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竹浅笑:“这对我好像并没有什么损失。” 傅予宵心头一梗,更气了! 他动作麻利地绑住,季修竹微微低头,就看到了傅予宵尤其气鼓鼓的脸。 他今天没有戴眼镜,一张看起来青涩的脸更显得平易近人。 “我觉得你不戴眼镜会好看一些。” 季修竹忽然说道,他这是由衷地一句赞美,但落在某些人耳朵里,更像是一句玩笑话。 果不其然,他收货了傅予宵一个毫不客气的白眼。 “爸爸我风倜傥,穿什么都好看!少啰嗦!赶紧忙活去!” 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傅予宵也很意季修竹社过打下手的,至少人家分得清糖盐酱醋,刀工也还算过关,不像那个姓韩的大爷,进厨房完全就是来待他的。 季修竹忙完了就靠在冰箱旁边看着傅予宵忙活,一盘盘香味俱全的菜品出锅,勾得人嘴馋,厨艺和贺均应该有的一拼。 不得不说,如果傅予宵没有走上医生这一行业,做个厨子也不错。 “你更适合做厨子,怎么想着要去当医生?” 季修竹忽然出声问道。 傅予宵将清水倒入锅中,放上锅盖 才转过身来看他。 “没有谁天生适合做什么的,只要你真的下定决心想做一件事儿,再大的困难都阻挡不了你。” 傅予宵觉得自己这话说得酷毙了,抬头欣赏了一下季修竹崇敬的眼光,却发现他正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 “你什么眼神儿!质疑我?” 傅予宵拿着锅铲不服气地说道。 “没有。” 季修竹收回目光:“我只是觉得,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有些不对劲。” “哎!你几个意思啊!瞧不起人是吧!” 傅予宵正准备炸,季修竹即使提醒他。 “傅医生,水烧开了。” 傅予宵连忙转过头去,将锅盖掀开。 “把西红柿给我拿来。” 傅予宵说道。 季修竹将切好的西红柿放在盘子里后递给他。 傅予宵看着不断冒泡泡,鲜汁水逐渐变得浓稠,像冰沙一样。 “我以前啊,其实也确实想当一个厨子来着。” 季修竹偏过头去看他。 “我爸妈的婚姻名存实亡,都是各玩各的,保姆也知道我在傅家不受待见,拿了钱也不做事,那时候就经常饥一顿一顿的,不是吃前天剩下的,就是吃泡面。” 傅予宵说着说着就忽然笑出声来。 “我那时候就想着,要是我会做饭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不用挨饿了。” “后来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了那保姆的消极怠工,我就每天在她的杯子里吐口水。” 傅予宵轻轻搅了搅锅里的番茄沙,转过头去看向季修竹,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几分狡黠。 季修竹看着他得逞的小表情,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 “然后呢?” 季修竹问道。 “后来?” 傅予宵轻哼一声才说道:“一开始只是吐口水,后来我就开始往里头放洗脚水了,结果有一次就被她抓到了!” 傅予宵越说越气:“她知道我不受待见,反正傅家也没人管我死活,就把我绑在树上,用子我!” 季修竹眉头微皱,对于傅予宵的家世,他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傅家不受宠的儿子和厉家不受宠的私生女联姻,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不会那么好过,只是没想到傅予宵的童年竟然这么悲惨,连一个保姆都敢对他颐指气使,甚至动。 “幸好啊!那天是我姑姑来了!她救下了我,还报了警把那保姆给抓了!这黑心肝儿的,平时待我也就算了,还偷我家的东西出去卖!你说这种人过不过分嘛!我给她吐口水都算小了,早知道她这么可恶,我就该往杯子里撒!” 季修竹看着他这幅又气又凶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这保姆还幸运的。” “哼!姑且算她幸运吧!” 傅予宵抬头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季修竹仿佛预料到一般,转身到碗柜里拿了一个玻璃碗递给他,傅予宵也顺手接过,将锅里的番茄沙盛起来。 “后来我就跟我姑姑生活在一块儿了,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工作也很忙,那时候她也不过二十来岁,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要照顾我。” 每次傅予宵一说起他的姑姑,眼神里总会不自觉地充敬仰和孺慕之情。 “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学着做饭,专门在家做好饭了等我姑姑回来吃,也是因为她,我才选择学医的,我想离她近一点儿。” 季修竹这一次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在一旁很安静地听他说。 “直到十多年前,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突然消失了,我回家的时候桌子上就剩一张字条儿,她说她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支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叫我照顾好自己……” 傅予宵的眼神闪过一丝失落:“这十多年来,我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除了每年能准时收到她寄过来的生礼物,还有每年她亲手写下的贺卡,再也没有其他消息可以证明她还在这世上。” 季修竹不知道该说什么,风雨中长大的孩子,坚强的内心是最不值一提的优点,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可以安到傅予宵。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