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让宁安有些心中发紧,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 她愣在原地,然后明显有些犹豫地抿道:“这…怎么吃?” “烤着吃。” 烤着吃? . 夜无边,飘渺水雾升腾而起,月悬高空,山中清凉寂静,鸟鸣阵阵。 从师尊手中接过用剑挑着的时,宁安都以为自己在梦里。她伸手悄悄掐了自己一下,倒是疼地她呲牙咧嘴。 姚月此时席地而坐,在月下敛眉静颜,细细烤着手中用木枝着的彩云鸟。 对了,此时应该不叫彩云鸟了。 它的一身漂亮羽早就被姚月用术法褪地光,此时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香气浓郁。 传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尊依旧是平常清冷模样,白衣玉冠,眉眼如画。 唯有眼中带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追忆。 宁安细细啃着手里有她半边脸大的彩云鸟的腿。 质紧实鲜,口香。 她默默掀起眼皮看向师尊,说:“师尊,你怎么不吃啊?” 姚月听了,眸中光泽轻漾,像是被人打断了沉思,她抬眼淡声道:“我不吃。” 不吃?不吃怎么烤地如此稔? 宁安心里到一丝荒谬…却也听出她低冷的声线下一丝莫名的伤。 师尊从来喜怒不形于,就算有时对着她笑,也是笑意如秋风拂过深湖一般,面上和蔼温柔,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也是这几个月即使师尊对她再好,亲自指导她修炼,而她只有不尽,却依然觉与师尊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原因。 有些人可以敬,可以忠,可以护,可以为之生,可以为之死,却不能,不能尽信,不能将所有宣之于口。 宁安抬眼,眉目之间疏朗如雨后清空,她没有追问,只是低头轻咬着温热的,默然不语。 心里正为今天一系列的事情天人战,姚月却又开口了:“…尘仙祖,她最喜烤炙之物。” 尘仙祖? 那个仙逝的大能?她师尊的师尊。 原来是师尊想起了尘仙祖。宁安心道。继而耳边又响起波澜不惊的清冷语调。 “儿时历游山河,伴仙祖在侧,她修为高不可测,虽早已辟谷,却常命我烤制鲜食。” 姚月面无表情的烤着,素手微动将彩云鸟翻了个翻,眼里倒映的火苗清亮人。 宁安垂眼静静听着,突然眉梢一扬,听后轻声说:“师尊心里,必定十分敬仙祖罢…” “敬?” 姚月一愣,忽然嘴角慢慢挑起一个浅浅的笑,望向天边皎皎圆月,语气温柔道:“自然。” “你大比准备的如何?” “…咳…咳咳…” 宁安被突然转变的话题打的一个措手不及,咳嗽不停。 长长呼出一口气,她憋红的脸颊慢慢淡下去,这才想了想道:“师尊放心,弟子最近勤于修炼,境界稳定。而且有师尊给的乾坤镯,想是没问题的。” 她可不是胡说,这几十天的修炼她从没有松懈。 但是却被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幽冥境于起灵境的修士而言,寸步难行。” “你当真准备好了?” 宁安抿,沉了一会儿抬眼道:“应该是准备好了,虽然弟子对幽冥境仍然算是一无所知,但车到山前必有路,师尊您说是不是?” 她笑得带着一丝狡黠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变着花样的逗生气的母亲开心。 “嗷!” 宁安摸着被隔空敲了一下的脑袋,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师尊!” “小孩子,年纪不大,心思倒不少。” 姚月面无表情,将烤好的放到一旁的大叶子上,挑眉道:“也不知和谁学的。” 宁安垂眼,心道这幽冥境您只和我说过一些大概,其余里面的情景她一概不知,加上浅洺又告诉说它诡谲多变… 她嘀咕道:“这不是没办法么…” “宁安,你不敢开口问,又何来的办法?” 姚月一针见血:“你是我的徒弟,我必…不会害你,你怕什么?” 是了,她还是怕。出身人界,自小见惯人情冷暖,几丝温情也随着一场人为的地动消失不见,还能信谁? 面前这个人,是修仙界至高无上的仙尊。 “为何要收我为徒?” “嗯?”姚月像是惊诧于她说出这话,端正席坐的身形都顿了一下。 宁安又重复了一遍,此时吐字清晰又坦然:“师尊,您…为何要受我为徒?” 身份,天赋,机缘,她一应没有。宁安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处,只信所为者必有所谋。 这个问题像一针,刺在她们中间,复又化作天堑,隔开了真心。 这次幽冥境之旅,她明明修为低微,与一众纯元境初期的弟子格格不入,却还是被命令去参加。 没有被告知目的,只有自己的猜测,真真假假,让人忐忑。 “你觉得我为何收你为徒?” 话又被问了回来,宁安低眉,语气低沉,她的眉眼在飘然而过的一缕薄雾里氤氲,碎发遮住了颇有些锋锐的眉眼:“我一凡人,无母无父,没有修仙资质,师尊您,为何…” 收我为徒?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