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上的刺长久且强烈,让邵箐身躯尚在余韵中微微颤栗,牙关紧咬,眉心轻蹙,一时未能回神。魏景抱着她,轻轻抚着她背,不停啄吻,细心安抚着。 等邵箐终于恢复平静,他唤了热水,抱她进了浴室。 微烫的热水浸过肩颈,昏昏睡的邵箐一个灵,睁开了眼。 魏景伺候她清洗,很仔细很温柔,她脸上热辣辣的,到这份上要自己来有点多余了,她只好努力发散思维转移注意力。 嗯,虽仍觉烈过头了,但确实比第一回和谐,以后应该会更好的。 就是没避孕。邵箐算了算子,还好,是安全期,应该没啥问题。 不是她拒绝要孩子,都同意成亲有正常夫生活了,拒绝这个就矫情了。只是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会发生巨变,她觉得现在不是很好的时机,缓一缓更合适。 不过这是她个人的想法,还得和魏景沟通一下。 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接受,毕竟古人看子嗣很重的,而他又血亲死绝,就剩他一个了,血脉传承就更显重要。 邵箐刚这般想罢,忽听魏景说:“阿箐,我想着,我们要不过一二年再要孩子。” 这么巧吗? 邵箐诧异,抬头看他。 鏖战一场,酣畅淋漓,魏景眉目舒展,见子看来,他解释道:“明年必生大变,不知局势变幻如何?我想着,待稳定下来再孕子,要更妥当。” 不是他对自己没自信,而是涉及子,他总万分谨慎的,万一届时发生需要紧急转移的变故,邵箐若身怀六甲,将会有大风险。 魏景大掌覆在她小腹位置,轻轻摩挲。血脉的延续,属于他与邵箐的,只要一想,就让人极为期待。 可惜现在并非好时候。 “我问了季桓,他说可以按子算计,避开易得孕期,余下时间便大致无碍。我们可按此行事。” 服避子汤什么的,多少总会伤身,魏景就从没考虑过让子用这法子,他道:“若如此,还得孕,那便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们且安心将他生下。” “阿箐你说可好?” 他有些愧疚:“要委屈你了。” 时人眼里,子嗣就是妇人的终身依靠。魏景虽觉得自己才是子终身依靠,还轮不上孩子,但世情如此,他认为自己很委屈了她。 这咋就委屈上了呢? 邵箐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动,她搂着他的脖子,吧唧一口他的下巴。 “好,我自是知晓夫君为我好的,如何就委屈了?” 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又亲了他,魏景很高兴,回吻了吻她的脸颊。 “我当竭尽所能,后再不让你们再受委屈。” “好!” 魏景心一松,身躯却绷起,子软软倚在他怀中,二人刚行了房事,她肌肤白皙晶莹带隐隐痕迹,眉眼水润带情,正仰脸看他,他当即就下腹一紧。 但她身疲骨乏显然经不起再一回了,他闭目了,赶紧洗了洗,抱她出水。 邵箐脸红嚷嚷要自己披衣,他也不坚持,带她在屏风后整理妥当,再抱她回内室。 魏景要命人重新准备晚膳,邵箐摇头她刚才吃了点不饿了,趴在柔软的衾枕上,她卷着被子滚到里头,沾枕即睡。 糊糊中,魏景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好,快睡吧。” …… 邵箐真睡得很快,一夜无梦,次醒来已天大亮。 冬换上了厚窗纱,天光只隐隐透出,室内很昏暗,她还听见有“沙沙”的雨声。 西南冬季少降雪,然而却常下雨,寒寒的,无孔不入仿佛能钻进人骨子里似的。邵箐光想想就觉得很冷,下意识往热源蹭了蹭。 对,她很暖和,被热源密密包裹,她一动,头顶就传来魏景的声音:“醒了?” 一只大掌抚过她的发顶,替她掖了掖被角。 他常年习武掌心糙,触尤为明显,这一瞬间很容易就让邵箐回忆起昨夜的触摸,他掌心仿佛带电般,所过之处让她不可自控战栗。 她热血上涌,忙轻咳两声,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我们该起来了。” 她佯装若无其事,但脸颊上的绯粉出卖了她,白皙莹润的肌肤看着就薄,绯从面庞蔓延至耳垂,连那圆润的一点都粉粉的。 魏景轻笑一声,也不戳穿她,遂翻身下,从熏笼顶上取了烘了一夜暖暖的衣裳,回到上供二人穿戴。 按照常理,其实这些都应该有下仆侍候的,但魏景和邵箐至今仍仅用着平嬷嬷祖孙,不喜陌生人进屋,二人更乐意自己稍稍动手。 邵箐依依不舍蹭了蹭被窝,坐起穿衣。 细细受一下,身子骨有些乏,但也不妨碍行动什么的。 她吁了一口气,嗯,正常的夫生活顺利打开,还是很好的。 想是这么想了,但顶着魏景灼灼视线,她仍有些羞赧,忙努力专心穿衣,谁知他突然来了一句,“阿箐,你还疼吗?” 邵箐登时大窘,用力瞪了他一眼:“不疼!” 能不能不要突然问这种问题呀? 她脸皮烧得厉害,但对上魏景眸中的关切之,她还是小小声补充一句,“真不疼,你别担心。” 她觉得这自己待不下去了,正好外间传来很轻的门响,是喜端洗漱的热水来了,邵箐忙扬声唤道:“喜吗?进来!” 她跳下,动作很灵活,行动间也不见阻滞,魏景仔细端详一阵,遂放了心,不再追问。 梳洗挽发,一切停当,饿得前贴后背,赶紧让喜去端早膳,邵箐顺便瞄了眼滴漏。 辰正,上值的时辰早就过去了。 嗯,幸好两人也没赶点的力,晚了就晚了呗。 …… 吃了一顿早膳,夫俩携手去前衙。 雨绵绵,淅淅沥沥的,二人沿着廊道缓步前行,倒不用打伞,魏景低声问:“冷吗阿箐?” “不冷。” 又一阵带水汽的寒风灌进廊下,邵箐缩了缩脖子。不过她真不冷,魏景早早就叮嘱她得披上大斗篷,还抱上手炉,怀里暖烘烘的。 倒是他,邵箐瞄一眼身侧连斗篷都没披却面如常的魏景,她十分眼热,果然是学武好呀,瞅瞅多健壮? “学武很苦的,你吃不了这苦头。” 魏景轻易就看穿了她羡的小眼神,含笑。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数年才小见成效,他也舍不得她吃这苦头。 邵箐嘟囔:“我就看看。” 看看不行么?哼! 夫窃窃私语,并肩前行,邵箐那些许不自然已尽数去了,魏景眉目舒展,角微翘。 冬雨虽寒,二人间温馨气氛却萦绕不去。 …… 不过这一切,很快被季桓的声音打断了。 “主公,就在一刻钟前,官告抵达高陵。” 季桓听得主公出了前衙,立即赶至,手里拿着两份绫面约本,见了魏景立即呈上。 官告,就是正式任命魏景为安郡郡守的朝廷委任书,这是大好事,然季桓却神凝重,因为同来的还有另一份告谕。 他扫了左右一眼,见附近地势开阔无遮挡物,又有王经几人远远守着,低声音道:“告谕上述,明年岁首,宗室王公及内外文武百官,赴京朝贺。” 朝贺,诸王侯宗室、内外臣属向天子朝觐庆贺。而魏景这新晋郡守,正正是朝贺外臣名单上的一员。 邵箐神一肃,及时拿下安郡令人振奋,但这最大的附赠难题也出现了。 魏景接过二绫本,不疾不徐翻过,抬目:“去外书房。” 意料中的难题,至于如何解决,细细商议后,再做决定不迟。 第51章 新帝登基的后第一次岁首朝贺, 格外隆重其事, 若想把乌纱帽戴稳了,只要还着气的都得紧赶慢赶去。 张雍一拍大腿:“实在不行, 就用赴京中途遇匪,致重伤不起的法子得了!” 这可不是啥太平年月,混过这一年就得了, 明年黄河一决堤, 民必定四起,谁还闲心思关注边陲一郡守朝贺没来? 况且,届时他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实在不行, 确实能用这法子,只是这却是个下下策。”说话的是季桓。 偌大的外书房中,有六人。宽阔的楠木大书案后主位坐着魏景,他身侧是邵箐, 下首则坐了韩熙季桓张雍陈琦。这等绝密,并不能让庄延寇玄等人知晓。 季桓见张雍张嘴要问,抬手:“公恕, 你且听我说。” “赴京朝贺,得先去谷城聚合, 而后再随何允赴京。这何允,可是见过咱们主公的。因此, 若用伤病之策,需赶在抵达谷城之前就施为。” “如此一来,距离谷城太近了。” 高陵去谷城, 快马也就五天时间,倒不担心何允亲自打马来碰面,但缺席朝贺这么大一件事,对方使心腹来察看的必不可少。 这不管是伤是病就不能有假了,必须经得住检验,且真伤病得无法挪动才行。 让魏景自伤当然不可能,使心腹冒充不是不行,但馅风险也有,因为何泓肯定也会使人来探看。 这探看之人,未必不会是上次亲眼见过魏景的人。 这就很麻烦了,还得先解决这何泓的人,让对方无法顺利抵达。 行是行的,但难免惹人疑窦。且赴京者济济,唯独缺了魏景一个,安郡提前一把面无法避免。所以,季桓说这个是下下策。 魏景颔首:“伯言所言甚是。” 所以一开始,他也是这么和邵箐说的。 “嘶,如果不用伤病缺席的法子,那大概只有易容一途了。”一直蹙眉倾听的陈琦接话,他用的是排除法。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