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难得没怼他,只是目光突然落到他的上,他的神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你打架了?” 楚燮皱起眉,显然是不明就里。 楚默善心大发似的伸手指指他的嘴,冷哼一声: “都血了,你倒是胆子……” 话说到一半他却突然噤声。 他看到楚燮用手擦拭角,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背上顿时显出一道鲜红的印子,那肯定不是血的颜,倒像是…… 口红。 楚默的目光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楚燮在看到那抹红时愣了一瞬,下一秒就骤然反应过来,那是凌霄表演结束后在后台吻他时掉了的口红,便盖弥彰地用另一只手盖住印记。 楚默顿时坐不住了,匆匆忙忙跑路。 黑暗深处隐约传来了钢琴声,让凌霄乍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循着轻缓舒扬的音乐,凌霄站定在那间练习室的门口,静静地聆听着,完整的一小段弹了过去,他霍然抬起头,抓着门把手就想要闯进去。 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练习室里的钢琴声也突然停了下来。 “开门!我知道是你!”凌霄用力捶着门,指关节破了皮出了血,他又换脚踹。 一声一声,砸得屋里人心脏发疼。 砸门的声音忽然停了。 凌霄……他嘴动了动,无声地喊着他的名字。他有些担心地走近了些,背靠着门,听着门外的动静。 额头抵着门费力地着气,凌霄像是被了浑身的力气,腿突然软了下去,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上。 “我一直在等你的回复。”凌霄突然开口,微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掀起微澜。 良久之后,他再次开口,语调里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 “谢谢你的新年礼物,我很喜。” 背靠着门的观澜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无意弹奏的那首曲子,正是那时为凌霄弹过的。 这句话过后,凌霄似乎打开了话匣,明知道里面的人本不会回答他,但仍然固执地问: “你已经被淘汰了是吗?” “节目结束后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明明换号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说话啊。”这回凌霄用手掌轻轻推了下门,接着换了个姿势,背靠着门坐在地上。 “那些粉丝都是假的,”凌霄仰起头,似乎是想让眼泪重新回去, “只有你……” “楚燮那个骗子也一声不吭就出国了,只有你……” 观澜蹲在门的另一侧,手轻轻按在门上,似乎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人的身体。 对不起。 “那天我真的很痛……”凌霄盯着头顶那盏圆圆的灯,兀自出神, “我痛得都快死了……” 观澜的心脏好像在烈火里被烹炸灼烧。 是那天吗? 选拔赛决赛当天。 楚燮背上包刚要出门,原本在外出差的父母却突然回了家,皆是一脸杀气腾腾,楚默跟在两人身后,似乎很是优哉游哉。 “楚燮,你等等。”一向温婉的楚母,脸上也难得浮现出惊怒之。 “你最好解释一下,”楚父将一叠照片狠狠地摔在了他脸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燮从他每一个低的音里都听出了狠绝。 他捡起一张照片,眼神又飞快地扫过地上的照片,所有的主角,无一例外,皆是他与凌霄。他直直地望了一眼躲在后头的楚默。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故作轻松的话彻底怒了楚父。 “咚!” 楚燮被他一脚踹在膝盖上,胳膊肘磕在茶几上,在手臂内侧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地毯洇出一片深的墨迹。 少年蜷缩着伏在沙发旁,瘦弱的身体微微发起了颤,可楚父仍是越过茶几,狠狠踹了他几脚,情急之下他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头。 原本在一边看好戏的楚默也傻了,他只是想让这个一直令他不的堂哥吃点小苦头,但这样下去…… 楚父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那神仿佛少年本不是他儿子,倒像是他的仇人一样: “你还搞不搞那恶心人的事了?” 楚默在一边拼命朝他使眼:赶紧服个软啊! 可楚燮就像是没看见似的,甚至还扯出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来: “还搞。” 卧槽。楚默失语了。 原本跟楚父统一战线的楚母也意识到再打下去可能要出人命了,跟着楚默赶紧拉开脑子已经不太清醒的高大男人,少年扶着沙发沉默地站着,几倒地,但仍站着,背脊得笔直,似乎与他们无声地对峙。 “你明天……不,就今天,今天就给我滚去国外,把你那病治好了再回来。” 机场,楚燮带着一身的伤,沉默地立在安检口前,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忽然他转过身,对着身后一路垂头丧脑跟着他的楚默说: “时间应该还来得及,你替我去看看他吧。” “你他妈的……”楚默气极反笑, “你都为他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让我去帮你看他?” “这事不是你说的吗?”楚燮脸上的表情不辨喜怒。 楚默又垂下了头,半晌才喃喃道: “对不起,我没想到……” “别跟他说。” 这是楚燮临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