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抬眼瞧见他进来,忙起身朝他笑道: “你回来得正好,我因为布伦先生专程过来,刚刚特打了电话去寻你,谁知那电话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心里正纳着闷儿,你倒回来了。” 钟信听他提到电话有了故障,面 纹丝不动,只走到布伦面前,二人客气地握了握手。 那布伦也是方方进得门来,正要和秦淮说明自己的来因,没想到对方的丈夫前后脚便也赶了回来,他虽然仍是脸上带笑,心里面却莫名有些失望。 这工夫,听到秦淮提起电话,他便笑着开了口。 “秦先生、钟先生,我这工夫之所以这样冒昧地登门拜访,说实话,便是因为你们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这几天无论怎么尝试,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钟信刚好站在桌边,听他这样说,便拿起电话,在耳朵上极认真地听了半晌,摇了摇头,道: “难怪这几天倒一直没听见它响,原来竟是坏了,我倒没有留意。” 秦淮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微微皱了皱眉,朝布伦道: “却不知布伦先生这样急着找寻我们,还特意亲自劳神上门,却又为了何事,难道是那赛事,有了什么变化不成?” 布伦朝他点了点头,笑道: “秦先生果然聪明,因为组委会这边遇到些特殊情况,预赛的时间,临时提前了一 。所有参赛的选手,我们都已经进行了通知,只有秦先生这里,因电话无人接听,一直联系不上。我心中担心你们会错过这次宝贵的比赛,便在报名表上查了预留的地址,寻了过来。好在你们人在本地,这样便不会耽误了。” 秦淮听到这消息,当真是又惊又喜,忙对布伦表示谢意。 毕竟他 心调制了四时锦出来,无论参赛后的结果会如何,都是对自己的一种检验和证明。若果真 差 错,错失了比赛机会,想来一定是极后悔的。 一边的钟信倒也简单和布伦客气了两句,便没了声音。 这里布伦见自己虽费了些辛苦,却看出秦淮是真的打心里透出的喜悦与兴奋。他为人单纯浪漫,见到秦淮的状态,自己便也跟着开心,一时兴起,开口便说上了英文,谈的都是些比赛时的注意事项。 秦淮自是关心这些,他英文虽然不错,可是布伦这里说的一些词汇已经有些生僻和少见,他便打起 神,紧盯着对方的口型,认真听他说的每一句话,以至于这会子,两个人倒像是把钟信扔到了一边。 钟信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对面倾谈洋文的两个人,目光却落在墙上那 虚连的电话线上。 这光景,他头一次如此懊恼素来行事周密的自己,竟然会做出扯断电线这样的蠢事。 因为这样做的结果,不仅没有中止那洋鬼子与嫂子的联系,反倒变相将“贼”请上了门。 泊 苑里来了洋鬼子做客,而大太太何意如的客厅里,也端坐着一位客人,便是钟氏的族长钟九。 自打钟礼和钟飞鸿向两家提起了想要成亲一事,何意如与钟九便一直想要碰一次面,毕竟在他们二人的心里,实是有好多郁结在心里的话,只有对方,才可以倾诉。 两个人只让 儿守了外面的门口,里面一个服侍的人不留,自觉无碍后,便凑在一处,窃窃私语起来。 却不料还没说得上几句体己话,外面的 儿却明显提高了嗓门叫道: “六爷六爷您慢着些,里面九叔正和太太谈了事情,且等我通禀一声再进罢!” 何意如和钟九对视一眼,两人眼睛里都 出狐疑的目光,忙各自离得远了些,都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门外的钟智一边和 儿心照不宣地互相递了个眼 ,一边故意大声道: “太太,我是老六,这会子有点子急事要跟您当面提请,不知九叔和您这工夫倒还方便罢?” 何意如朝钟九微微点了点头,便沉声道: “什么要紧的事倒这样急,进来吧!” 钟智深 了一口气,朝 儿点了点头,便进了房来。 儿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亦是一副紧张的神情,立即在他身后将门关上,四处张望,这工夫,倒像是在替六少爷把风一样。 钟智进了房里,先便朝钟九和何意如施了礼数,脸上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何意如心中便觉蹊跷,因开口道; “有什么要紧事,九叔也不是外人,你便说了罢。” 钟智微微一笑,倒先用手抓了抓自己油光光的背头,继而才开了口。 “太太这话说得不错,九叔原也不是外人,要细论起来,太太恐怕倒算得上是九叔心尖上的的内人呢,嘿嘿!” 他这话乍一出话,何意如和钟九的脸上同时变了顔 ,何意如一张脸瞬间变得雪白,猛地站起身,手指着钟智,嘴里厉 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帐话,好好的,怎么像是失了心疯一般,倒拿长辈取笑起来,想来终是我这些 子纵了你们,不管不顾,竟要骑到长辈头上做威做福了不成!” 钟智听她这样疾言厉 ,却并未有一丝怯意,相反脸上的笑意却变得更浓,目光在钟九脸上打了个转,道: “太太且先别急着动气,这房里现下除了咱们三人,并无别个,我才如此一说罢了。你们都知道我的,虽没大哥二哥那样的本事,单论一条舌头,却未必便输了别人。若方才所说真是失心疯的混帐话,老六又怎么敢轻易说出口来。九叔,你老人家最是讲公道信义廉 之人,便觉得我方才那话,跟有些人做出的事情相比,倒也不算混帐罢?” 他这番话说完,何意如和钟九对视一眼,心里头都已明白,眼前这个一向予人以花花公子印象的六少爷,此刻却完全与他素 不同,想来竟已经知晓了他二人的隐晦之事,并且明显是要拿来说事了。 钟九此刻的脸 从起始的惊诧,慢慢又变回素常的沉稳。 “老六,这会子你忽然说出这些话来,无非是循着些陈年旧事,想做些文章罢了。只一样,你便是觉得自己知晓了些什么,总不过是道听途说,胡 猜测,难道还有什么盖棺的铁证不成?我再说句不好听的,谁家的粮仓里,没有些陈芝麻烂谷子,若论起来,都够烩出一锅杂合粥来,倒谁也别笑话谁。想那二少![](//www.zzwtwx.com/ig/nai.png) 的孩子才掉了多久,老二便 她穿上了守贞锁,为的是什么?防得又是谁,大家心知肚明,有些人倒别装得没事人一样!” 钟智早就知道整个钟氏家族里,这钟九最是老谋深算,口舌便给,是极不好对付的一个。只是他现下既已经敢杀到这里来叫板,自是在这些 子已经深思 虑,但凡能想到的东西,倒都琢磨了个遍。 便像自己与于汀兰之间的隐情,之前在钟家便已是风言风雨,所以他早料到对方会用这个来回击自己,这工夫听在耳中,便并不惧怕,反而笑道: “倒是九叔说得透彻,这大宅门里,原是 发生些偷 摸狗的勾当,确是谁也别笑话了谁。只是有一样,像我钟智这般,虽则风 好 ,行止不堪,却只是攀花折柳,事过无痕。哪像有些人偷 便偷 ,偏还要那 生出蛋来,才真是叫贻害无穷呢。” 他这话一出口,便是钟九的脸 ,也瞬间变了又变。钟智看在眼里,不容他再开口,便紧跟着又道: “不过这贻害无穷大约我倒是说的重了,现下三哥和飞鸿那丫头听说便要成亲,竟然也不见九叔和太太出面阻止,想来在你们心中,这锅杂合粥便煮得再烂,便也只烂在锅里,横竖是苦乐自知,一锅 炖罢了。可是为何我这做兄弟的,却看不惯这世上竟会有这样的父母,明知晚辈有可能坏了伦常,却不去阻止,当真是没的让人恶心,所以倒还是让我这做兄弟的,去跟那不知情的人说出这底细,免得他们自陷泥潭而不自知罢!” 钟智这番话简直便已是赤![](//www.zzwtwx.com/ig/luo.png) 的威胁,听在钟九何意如耳中,当真算得上是一道惊雷也似。 他二人千方百计隐瞒此事,甚至不惜让两个孩子服下断子的药丸,也不去阻拦这场亲事,无非是因为钟礼和钟飞鸿都是从死到生走过一遭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用这样重口味的事实去刺 他们,这二人若知道这样残酷的真相,大约便真的离死也相差不远了。 因此这工夫,钟九便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目光 沉地望着钟智,道: “六少爷也不用这样指桑骂槐地威胁我二人,此时既无外人,咱们也不用在掖着藏着,只说你究竟想要些什么,也就是了。” 钟智嘿嘿笑了两声,朝钟九竖了竖大拇指,道: “到底还是九叔,说出话来便明白痛快,好罢,我也不跟二位老人家再兜圈子,现下我想要的,便是让太太对外宣布,正式收回那个 种老七的权柄,转由我来执掌,并且将太太手里大哥生前的股份,私下赠于我保管,当然,我要这些,也不过是代死去的大哥,给太太尽些孝心。毕竟老七那东西,出身如此低 ,又怎么配掌着内宅那么大的权力。只要九叔现下劝服了太太,答应我的要求,一切自是好说。不然的话,那些正愁没有话题的小报记者,大约便会立即推出‘族长与当家太太的数十载私情’、‘叔叔与侄女的不堪未来’等等火爆话题吧!” 钟智的话音刚落,一边的何意如已经按住自己的心口处,脸 苍白,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钟九默默地盯着钟智看了几秒钟,终是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也知道我与大太太的关系非浅,那我现下便代她应允了你,明天早上,便召集钟家人来,当众宣布了这事,如何?只不过你莫忘了,钟家那方子现下还在老七二人手里,若把他一下子 急了,真毁了那方子,或是卷了它走人,损失可就大了!” 钟智怔了怔,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暗道究竟还是钟九这老东西想得周全,自己只想着在他与大太太手里夺权,倒把这件事忽略了。 钟九看了他一眼,又道: “依我之见,莫不如先稳住老七二人,将他的权力分与你一半,待拿下了方子,再作计较。” 钟智沉 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待他终于心 意足地从何意如的院子里去得远了,钟九眯起眼睛,仔细往门外看了半晌,待看到连 儿也不在左右,方关了门,慢慢走到何意如的身边,轻轻揽住她,声音极低地在她耳边道: “你放心,这工夫秋意已渐渐浓了,那秋后的蚂蚱跳得虽高,却也没有几天好蹦跶的。” 待布伦似有些不舍般从钟家离去后,秦淮却因为预赛又提前了一天,而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起来。 他担心那香水上尚有几个不太有把握的地方,便想在今天晚上最后再测试一次。 只不过上回调试的时候,足足把老七折腾了个人仰马翻,所以他略想了想,便决定今天晚上自己亲自来做这个试验。 钟信见他从调香室回来,手里又持了那个装‘四时锦’的瓶子,心下便是一愣,立时便想到那夜二人试验香水的光景,却不知今夜,嫂子是不是又要让自己作那调香的试验者。 他心里正想着这件事,却见秦淮已走到自己身前,伸手将那瓶香水递了过来。 “叔叔,今天晚上还是要最后试验一回这香水的变化,这次便换作我来试香,叔叔你来负责观察罢。” 钟信眼睛微微亮了下,便接过那香水,目光便轻轻落在秦淮的脖颈上。因为他记得很是清楚,上一次在试香的时候,最开始的地方,便是自己的耳朵后面的脖颈处,然后,便是上身,手腕、足心…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身上有些热了起来。 “叔叔先在 上歇一歇罢,待我去冲了凉回来,便从那时的体温开始试验。” 秦淮说着便去了里面的房间,钟信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知为何就浮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顺手将香水扔在 上,便 了外面的衣裳,钻进了锦被之中。 略略等了半晌,钟信阖上眼,手指在那香水瓶子上轻轻叩击着,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秦淮的声音。 “叔叔,我已经洗好了,这会子身上正凉 得紧,你便先在我身前 上些吧。” 钟信猛地睁开眼睛,果然秦淮已经洗了澡出来,此时只穿着一套雪白的小衣,大约是极好的丝绸 制,又软又薄,在灯下竟如半透明一般。那小衣因是睡衣的款式, 子刚刚过膝,倒 出了两截修长的小腿。 此时他因说了让钟信往他向前 洒香水,故而那雪白的小衣便敞开着, 出一片耀眼的 光。 钟信只觉面前的他哪里还用 什么香水,便是身上自来的那股浴后的清香,便已经让人不自 地想多 上几口。自己眼下这光景,竟不像是躺在锦被里,倒像是睡在了一铺火坑之上,浑身燥热得难受。 他此时便再能控制自己,一双眼睛却已经离不开那片 光的所在,手掌心里,便不断地淌了汗珠子出来。 “叔叔还等些什么,再不 过来,我怕我身上的温度,倒先要变化了呢。” 钟信听他这话,便暗暗咬紧了牙关,从 上一点点挪下 来,慢慢走到秦淮身前,将手里那香水,对着秦淮的身前 洒了几下。 那‘四时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杂着秦淮身上的清香,一时间竟是说不出的奇妙。 秦淮用手指轻轻在 前拂过, 觉那香水已经渗进了自己的肌肤,他看了眼面前虽面无表情,却又莫名有些古怪的钟信,轻声道: “叔叔现下便来闻一闻,这香味与之前,是不是已经变了。” 钟信看着他手指拂着的位置,想到自己现下便要俯身过去闻那香味,登时只觉得脑袋里噏的一声,竟闭上了眼睛,完全失去了意识般,直直地朝秦淮伸出手去。 第67章 这光景,钟信本应做的, 便是俯下身去, 在秦淮身上闻一闻那香水的味道,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可是人生中头一次大脑完全空白的他, 却闭着眼睛,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径直朝眼前那片耀眼的 光而去。 秦淮在这时候,心里面正不停估量着, 大约一共要试验几种温度的变化, 才能将“四时锦”调试的更加完整,心中有事, 未免就有些失了神。 眼见钟信的手伸过来,一时间竟完全没有想到,这会子他应该做的,决然不是这个动作。 于是,便在这一个失了理智,一个茫然失措的懵懂中,钟信那只结实有力的大手,已经颤抖着落在了秦淮的身上。 刹那间, 两个人同时倒 了一口凉气。 对钟信来说,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触到嫂子的身体。 同样是在泊 苑中, 他曾经在大哥那间豪奢香 的卧房里,蹲在紫檀木的大 下,一![](//www.zzwtwx.com/ig/gen.png) 为嫂子清洗![](//www.zzwtwx.com/ig/rou2.png) 他雪白柔韧的脚趾。 只是在那个时候, 在大哥![](//www.zzwtwx.com/ig/yin2.png) 的目光下,卑恭屈膝的自己,并没有在与嫂子的接触中,有过什么别样的 受,或者说其时唯一的 受,便是一个男人为嫂子洗脚时,那心底无法言说的屈辱。 所以在那工夫,他闷声不语的外表下,最想做的,便是将那男嫂子雪白的脚趾,一![](//www.zzwtwx.com/ig/gen.png) 掰断。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