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窝,陈家别墅门口。 车刚停下,男人一眼就瞥见有个人站在那儿,脸不太好。 他抱着女孩下了车。 大半夜的跑过来,还非得让人站门口接,陈绍安有点生气,“叫你明天过来,听不懂话?” 江屿轻啧一声,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孩,她皱了下眉,没有醒过来。 他径直朝屋里走去,轻声说道:“没地方住,只有你收留我。” 这话听得陈绍安翻了个白眼,他摆摆手,示意旁边的护士过去给女孩检查。 房间里,江屿把童颜放到上,和护士说了句“轻点”,就走了出去。 他自顾自地躺沙发上,点了烟。 陈绍安皱了皱眉,已经习惯了这货不守规矩,只是真不喜他现在的烟味。 他俩像的,都算是孤儿。 陈绍安叁岁被陈家领养,养父母还有个女儿,比他大十二岁。可惜幸福的家庭只维持了六年,九岁时,他被判给了养父,来到了金叁角。 那会儿认识的江屿。 当时周强被拐到了陈家园区。别的拐来的孩子,要么被送去做血奴,要么被关在八角笼里像动物一样互相搏杀换命活。 只有他,杀了看守的军人,拿着把刀,光股蹲在尸体旁边割死人吃。 江屿从军队溜出来救人,看到这一幕,发现自己白心了,对着周强的股一顿猛踹。 当时陈绍安就躲在墙后面,目睹了全部过程。最后江屿发现了他,丢了一句好好活着,就有了十年后两人赤手搏斗。 来都来了,陈绍安直入主题:“那园区看着小,每天也能有四五十万的业绩。都知道你的人在那,费敬听了陈应所的安排跑过去闹,也是冲着我来的。” “他谁的钱都想捞上一笔。”江屿朝着他脸上吹了口烟雾,“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 教训的话还让他说上了,江家也不见好到哪去,他还不是把亲大哥给杀了。陈绍安拍散烟雾:“你看书都不明白,我和陈应所算哪门子兄弟?这诗的意思是……” 江屿打断:“我过来不是听你说废话。” 说到不听的话就岔开话题,陈绍安撇撇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凌晨两点多不早了。 “陈应所那边我会处理,别耽误了你的正事。”陈绍安问:“接下来是要把人送过去了吧?” 听到这个问题,周强下意识看向沙发上的男人,他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却没有说话。 周强又瞟了眼斜对面的房门。 小爵爷被杀,伯爵需要一个代,而屿哥之前把罪名推给童颜,正是想利用她除掉缇。 把童颜送到缇那边,这家伙为了向父亲表现,很可能会杀了她。现下老爷子已经和伯爵承诺,等孩子生下来,再随便处理。 想必怀孕这事,缇是不知情的。女孩的生命不要紧,但如果他擅自杀害了江家的血脉,江怀之定会追究到底。 虽然周强不喜童颜,但把女孩子当棋子,他还是觉得有些可怜。 不过屿哥的事业为重,况且童颜可能是卧底。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借缇的手除掉隐患,又能让他失去争夺爵位的资格,一举两得。 只是…周强再次看向江屿,果然他一直没出声,是在盯着对面的房门。 这几天,他有多着急,周强全都看在眼里。那绝不是装出来的,特别是在看到童颜的那一刻,他如释重负的笑容太真实。 但屿哥对任何女人都关心的,大概是担心童颜扰了原本的计划,所以对她特殊了些。在权力和利益面前,个人情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周强这样想着,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他甚至坐到江屿身旁,也自顾自地点了烟。 物以类聚,陈绍安制止不了,只能招手让陈卓去把窗户打开。 风吹了进来,男人回过了神:“你刚刚说什么?” 还是第一次见他心不在焉,陈绍安觉着好笑:“你改变心意,不打算把你的小嫂子送缇那边了?” 话说得通俗易懂,江屿脸明显不开心了,“我做的决定,不会改变。” 闻言,陈绍安抬眸看了眼陈奇,后者点了点头。 不是谎话,这让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他还是他。陈绍安说:“逻国现在局势动,北美就是盯上江家在毒品这方面,把王室换成你的人之后,就回不了头了。” “逻国现在没有国王,贵族近亲生下来的种全是废物,这样的国家迟早完蛋。”江屿往茶杯掸掸烟灰,“我是在为民除害。” 陈卓听了无语,“你不会用词别用,你才是最大的祸害。” 这话说到江屿心坎上,挑眉道:“你也是。” 这话的意思是,两人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干的都是违法犯罪的活,同生同死。 江屿对陈绍安自然信任,早年他完成合约回来,第一支武装团就是陈绍安送来的,彼此约定好相互扶持。 可惜,陈绍安有牵挂,安于现状。 “你要碰毒我劝不住你,但九州对毒品零容忍,你别在太岁头上动土。”陈绍安看着他,“只要不杀警察,北约那边……” “话别说。”江屿拿下嘴里的烟,笑得肆,“守好你的一亩叁分地。” 客厅立刻安静下来。 对视了叁秒,陈绍安拿起桌上的水壶,水倒在了茶杯里。他什么话也没说,起身直接上了二楼。 一点礼貌都不懂,江屿把烟头丢进了杯中,发出滋滋的响声。 “陈绍安。” 后者脚步一顿。 “你们陈家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正直的人,还偏让我遇上了。”男人看着他的背影,轻蔑一笑:“收起你的国主义,别让我讨厌你。” 陈绍安的姐夫是警察,早年丧命于黑帮仇杀,牵连两家亲属全被杀害。当时只有夫俩的孩子幸免于难,为了避免再被仇家找上门,就给了他抚养。 尽管他很不喜这个姐夫,但对姐姐极为敬。或许江屿说这话是在警醒,他陈绍安从跟了养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清白不了。 他所谓的亲情,在江屿眼里一文不值,身边的外甥女就是个累赘。 “差点忘了,你不算九州人。”陈绍安摸了摸拇指的玉扳指,“睡了。” 江屿笑了下。 他连九州都没去过,什么话都敢说。 那个背影消失,江屿转了转脖,问起旁边的人:“如何?” 陈卓站久了,刚才的氛围得他透不过气,现在只想快点把工作汇报完回去睡觉。 “她前面代的属实,但避重就轻了。”陈奇扶正镜框,“主要是关于‘毒枭’没说谎,可能知道你这次过来的易,心里认定你就是的。” 气氛一下就抑起来。 谁告诉她,他贩毒? 还这么凑巧,去到的地方全是他经过的。 “接着说。”江屿。 “你也看出来了,她装晕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你……”陈卓顿住,看到男人刚才还好好的,说出这句话脸明显沉了下去。 他换了个方式问:“江生,你当时的问题扯远了,你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啧。江屿靠在了沙发上,指尖轻敲扶手,似乎有在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客厅再次安静下来。 陈卓看着墙上的钟表,那秒针滴滴答答的,就像是在催眠。 终于,男人开口了:“她吗?” 陈卓回过神,莫名就笑了下:“不。” 听后,男人不说话了,看来是没什么想知道的,或许别的他不在乎。 不过陈卓还是提醒了一句:“明天带她去见那叁个绑匪,当面问她躲不了。” 死的正巧是主谋,是得好好问清楚。江屿点头:“回去吧。” 陈卓如释重负,可刚走了没两步又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眼,想了想又觉得算了。 他明明清楚的,也不在乎人家女孩到底是不是卧底。这半夜叁更拖着折腾,陈卓生怕再多说一句,就走不了了。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