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从这起,市面上人便开始传,因钟家二小姐跳井身亡,她的恋人安家公子,竟也卧不起,并从此求医问药,说是夜夜不得安眠了。 第78章 这一夜未成的好事,倒在秦淮心里, 留下了一个疑问。 明明自己在网络上看过的那些东西, 莫说是亚洲人,便是东欧非洲那些骇然到惊爆人眼球的尺码, 看起来也都是畅通无阻,进出都容易得紧。却不知为何到了自己和老七这, 却这般艰难了。 看着已收拾停当,准备出门的钟信, 秦淮忙快步走过去, 帮他了微卷的衣领,低声道: “外面若无要事, 叔叔晚上便早些回来,咱们慢慢再试罢…” 他这话虽然说的平淡,可是听在钟信耳中,却明白其中的深意,当真又是人,又是甜,却是从前不曾有过的觉,一时间见无丫头在场, 竟头一次俯身过去,在秦淮腮边吻了一吻, 更在他耳边小声道: “嫂子一个人在家里,切记要小心着些,我说过的那些话, 千万不要忘了,凡是饮食汤水,定要加倍留意,这工夫,那起人已经有些跃跃试,迫不及待了。” 秦淮哪知这素连表情都少有的男人,竟然也不是完全不懂风情,这轻轻一吻,虽然短促仓皇,还透着几分笨拙,却能够看出老七骨子里对自己的情意。 待听得他提醒自己,便点点头,也极小声道: “叔叔尽可放心,一应大小事情,我和菊生皆互相照应着,料也无妨。这工夫剩下的人,都是老人参了,原不是像钟秀那般不想要了命,才敢直接上门掳我,想来也只能玩些谋诡计,我便加倍小心便是,倒是叔叔在外面查访那事,人多眼杂,可别掉以轻心。” 钟信朝他深深看了一眼,用力点点头,自去了。 秦淮站在窗前,看着他起的身体慢慢又躬起来,整个人的背影依旧萎顿不堪,不由在心中暗道: “大约这一辈子,这家伙也不会在外人眼中,出他的本,实在是这许多年来,也是隐忍惯了,倒成了他素常的样子。不过好在他在自己身前之际,却是起身、顶天立地的爷们儿,也便够了。” 想到‘起身’之语,秦淮忽然便又想到昨夜种种不得入门的尝试,想到那光景,老七一身强健的肌赤着,上面是细细的汗水,无论什么角度,怎么个姿势,都是无功无返,也真是醉了。 他眼睛看着窗外,脑海里便不断去回忆曾经看过的那些画面,倒是忽然间,眼前一亮。 原来秦淮忽然间想起来,在那种天人合一的场景里,似乎从来都伴随着一个很重要的物事,那便是一瓶粘稠的润滑油。 而在昨夜,两个完全没有经验的人,在努力冲锋的时候,最多不过是用了些老七的口水,与那润滑油相比,能上可谓相差太过悬殊,难怪怎么尝试,都是在临门一脚的时候会发生跑偏。 既想到这里,他倒莫名便兴奋起来,脑子里快速地想着那润滑油的成分,便往调香室而去,估量着,自己应该能调制出一款差不多的油出来。 若真能调出这个,大约这局,便终可以破了罢。 三少爷钟礼这边,自那同何意如说了自己的心事,挑明了真相后,倒像是换了个人,也不再去那烟花巷里连放纵,麻醉自己,反倒找人剪去了一头乌油油的发丝,只留着短短的寸头,每里只在自己房里诵读佛经,竟如同顿化了一般。 只是他虽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却又暗中许了银钱给亲信的下人,让人帮着在外打探钟九家孙女钟飞鸿的动静。 这一,那边便有消息传将过来,说是钟飞鸿一场大病之后,已经慢慢休养了过来,便在今,钟九家车马齐动,竟又踏上了去留洋的客轮。 那打探消息的人更说,那飞鸿小姐似乎清减了不少,看起来甚是纤细,便是在临行前,也是三回三顾,恋恋不舍,总似在寻找什么人一般。 钟礼听了这消息,一边挥手让那人下去,一边便早经有两行清泪,从他眸中滑落。 他自是心知她回顾盼望的是谁,可是即便是知道了,自己却又能如何。伤透她的心,她恨上自己,并终至离已远去,虽然痛了她一时,想来却不会伤她一世。 若自己真的克制不了对她的念,瞒天过海,以叔叔之身,占有了侄女,那才真是今生都不能释怀的一段孽缘了。 所以这会子钟礼在伤心了一阵后,擦干了眼泪,只略略收拾了下,便带着一本佛经,悄然从那钟家后角门遁去,竟从此杳无踪迹,再也不见此人了。 待得下人们在书桌上看到他留下的字条,忙不迭得报与了太太知道。何意如正看着那新收的义子钟良在一边温书,听了这消息,身子在座椅中晃了晃,竟没有昏厥或是落泪,倒稳稳地站了起来。 因看那字条上果然便是钟礼的字迹,却也不过寥寥数语。 “礼从今始,便与这红尘俗事作了了断,云游四方而去,后半生无论长短,终不提这些前尘往事,恩怨是非,只当自己已作了今死,太太也只当没有礼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素常保重,更少些心罢!” 何意如反复看了那字条几遍,目光中倒生出一股子愁怨出来,因唤丫头取了洋火过来,便将那纸条在火上点燃,瞬间变成了一股青烟。 她见一边的钟良看得入神,便唤他过来,只摸着他的额头,低声道: “良儿长大了,切莫学你这三哥,为人既怯懦、又无担当,便连娘亲,都可以弃之不理,这一大摊子家事不管不顾,倒自行潇洒去了。” 那钟良虽然年幼,却极伶俐,因对何意如稚声道: “良儿自幼孤苦,无人教养,既得太太收留,定当努力读书上进,后在大房里,一切都听太太的话便是。” 何意如听他这少年讨好之语,嘴角微翘,心中却忽然一动。 只因这样相近的话语,似乎在十余年前,也曾有一个男孩小心翼翼地对自己说过。 只不过那个孩子和眼前这良儿比,在昔时,却是自己隐然中的一块心腹大患。 更没想到的是,屡遭磨难的他,竟然会在那极不起眼的角落里,偷偷长成了今与自己比肩争顶之人。 想到这里,何意如嘴角现出一丝冷笑,倒把那身前的钟良,吓得打了个寒颤。 这工夫,门外便听见一片声响,何意如皱了皱眉,知道这人未至,声先行的,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钟毓。 钟毓这光景,竟是带着一肚子怒气,一个人回了娘家。 原来她是在家里与邱墨林大闹一场后,才气冲冲回了娘家。 何意如见她神和从前极不相同,她了解钟毓的禀,便知必有大事,遂把身边的下人都支走,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钟毓这时便连哭连喊,告诉何意如,原来她在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件让她五雷轰顶的事,便是她的老公邱墨林,竟然喜男人。 何意如见她哭喊得不成体统,不由皱紧眉头,倒有些不地道: “倒不是娘说你,你也是大家子出身的女儿,这么多年过来,难道还不知这些男人,有几个是手脚干净、一辈子忠贞不贰的,馋嘴猫般偷个腥,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又何苦来生这些闲气。何况这些年世人皆好男风,连你大哥都娶了男入门,便是姑爷对男人了些兴趣,也不见得就一定是转了子,总不过图个新鲜,一旦那热乎劲儿过了,便是个天仙下凡的,也照样就扔下了。” 钟毓本是在母亲处宣一番,谁知却听得这样的回复,她登时便提高了嗓门,对着何意如叫喊道: “我做什么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可比不了娘,有那么大的肚量,容得了身边有那许多人。我只要一想到邱墨林的身子,除了我之外,还碰过男人,我就觉恶心!再说了,您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他喜上男人的!” 何意如心下倒也奇怪,便道:“总不过他逛了那相公堂子,或是包了小戏子,被你抓了包,还能怎样。毓儿,为娘还是要劝你一句,那起人不过都是些有钱人的玩物,你便拿他们当作小猫小狗,墨林玩玩后,也终会弃之不理,总会同你过安生子的。” 钟毓此时收了眼泪,竟冷笑两声,对着何意如道: “娘,您可别再安我了,我现下就告诉你邱墨林喜的男人是谁,保管您听了,就不会再这么想了,还比什么小猫小狗,人家可正经是一朵人见人,把咱们钟家男人险些收了一半的玫瑰花呢!” 何意如心中一怔,似乎已猜到了什么,耳中便听到钟毓尖利的嗓子道: “娘,我现下便告诉你,邱墨林那挨千刀的,喜的便是您昔的大儿媳妇,现在的七少!您是不知道,这家伙大约是对那妖着了魔,莫说大半年没碰过我一次,便是自己在书房里,竟也在喝得烂醉后,抱着个清俊点的小厮直叫那人的名字,更是搂着亲嘴摸股,却偏生被我堵住了,倒恶心到了死。且瞧他那副下的浪样,只怕大哥在世的光景,这一对人便不知有过多少次私下的勾当呢,你可听到了吗,娘,你的一双亲生儿女,可是一个被他克死,一个要活活被他气死呢!” 钟毓这里说出这些话来,那边的何意如,却像是深秋里下了一场寒霜,整个人不自地便涌上一股寒气出来。 原本,也是到了秋后算帐的光景了。 第79章 何意如待听得钟毓这番话后,眉目间刹时罩上了一层寒霜。 只因钟毓话中提到秦淮克死了钟仁, 更胡揣测在其活着的光景, 大少和大姑爷便可能暗渡了陈仓,只这两点, 便把何意如心中一直纠结的一块心病牵了出来。 要知道,何意如虽然生了三个子女, 但在那个年代,让她扬眉吐气并可以登顶钟家权力巅峰的, 自然还是因她生了钟家的嫡长子。 所以钟仁在何意如心中的地位, 真的可以比拟成皇中的太子,而这太子殁了, 倒把她自己,不得不到暮年光景还要同晚辈争斗的境地。 所以在钟仁死亡一事上,起始她对秦淮的怀疑,绝对不比钟家任何一个人少。 尤其是他所谓的证言,都是在强调钟仁无能,需要大补药力,才会导致后面服药过多造成身死。而能支持住他这证言的最有力人证,便是大姑老爷邱墨林。 现下如按钟毓所说, 这二人真要是在钟仁出事之前,便已经有了苟且之事, 那邱墨林口中所言…… 何意如深了一口长气,这光景,她亦知道这事已经尘埃落定, 官家盖棺定论,钟仁也早入土为安,一切,终不能够反转了。 她忽然看着钟毓带着泪痕的脸,无声地笑了笑。 官家不能反转又怎样,勾引到钟家这许多男人的刺玫瑰又怎样,只要我想,就能把你身上的刺全都拔光! 何意如思虑半晌,悄悄挂了个电话出去,一边的钟毓忙着擦粉补妆,也不留神母亲在低低说些什么,只隐约听到她最后的两句: “既然你也有此想法,那便择时不如撞,早晚都要来的事,倒也不用再拖了……” 何意如挂了电话,静坐片刻,眼睛看着虽然外表厉害,却实有些‘银样蜡头’的女儿,忽然端坐起身形,喊了外面的一个陪房婆子进来,对她道: “都说是天凉好个秋,而这秋天的螃蟹又是极好,且我又记得毓儿最这时吃蟹下酒,难得她今天过来,不如我做个大东,也不用官中钱粮,只算我自己的东道,你们便去买上几篓顶级的螃蟹,按后宅各房的人数,往尽够了买就是了。” 那婆子应允了,又有些犹豫地问道: “只是这螃蟹若得了,太太倒还像昔时般在品箫堂设宴成席吗?” 何意如摇头道: “如今不比往,三房绝了种,二房死了钟秀又囚了老二,若要她们过来,勉勉强强不说,便哭咧咧地几张脸,倒让人没了胃口。你们买了螃蟹来,便在这边花厅中分了份数,通知他们各房来自取回去,只说是我的一番心意便罢,反正大家都有小厨房,有什么口味喜好,更可自行方便了。 ” 那婆子听得明白,便转身出去,却听何意如又叮嘱道: “老七那夫俩都是男子,年轻体壮,素又辛苦得紧,记得倒要多分些过去。” 钟毓见母亲忽然间来了这一样一出螃蟹宴,倒让她一头雾水,又见她还偏心老七与那人,更是摸不着头绪。 何意如早看出她神中的疑惑,只不过她心里清楚这个女儿鲁莽霸道,行事做个先锋官还可以,谋划算计些什么,终还是差了些,所以便也不同她多说,只又安了她几句,倒让她想办法早点要个孩子,免得在邱家基不稳。 钟毓见四周无人,倒皱着眉同何意如道:“别说他好了男风,我心里厌烦,便是他从前的光景,也极少同我亲热,我现下心里头,倒怀疑他本就是喜女人,拿我只当个幌子,这孩子,又哪里那么好要了。” 何意如沉半晌,忽然低了声音对钟毓道: “毓儿,不是为娘教你歪门道,你和姑爷既是这样,你就要用点手段出来,那能让人起发狂的药,就得想着法子让他吃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要来是正经。只是我倒不懂,你们初始那两年,难道也和现时这般,少有房事吗?” 钟毓脸上一红,低声道: “说来也怪,前两年新婚的光景,他行那事时倒也还勉强为之,却不知为何我却从未受孕过,现下即便我按娘的法子偷着给他下些催情药物,也怕是怀不上呢。” 何意如点了点头,又沉思了片刻后,朝钟毓比了个手势,钟毓俯耳过去,只听母亲极小声地对她道: “你若真是觉得没有把握,倒不如先想办法给他下药同房,待同房后,你再另想办法,总之要让自己肚子里怀上胎儿才行,不然你这邱家长子长媳的位置,时间长了,若因无后而掌不上当家的权,岂不既丢了人,又失了权?” 何意如这话说完,神淡然不变,只竖耳倾听的钟毓,却瞬间睁大了眼。 “娘,你的意思是让我找…野男人借种?” 何意如斜了她一眼,起身整理了下妆容,淡淡道: “为娘却没说过这么鄙的话,只是你若要像娘这样坐稳钟家的位置,有些女人必须有的手段,便要靠你自己去把握,好了,既然你又不想像那些新派女人一样闹什么离婚,还想做邱家的当家大,娘的这些过来话,你自己琢磨便是,这会子,我倒有别的事要忙,你赶紧去歇息,等着吃螃蟹罢。” 何意如见钟毓怔忡着离去,倒对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她便想到自己方才对钟毓说的那些话。 何意如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可是老大钟仁,却已是自己入钟家五年后才生的头胎。 眼见老爷已经借着她无后的原因,迫不及待地接连纳了莫婉贞表姐妹为妾,何意如如坐针毯,生怕那姐妹二人在自己之前生了男胎。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