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起脸,掐指一算,下了结论,“现在养猪,应该可以赔的子都不剩。” 纨绔四人组苦了脸。 “啊……” “要不要这么惨啊……” 看见他们四个咸鱼爬在桌子上哀嚎,俊秀少年敲了敲桌子,“别这样啊你们,反正地也到手了,咱们慢慢等着呗。” “说不定哪一天,这片地涨价,比黄金还贵呢?” 四条咸鱼都死鱼眼看向了发小。 “你咋这么能吹呢你,还黄金,你还不如直接说这片地以后会成为市里最豪华的地方呢!” 卫明言耸了耸肩,“我就是这个意思。” 纨绔四人组沉默了片刻,随即暴躁起跳: “你小子!!还敢吹牛!!” “兄弟们!!把我们的小纸条拿出来!!今儿,非要贴这个家伙一脸!” “他跑了!!快点关门” ——“哎呀!” “郑亭你个蠢货,让你关门你把脑袋夹门里干什么!!! 第154章 学渣or小狗(完) 杜在牛棚里面住了六年。 这个破旧的牛棚是当初杜爷爷还在的时候盖得, 他当时常年在外面工作,是杜在家伺候地的,杜爷爷害怕累到子,这才花大半的积蓄卖了一头牛,自己用茅草盖了个牛棚。 杜从前一直不喜自己的丈夫,觉得他人太老实,不会讨她喜,就只会闷头干活,一子也打不出一个响来。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实人,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硬是一点活都没舍得让她干,衣服,首饰,只要他有了钱, 一定会买给自己的子。 杜那时候不领情,她穿着新衣服,戴着漂亮的耳环,勾引了货郎到自己屋子里来。 她喜货郎能言善辩, 喜他能跟自己说各个地方的各种事情, 在怀孕之后,杜几乎是欣喜的拿了丈夫所有的积蓄, 要跟货郎一起离开。 货郎自己跑了, 没带她。 她不甘心,可也只能这个样子, 后来,她生下了有着货郎血脉的大儿子,杜爷爷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孩子,欣喜若狂,将这个孩子当成了宝贝。 杜意的同时又有些鄙夷,鄙夷自己的丈夫是这样的愚蠢,她说什么信什么,真是个蠢蛋。 小儿子无论是长相还是脾,都像极了杜爷爷。 杜不喜他,尤其是在丈夫死后,从前什么都不用管,现在却要自己做事,看着与丈夫长相肖似的小儿子,就忍不住将怨气发在了他的身上。 她当然不会明着这么干,毕竟以后万一这个儿子长大出息了,她还指望他养老呢。 杜擅长装可怜,那时候,她只要跟小儿子说,家里没钱了,娘省吃俭用供着你们哥俩,这个年纪还小的孩子就会一脸的心疼。 可他完全不知道,在自己吃不的时候,母亲和哥哥已经趁他出去打猪草打过好几回牙祭了。 后来,这个孩子长大了,果然跟她的丈夫一样,愚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干活得来的钱都归了杜。 杜一边心安理得的贴补着自己的大儿子,一边又对着小儿子哭穷。 后来,小儿子要结婚。 他的钱不再是全部给了自己,而是留出一部分给自己的子女儿,尽管只有小小的一部分,她还是憎恶起了这个儿媳妇。 当第一次出手,发现那个懦弱的女人本不敢反抗自己这个婆婆时,后面的事,仿佛也顺理成章起来了。 苛待小儿子,贴补大儿子,待孙女,祖宗一样的养着孙子。 她以为,这样做,以后,她的乖乖大儿一定会好好孝敬她。 可没有。 曾经虽然年纪大但因为杜爸爸总是买衣服营养品孝敬,而比起村中其他同龄老太太年轻一些的杜,用了六年的时间,让自己成为了一个脸皮松松垮垮,头发,浑身散发着臭气的老人。 年纪大了,泌功能就不太好控制,她想要去医院看病,跑到镇上找自己的儿子, 又被儿媳妇赶了出来。 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孝敬她的大儿子,连一分钱都舍不得花在她这个亲生母亲身上,就连是她从小带大的孙子,都只会用着嫌恶的眼神看着她。 杜没办法,只好就这么生活了下去,没人打她,也没人骂她,但村中人都躲着她走。 当然不是因为怕她这个老太婆,只是觉得,她脏而已。 这个村子偏僻,比起城市里本来就要古板封建的多,更别说曾经杜也是古板中的一员,邻居家小儿子娶得媳妇就穿了一次吊带裙,就被她在背后嚼舌头了半个月,惹得每次那小媳妇回来,都有一群人用着异样的眼光看她。 曾经杜以批判别人为乐,但等轮到自己被批判的时候,那种痛苦难受的滋味,的她几乎不过气来。 她成了村子里最不讨人喜的老太太,每天住在牛棚里,小心的伺候着那一片好不容易才开出来的地,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没了小儿子生怕她年纪大了而孝顺的营养品,也没有小儿媳妇给做的衣服。 这样的子每活着一天,杜就要后悔一天。 她后悔,后悔自己将一个烂槌当成宝贝一样的养大,把孝顺的小儿子推得远远的,后悔当初没有跟着自己丈夫好好地过子,要不是她要这个要那个,自己也不干活,着丈夫去打工,他也不至于死的这么早。 如果他没死话,按照他那个子,杜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会一直享福下去。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悔意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牢牢在了杜头顶,白天夜晚,清醒梦中,无时无刻都不在后悔着。 她咒骂着不孝顺的大儿子一家,期盼着孝顺的小儿子可以不计较,回来接她过好子。 在周围鄙夷的视线中,杜艰难的活了六年。 第六年的时候,地里干旱了,村中没有人愿意帮她打水,她自己又年老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赖以活命的地没了粮食。 杜找去了镇上,找自己的大儿子救命。 自从六年前,村中的房产地产都没了,另外一套房子也被杜大伯自作聪明的放在了小情人名下却被她转手卖了后,他们就在镇上租了个小屋子,没厕所没浴室,小的可怜。 两人都是好吃懒做的子,坐吃山空之后才开始想办法赚钱,后来杜伯娘的债务暴出来,两口子为了还债,没办法只好开始辛苦工作,每个月到了自己手上的钱所剩无几。 杜在知道大儿子家的情况,也知道他们肯定不会自己,她也是实在过不下去才想着求疼的大儿子给点吃的,好歹度过这一阵,可她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好心的邻居见她神情恍惚的望着空空的出租房发呆,告诉她,杜大伯他们债刚刚还清,结果女儿被发现给丈夫戴绿帽,那男人一气之下拎着刀子净身出户,女儿哭哭啼啼找了过来,还不等两夫生气,儿子也在外面惹事被打断了一条腿。 他甚至连是谁打的自己都没看清,医药费也没有,只能就这么回了家,杜伯娘想不开,在饭里掺了老鼠药,结果吃饭的时候她自己退缩了没吃,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丈夫和儿子女儿吃了老鼠药。 杜大伯死了,一双儿女也是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也只能这么瘫着等待人照顾,杜伯娘被警察通缉,连证件都没带,就逃了。 这个本来就不是很稳固的家,就这么散了。 杜在那个小破屋子前面坐了一晚上,着泪也不知道是为疼了一辈子的儿子还是为老无所依的自己。 最终,她咬咬牙,揣着剩下的钱,去了曾经小儿子所在的城市。 小儿子曾经无数次说过想要让她来他们家住,那时候杜哪里肯去,她要是去了,小儿子给的钱,不就落不到老大手里了吗? 那个地址她本没记,这次翻箱倒柜的找了出来,拄着拐杖,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才找到了那里去。 可那个位置两年前就起了一座游乐场,本市最大的游乐场,大人拉着小孩子的手,笑着往里面走去,外面穿着制服的保安在站岗。 各种卡通人物,各各样的美食,还有里面的各种玩具设施,都让这个曾经嚣张跋扈的老太太不敢靠前。 最后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上前去问,得到的答案却是这里的住户五年前就已经全部搬走了。 杜没办法,身上没钱,只好就这么拄着拐杖一路乞讨,希冀着可以找到自己小儿子一家,好让他们养活自己。 她一路乞讨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捡着人家不要的衣服穿在身上,晚上睡觉就找个街角蜷缩成一团,头发都成结,身上泥垢都硬了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 这一路上,她被其他乞丐没少欺负,当那些疼痛落在身上时,她脑海中总会想起曾经,仗着自己身份,故意欺辱亲孙女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明明知道她的力道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很重,杜还是用了全力,看着小女孩被掐的眼圈发红的样子,心中甚至还有快意。 可当自己被打,还无力反抗时,那种痛苦,仇恨,几乎要让杜崩溃。 杜在一家从没去过的豪华酒店外面瘫坐着,面前放着一个破碗,浑浑噩噩的等待着路人往她的碗里面放钱。 “我们居然真的成功了,我不是做梦吧!!不行,我要醒醒酒,醒醒酒……” “诶诶诶你醒酒别往马路上面撞啊!” “卫教授,你是天才!你真的是一个天才!当初你来研究所的时候,我不该因为你的年龄和家世质疑你!我,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喝的脸晕红的中年人摇摇晃晃的被人扶着走,还要努力的弯下鞠躬,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亮的吓人,因为动就连说话都颠三倒四起来,“我们是开创了时代,未来,将会是全科技的时代!!” 其他人也跟着一通吹,“是啊,卫教授,您当初不愧是以那么优异的成绩进来,这次研究成功,不光是我们研究所,我们市,甚至是我们国家都……” “嘘,瞎咧咧什么,上头已经把结果上报了,要是真的批下来,我们都要签署保密协议的,以后把嘴闭严实了都。” 唯一因为酒过没喝酒的连忙止住了他们的话,看向对面因为喝多了酒白皙脸上也有几分红晕的青年时,眼中也和其他人一样,是敬佩与仰慕。 穿着浅衣的青年出了一个浅笑来,他脸上带着一副眼镜,原本就是相貌俊秀,眼镜戴上,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和儒雅气质,再加上身形修长,穿着良,单只是站在那,就已经是路人眼中的风景了。 “好了,你们赶紧扶王教授回去休息吧,这次庆功宴也算是完美结束,明天放你们半天假,下午记得来上班。” “好,卫教授,您也喝了不少,不能开车,我叫辆车送您回去吧。” “不用,你们先回去,我有人接。” 卫明言笑着回绝,与他们几个一道转弯,一转弯,就看见了坐在台阶下,头白发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杜。 青年脚步一顿,在身上掏出十块钱来,迈开修长双腿来到老人面前,低下身将钱丢在了那个破碗里。 他张开口,声音温和平缓,“,拿去买点吃的吧。” 杜原本是低着头的,卫明言过来时,看见的第一眼就是那双一看就非常昂贵的皮鞋,她连头也不敢抬,连连谢着,“谢谢,谢谢,小伙子,你好人有好报的……” 青年眨了眨隐藏在镜框下的猫眼,微微上扬,“是啊,好人有好报的。” 坏人,当然也会有报应。 “明言,你就是好心,我上次才看新闻说了现在有些职业乞讨者,看着可怜,其实人家比我们还有钱呢。” 有个同事看见了这一幕,醉醺醺的就科普了。 “比我们有钱还行,要是想比明言家有钱就难了吧,你看你喝的脑子都不清楚了。” “不过明言,我也看了那个新闻了,你以后还是长一个心眼吧,不能总是这么没心眼啊。”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