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病齐治,每十天需换一次方,个别药材珍贵难找……”老太医拂袖写字,面带微笑,“不过既然王爷在这里,应该不是问题。” 赵杼颌首,“你只管开。” “身体痊愈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候,三个月后不用再吃药,平仍需注重补养,以食疗药膳为佳。如此保持一年,他的身体便会与平常人无异。”太医将药方递给胡薇薇,“若需要,可去我家抄录几本药膳之书。” 胡薇薇眼睛一亮,看了赵杼一眼,“可以么?” 赵杼再次颌首,“可。” 病看完,药方下过,老太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卢栎这会才觉得自己真生病了,早上起来只是头疼,眼晕,现在手脚无力,鼻眼花,想下送太医都不行,只能勉强道谢,最后还是赵杼亲自送的。 沈万沙带着几箱子好物跑过来找卢栎时,卢栎已经喝完药睡着了。瘦瘦的人隐在被子底下,面红,捂了三被子,额上也没丁点汗。 赵杼那小气鬼只肯让他看一眼,就把他赶出房间了,说怕他从外面带来什么脏东西,让卢栎病更重…… 小伙伴生病,沈万沙没心情和赵杼吵架,拉着胡薇薇问卢栎的情况。胡薇薇把太医的话转述了一遍,让少爷安心。但卢栎吃完药不肯吃饭让她很愁,她虽会做几道小菜,但对厨艺不,完全做不出能让卢栎兴趣吃两口的东西。 沈万沙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转身往家跑,他记得他娘专门养了几个好厨子! …… 接下来的子,赵杼别说王府,连一墙之隔的新宅子也不去住了,直接住到了卢栎隔壁,亲自盯着人吃药。不跟卢栎睡一张,是因为卢栎坚持——他担心把风寒传染给赵杼。 改造花园,将各面墙打通的工程还在继续,只是工匠们得了命令,不敢闹出大动静。人老闷着也不舒服,赵杼希望卢栎空时有个可以看的景。 赵杼限制卢栎见人,就连沈万沙,每天能见的时间也不多,美其名曰:安心养病。 其实就连赵杼自己,虽说每天都来看卢栎几次,可真正守在他身边的时间也是不多的。平王权力大,事情也多,尤其近年关。现在赵杼除了忙公事,就是回宅子陪在卢栎身边,连王府都很久没回去了。 于是卢栎变的很清闲。 他的病也就起初几天特别吓人,高烧,咳嗽,呕吐,吃不下饭,七天过后,症状就好了很多。虽然还没得到大夫准许,不能出门,神已经好了很多。神好起来,就觉得无聊,卢栎便找事来做。 正好宗主令重现江湖,新规矩该要立起来,虽然有钱坤胡薇薇代劳,可也不是什么事他们都能‘代劳’的,卢栎总得自己做点事。 他仅靠听人叙述,就帮找上门相求的江湖人破了两桩案子,神名更加远扬。 与此同时,他还让胡薇筑帮忙张罗了几车年礼。与生父有旧的柏大人遗孀柏夫人,生母闺中密友兰馨,蜀中张家,都要送。 柏大人已逝,柏夫人带着儿子们回上京,就住在城南。兰馨,也就是怀夫人,夫家在西京离上京不远,娘家在上京,还是名门望族,做为小辈,卢栎理应问候。 本来他应该亲自上门,但现在情况不允许,也不好因病情让长辈担心,索只送礼,连自己住在哪里都暂时不提,准备等病全好了,再一一拜访。 往蜀中送的就没这个顾虑了,反正路程太远,就算张家人要来,到时候他也早好了。五车年礼,再加上厚厚一封信。卢栎说了近来之事,慨当时明明只想出蜀办个案,没想到一路走来,竟然走到了上京。离这么远,连面都见不到,他非常想念曹婶的手艺,也不知道哪天能再吃到只有过年曹婶才做的九大碗。 他还问张叔最近差使可顺,有没有什么麻烦?他在外面了不少朋友,若有什么事,只管与他说。小猛最近乖不乖?有没有长高,有没有好好跟着前辈学习,什么时候能成为威风的捕快? 卢栎还在信中表示,若张叔愿意,可来上京,上京机会很多,有他照顾,子肯定比灌县好…… 卢栎写完这封信时,正好赵杼回来。 看到媳妇眼睛润,赵杼立刻急了,“怎么了?哪疼?”他以为卢栎又增了新病症。 卢栎凑过去给了他一个吻,又把信拿给他看,“我没事,就是想张叔和曹婶了。” 赵杼见卢栎真没事,才不管什么信,直接按住卢栎亲了个够本。 两人分开时,都有些意动,卢栎甚至舔了舔嘴,主动往前凑了凑。 赵杼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深呼,“太医说你身体虚亏,不宜房事,你且忍忍。” 卢栎:…… 这话更应该对你说吧!看看你子都被撑的什么样了! …… 也不知道赵杼用什么途径帮他走的年礼,年前,卢栎就收到了张勇的回信。 除了一大堆温暖贴心的家常,叮嘱,张勇还表示了自己意愿:不想来上京。虽然上京有更多机会,但故土难离,灌县是他从小到大成长的地方,有一堆好兄弟好朋友,子过的也很好,他很意也很喜现在的状况,不想离开。 至于张猛,现在像些样子了,但还是太年轻,有些冲动,暂时也不好往外放。 信的最后,张勇提起了隔壁的刘家,卢栎姨母冯氏。说平王府又送了新的年礼来,刘家都美疯了,冯氏在灌县出了大风头,头抬的都要甩出去了。有次张猛顽皮,与一伙小兄弟玩,不小心听到冯氏提卢栎的名字,像在谋划什么,让卢栎注意。 …… 再然后,就是过年了。 到上京的第一年,卢栎过了一个不算特别热闹,却非常温馨的除夕。 园子里大部分人都有家,卢栎干脆放了假,与胡薇薇一块准备年夜饭。 他以为只有胡薇薇陪他守岁,没想到赵杼竟然回来了。 要知道除夕夜,里肯定要举宴的,身为权柄滔天,炙手可热的平王,赵杼不可能不参加,就算应酬一圈,悄悄离开,该回的也是平王府…… “你怎么来了?”卢栎是真惊讶。 赵杼直接拥住人,来了个热切火辣的吻,“……想你。” 卢栎笑了,乖乖靠在赵杼怀里,还了他一个温暖又绵的吻,“谢谢。” 之后,他拉住赵杼的手,带他去看他包的饺子,“很可吧!就是不知道下锅会不会煮烂……”脸上略有些担忧。 赵杼看着那一排饺子,肚子胖胖的,边小小的,看着是可,就是……“馅放太多了。” “大馅饺子么,馅要多多的才好吃!”卢栎鼓脸抗议。 “那也不需要这么多。”赵杼挽起袖子,“看你男人的!” 卢栎很想吐槽,并不是什么时候‘你男人’三个字说出来都很帅的,没绝对实力时就是一个囧字…… 可结果并不囧,赵杼真的会包饺子,还包的很好看。 卢栎眼睛都睁圆了,“你你——” “都说了,你男人会做很多事,”赵杼沾着面粉的手捧起卢栎的脸,在他角印上一吻,声音暗哑,“以后都做给你看。” 虽然亲过很多回,可面对突然袭击,卢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嗯。” 直到去拌另一种馅的胡薇薇回来,指着卢栎,“主子你的脸——” 卢栎下意识一摸,手都是面粉…… “赵——杼!” “哈哈哈……”赵杼膛鼓动,笑出声来,“无碍,王妃就算顶着一脸面粉,也是美的。” 王妃个! 美个! 你试试连眉都白了,谁还能对着你喊帅! 卢栎气的狠狠拧了赵杼间软一下,才跑去洗脸。 …… 过了子时,鞭炮声音还未消,沈万沙就拽着赫连羽上门,笑眯眯晃了晃手里的酒,“小栎子我们来找你喝酒啦!” 卢栎又意外又惊喜,“怎么不陪你父母守岁?” “守了啊,已经过子时啦!”沈万沙眨眨眼,“大人有大人想做的事,小孩子掺和没意思么,所以我就拽着摘星过来玩啦!果然你还没睡!” 赫连羽摸了摸沈万沙的头,桃花眼里是笑意,“打扰了。” 赵杼非常不意这两个人破坏他与卢栎的二人时光,“知道打扰了就快点——”‘滚’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卢栎掐住拧了一下。 卢栎笑着着请沈万沙和赫连羽过来坐,招呼胡薇薇也过来玩。 赵杼还是不高兴,瞪着酒香扑鼻的酒壶,幽幽说了句,“卢栎在生病,不宜饮酒。” “我问过太医啦,说一点果酒没事,”沈万沙笑眯眯把手上酒壶递给卢栎,“呐,这是你的,别的只有我们能喝,你不可以。” 赵杼:…… 他亲自执壶,与几人倒酒,“请吧——”既然不愿意走,那就快点喝,喝完马上滚! 沈万沙当然不会那么快滚,他和赫连羽拉着卢栎和胡薇薇玩游戏,把气氛造的热闹无比…… 卢栎又来拉赵杼,“大过年的板什么脸,来一起玩啊!” 媳妇小手柔滑,眼波如水,赵杼……可的屈服了。 …… 等终于得到大夫允许,卢栎能出来放风时,已是上元节了。 上京是大夏都城,上元灯节办的比别处都隆重,特别热闹。皇上要召开宴,与宗室官员同乐,乐完还要登鼓楼,与民同乐,所以身为平王的赵杼,今夜仍然很忙。 憋了一个冬天,卢栎一定要出门,赵杼不可能不尽人情的不同意,就是非常遗憾不能亲自相陪。 太嘉帝也对此也非常遗憾,早在得知赵杼找到卢栎的时候,太嘉帝就撺掇着赵杼把卢栎带进给他看看,赵杼没同意。 赵杼怕吓到卢栎。而且见了皇上,肯定还要见别的人,卢栎正病着,赵杼不想折腾他。现在就算病情好转,人也没好全,赵杼不想冒一点险。 所以上元夜,卢栎身边只有胡薇薇,两个人兴致高昂的赏灯。 这夜果然很热闹,各种花灯像天上的星河,把地面妆点的特别漂亮,上京城内各条大街,到处都是花灯摊子,除了卖花灯外,还有猜谜的,联诗的,玩各种游戏的,靠河边,有放河灯的,往城门方向,还有走百病的…… 男男女女,在这一天都不再拘束,街上到处洋溢着快气息。 然而总是有讨厌的苍蝇出来破坏气氛。 街上摆花灯摊子,有惯做这个的匠人,也有巧手百姓趁着时机补贴家用,摊主大部分都是男人,也不乏年轻姑娘。 这夜连姑娘出门不带面纱都不会有人苛责,年轻姑娘摆摊就更没人说了。 可卢栎看到的这位摆摊姑娘,长的非常漂亮。烟眉杏目,白肤红,眉宇间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风韵,很是可人。 有两个长的五大三,面相彪悍的男人靠过去,将小姑娘到墙角里,言语调戏,极为下。 这二人身上衣服样式有些奇怪,但料子一看就知道极好,配饰以金玉为主,一看就很贵。他们身上还带着刀,有一个脸上有疤,一看就不好惹。 所以大多数人暂时都没动,没人上前帮助小姑娘。 卢栎眉头紧紧皱起,“上元节出现这种事,没人管么?” “五城兵马司随时都在巡逻,这事发生太快,估计官兵还没反应过来,”胡薇薇紧紧盯着那两个人,美眸中是怒火,“主子,咱管么?” “管!”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当做没发生,只是……“下手要有分寸,不要闹大。” “我懂,”胡薇薇双手握,活动着手指头,美眸弯起出一个看似亲切其实有些可怕的笑,“主子放心。”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