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从多方面打听到窦海涛有一个好儿子,他的大儿子在幽州主城阆歌许判官手下做事,据说做的还行,这才是他千方百计的把家安到窦家旁边,又和窦海涛友的原因,至于他的二儿子,在太炀郡下的一个小县城当县令,其中若是没有窦家大兄的缘故,罗金虎是万万不信的。 俗话说的话,多条朋友多条路,头上有人好做事,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许判官可是幽州节度使大人的手下,就这么丝丝缕缕的攀爬纠葛,说不定哪天他也能沾上一点光,那他在幽州才算是真正的犬升天了。 罗金虎见那黑马车眼看离他的家越来越近了,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 “主子,主子,您看后面。”家仆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 “什么!”罗金虎不耐烦的回头,看见了一辆普通的马车,他眼睛瞪大,对于他的邻居他可谓是老人了,那辆马车挂着的铜质占风铎上就刻着一个窦字,明显这是窦家的马车。 所以,杨都尉和那位看不出身份的大人是来找窦家的? 罗金虎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窦家的家仆已经慌慌张张的打开了大门,罗金虎从未见过窦海涛标志的肥胖身体能跑的这么快。 距离黑马车还有一段距离,这位窦宅的主人就连滚带爬的从外墙里面飞奔而来,脸上的抖动,脸通红,到了黑大马前,弯的极低,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跪拜道:“某,某参见节度使大人。” 罗金虎脑袋一嗡,眼前一黑,死死抓住家仆的手,不敢置信! 他看向坐在最前方的男人,杨都尉位于他的身后,周围扈从俱带刀出行,一身的从沙场上见过血的杀伐气息。 所以?幽州的节度使大人来到太炀郡了!还到了他的邻居窦海涛家里!无以伦比的喜悦让罗金虎膝盖发软,口干舌燥,他知道,他要走大运了! 一个此生绝不再有的好时机就在他的眼前。 属于商人的血让他浑身动的颤抖,而他的邻居窦海涛的情况比他好不上哪去。 自从他收到家信,既忧又喜,喜得是自家的傻二儿子认识了节度使大人,忧的是,傻儿子居然还真收了节度使大人客人的租赁金,虽然不多,但还不如不收呢。 后来听到节度使大人在傻儿子的官道上遇刺了,他被吓得魂不附体,就担心节度使大人迁怒砍了儿子的脑袋或是罢免了儿子的官职,后来就一直提心吊胆到了现在,太炀郡现在人心惶惶,他也一样,隐约察觉到了上层动的气息,军队的调动,太守大人反常的安静,这一切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可窦海涛万万没有想到,节度使大人居然到了他家。 当他听见家仆从小门跑过来告诉他有贵人带着他家族的马车朝这边来的时候,窦海涛觉就像做梦一样,连忙吩咐仆从清洒庭院,自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拜见以后,窦海涛不敢抬头,仍处于一种巨大的晕眩中。 周绪坐在马上,见到了和窦县令如出一辙的腿抖程度,他摸着下巴,觉得这两人不愧是父子两,怎么就连跑出来的样子都差不多? “起来吧。”周绪说道。 “是,是。”窦海涛应声,目光不敢直视节度使大人 。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娇笑声,打破了这条街的安静,这一刻,他如闻天籁,不管是谁,打破这种窒息的平静就好。 他微微抬头,看见了黑马车上一个模样俏丽的贵女正懊悔的捂住嘴边,似是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 而在她的旁边,就是一位雪肌丰冶的美貌妇人。 窦海涛立刻就想起了儿子家信中提及的萧夫人和萧小娘子。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笑的。”萧晴雪对窦县令的父亲说道:“我只是看见您就想起了窦县令。”两人实在太像了,不仅身材像,就连从大门处奔跑过来的姿势也和窦县令一模一样,萧晴雪这才绷不住笑了一声,笑过之后,她立刻被妈妈捏了下手。 窦海涛愣了一下,而后摆手,紧张的回道:“我是和我儿子像的。” 周绪下马,雷山牵住缰绳,他们的马匹被杨都尉的人安置在了北市,前来的路上,宗主表示不需要这么多的骑从,于是被打散了一部分留在杨都尉的队伍里,另一小部分只留着十人挎刀护卫,雷山就是这次小队的领头者。 “萧夫人在窦县令那里租赁了马匹,如今已经到了太炀,窦家的马车自然要送回来。”周绪说道。 窦海涛为傻儿子的作善后,客气的诚惶诚恐:“怎能劳烦您亲自前来,您派个人说个话就可以了。” 周绪道:“马车已经送到了,不过车上还有萧夫人的一些东西。” 窦海涛正想说他让仆从搬一下,就看见了他的邻居,一位大豪商,罗金虎正拼命的给他挤眼,眼角挤的都快筋了。 窦海涛知道自己不如这些投机取巧的商人头脑灵活,便想了又想,见罗金虎伸出一只手掌做邀请状,他才恍然大悟。 “节度使大人,您一路辛苦了,不如先进寒舍休息几天。”窦海涛退半步,做足了礼数。 赵青山摇着折扇将窦县令的父亲和那位商人的举动尽收眼底,他微微一笑,上前道:“既然窦翁盛情相邀,我们就不客气了。” “节度使大人请进,您请进。” 杨东不明白节度使大人为什么不住在他安排在北市的府邸,而是住在南市一个小世族的家里。 “萧夫人,我们就暂住于窦翁府中。”周绪对着萧夫人道。 萧洛兰带着女儿下了马车,芳云跟在主子们身后。 萧洛兰望着陌生的地方,心里对有一个固定的住所产生了渴望。 窦夫人身体也是圆乎乎的,见到夫君带着节度使大人前来,拼命的按下动的心情,忙派几个机灵的奴仆将马车上属于萧夫人和萧小娘子的箱笼从小门抬至府内。 等到窦府大门关闭,远远观看的一群人才如梦初醒。 只有罗金虎迅速的跑回了自己家中。 他一定要搭上窦海涛的这条线,认识幽州的节度使大人! 窦府。 窦海涛侧身带人穿过阍室,然后就是一个马厩,马仆正在照料马匹,穿过院子,就来到了正门,宽阔的红门已经大开,进入大门之后就是一座环境清幽的庭院。 萧洛兰牵着女儿的手,只觉得古代进门进的真累啊。 窦海涛将节度使一行人引到中堂,中堂内,已被香薰过一遍,就连地面都干净的反光。 “节度使大人,您请。” “萧夫人,萧小娘子,请坐。” 赵青山摇着折扇也坐了下来,雷山带着骑从站在门外护卫。 等所有人都落座,窦海涛和窦夫人才坐下来。 周绪见萧夫人面疲,又看了眼天,对窦海涛道:“窦翁,时辰已经不早了,还是早些用午食吧。” 窦夫人立刻回道:“节度使大人您放心,庖厨已在做午食,不知您可有忌口的?” “我对食物不挑。”周绪看向萧夫人:“萧夫人和萧小娘子可有忌口之物?” “没有。”萧洛兰摇了摇头,萧晴雪也摇了摇头。 用过午食之后,萧洛兰是真的累了。 窦夫人笑的走到这位萧夫人面前:“萧夫人,萧小娘子,请跟我来,窦府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房间休息。” 她带着两位贵女穿过二宅,介绍道:“过了此门,便是内宅了。” 回廊深深,萧洛兰努力记住路线,最终在一处翠竹掩映的东阁前停了下来。 “萧夫人,萧小娘子,您二位的箱笼已经放在了屋内,萧夫人,这是您住的东阁,萧小娘子,还请跟我来。” 萧洛兰没想到女儿不和自己住在一块,喊住了窦夫人:“窦夫人,不知我女儿住在哪里?” 窦夫人道:“翠竹前方就是杏花居,萧小娘子就住在那里。” 萧洛兰跟着窦夫人沿着回廊看到了杏花居,两个屋子其实就隔了丛翠竹,距离不远,这才放下心。 “窦夫人,谢谢您。” 窦夫人听到萧夫人的谢,福了个万福:“您客气了。” 窦夫人走后,芳云把箱笼里的东西整理好。 萧洛兰有些累了,让女儿不要跑,哪怕去外面也要带上芳云,等她答应了,才闭上眼睛休息。 风吹竹林沙沙,绿荫浓浓,温度清宜人。 萧晴雪见妈妈睡的正,便没有打扰她,玩了一会,打了个哈欠,进入房间里面的架子打算也睡一会。 周绪听到萧夫人午睡的消息,洗了个澡后,身穿领长袍,外套阔袖长衫,便出了门。 赵青山暗自瞥了眼主公的穿着,啧,连头发都用簪子束了起来。 雷山沉默的跟在宗主身后,如往常一样护卫,可是当他看到宗主进入的地方,这个沉默如山的雷氏骑从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呆滞的表情,过了好一会,他低下头进入了金玉楼。 周绪坐在高椅上,听着金玉楼的掌柜的源源不绝的介绍着女子的画眉之物。 苏烟黛,青雀头黛,铜黛,螺子黛…周绪看的眼花缭,觉每种颜都差不多,他说道:“贵的每种来一样。” 掌柜的欣喜若狂,介绍的更加起劲了。 “贵人,您要不要看看我们店的口脂花,我们家的口脂颜什么都有…” “有樱桃的吗?”周绪忆起那晚灯火下,吃了樱桃的萧夫人,就觉得樱桃再美不过了。 “这款红接近樱桃红。” “这款要了,其余口脂也选几个给我。”周绪想着要买的话也得把萧夫人的女稍上才行。 “花不要。”萧夫人身上有一股自然的香气。 “店里的金簪给我看看。” 雷山站在宗主身后,也没见他怎么挑选,就是大手一挥,全要了。 他沉默的付钱,走出金玉楼的时候,手里提了一堆的东西。 周绪只选最贵最好的,其余一概不看,对衣物更是。 他站在衣坊的二楼,面前摆了数十条样式的襦裙。 “贵人,这款诃子裙可是今夏长安最行的穿着打扮了,诃子面料用织成,内里是丝绸,织成布料有弹厚实,再披上一件丝制的宽袍大袖,行走见如夏风围绕,不觉暑也,” 周绪望着那条大金红的诃子裙,轻咳了一声:“就这个吧。” “还有前面那些都要了。” 雷山低着头,几乎把头垂到了口,等再次出门的时候,他又多了好几箱的东西。 周绪回到窦府,望着琳琅目的一堆东西却犯了难,无缘无故的,萧夫人肯定不会接受。 赵青山一边看书一边了嘴角。 “该怎么送出去?” 赵青山当做没听见。 周绪暂时没想出好办法,便想去看看萧夫人。 走到萧夫人暂住的东阁发现萧夫人正在美人榻上小憩,她的小婢女靠着隐几打瞌睡。 光浮动照轻尘,初夏时节多困觉。 周绪就站在窗户前,望着睡的脸颊晕红的萧夫人。 周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急于想干一件事的冲动了。 他想让萧夫人换上他买的衣服,他买的鞋履,他买的首饰胭脂。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