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没病,田宓直接被噎的哭笑不得。 所以...芯芯不是不懂,而是不喜汪临坤那样的? 屋外,给小姑娘切了一盘水果的汪临坤,没想到会听到这段类似于判了死刑的话,愣愣的站在门口,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屋内,姐妹俩完全没有发现门外的男人,聊都聊了,田宓突然就又好奇起三妹喜什么样的男生了。 记得她之前好像说过,喜笑眯眯的:“你怎么那么肯定你跟汪临坤不可能啊?你不喜他那样的类型?那你喜什么样的?” 听得这话,汪临坤不自觉又屏住呼。 田芯摇了摇头:“不是喜不喜的问题,我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呀,人家条件那么好,怎么可能看的上我?” 门外的汪临坤也好,门内的田宓也罢,两人谁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齐齐怔愣住了。 “你这叫什么话?你什么条件?我妹妹工作好,长得美,格更是的不行,你这条件怎么了?差哪里了?等你将来再念个大学,有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只有合不合适,知道吗??”说到最后,田宓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有气妹妹的妄自菲薄,更多则是气自己的疏忽,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芯芯居然这么自卑。 至于自卑的原因,也不难想,百分之九十九是原生家庭带来的。 芯芯从小就跟透明人一般,不受重视,所以努力乖巧,却也因为太过乖巧勤快,更加不起眼,就像一个死循环。 想到这里,田宓眉头皱的更深。 不行,这事不能疏忽,不仅她往后要多鼓励多肯定小姑娘,其余家人们也要这般做才行。 得培养她的自信心。 “姐你真不害臊,哪有这么夸自己人的。”田芯还不知道姐姐心中的打算,被夸的小脸儿都红了,很是腼腆的出一个笑。 田宓无奈:“姐是认真的,我问你,你是不是要争取大学推荐?” “那不是还没上吗?万一竞争太强,轮不上我呢?” 瞧瞧人这脚踏实地的范儿,田宓更无语了,别的她不敢说,就三妹这学习的劲头,有几个人能卷的过她? 再说了,退一万步,现在是74年,再3年就要恢复高考了,内部推荐上不去,还不能自己考吗? 但这话,她又没法说,只能想着再换一个角度来提高妹妹的自信心:“你现在这么刻苦,就不可能不成功,还有啊...” 后面的话,门外的汪临坤没有继续听下去。 他将水果端回了厨房,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认真思考起来。 听到小姑娘的心声,虽然心情跌宕起伏的厉害。 但能知道小姑娘内心真实的想法,也算是意外之喜。 他与她姐姐的看法是一样的,在汪临坤心里,小姑娘就是最好的。 或许...他该换一个方法。 比如,等将人送到海岛上后,在她悉的环境里,寻个机会将自己的心思挑破。 不管成不成功,起码能让田芯正视他的心意。 但,计划这种东西,总会有意外发生。 这不,第二天一大早,田宓跟婆婆正在帮三妹打包行李时,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因为中午要送田芯他们三人去火车站,所以今天娄路回没有出去,正在客厅里陪着双胞胎们玩游戏。 听到电话铃声,直接探身接起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开口,对于打电话很是兴趣的珍珠就贴了过来,声气喊:“喂?是谁呀?我是珠珠呀!” 娄路回憋笑,将小丫头拉开,才对着听筒“喂!”了一声。 只是等听清楚了电话那头的人,话中的意思时,他脸上的笑意就敛的干干净净:“好的,大姐你别急,我喊甜甜过来接电话...” 这厢听到丈夫声音的田宓已经走过来了,她伸手接听筒,嘴上还下意识问道:“大姐?还是南姐?出什么事了?”表情这么严肃。 娄路回抱住想要往子怀里扑的闺女,低声音道:“大姐的电话,说是你爷爷...去世了。” 怎么会?田宓眼睛忍不住瞪大,在她的记忆中,爷的身体好的很,别说现在才七十岁,就是再活十年也不在话下。 但...若是意外呢? 思及此,田宓又皱起眉头,将听筒搁置在耳边。 第97章 “大姐?怎么回事?”田宓张口就直奔主题。 电话里立马响起田雨的声音:“四妹刚才打电话给我的, 说昨天夜里爷的房子着了火,人...没跑出来。” “好好的怎么会着火?是意外还是人为?”可能是昨天才遇到过危险,田宓皱起眉, 下意识多疑了几句。 “还不知道呢,爸也是刚刚才接到的消息,他受到的打击不小,还是四妹在稳得住,先给咱们来了个电话, 这会儿爸跟四妹还有小弟应该往朝村赶了,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回不回去的。” 这话把田宓问住了,说起来, 不管是她还是原身,对于爷都没什么情。 但国人注重孝道,不回去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尤其这会儿她在北京, 坐火车到南京, 再转大巴车, 大约两天多就能到老家了。 想到这里,田宓没有急着回答, 而是将眉头皱的更紧问:“姐你回去吗?你回我就回。” 田雨轻叹:“按理说,我们是出嫁的孙女,离的又太远了,就算赶回去爷也下葬了, 你或许还能赶上,我这边再快, 也是连头七都赶不上的...而且就我家那臭小子跟炮弹一样, 带着他来回真的太折腾佚?人了...但爷算是横死, 咱们不回去,不仅大面上说不过去,心里也不得劲,旁人还会有闲言碎语,所以我也在纠结呢。” 姐姐纠结的点,跟田宓基本吻合:“要不...你跟姐夫商量一下?我也问问我家回回,等你那边有决定了再给我来电话?” “也行,回头我再打过来。” 电话挂断后,田宓还没来得及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田芯先开了口:“爷怎么了?” 她刚才没紧挨着听筒,所以只能从三姐这边的话语中,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大概,是爷...生病了还是? 田宓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叹了口气:“昨天爷的房间着火,深更半夜的,发现的太晚了,人没逃出来...已经去世了。” “怎么会?!”田芯震惊中带着不信。 因为是老中医,印象中,老爷子老太太的身体好的很,与同龄人对比,他们很是年轻,至少小姑娘从来没将死亡这一想法按在他们的身上,总觉得这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田宓不知道怎么说,最终只是慨了句:“世事无常...” “你想回去我就陪你。”娄路回知道子与家里的情,除了岳父大人跟四姨子还有小舅子外,对其他人的情一般,除了会跟着大姐一起寄节礼外,就没有联系过。 但再是一般,出现了丧事,心里头也会不舒坦。 思及此,娄路回又按了按子的肩颈帮她放松。 田宓的确有些丧,半晌,她抹了把脸:“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回去,情上我是不想回的,但理智上又觉得不回去不好。” “什么东西不好?”要田芯带回去的东西太多,去楼上拿空包裹的钟毓秀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田宓也没瞒着婆婆大人:“刚才我大姐来了电话,说爷意外去世了。” “啊?怎么这么突然?”钟毓秀本来也是随口那么一问,没想到得了这么一句回复,吃惊之余,脸上的笑也退的干干净净。 “是突然的,生命无常...”田宓又将着火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确定是意外吗?”钟毓秀与儿媳一般,听完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怀疑。 “还不确定,我爸已经赶回去了,他做了二三十年的警察,应该能查出是不是意外吧,对了,我大姐说,姐夫也托人帮忙查了。” 娄路回立马道:“我也跟老班长说一声。” 话音落下的同时,男人已经迈开长腿,大步往楼上去拿电话簿了。 “妈,您觉得我应该回去吗?”田宓是真的有些不确定。 主要是这个时候远不如后世的通发达,回去的话,不仅没有直达的,其中得转大巴到中巴车,耗时大约就有一天半。 大人也就罢了,孩子们太小了,之前坐火车直达都蔫吧了,她是真舍不得。 “得回去!”钟毓秀不似年轻人的摇摆,拍了拍儿媳的手,直接给了三个字,简洁又肯定。 田宓有些讶异,却没急着问为什么,只是盯着婆婆看,等待她的下文,毕竟论溺孩子,钟女士可是头一份。 果然,钟毓秀也不需要儿媳回答,紧接着就说出了理由:“既然心里有迟疑,那就证明你是想要回去的,再说,这是孝道,出了门的姑娘,与老爷子老太太的牵连可能也就只有这最后一次了,跑一趟不为任何人,咱就当是按了自己的良心...再一个,现在这个世道啊,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有,咱们斗争不过来,所以只能尽量避免被抓小辫子。” 姜还是老的辣。 被婆婆这么一劝解,田宓立马有了决断,只是,她叹了口气,捏了捏还一无所知的胖闺女:“孩子们要遭罪了,那大巴一天坐下来,很多地段颠簸的我一个大人都有些扛不住。” 说到这个,钟毓秀一摆手,一脸的财大气道:“不坐火车,让回回爸给你们借一辆吉普车。” “啊?这...不好吧?”到底是部队的车,偶尔在本市用一用还行,这要开出省,不得更加被人诟病? 这厢娄路回挂断电话,接口道:“没事,咱们不借部队的车,跟我朋友借,也不用找爸帮忙,我就能借到。” “那最好了,到时候我跟你换着开。”最叫人为难的通问题解决了,田宓瞬间不纠结了。 回去吧! 就像妈说的,安了自己的良心。 而且,她已经三年没见弟弟妹妹了。 四妹田雪今年九月份已经上了高一,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自己出来当兵,她的手上可还着一个名额呢。 “姐,我也一起。”见姐姐做了决定,本来同样犹豫不决的田芯立马表示自己也要回去奔丧。 当然,她的犹豫不决完全是害怕一个人回去。 到现在她还记得,当兵前,被大哥跟大嫂拿牲口打量的眼神,她是胆小,又不是傻。 如果当时不是二姐在关键时候拉了她一把,田芯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半辈子会是个什么模样的。 所以,她一直记着恩,记大姐二姐一辈子的好。 田宓倒是不反对三妹一起,毕竟有她跟回回陪着:“想回就回呗,不过你得先跟卫生站请假吧?” “这个应该没问题,等会儿就打电话问问,毕竟这三年,我一次探亲假都没请过,就是...老师怎么办呀?他一个人坐火车我肯定不放心的。”说到这里,田芯似又想起什么,转头冲着不远处的男人出一抹略腼腆的笑:“差点忘了,可以请汪副团长回去的路上,帮忙照顾一下老师吗?” 闻言,田宓他们几人也齐齐看向不远处,正在听录音机的汪临坤。 汪临坤...能说这种时候,他更想跟着小姑娘回老家吗? 追之路遥遥无期,他的假期却不是无期限的。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