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杀死一个人,在她过往二十几的岁月中,是想都没有想过的。穿越过后,她确实对沈绍陵起过杀心,但却没有成功。 现在,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面前…… 「过来。」 这女子应是吓坏了! 越是被吓到了,就越不能给时间让她发愣。他忍着痛,想要自己起身。无奈伤口处包扎的布已被扯烂,伤口像是被人抠过一般,皮外翻,血模糊。 生死决斗,哪会有半点仁慈。 所谓伤人伤痛处,虎二爷岂能放过他腿上的伤。 他低低的闷哼声唤醒了她,她看到他腿上血模糊的伤口,开始有了反应。 「侯爷…」 她上前,不去看地上男子惨死的模样,扶着景修玄。景修玄身子侧向她,撑着站起来。两人相偎着出了。 待到空旷之处。景修玄示意她停下,他从怀中摸出一金创药,洒在伤口处,再从衣摆处撕了一条布,住伤口。 看他的伤势,怕是一天两天好不了。 而且那药中的药粉有限,总有用完的一天。 她思忖着,眼神开始四处寻找。对于许多植物的大概属,她了解一二,但却不算是通,尤其是药方面。 只是依然记得一些有止血消炎的功效,比方说不远处的一两棵小蓟。 景修玄衣衫破烂,身上多处血迹。虽然面容依旧冷峻,但原本就有伤,加上刚才的恶战,已是疲倦至极。 而她的样子,就更加不堪。 原先长红疹的脸,现在不光是有脏污,还惨白着。加上衣裙被划破了许多的口子,看上去颇为狈。 两人相扶着,一步步地往前挪动。 「侯爷,您怎么会孤身一人在此地?」 按理说,他是来剿匪的,身边应该跟着下属。而刚才山的那人,看着像是山匪头目,两人同为双方首领,怎么会私下较量? 他冷哼一声,虎二为人极为自负狂妄,居然给他下战书。论单打独斗,他自问从未逢敌手。虎二这样的人,就该挫挫锐气。 「虎二下的战书。「 言之下意,他不过是应战而已。郁云慈差点翻白眼,看来没有不好胜的男人。就算侯爷看着再沉稳,都拦不住骨子里的意气热血。 她想起之前做的事情,问道:「侯爷,我们要在哪里过夜?」 他眯起眼,扫了一眼四周的树木。自己倒是无所谓,无论哪棵树上,将就对付过去就行。但她一个女子,又接连赶路,应该要好好休息。 「我倒是寻了一个好地方,正准备搭起来。」 她说着,把他带到自己看中的位置。树干上,已经铺了一些树枝杂草,绿绿松松的一片,颇像一张大。 她的心思倒是巧妙,此处离地,确实是个过夜的好地方。 「也好。」 他说着,靠着树坐下来。 她则站着,看了看天。天应该很快会暗下来,不光是住处要解决,还有晚饭没有着落。她一天一夜没有正常进食,他看样子也急需补充体力。 「侯爷,您在此处歇着。我去拔些杂草,把上面再铺厚一些。」 景修玄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她赶紧开始行动,一边收集柔软些的杂草,一边寻找可以吃的东西。山中能食用的野菜有一些,但是无法,她实在不想再吃那苦涩的东西。 于是,她放弃那些苦涩的野菜,专注寻找野果子。 走着走着,她似乎听见水声,不由得大喜过望。 拔开灌木丛,眼前突然开阔起来。山溪不算窄,水边长着旺盛的植物。一眼看去,就有好几种能吃的野菜。 水边长的野菜,比山中的要鲜许多。 她没有急着先采野菜,而是蹲在水边,照映着自己的模样。水中倒映出她此时的样子,虽然看得不太真切,但绝对称不上好看。 掬起一捧水,清洗着脸,把手上的脏污也仔细地洗着。 突然,她像是发现什么一样,差点没有跳起来。 溪水很清澈,所以她能清楚地看到水中游开游去的鱼。鱼儿不算大,都是一指来长的模样。可是再小也是,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 手中没有得用的工具,侯爷又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想到侯爷身上的那把匕首,于是连忙起身,按原路返回。 景修玄见她这一趟空手归来,略有些惊讶。 「侯爷,我发现有水源,水里还有鱼!」 她高兴地说着,还用手比划鱼的大小。脸上的红疹随着她喜悦的表情,开始飞扬起来。她的眼神晶亮,透着无限的生机。 就算是如此丑陋的模样,他却愣是看出了绝。 莫不是血过多,脑子都开始胡涂了? 他靠在树上,一腿曲着,另一条腿平放着。眼神幽暗,深不见底。天地万物间,他的瞳仁中只容得下眼前的女子,她喜悦却不掩疲惫的脸,是那么的生动。 「你要怎么抓住它们?」 说到这个,她更加兴奋。 「这就要劳烦侯爷,我想要一较壮的树枝,两头要削得尖尖的,锋利如刀。」 他明白她的意思,示意她上前来扶。 她会意,把他扶起,看着他用匕首砍下一树枝,没几下就削成她要的模样。树枝两头尖利无比,形如利箭。 「侯爷,您等着,我去抓鱼了。」 他默然,重新靠坐在树底下,看着她轻盈的身影快速跑远,嘴角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这个女人…真有意思! 仿佛什么样的困难都难不倒她,换成寻常的妇人,只怕不是哭个不停,就是早已吓晕。哪里还能想着如何找吃的,如何解决夜宿。 郁云慈飞快地跑到小溪边,捋起袖子,有些摩拳擦掌。 她立在水边,站在一处石头上,看着那些鱼儿游来游去。手中的树枝不停地转动着,找准好视角,一个猛叉下去。 鱼四散开去,树枝上空空如也。 理论再丰富,实践不练,一切都是白搭。 试了几次,终于成功,看着尖枝上甩动尾巴的鲜活鱼儿,她不由得笑出声。用水边的细草穿鱼腮而过,放在一边。 再如法炮制,连叉了七八条鱼。 溪水中的鱼并不多,天渐沉,鱼儿青的背很难分辩得出。她看得眼花,好久都没有再叉到一条,索就收了手。 把树枝丢在草丛中,以备下次直接取用。就地把鱼清洗干净,挤掉里面的内脏,再重新用草穿好。 一切收拾干净后,顺手薅了一些水边的野菜,再提上两串鱼,晃悠悠地往回走。 此时天渐暗,却无法阻拦她的好心情。一直忙碌着,她已忘记了第一次杀人的恐惧。加上刻意不去想,似乎并没有什么后怕。 她脚步轻快,不知不觉哼起了歌儿。 景修玄闭目靠躺着,听着歌声远远地飘过来,嘴角一直泛着笑意。她倒是随遇而安,在这样的处境下,还能如此悠闲。 想想并不觉得意外,有那样的离奇经历,便是再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到奇怪。 他何尝不是如此。 旁边的灌木丛中发出轻微的动静,他凝着神,慢慢拿出一把细细的飞刀,朝那响声处飞刺过去。耳中能听到刀入皮的声音,应是刺中了什么东西。 他扶着树站起来,柱着子走到灌木旁边,用子拨开树枝杂草,一只灰的野兔赫然入目。 才走了几步路,伤口处的痛像钻着心。 虎二当时抠他的伤口,是下的死手。 他伸长子把野兔拨出来,再一步步地往回挪。重新靠坐在树底下,把细刀拔下,在兔子的皮上擦拭着,然后入鞘收好。 做完这些,再用子随意拢了一些枯枝枯叶,生了火堆。 火苗忽上忽下,歌声悠悠入耳,听着渐渐走近。 他勾起嘴角,眼笑意。 第64章 共枕 还未走近,郁云慈就看到了火光。略微愣神,尔后是失笑。自己一心想着吃的,倒是忘记就算是有鱼,没有火也无法。 似乎古人出门,是随身携带火折子的。好在他带了火折子,有了火,就能有食吃。 可惜没有锅之类的,若不然,还可以煮些野菜,烧些水喝。小溪中的水虽然清澈,可她还是不敢喝。 幸好一直吃的是野果子野菜,水分是有的。 他听到脚步声,慢慢睁开眼,看到她手中的鱼,真真是出乎意料。水中的鱼儿并不好捉,不是经年的老手,是无法叉中它们的。 她到底还会些什么? 之前又是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再也无法下去。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清她的来历。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内心深处强烈的想法。 「侯爷,您看…」 她把鱼提起来,晃了两下,神略有些得意。 待看到他脚边的野兔,喜地惊呼一声。先前她就担心鱼不够吃,有了这只野兔,无论如何都够了。 把鱼随手挂在矮枝上,她提起那只兔子,朝他伸手,「侯爷,借匕首一用。」 他低着眸子,「匕首脏。」 她立马会意过来,那匕首是用来杀人,再拿来处理吃食,确实有些膈应。正想着要如何办才好,就见他递过来一把细刀。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