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歆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了。而一贯酷旅游的赫祈得知此事,亦兴高采烈跟了过来。 去本的航班上,头条帝瞧着身侧樊歆,暗暗为自己的说服力点了个赞……其实那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浮云,他就是想让她歇歇,这阵子她为了专辑勤奋到令人发指,一番忙碌瘦了七八斤,原本就偏瘦的体型只剩不到九十斤……至此他终于理解“农夫喂猪”的受,每天看到自己心的圈养物在以眼可见的速度削瘦,那觉,不亚于看着自己的股票在蹭蹭蹭往下跌,那心疼!简直了! 于是乎,这次本之旅,不轮何时何地,头条帝都不忘给樊歆喂吃的! 没错,往常都是她喂他,如今对调成了他喂她,一路各种炖汤补品源源不断,她不吃他也强迫让她吃。看着一份份高营养物被樊歆吃进去,慕总裁的双眼洋溢着欣幸福,只差热切喊出响亮的口号——“猪啊猪啊,快快长……” 除了吃之外,慕总裁还将樊歆关在酒店勒令她睡觉,连着三天起码每天要睡20个小时,如果不睡,他就不带她去看樱花。 没办法,来采风不赏唯美的樱花怎么行,樊歆只能依命睡了,大概是这阵子太过劳累,她一挨枕便睡得极沉,哪怕慕寅进房给了她盖了几次被子,她都毫无知觉。 …… 在本猪一般睡了四天,直睡到樊歆面红润神奕奕,慕寅这才解除睡觉令,兑现诺言,带着她去看樱花了。四月的天正值花期,雪山下的樱花如十里云霞开得轰轰烈烈。樱花小道上的樊歆头戴粉花环,语笑嫣然,而慕寅长身玉立于她身侧,繁花似锦中,含笑将她凝望。 “咔擦”一声响,走在最后的赫祈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将照片传到自己的秘密空间,取了个值得玩味的名字——“樱花下的秘密。” 头条帝看见这话怔住,“什么秘密,我怎么不知道?” 赫祈笑着摇头,“有些事捅穿就没意思了,你自己慢慢品吧!”末了丢下三个字——“情商低!” 头条帝:“……” ※ 赏完花的夜里,慕寅应本合作商之邀去赴宴,他原想带樊歆一起去,可樊歆不肯,最后便让赫祈陪着去了,而樊歆留在酒店休息。 酒店是单门独院的式小别墅,夜宁静而微风拂过,庭院内花香四溢,樊歆坐在月光下,哼唱着新专辑的歌,唱着唱着她又在院里跳起舞来——她是真敬业,哪怕出来旅游,都没忘记自己的初衷。 跳跳唱唱到深夜十点,出门应酬的两男人终于被方代表送了回来,赫祈还算正常,慕寅的脚步却踉踉跄跄,显然是架不住方的热情喝高了。 樊歆赶紧起身去接,跟着赫祈一道将虚晃的慕寅扶到了屋内。将他到上后,樊歆让疲累的赫祈回屋休息,自己留在房内照顾慕寅。 房内只剩下两人,樊歆帮慕寅下鞋袜外套,盖好被子,想起他一贯干净,又拿了条巾给他擦拭脸跟手。 向来折腾人的头条帝因为酒深一反常态的温顺,软绵绵躺在被子中央,任由她折腾。樊歆一面擦一面想,幸亏他醉的不深,不然要是吐了的话,她岂不是还得帮他洗澡。 想到这画面樊歆便觉得不忍直视……帮死全国女人的头条帝洗澡,会成为全国女的公敌吧。 转念她又想起儿时的趣事,那时珍姨把三岁的她跟慕寅放在同一个浴缸洗澡,两个小孩都得光光的,她盯着慕寅的下面,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彼时慕寅虽只有三岁半,却已美成一个妖娆**的小正太,他半坐在沐浴的泡泡中央,摊开两条藕节似的小短腿,摆出pose很大方的向樊歆展示:“这小丁丁啊,你没有吗?” 她看看自己下面,难过的摇头,“我……我没有。” 慕寅皱着小眉头想了会,安道:“你的肯定是那天摔跤摔掉了,我让你秋千别那么高,你不听……别哭,等下我帮你去花园找……” “万一找不到了呢?” “那就去医院打针啊,打完就再长一个……” 两人童言童语,珍姨跟保姆已笑倒在浴池旁。 …… 时隔多年,再次忆起往昔,畔樊歆仍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屋外夜岑寂,似天地间晕开浓浓的墨,将这喧哗人间归寂于宁静。樊歆笑着笑着,再看看上的慕寅,忽然觉得恍惚。 光似水,温情岁月长。一晃,二十多年了。他们在彼此的生命里陪伴了二十多年,可谓生命有多久,陪伴便有多久。 她将慕寅的被角细细盖好,关上壁灯,轻手轻脚准备离去。 下一刻,却听上的人咕哝道:“头晕……” 听他嘀咕,樊歆重新坐回畔,看着他难受的模样,想着自己最近忙专辑都不曾好好陪过他,她心下有愧,格外体贴地拿手给他轻额头。慕寅渐渐不再哼唧,却猛一抄手,将她拽到身旁躺着。他侧过身,脸蹭在她的耳侧,嘟囔道:“慕心……”他闭着眼将脸挪了挪,凑到她的发间,薄碰到她柔顺的发丝后便没再动,就那么安安静静贴在她的发上,缱绻地像一个长久的吻。 樊歆只当他酒深,并没有多想,一面替他着脑袋一面心疼地埋怨,“你说你喝这么多干嘛?胃不好就别逞能!” 她以为他喝醉了不会答,不料他的嗓音含着酒气昏昏乎乎传来,“没办法……要赚钱啊……”他停顿了片刻,思维似乎是清晰的,口齿却仍含糊不清,“金钱是男人的脊梁……不直板,怎么做你的依靠……” “我不要你赚那么多钱,我自己也可以赚……” 慕寅醺醺然摇头,“不……不要你赚,太辛苦了……”他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口,呢喃道:“我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陪着我……我也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到哪都陪着……” “好好好……”樊歆担心他说话难受,只想让他快点睡着,手的愈发勤快,哄道:“让你陪让你陪……” 窗外墨越发深邃,一弯月落挂在树梢,院内的花香随风传进房间,这异国的夜晚安静祥和。 卧室半开的房门外,沐浴更衣出来的赫祈不经意路过,看着房内这温情一幕他轻轻一笑,回房将今天拍的照片名后加了一行字。 ——樱花下的秘密?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 本之旅很快结束,几人在慕寅酒醒后的第二天回到y市,新的一轮忙碌又开始了。 五月中旬樊歆的专辑进入尾期,大致的工作都已结束,就剩后期的宣传与发行。为了配合新专辑的宣传,樊歆马不停蹄飞往全国各大电视台上了几次节目,效果还不错——外界对新专辑的前景普遍看好,不少粉丝们前去樊歆的微博留言,预祝专辑大卖,樊歆心头如暖泉涌过,那些为专辑不眠不休付出的劳累瞬时到无比值得。她在微博上写下一句话。 ——人生很长,道路很远,但身后的鼓励与肯定,是前行中最坚定的动力。 …… 正当粉丝对新专辑翘首以盼之时,樊歆的另一首单曲强势袭来,不是别的,正是樊歆为电影《的香气》演唱的那首《期遇情》。 这首由国际一音乐家温浅亲自打造电影主题曲,代表华语乐坛顶尖制作水准,再加上灵歌姬的倾情献唱,随着电影火爆上映,便以势不可挡席卷整个乐坛,各大音乐排行榜首全是《期遇情》,便连天后苏越的新单曲都屈居第二。 网上热评如,就连赫祈都打电话过来,“樊歆,《期遇情》成绩这么好,还不请吃饭!” 樊歆笑:“知道啦,你们要去哪吃就去哪。” …… 应赫祈的要求,樊歆隔天夜里在某酒楼做东,赫祈周珅汪姐及几个影视部高层都到了场。 席上一群人言笑晏晏,汪姐为樊歆高兴,多喝了几杯,大着舌头跟樊歆讲:“樊樊啊,这歌唱的真不错,咱争取问鼎mst国际电影最佳金曲奖!” 这事樊歆也曾想过,但只是戏言,毕竟那么这么高大上的奖项,对她这种出道不久的新人有难度。于是她笑着答:“顺其自然吧,就算不得奖,仰望一下也是幸福。” 汪姐道:“什么仰望,你有优势的!这种国际大奖都是在一影片里诞生,你刚好为这样的电影献声,而且上一届最佳金曲奖的作曲人正是温浅,如果你这次唱的好,没准还真能成。” “对。”赫祈点头,“这首歌很富有染力,老外评审们很在乎这一点!” 汪姐像已经看见樊歆站在颁奖台上一样,喜滋滋道:“你知道吗樊歆,上上一届得奖的华人歌手是苏越,得奖后她的身价一夜之间暴涨数倍,稳坐乐坛第一天后的宝座,如果这次你拿了这个奖……嘿嘿!”她抱着樊歆动地大笑,“那我汪和真的经纪人生涯,就又出了一个天后!” 汪姐话里带着玩笑,樊歆的心却一暖,仿佛四月风面拂过。自入行以来对她最好的人除了慕寅莫婉婉以外,就是汪姐。虽然她不再是自己的经纪人,但偶尔慕寅忙于公务无法身陪伴之时,她便会毫不犹豫第一时间补位。 樊歆动的跟汪姐碰了个杯,慕寅亦拍拍樊歆的肩,他深邃的五官在灯光下英清隽,说:“要对自己有自信!” 高管们喊起来,“对!音乐不谈什么新人旧人,动人才是王道!来来来,为了音乐,为了梦想干杯!” 一群人热情四溢的碰杯,樊歆被他们染,跟着喊:“干杯!” 香醇的美酒入喉的一霎,她忽然无限足。 是的,音乐哪分什么新人旧人,只分动不动人。就如同梦想,哪分什么早晚,只看努不努力。 …… 一群人嗨到深夜十一点才结束。 回家路上司机开的车,樊歆与慕寅坐在后头。就在樊歆倚着车窗糊糊打瞌睡时,兜里手机突然一响,莫婉婉的大嗓门在那端炸响——“樊歆!你这女人请客吃饭居然趁我出差不在的时候!不管,姐大后天回,你再请我一次。” 樊歆的瞌睡被闹醒,语气惺忪的答:“哦……好……” 她挂了电话看向慕寅,了眼睛,带着半睡半醒的懵然说:“请求财政拨款……婉婉要我请吃饭……” 慕寅被她的模样逗乐,她的头发道:“好,财政准批,资金明天下放。” ※ 三天后莫婉婉回来,扯着樊歆进了y市最贵的餐厅。 进了包房她一怔,就见席中端坐一人,正慢条斯理地喝茶,那漂亮的指尖悠悠提起青花瓷的古典水壶,往孩童掌心大的骨瓷小盏中缓缓注入,淡清的香茗微波潋滟,飘着雪白的几瓣花,茉莉花香随着他清隽的笑弥漫开来,屋风华。他抬头看樊歆,有种沉稳的从容,仿佛他是主而她是客,“来了。” 樊歆看着他,“咦,温先生您怎么在?” 见她一副意外的模样,温浅略微一挑眉,显出几分恼意,“你不?” 莫婉婉打圆场,“怎么会!”她将樊歆往位置上一按,解释道:“温浅是我喊来的,人家好歹也是作曲人是不是,你请客怎么能少了他!” 樊歆想想也是,端起笑脸将温浅请到上座,客客气气开始点菜。 三人点了一桌的菜边吃边聊。温浅忽然说:“评选结果已经出来了,mst邀请函这几天正在快马加鞭的送。” 樊歆惊喜地问:“我的歌得奖了?” 温浅神情平淡,“有邀请函不一定是获奖,也许只是入围而已,也可能是充当嘉宾,替盛典充盈一下人气。” 樊歆的惊喜瞬间灭了大半,但没多久她又高兴起来,“管它结果如何,反正我努力了!” 不论结局输赢,努力即是成长。 温浅仍是波澜不惊的舀汤,可那微垂的眼帘,却透出淡淡的赞赏之意。 …… 饭吃到一半,莫婉婉忽然接了一个电话,似乎有什么急事,她撂下两人急急忙忙跑了。 少了科打诨的莫婉婉,房间静悄下来。两人吃完饭后,樊歆将多余的饭菜打包,见温浅好奇看着,便解释道:“这些别浪费了,可以放在街头树脚,给浪的小猫小狗吃。” “你喜小动物?” “嗯。”樊歆微微笑,“以前收养过一只被汽车轧了腿的猫,照顾了它半年,看它重新站起的一刹那,我特别开心。” 温浅道:“你倒是好心肠。” 大抵是闲聊能让人神放松,樊歆不由自主就顺着话接下去,“也不全是好心肠,只是看到它就想到我自己,我也有很久一段时间,受了重伤站不起来,做各种手术,很痛苦……”她话至此处意识到什么,猛地住了嘴,遮掩道:“呃……以前生病了做手术,不是什么大事……” 温浅乌黑的瞳仁一霎紧缩,他懂她的话,一定是当年为了救他被撞飞后的重伤经历,他嘴张了张想说什么,樊歆却已若无其事的起身,问:“吃完了吗,那我去买单。” …… 结完账后两人乘电梯下去。电梯里只有两人,没有人说话,密闭的空间气氛安静。 温浅的视线落在电梯墙壁之上,四壁明净的镜面清晰映出樊歆的身姿,她一袭小香风款套裙,柔软的鹅黄布料将肌肤衬得白皙细腻,那一头如墨长发乌缎般垂在际,显得身窈窕,只够盈盈一握。 温浅看着她,想起方才餐桌上的最后一段话,有一霎恍惚。 他无法想象,这样纤瘦娇弱的她,当年为救他身受重伤后吃了怎样的苦。那一句轻描淡写的“做各种手术”,包含多少血泪疼痛,多少挣扎与坚忍,才能一步步熬到今天,以另一个身份,若无其事的在他面前,梨涡浅浅,语笑嫣然,将过去苦难统统抹去。 她要有多喜多喜他,才能做到这一切。 他曾是对“情深不悔”这类词嗤之以鼻的。可如今,他第一次在她的身上体会到——她对他,担得起这四个字。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