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宝被聂辛揪着后衣领丢去一边。 高兰从官兵拿来的妆匣中拿出那一枚文心雕龙的玉佩:“王爷,这是我当年从您间拽扯下来的。” 盛嘉彦认认真真看了一眼,随后摇摇头:“高姐,我不是什么摄政王,这玉佩也更不是我的。” “怎么会!?您是要不认账了么?”高兰急急道。 方宝从聂辛手中挣,蹦到高兰面前看了眼玉佩:“这不是太子殿下的东西吗!?” “什么?”高兰与高夫人同时惊呼出声。 方宝抢过玉佩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肯定道:“这就是太子殿下的,我不会错。这块雕刻的玉当初还是我祖父进贡给皇上的呢。那年我与祖父一同进京,亲耳听见皇上拿到玉佩后当场赏赐给了太子殿下。此玉通体澄澈颜纯正,因为里面自带的纹路像一只行走的龙,太子殿下当时又受宠,皇上便当即赏赐给了他。这事聂辛也知道,没进贡前我还拿给聂辛看过。” 方宝将玉佩凑到聂辛跟前,聂辛半信半疑的瞧了一眼。他皱着眉想了半,须臾后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莫风讥笑连连:“看来与高姐有染的,差点占了高姐身子的,不是我家公子,也不是摄政王,原来是太子殿下。高姐要不要立刻修书一封送往京城,让太子殿下赶来救你。” 高兰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看向盛嘉彦纹丝不动的冷淡神情:“这怎么可能?” 这时高显从外面慌张跑回来,见自家夫人一副已经发过难的模样,大呼不好。 “别争了,太子爷刚才传了消息来,摄政王还在京城中,人家没出门!”他跑到自己夫人面前,低低道了这么一句话。 高显声音不大,高兰却听得一清二楚。 “那兰儿呢?他有没有准备把兰儿怎么办?”高夫人祈求似的看向高显,只求高显能带来一个好消息。 谁知高显缓缓摇头,重重叹口气:“太子殿下很是生气,让大理寺公事公办,不必留情了。” 这句话无疑是一道晴霹雳砸在了高兰身上,她顿时身子软软的,眼前一黑跌倒过去。 高夫人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心头一阵梗痛,当下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起来。 聂辛见场面愈发了起来,赶紧叫官兵将高兰押走。临走前他向盛嘉彦抱拳告别,还不忘瞪了一眼方宝。 高显来不及管其他人,他忙着去救昏死过去的高夫人。走至拐角处他看见林高山一家躲在角落处心翼翼的偷窥,高显眼里的杀意让林高山这样迟钝的人预到大事不好。 众人吵吵嚷嚷的来,哭声四起的散去。 最后院子里又只剩下孟萋萋、盛嘉彦还有莫风及方宝。 方宝来到盛嘉彦面前,眯着他的一双眼睛看了半,才行礼:“王爷不必瞒生,旁人不识得,生却是记得您的。那年中举办赛马,正是您将马上要达到终点的我挑下马背。起初我只是觉得您有些眼,后来想来想去也没想起。直到那看见您袖子里头的纹龙,我家虽没人入仕,我却能跟祖父时不时出入廷进奉,是不是廷里头的绣娘手艺,我一看便知!” 盛嘉彦并没否认,只微微挑眉,算是默认了。 方宝冷哼一声:“没想到您当年为了跟我争一张山河图把我挑下马背,如今又来争……”他没有完,却是悄悄看了孟萋萋一眼。才又不甘心道:“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您的?罢了,输便输了,真是无趣。” 罢,他抱起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红离开。最后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孟萋萋,狡黠一笑:“哪后悔了,任何一个宝钱庄都能找到我,我可比王爷有趣多了。” 莫风举起刀要追,方宝连忙抱着红落荒而逃。 孟萋萋这才靠近盛嘉彦,八卦之心熊熊燃烧:“那玉佩真的不是你的?” 盛嘉彦斜了她一眼,抬脚离开:“不是。” “真的是太子的?” “不知道。” “你真的跟高兰曾有一个花前月下?” “没有。” 孟萋萋追在盛嘉彦后面叽叽喳喳,忽而觉得这一刻有些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孟萋萋愣了一下,盛嘉彦便停在原地等她追上来。 孟萋萋追了上去,笑嘻嘻道:“你知道吗,这几我总是梦到一个跟你很像的人。” 盛嘉彦眼神微敛,他现下的神情跟孟萋萋梦中黑龙第一次噬凤凰之后的神情一模一样。 只听得他轻声问了一句—— “是么?” 第106章 幽州的离别 后来高兰因证据确凿,被大理寺判为重犯,关押地牢择问斩。 远在京城的太子听闻高兰身上有一块当年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的玉佩,当下就有些慌张。 “是哪块呢……”太子盘腿坐在榻上思索:“是纹了玉兰的,还是鲤鱼跃龙门那一块?” 太子记不起来了,因为从他这给出去的玉佩太多了,常常就是一高兴就许了什么人承诺,并且以自己的玉佩为信物。长此以往他自己都忘了都给过谁,偏偏自己的玉佩都是廷打造,下独一无二的一个。盛嘉彦那子也绝对不屑跟自己用一个款式的,也没法诬赖给他。可要是被别人拿着玉佩当做把柄威胁自己,那可怎么是好…… 太子思来想去,虽然记不得高兰是哪号人物,他还是决定让人把高兰从幽州挪到京城关着。起码在他眼皮子底下,自己还可以先探探情况。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自己正与摄政王争王位争的火热,稍微有一点不对的风向都要及时扼杀! 这么想罢,太子便对门客吩咐:“让大理寺对那什么兰判的重一点,挪到京城的牢里来。我看着还能放心点,绝对不会给盛嘉彦那个贼人半点弹劾我的机会!” 门客应声退了出去,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心道:就凭你终花酒地,摄政王要弹劾你岂不是随手拈来。 太子见门客出去,高兰的事情有所解决,当下心情又好了起来,一个猛子从榻上站起来,高高兴兴的提着鸟笼往青楼去了。 幽州城那厢,孟萋萋等人正在忙里忙外的收拾行囊。 待高显疲惫的回到府邸的时候,就看见一辆宽敞的马车停在外头,向鼎臣正在往上搬运东西。 “向公子,你们这是?”高显似是一整夜没睡,此刻眼里布了红血丝,衬着他这几来略有些消瘦的脸颊,眼神有些寒碜碜的。 向鼎臣向他抱拳告别:“承蒙高老爷照顾多,本不该在这种时候离开。但我家公子要事身,只能早动身了,还请高老爷见谅。希望您的夫人身体尽快康复,您请多多保重。” 高显身形一怔:“林贤弟也与你们一同离开?” 向鼎臣点头:“这是自然,我们顺路,便捎带一程。” 高显听后站了一会,他衣裳的颜有些晦暗,面上的表情也奇奇怪怪的,随后他摆出一个让人背后冒寒意的笑:“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 罢他进了府去。向鼎臣摸了摸后脑勺,他怎么觉得这个高知府刚才的笑测测的? 孟萋萋那边已经闹的飞狗跳了。 她没有忘记自己还要带走素和,所以在出发前抱着红溜到后花园,准备故技重施。然而这次的大婶换了一个人,变得很明。当红抓着虫一路咯咯哒的冲向她的时候,这位大婶临危不惧,将脚一伸,便将冲过去的红踹了个七荤八素。 随后她大喜,从地上捞起红在怀里:“今儿真是走运,白白抓了一只这么肥的老母,正好拿它打打牙祭。” 孟萋萋急了,连忙从亭子里头冲过去:“放开它!” 大婶将红紧紧一勒:“凭啥!?我先抓到的!” 孟萋萋本就是偷偷溜来的,盛嘉彦还在那边等她,就快要到出发的时间,孟萋萋急的一下出间宝刀,直指妇人:“你好大的胆子,我的都敢抢!?” 话完她就愣住了,脑海中闪过残缺的片段,只觉得以前也对什么人过类似的话。 大婶先是被她刀锋上的寒光吓了一跳,随后她见孟萋萋一副娇弱的模样,嗤笑:“拿着刀吓唬谁呐?姑我玩转菜刀的时候你这丫头片子还没出生?快点起开,否则我一声喊,便有家丁来捉你!看看你细皮的,那群家丁可不会怜香惜玉!” 孟萋萋握着刀的手一阵颤抖,她心里冒出个强烈的念头。 她要杀了这个跋扈的妇人! 然而还不等她动作,便不知从什么方向飞来一个石子,正中那位大婶太。她当下便被击的昏了过去,红从她怀里滚了出来,平躺在地上摊着两个翅膀大口呼。 刚才被人紧紧按在口,险些被闷死。 盛嘉彦从一旁树上轻轻跃下,被理的平整无皱的袍子微微一动,便已经来到了孟萋萋眼前。 “什么时候学会跟人讲理了?”他悠悠道。 孟萋萋提着刀目瞪口呆的站着:“你……你怎么来了。” 盛嘉彦不会发现自己要救素和了,孟萋萋连忙为自己狡辩:“我就是看到她欺负一只气不过才在这里争辩的,你先去前面等我我马上就来!” 盛嘉彦移过去轻轻一瞥,孟萋萋被他这眼神盯的险些什么都招了。 随后还没看清盛嘉彦是怎么出手的,锁着素和的院门口的锁链就被他整齐切断。 剑归鞘的那一刻,锁链噼里啪啦落在地上。 盛嘉彦云淡风轻道:“我也是随便走到这里,觉得这锁碍眼罢了。” 随后他转身就走,还不忘吩咐让孟萋萋快着点。 “……”孟萋萋看着掉在地上的门锁,她还以为自己开锁就要费半工夫呢。不过盛嘉彦为什么要怎么做,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要干吗…… 孟萋萋习惯回首看了一眼,顿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刚刚才转身离开的盛嘉彦大人怎么不见了!?难道他的轻功当真登峰造极,眨眼间就能消失在视线中!? 孟萋萋来回看了一遍后花园,她挠了挠脑门:“真是来去如风不成……” 随后她一个闪身进了院。 孟萋萋身后的大树上,一抹人影屈膝坐在树梢间,拂开树叶看着孟萋萋,白皙的面容致俊美好似一座玉雕,只见他半爿脸隐没在树荫里,眼神追着孟萋萋进了院落里。 莫风在远处看得真切,心头油然生出一阵浓浓的无力。 原来王爷大人是这般追女孩子的…… 屋内,素和跟孟萋萋俩人头大汗,俩人为了素和脚上锁链的事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锁链不知什么做的,孟萋萋拿着刀连劈几下都劈不开,她也不敢动作太大,生怕伤着素和。 素和虽然着急,却还是耐心安抚:“孟姑娘别着急,再试一次。” 然而饶是孟萋萋使劲数次,铁锁纹丝不动。 就在孟萋萋琢磨着要不要劈了榻的时候,红从外头颐指气使昂首的进来,嘴里还叼着一把钥匙。 孟萋萋大喜:“红!真有你的,这都能找到!” 她用钥匙尝试着入素和脚腕上的铁锁,只听‘啪嗒’一声,素和细白的脚脖终于从铁链中解。 孟萋萋高兴的当下又夸了几遍红,直它跟人一样厉害。 红见孟萋萋高兴极了的模样,绿豆眼翻了翻:拜托,它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一只而已。要不是外面那个黑衣服的男子太过俊美,提出的要求连一只都无法拒绝,它才不帮这个忙。 孟萋萋拉着素和离开,素和临走前揣了一块金灿灿的东西进怀里。孟萋萋没看清是什么,只是看素和的样子好像很宝贝似的。 俩人一路奔到门口,素和着大肚子,已是气吁吁。 林高山一家人已经坐在马车里嗑瓜子聊起了,孟萋萋将素和扶进马车坐稳。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