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箐蹭了蹭找个合适位置,冲魏景一笑,乖乖地伏在他怀里,很快睡了过去。 魏景“嗯”了一声。 耳边的呼声呼清浅绵长,一切与平时无异,但方才那种奇怪的觉他没忘,他直觉,真有哪里和自己想象中不大一样的。 非常重要。 是什么呢? 只是蹙眉沉思良久,却始终找不到关窍所在。 魏景收紧手臂,将子牢牢收拢在自己怀里,很紧很紧。 作者有话要说: 媳妇儿的情和自己以为的有点不大一样,魏同学发现不对头了,现在是隐隐约约的觉。 第67章 邵箐发现, 魏景似乎有心事。 那天去过东平侯府后, 翌二人出京,夜间悄悄潜入驿馆和韩熙一行汇合, 接着一路往南,抵达他们弃舟登岸的新陵。 重新登船,今儿是第二天。 来时心中隐隐担忧, 如今一身轻松, 推窗望江水渺渺,草长莺飞,邵箐笑道:“再有一月, 咱们就该回到益州了。” 逆而上,总比顺要难,但一个月时间也足够了。曾几何时,那个人地生疏的益州, 变成了她嘴里的“回”了。 她有些慨,那地儿在她心中,已是一个安全的, 能让她放心休憩的所在。 邵箐一笑,半晌却没听见魏景的回应, 她奇怪回头,却见他照旧端坐在两步外的太师椅上, 双手叠在腹前,视线穿过她方才推开的轩窗,直视江面。 但邵箐知道他没看江景, 两刻钟之前,他就是这个姿势了。 大变将起,她之前以为他在沉思后续策略,但现在,又仿佛觉得不是。 他就算沉思战策,也不会入神到她说话了也没留意的。 况且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出了洛京以后,他偶尔总会这般出神,问他什么事他就说没事。 不过今儿出神的时间格外长。 邵箐担心了起来。 “夫君?” 她上前两步挨着他坐下,搂着他的手臂,担忧道:“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哦?”魏景回神:“没。” 其实是有的,自从那突然生出一种不知名的奇怪觉之后,他得了空总会思索那究竟是什么,可惜未曾有结果。 想想不出来,连他本人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要如何告知子? “可是你最近总在出神?” 邵箐微微蹙眉,能肯定魏景有心事,但他没告诉她。 自两人在一起后,他事无巨细从不隐瞒她,这还是头一回,邵箐不免有些失落。 她眼睑微垂,一双明亮清澈的杏仁大眼闪过失落,须臾扬起一抹笑,但笑意少了些平的光彩。 魏景急了:“我如何会瞒你?” 一双大掌忙不迭捧起她的脸,他看着她的眼睛急急辩解:“我也不知自己究竟要想什么?” “就是心里不得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我……” 魏景想描述出那种觉,但总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他眉心紧蹙:“可我得空想了,总想不出来。” 一向冷静沉稳,指挥若定的男人,在这个沁凉微寒的江上,竟急出了一身汗,捧着自己脸颊的大手都有了润之意。 “我信,我都信。” 邵箐抬手覆在他的大掌之上,忙安抚道:“我信,你别慌,好不好?” “好。” 她信他的,魏景大松一口气,展臂将她抱住,又自责:“是我不好,竟是轻忽了你?” “哪有?” 说轻忽太亏心了,他也就偶尔出出神而已。 邵箐抚了抚他的背,以作安。 只是心里不得劲? 大概是因为大将起吧。 他终究是大楚朝的皇子,曾经将这个王朝的兴衰视作自己的终生责任,虽世事变迁已面目全非,但此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也是正常的。 “既然想不到,咱们就不想了好不好?” 他的肩背宽阔结实,邵箐轻轻拍着,就像他平安抚自己时一样。 “有些事它就是这般,你苦思冥想总想不到;一旦你不想了,它灵光一现就出来了。” 子柔声软语,细细宽自己,魏景只觉一颗心熨帖极了。 不想,思绪这玩意大约很难控制,但确实该好好调整。他也觉得自己有点执着了,竟轻忽了子,再不能这般。 魏景瞥一眼滴漏,发现自己坐了有两刻钟,蹙眉,立即暗暗告诫自己。 “好,我都听你的。” 他含笑。 一看就是听进去了,邵箐高兴,凑上前亲亲他的脸颊,笑着“嗯”了一声。 夫俩相对而笑,魏景抚了抚自己被亲过的脸颊,俯首亲回去。邵箐平时都不会拒绝,现在更是多顺着他。 亲着亲着,从腮边到粉,有一只大手探她的衣襟内,轻重捻着。 邵箐杏目半闭,微蹙柳眉轻着。 话说近,二人敦伦频频,他动作比以前急切,很凶猛,每每得她几近晕厥,事后久久不能回神。 但她也没觉得有啥不妥,他年轻血气旺盛,尝过情滋味又不得不憋了许久,初解这表现也不奇怪。 糊糊地,她这般想着。 魏景抱起她,正要往矮榻而去,谁知这时,门外走廊却响起一阵的急促的脚步声。 “笃笃笃!”一阵虽轻却很急的敲门声,接着韩熙低声音道:“郎君,郎君!” 魏景剑眉一蹙,但他清楚韩熙没有大事不会这么急着来敲门。 黄河大堤。 “夫君。” 邵箐瞬间回神,第一时间从他臂弯跳下,七手八脚整理衣裳。她衣裳并不太,也就前襟和兜儿被扯了开来,装不繁琐,很快就整理好了。 她以口型告诉魏景,好了。 邵箐脸上都易了容,看不出脸红晕,但一双盈盈杏目似含水,魏景拉她到背光位置坐下,方扬声道:“进来说话。” …… 果然是黄河大堤出问题了。 韩熙一进门立即回身掩上,门外和走廊尽头都有人守卫,他利索见礼:“禀郎君,黄河南堤扶沟段,正月二十二出现一处渗漏,勉强补之;然下午,再有二处渗水。截止到最新一报,正月二十三,扶沟河堤已出现大小五处渗漏。” 离开洛京当,魏景就遣了人至黄河大堤,观察凌汛汛情和大堤情况。 一一报,若有要紧变化则随时回报。 报信一律采用口口相传,不留下半点痕迹。不过魏景身处益州队伍,船行大江,得等到傍晚停泊码头时,才能有韩熙由报。 “五处渗漏。” 魏景淡淡道:“扶沟段大堤快决了。” 他声音并无起伏,只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结论邵箐是赞同的,这本不是能补得过来的,尤其者扶沟段河堤还没修好。 渗漏,紧接着就该缺口,有了一处缺开,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凌汛,大块小块的冰混合着浑浊寒凉的河水,一如注,泽国千里。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事情真要发生了,还是觉得格外沉重。 唉,只希望这新修的大堤好歹有一部分能坚强点,不要全线崩溃,灾情能小点。 “郎君,咱们下一步该如何?”韩熙道。 邵箐打起神,也看向魏景,天灾人祸非她之力所能挽回,而己方也将面临一个重要的机遇挑战,她只能尽力关注后者。 魏景食指点了点案面:“尽快赶回安。” 大变起,局势变。但如何变?自己能够得上的又是哪一块?还得视具体情况而定。 魏景早已推测过有可能发现的变化,并有所布置,但这总得得到证实后才能有所动作。 只是说一千道一万,都得赶回安大本营再说,以最快的速度。 不过。 魏景吩咐韩熙:“你无需焦急,船队会以最快速度赶回去的。” 事前察觉不妥的人肯定还有,命人监视大堤的必然也不止他们一个。会有人急的,韩熙一贯走最低调的路线,如今无需抢着出头。 …… 果然,随后接报,有好几个郡守都往第一条大船去了。半个时辰后,何允传命,他病中居于船上颇有不适,尽快赶回谷城,从今起船队夜航行不停,只除了每补给时间略停泊,大家多多体谅。 忘了说,何允又病了。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应该是他年前在陈留病倒后就再没好过。在洛京时朝贺时倒是见些起,但万寿节结束后一口气了,复再次卧榻不起。 回程至今一直都是病着过来的,据说没见好不说,病势还渐沉重。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