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都好全了么?” 魏景试了几次,都被子坚决拒绝了,他舍不得硬来,偏火一拱一拱的,憋得极难受。 痛苦地往后一仰,他郁闷地转身面朝里,不再吭声。 这是发脾气了? 邵箐好气又好笑,又心疼他难受,搂着他哄道:“还差一点呢,再等几天,大夫这么说总是有道理的,咱们可不能自作主张。” “等好全了,都听你的。” 子温言软语,搂着他的背附在他耳边哄着,魏景熨帖又喜,气也气不住,转身抱住她。 “你说的,到时可得都听我的。” “嗯。” 邵箐亲了亲他:“我们先擦身好不好。” 其实魏景如今看着已与平常无异,但心里重视,总是会慎之又慎的。哄着他重新坐起擦洗,见他蹙了眉头忍着,邵箐连忙加快速度。 好不容易擦完,给穿好衣服,夫俩搂着睡下,那玩意还戳人得厉害,她不得不设法转移他主意力了。 想了想,忽然忆起一正事,邵箐连忙道:“夫君,表妹是年末生的吧,都快二十了,可要相看夫家?” 这事还真是正事,只魏景大男人一个,之前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他一愣后忙道:“正该如此。” “你母亲不是和各家夫人处得不错么?舅母初来乍到不悉,正好让她先帮着物一下。” 如今魏景常驻益州外,诸大将臣吏也是,自然而然的,不少人便接了家眷出来。孙氏是大家夫人出身,又是邵箐之母,虽只来了几月,但和各家都处得很不错。 邵箐专注外务,孙氏算是变相把女眷间联络情的任务接过去了。 魏景这法子不错,孟氏母女不悉人不说,目前还需要调养。 她点点头:“好,我明儿就给我阿娘说一声。” 第109章 隔, 邵箐就和孙氏说了这事。 孙氏忙点头:“你弟弟如今早出晚归忙着上值, 我闲着呢。” 姑娘被耽误得年纪都大了,万幸找了回来, 傅芸才貌底子是很不错,虽如今黄瘦但养养就好,有魏景表妹这身份, 找个如意婆家不难。 她一口应下, 又道:“此事先给孟夫人和五娘说说最好。” 很对,总得让人有心理准备。 不过或许孟氏母女也该急的了,安安二人的心也是好事。 孙氏和邵箐携手去了云居, 孟氏傅芸忙将人了进去。 “劳孙家妹子费心了,成天惦记着我们母女。” 双方坐下,说话的孟氏。实际一般发言的都是孟氏,傅芸经历了一场变故以后, 早没了昔的明外向,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微微垂头沉默坐着。 孟氏面。实际对比起邵箐, 孙氏其实是外人,但她常闲暇又将闺女的事都放在心上, 不用嘱咐,她就常常过来坐, 和孟氏母女处得比魏景夫妇还要多出不少。 “没事,我也闲得很,正好和孟姐姐作伴。” 孙氏毫不在意挥挥手, 又笑着端详两眼傅芸,见姑娘蜡黄褪了些,脸颊也长回了些许,虽眉宇间仍带郁,人也变得内向,但往昔那秀丽模样已觅回几分。 她笑道:“姑娘大了,该寻个好婆家,好在如今也不算晚,看着正好呢。” 很寻常的一句话,但傅芸仿佛被吓了一跳,她猛地抬头,伸手攒了攒襟口,又按住自己消瘦得近乎枯槁的一张脸:“不,不用的。” 她脸发白,反应实在有些大得奇怪了。 孙氏愣了愣,不过也没有太惊异,傅芸现况确实很糟糕,她忙安抚道:“不急,先看着,养好身子再说其他。” 邵箐也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寻个好归宿,你母亲也能安心。” 她是真心希望傅芸能找个好归宿的,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傅芸还是魏景唯一血亲了,得了好归宿,他心中也能多宽一些。 但邵箐很快发现,自己真心一片,似乎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先是孙氏给她说的。 那母女二人好生宽了孟氏傅芸之后,隔邵箐就继续忙碌去了。她和魏景丢下不少事,要忙得有很多。但谁知过了几,孙氏却特地来寻她说话。 “元儿,你要多注意些那傅芸,这母女俩似乎有其他心思。” 其他心思? 需要孙氏郑重提醒女儿的,那只能是那一种心思了。 魏景。 孙氏认真道:“我在后宅多年,肯定错不了。” 邵箐并没发现什么端倪,但她并不质疑母亲的话,闻言蹙起眉心。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孙氏还真没看错。 踏入八月,傍晚突然下了雨凉了好些,恰逢忙碌一轮能松些,邵箐索让手底下的人早些回去。 下值后,去魏景外书房瞄了眼,他还在奋笔疾书。她有点困,和守卫说一声,干脆先回去沐浴梳洗了。 但没想到回去后,沐浴没沐成,因为正院又来了两客人。 孟氏和傅芸。 这两人是来给魏景送补益气血的羹汤的,据闻是傅芸亲自下厨。 邵箐在首位坐下,淡淡道:“夫君常药膳补益,乃颜大夫扶脉后开了方子的,恐不好擅自减。” 傅芸神有些局促,侧头看了母亲一眼,见孟氏并未发话,她绞了绞帕子:“我,我们询问过府医,这羹汤清润滋补,无,无妨的。” 行,你们喜就等着吧。 邵箐淡淡应了两句,兴致索然,又升起一阵烦躁。 她倒是不怀疑魏景的,但依旧烦,孟氏和傅芸身份特殊,以后还得接触,不管多妥善处理,她心里都有了疙瘩。 什么七八糟的玩意,觊觎过她男人的,她能不喜一辈子。 不咸不淡地坐着,魏景很快回来了,见人这么多,他也是一愣。 邵箐睨了他一眼,笑笑:“五表妹给你送羹汤来了,可要尝尝?” 子心情不好,魏景立即就听出来了,为何?他看一眼已站起见礼的傅芸孟氏。 魏景是个锐的人,除非他本不往那边想。但子在意这个,他心里那弦早就绷得紧紧的,傅芸要不香囊要不羹汤来了三四回,他早隐有所觉。 他一概不接,甚至连借口忙碌连云居都不去了。婉拒的态度很明显,希望傅芸知难而退。舅母和表妹是仅有的亲人,他希望能以最好的方法解决。 但现在明显不行了,魏景也不是拖泥带水的子,他坐下干脆利落地说:“羹汤不必了,若与存山方子相冲,反而不美。” 他不等回应,也不看傅芸,转面看着孟氏道:“舅母,我已托阿箐母亲物户好人家,待五表妹养好身体,正好走六礼。” 他强调:“有我照应,不拘是哪家,也委屈不得五表妹,舅母放心就是。” 魏景威势极重,说一不二,一番话不疾不徐,却无任何质询余地。 孟氏乍一听一愣,大急口而出:“不,不能嫁给别人的,她嫁不了别人的!” 什么意思? 魏景邵箐听得一怔,夫对视一眼,魏景拧眉:“怎么可能?” 难道顾忌犯官之女,放犯妇之身? 他道:“大楚朝廷摇摇坠,再无力约束其他,但凡益州世家,如能娶五表妹,必欣至极。” 这话真得不能再真,如今天下诸侯割据,犯不犯的,谁还在意?魏景仅一表妹,他势力范围下的世家只有争相求娶的。 魏景句句在理,只孟氏却哽咽摇头:“不,不是,她,五娘她……” “啊啊啊!!” 一直都是内向拘谨的傅芸突然尖叫出声,她高声打断母亲的的话:“不,不阿娘不要说,不要说,我求你了!” 傅芸竭嘶底里,捂着耳朵的手青筋暴突,闭目眼泪纷飞如雨:“阿娘,我求求你了!” 孟氏冲过去抱着女儿,哭道:“五娘她已不能孕子,她,她不能嫁好人家了!” 魏景震惊,“腾”一声站起:“怎么回事?!” “阿娘,阿娘求你不要说,不要说……” 傅芸哭声尖锐凄楚,孟氏心疼女儿闭口不言。但这么大一件事,不问清楚是不可能的,魏景屏退所有下仆,蹙眉眉心连连追问。 最终,孟氏不得不哭着说出真相:“她得孕又了,得孕又了,反复多次,大夫断言,此生也不可能再有身孕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反复产?还到了无法再受孕的地步?魏景怒:“是何人?是何人所为?” “不是一个人!” 傅芸的尖哭声中,孟氏被追问得避无可避,咬牙凄声道:“她曾被人掳至私矿,被迫成了营……” “啊啊啊啊啊啊!” 傅芸再次爆发出尖叫声,这尖叫凄厉至极,掩盖了孟氏的后半截子话,不过,魏景邵箐耳尖,已经听见最关键那个词了。 二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震惊。 …… 孟氏一双儿女,当年出事的不仅仅只有儿子。 傅沛被抢后,母女惊慌拼了命地追赶,然可惜的是,傅沛没能追回来,傅芸也被冲散。 傅芸就是那时被人掳的。 她虽颠沛离,蜡黄消瘦,但到底养尊处优十几年,底子还在,身处民乃至民间,依旧是上佳姿。 不过她谨慎,手脸衣裳得非常脏,本以为安稳了,但到底还是低估了人贩子的底线。年轻女子,不管美丑,都能卖出赚一笔。 傅芸被冲散落单后,不知是另一伙还是同一伙人动的手,她被打晕失去意识。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