她的身:“就听夫人的。” “昨晚不高兴就为了那舞姬?”周绪笑问道,手玩着萧夫人的手,将她指尖得红通通的。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