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关窍一撬就把坐板取下来了。 “车底板不是很平,遇见颠簸处会硌人,铺一层被褥不够。” 江婷挑眉,“所以你是为我准备的?” “嗯。” 江婷凑上去,“这么好?” 贺云琛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捣鼓,“让开点,挡着了。” “哦。” 两个人把所有坐板都拆了,然后打扫了一下,把被褥铺上去,马车就顺利变成一个移动铺了。 江婷把鞋子了,把外衣也了,爬上被褥躺下,叹道:“好舒服啊,晚上也不用睡外面了。” 贺云琛点点头,爬起来弓着身子准备出去。 江婷道:“你去哪儿?你不是在装病吗?” 贺云琛一顿,保持着原姿势,“我坐外面赶车。” 江婷噗嗤一笑,“你别搞笑成吗?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多作威作福呢,把指挥使都赶出去了。” 她伸手拽了一把他的胳膊,“你也躺会儿吧。” 谁料这时,马车的轮子突然过一个突出的石头,车身剧烈一颠簸,贺云琛弓着身子本就重心不稳,被江婷一拽,一下仰面倒了下来。 江婷吓了一跳,这狭小的车厢里避无可避,又担心他倒下来磕到脑袋,她下意识张开双臂,一把接住了贺云琛。 “嘭。” 贺云琛的头撞到了车壁,发出一声闷响。 车外的亲兵紧张道:“大人,可是磕到了?” “你怎么赶车的,见了石头不避开,是不是打瞌睡了?”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半晌,车里面的人没说话,亲兵们便放下心来。 不过这并不代表两位当事人没发生什么事。 此时的江婷痛得脸都扭曲了,眉头狠狠皱着,咬着牙才没发出痛呼声来。 因为贺云琛方才倒下来,下意识用胳膊肘撑了一下,结果撑到了江婷的上。 那虽然连一两都没有、还被裹布束缚的地方像是被巨石碾过,尤其是最脆弱的那点,连接着多处神经,痛得江婷差点弹了起来。 贺云琛也察觉到了自己坏事了,连忙撑起上半身来,紧张地看着她道:“怎么了?我到你哪儿了?” 江婷额头上一片冷汗,睁着眼睛瞪着他,却不知道怎么张口。 车里的光线很昏暗,只能看清个大概,这让贺云琛无意识地更加凑近她。 江婷从牙齿里蹦出两个字来,“没,事。” 贺云琛却不信,他明显觉到江婷现在很痛苦。 他急得眼神都变了,回想起方才撞到的地方,伸手直接摸了过去,“是不是撞到左口了?” 江婷的现在还火辣辣地痛,痛得她太都一跳一跳的。 她没来得及阻止贺云琛的手,就觉他在自己平坦的口上摸来摸去,然后按了按。 “啊……” 她表情一阵扭曲,身子都弓了起来。 她不免怀疑,自己的肋骨是不是断了。 贺云琛也是一样的想法,他撑在江婷的上方,俯视着她,沉声道:“把衣服解开我看看。” 说罢他抬手解开江婷的衣襟,吓得江婷表情一凝,猛地挡住他的手。 她也顾不得疼痛了,只坚定拒绝:“不!” 贺云琛瞥眉,“解开才能检查清楚,衣服太厚了我摸不出来,肋骨断了不是小事。” 江婷摇头。 她脑子有点空白。 她想大叫,这叫什么事儿啊啊啊! 贺云琛呼了口气,耐心道:“江廷,听话,我只检查下,不会碰疼你。” 他以为江婷是讳疾忌医,有逃避心理。 但他又隐约觉得不对,习武之人受伤是家常便饭,他就曾多次骨折骨裂过,以江婷的身手,还会这么害怕这些吗? 江婷道:“不必了,我觉得没有断。” 贺云琛道:“你痛得厉害,还是检查下为好。” 江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贺云琛却是不打算作罢,毕竟这事儿怪他,他就该负责到底。 “就检查下,若是无事最好。”他继续轻声劝解道,“听话好吗?” 江婷真受不了他这语气,“我哪儿不听话了?我习武多年,这点小伤我都不放在眼里。” 说罢她伸手一把推开了贺云琛,忍住口拉扯传来的剧痛,努力坐了起来,“你让开,两个大男人凑这么近干什么,趁机占我便宜啊?” 贺云琛:“……” 他有点愣神,总觉得哪里不对。 江婷一眯眼,冷笑道:“哦,对了,你是不是还没死心,对我抱有非分之想呢,想借此猥亵我,还想扒我衣服。” 贺云琛:“……你……” 江婷冷眼瞅着他,心里叫着:生气啊,快生气啊,快被气跑啊! 她继续努力道:“我有的你都有,你方才摸了一通了还不够?那你先/光了给我摸摸,我再考虑考虑。” 贺云琛:“……我……” “不乐意?不乐意就走开,哪个大老爷们愿意被男人又摸又看啊。”江婷摆出一副被侮辱了的表情,“要是旁的同袍就罢了,但你…” 贺云琛垂眸,“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婷道:“下去,我自己检查。” 贺云琛道:“对刚才的事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是担心你的伤势,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他这诚恳的态度让江婷觉自己像个恶人一样,但口的疼痛让她无暇多考虑,她摆摆手,“好了好了原谅你了,快下去。” 贺云琛抿,终于起身推开车门下车了。 江婷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冷汗,解开有些厚的装,抬手轻轻检查自己的肋骨,确实有断裂的迹象,但不是很严重,会慢慢自愈的。 她捂着口躺了下去,这才开始回想方才的事。 她是不是对贺云琛太凶了? 但贺云琛要解她衣服的时候,真的把她吓到了。 她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该如何处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为今之计,还是继续扮演男人才是最妥当的。 果然,她这段时间放松警惕了。 虽然贺云琛没再对她表明什么情情的东西,他俩相处得就像普通朋友一样,但贺云琛可是一个断袖!还是一个跟她表白过的断袖啊!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开始慢慢适应了和他待在一起的子,她无法想象贺云琛要是离开了她的生活,那会是什么光景。 难道她真是一个又当又立的人? 一边拒绝了人家,一边又享受着朋友之谊带来的好处? 她抓抓头发,烦躁得想撞墙。 过了会儿,车门突然被敲响了,江婷道:“谁啊?” 亲兵的声音响起,“江大人,军医来了。” 江婷悚然一惊,又来? 她连忙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检查了,无碍!” 外面似乎犹豫了一下,很快脚步声就远去了。 江婷了眉心,呼了口气,疲力尽地躺平着。 队伍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前行着,过了不久后就停了下来,天黑了,该安营扎寨了。 从边城出发,按他们的速度,至少要走两三天才能路过一个城镇,今晚便只能在草原上过夜。 队伍里的人麻利地各司其职,做饭、喂马、打水、扎营。 江婷轻轻推开车门,守在外面的亲兵立马走过来道:“江大人,指挥使大人吩咐了,您就在车上歇着就行了,晚点会有人把吃的送来的。” “好吧,谢谢了。” 江婷摸了一把口,觉没那么疼了,她坐在门边,把脚吊着,吹着夜风看着他们忙碌着。 过了会儿,食物的香味飘来了,她觉自己有点饿,伸长脖子瞅了瞅周围,发现大家都忙着吃饭去了,没人搭理她。 说好的有人送饭呢? 江婷眼巴巴看着,犹豫着要不要自己下去觅食去,突然见贺云琛端着东西大步走来了。 昨队伍经过一个镇子,补给了一些新鲜的菜,四皇子随行的还有厨子,这厨子专为四皇子做饭,手艺应该不会差。 贺云琛端来的,就是专门花了钱请这厨子帮忙另做的。 昨天买来的卤切成片蒸热盖在饭上,还有一只烧腿,一些炒菜,荤素搭配,瞧着就有食。 他们此行不是为了去打仗,而是回京城受赏,加上有四皇子在,所以伙食很不错。 江婷现在已经缓过来了,看着贺云琛有点不好意思道:“谢谢,那个……下午我说的话,抱歉,你别放在心上。”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