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 季桓眉心一蹙,和魏景对视一眼。 “他想趁机煽动联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棘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王化被动为主动…… 第141章 魏景和季桓, 还真没有猜错。 早在齐王突袭南屏关, 告破,消息传回冀州时, 卫诩便评价:“齐王智勇双全,雄才也。” 齐王雄才,对于安王来说并不是个什么好消息。他和魏景乃死仇, 对方已雄踞半壁江山, 而他只占下半个冀州。 若等魏景取下豫徐兖再北望冀州时,他才考虑对敌,那就太晚太晚了。 安王早有提前动作的心思, 但暂限于距离远且无良机,他一直紧盯着豫州战场。 他终于等到一个良机,望原大战,桢泉徐州两军大败, 王吉率万余残兵狈逃窜。 他立即率军南下,“借”了兖州北。 有好处但他吃不完,遂卖了个好给现阶段需好的盟友周洪, 二人结伴南下。 不费吹灰之力,得了一大块地盘, 但事情远没完。 “齐王取了徐州后,必北上兖州。”卫诩断言。 地盘是趁机占了, 但若守不住且损兵折将,那将毫无意义。他缓缓道:“徐州得之,兵临黄河, 非难事矣。” 徐州,乃兵家必争之地,地处南北之间,不管北方伐南,还是南方伐北,它都是一个重要的军事跳板。 如今南方一统,齐王兵临豫州,其势已成,若再被其得了徐州,这被大大小小势力割据的北方危矣。 卫诩看向安王,缓缓道:“上策,中原及北方诸势力合军一处,对战齐王于其取下徐州之前。” 冀州,周洪加安王,麾下共三十万大军;幽州甘元,麾下十五万大军;徐州济王有二十七八万;青州王吉近十万。 另外还有并州,并州比前两年的冀州还要混,大势力无,但中小势力足有十来二十个。这里游说一下,未必不能拼凑个十余万兵力。 百万联军,共伐齐王。 此乃最大可能,也是唯一上善,可击败甚至歼杀齐王的战策。 望原大战后,游说时机已成,也是联军最好的时间点,否则一旦齐王取下徐州,只怕晚矣。 安王“霍”一声站起:“没错!” 他脸涨红,额际青筋跳动,面容看着有几分噬人的狰狞,“谨之所言甚是。” 安王毫不犹豫,立即连续亲笔十来封书信,点了郭淮姜信张平等臣,分别出使并幽青徐四州。 提起济王,昔飞扬跋扈的赤袍少年立即在眼前闪过,安王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个生母高贵,自幼骄横从不收敛;另一个生母卑微,还得仰人鼻息。济王打小就看不起安王的,他还嘲讽欺过后者。这两人关系实在不怎么好。 “叔禾,你见了济王后,务必陈明利弊,促成结盟。” 但所有的旧不和,如今都皆可暂退一之地。济王兵力雄厚,不可或缺。故而,徐州安王点了最才思捷的郭淮去,并特地嘱咐一遍。 稍候,他还会传信储竺。 郭淮肃然拱手:“某必不辱命!” “好!” …… 郭淮夜兼程,穿兖州,渡合水,在第四天清晨抵达豫州下邑,求见济王。 济王颇不喜安王,同是人上位的母妃所出,安王这唯唯诺诺的模样令他厌恶。这几年他倒明白了原因,但印象已深无法改观,且他极不这种认贼为母兄的发展方式,鄙夷有增无减。 是储竺劝了他:“殿下,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徐州大敌当前,或有御敌契机未定,见见何妨?” “既如此,那就见见。” 济王端坐上首,看郭淮被引入见礼,他挑挑眉:“听闻安王新即将临盆,你家主子不在河间等待新世子降生,遣你来有何事?” 当安王抛弃子,独身逃出京城,后又娶高氏稳立冀州。是够当机立断,但也招人诟病,极欣赏者有,但鄙夷的也不少。 济王一照面就提了“新”“新世子”,言下不无嘲讽,郭淮顿了顿,拱手笑道:“我家主子在兖州,特地修书一封命在下面呈济王殿下。” 书信呈到济王面前,济王不甚兴趣地瞥了眼,但还是打开了。 “逆王挟五十万雄兵北伐,其势之大,无人能比。若不尽早拟良策驱之歼之,中原乃至黄河以北诸州,危矣!” 郭淮肃然拱手:“拒敌之策,唯有联军!” “联军?” 本漫不经心的济王倏地坐直身体,郭淮猛迈进一步,高声道:“逆王之胁,已迫在眉睫,我家主子已去信并幽青三州,济王殿下当三思而行!” 郭淮跟随安王多年,早知济王骄横傲慢,也不用寻常法子苦劝,而是单刀直入,简明扼要陈明所有厉害。 “逆王已稳坐豫州,明剑锋所指,必是徐州!” 在场的所有徐州臣将,俱面一沉。 济王垂眸思索,看了郭淮一眼,不置可否,只让把人带下去。 他固然不喜安王,只是联军与否,却是现阶段一个极其重大的军事决策,他不得不郑重考虑。 一屏退郭淮,他立即召诸臣属部将齐聚议事厅,商议此事。 “殿下,某以为联军乃上上之策!” 储竺昨夜就接了讯,他自是不遗余力推动联盟结成,“霍”地站起:“齐王马上就会征伐徐州,其兵力胜我足足一倍啊,挡之极艰。一旦有失,徐州难保。” “此时若能借诸侯之力,大善也!” 储竺出发点是私心,但不得不说,他所述都是实情。作为齐王的下一个目标,徐州已无法避免战事,能将北方诸势力都绑上战车,是解目前燃眉之急的一个最好法子。 在座诸臣将,附和者众。 济王看向杨舒。 杨舒已沉思良久,见济王看来,缓缓点了点头。 …… 中原北方暗涌动,后方的郦陵却风平浪静。 邵箐是二月中旬接到魏景家信的,他在信上提起公务之事,说自己很思念女,但姁儿还小,也不知出门好是不好。他苦恼,询问她的意见,又道,若她携女儿来,切记先咨询颜明。 姁儿十个月大了,是个康健活泼的小宝宝。其实吧,邵箐觉得出门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不算太远,气候变化不大,况且她家这条件,也不可能让孩子吃什么苦累。 一个舒适的地方,挪到另一个舒适的地方而已。 问颜明,颜明更表示孩童不能过分娇养,连风都不敢见,房门都不敢出,有害无益。姁儿很健康,无妨的。 邵箐就放心带着女儿同行了。 穿过南屏关,抵达豫州,一路往平而去。 “等会就见到阿爹啦,姁儿高兴不高兴呀?” 平越来越近,邵箐喜,抱着女儿笑道:“等会儿,姁儿记得要喊爹,知道不知道?” 姁儿爬到飞快,摆玩具模仿动作灵活得很,能听懂一些母亲的话了,情绪也益丰富,但分离两个月,她已经将自己老子忘到脑后了,全靠邵箐教她喊“爹”,才学会下来。 这小丫头,一个多月前,就会模糊喊人了。 “跶!” 她高声喊了一个不大标准的“爹”,“咯咯”笑着。 母女笑语嬉戏,忽一阵急促的马蹄由远而近,邵箐早得讯魏景亲自出了,她一喜忙掀起车窗帘子,果然前方尘土飞扬间,一剑眉长目的英俊男子疾马而来。 魏景! 她雀跃,远远的,夫目光织,欣喜悦。只等他再近前一些,邵箐却不敢继续掀帘子了。 她怀里还有个小的,这疾马扬起的尘土可不敢叫扑进来。 邵箐收回手一会,马蹄声越近,未停,车一沉,车帘掀起,一个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 “夫君!” 她喜上,被搂进一个悉的怀,薄印在她的眉心,一双深邃的黑眸洋溢着喜意。 “阿箐,……” “啊啊!” 魏景的话未曾说完,却被姁儿高声打断,母亲和陌生人亲昵让她危机大盛,她瘪着小嘴瞅了瞅对方,忙伸出小手推了推他。 推罢,又支起身体,把小胖脸凑到母亲畔。 “凉~” 邵箐亲了亲她,笑道:“这是爹呢,娘不是告诉你咱们来找阿爹吗?还不喊爹。” 爹? 很悉的字眼,姁儿瞪大一双酷似母亲的杏眸,好奇瞅着父亲。 魏景喜又难受,他闺女都不认识他了。 他俯身亲了亲她:“姁儿,我是阿爹呢。” 婴孩对母亲的情绪是最的,母亲笑语盈盈,姁儿也就不排斥了,邵箐哄了一阵,她就冲魏景喊了一声,“跶!” 魏景心花怒放,接过闺女重重亲了又亲,“嗯,嗯,阿爹的好女儿!” 姁儿怕,“咯咯”笑着,魏景着意逗她,哄闺女又喊了好几声。 男人低沉的笑声,小女婴“咯咯”脆笑,大约是天,父女很快闹成一团,乐也融融。 邵箐含笑看着。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