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磬虽有些莽,不顾兄长阻止硬要挑战,但却是个磊落汉子,二十来个回合被击败后,他跳下马,大力拍了拍陈琦肩膀,“好你比我强,你为军侯,我服!” 掌声雷动,漂亮的一战后,不但范磬,原大营好些武将看陈琦张雍等人的目光都变了,不再有质疑。 “范亚。” 魏景一直负手观战,到了这里就差不多了,他看向范亚:“前,我荐你为郡尉,今委任文书已下。” 他拍了拍范亚的肩:“后,孟仁多多劳神。” 范亚此人可用,且对方位居校尉久,很服众,能助魏景尽快收拢各路人心。 范亚怔了怔,随即面动之,立即单膝下跪:“标下定不辱命!” “好!” 魏景亲自将其扶起,又环视一圈:“大营事务繁杂,尚需诸位同心协力。” 前有陈琦能位相配,后磊落委任范亚,大小诸将心悦诚服,齐齐铿声领命:“标下等定不辱命!” …… 处理好大营诸事,魏景折返城中。 季桓捏了捏须,道:“看来,这东西大营也清理得差不多了。” 近,他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借着人员变动,大力清洗董度即何三公子的残余势力。 魏景颔首:“后伺机可再清洗一遍。”东西大营必要做到如臂使指。 宾主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这说的是明年将会出现的大变。 忙碌了这么久,高陵乃至安郡已顺利接手了,大家心情都不错。此时已穿过青石大街行人最多的一段,季桓正要打马加速,谁知他的主公却突然勒停了马。 他正奇,魏景已翻身下马,往旁边一家书斋大步走去,他连忙跟上。 “夫人甫病愈不宜劳神,正好翻些杂书解解闷子。” 魏景进门扫了眼,直奔专放神怪话本,野史趣闻的柜子,见季桓一脸惊奇,他随口说了句,就低头专心按邵箐昨天要求,给她挑选书籍。 季桓恍然大悟,也只有夫人能劳动主公一本正经地挑选闲书了。 他笑道:“主公与夫人鹣鲽情深,真真羡煞我等啊。” 又是鹣鲽情深? 魏景翻书的手一顿,这还真是一个陌生又悉的词汇,之所以说悉,是因为他记得不久前在平陶,庄延曾经说过。 从来没想过这词能往自己身上套,因此他印象尤深。 时隔两个多月,再一次从隐居山川少理俗事多年的季桓嘴里听见,他照旧先一愣。 情么? 齿间咀嚼过这个陌生的词,奇异的是,上一回那种别扭纠结却没有了。 虽只过了两个多月,但他和邵箐之间经历已甚多,起伏浮沉,剖心哭笑,仿如隔世,不变的却是二人始终亲密携手。 从平陶至高陵,并将会一直继续下去的。 他和阿箐风雨同舟,焉是朱门绮户中的寻常夫可相比拟?其实有情也未尝不可吧? 这个念头不知从哪个罅隙窜出来的,奇异的是魏景发现自己并不排斥,他手顿了顿继续挑拣书籍,没有反驳季桓的话。 细心给邵箐挑拣了许多话本,趣怪奇谈,野本游记,甚至才子佳人,拎着一大捆他从来没碰过且与他形象极不符的闲书杂书,在书斋掌柜有些古怪的目光下付了账。 出门的时候,途径一个贩卖各种木偶童玩的小摊,他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视线落在小摊上一套十二个生肖木偶之上。 木偶不过三指大小,脑袋比身体还要大,笑态可掬雕工不错,脖子能活动,颠一下,不停地点头。 他记得,邵箐也有一套这样的。在平陶时她逛集市买的,颇喜,从前就一整排搁在妆台上,童心未泯有空就戳戳。可惜这次来高陵很急,没带上。 他扔下一块碎银子,“这木偶给我包上。” …… 于是,邵箐十分惊喜地发现,自己收礼物了。 魏景傍晚回屋,手里提着沉甸甸一个蓝布大包裹。她瞅了瞅,嗯,看形状应该是她要的书了。 “这么多吗?” 足足三四十本,一大包让人侧目的,难为他提着走了一路。邵箐刚凑过去要打开,却发现大包裹边上还黏着一个油纸扎的小包裹, “咦,这是什么?” 邵箐打开一看,簇新的十二个生肖木偶,头大身小童趣版的,悉的配方,不过却是全新的一套的。 魏景若无其事地道:“书斋门口看见的,正好买了,你不是喜么?” “我喜呀。” 邵箐将木偶娃娃一排放好,戳了戳,大头兔子憨态可掬,脑袋“咯咯”一阵点。 上辈子就这些小玩意的,收到礼物是个人都心情愉快,邵箐回头眨眨眼睛,拖长调子:“夫君你真好。” 她今天一身粉裙裾,青丝挽成灵蛇髻,润泽的珠子混在乌发头间陷若现,和她耳垂两颗象牙珍珠耳坠相辉映,娇俏可人,转头看他时,眉眼弯弯,笑容比光都灿烂。 魏景忽就愉悦起来了:“你喜就好。” 凝望她片刻,心中一动,他矮身挨着她坐下。 魏景俯身亲吻她。 邵箐眨眨眼睛,没有拒绝。 二人拜天地至今,已亲吻过多次,浅吻,乃至深吻,她已接受魏景是她夫君这设定,心理上倒不再别扭。 铺天盖地的男气息,醇厚且悉,两瓣柔软的贴合上来,邵箐屏住呼,睫颤了颤,闭上眼睛。 她双手反向前,没有推魏景,倒攥住他前襟衣服,慢了一拍,她才缓缓松手,任他将自己抱紧。 轻轻的碰触,温柔舔舐,最后深入其间,灵活在她齿间游移,很珍重,又绵。 糊糊间,邵箐恍惚觉得,这个吻,似乎和从前有点不同。 …………………… 作者有话要说: 魏同学终于不再别扭了哈哈哈,嘿嘿很快就出孝了哦~ 第48章 魏景血气方刚, 每每深吻总会动情。 糊糊中, 邵箐被在榻上,一只大手在她身上游移, 她下意识想缩,却被另一只铁钳子般的手臂勒得紧紧,动弹不得。 魏景呼急促, 最后猛地松开她, 将她的脸紧紧按在怀里。 耳畔非常重,邵箐粉面染上一层胭脂,她紧紧闭着眼, 不敢睁开也不敢动,有一个硬硕物事抵着腿位置,隔着几层布料,她似乎能觉到滚烫的温度。 魏景血脉中的躁动几破关而出, 软香温玉抱怀,淡淡暗香在鼻端浮动,运功了又作用不大, 他重重亲了亲邵箐泛绯的脸颊,翻身下了榻, 匆匆往屏风后而去。 屏风后随即响起水声,邵箐面红耳赤。 嗯, 他今天反应有点大呀。 胡思想分散注意力,她急急整理好凌的衣襟,等魏景换了一身居家衣裳出来时, 她努力若无其事地道:“咱们用膳吧。” “嗯。” 晚膳端上来,照顾药膳调理的邵箐很清淡,她照例第一筷子就夹青菜,魏景皱了皱眉,给她布了一筷子鳜鱼。 “何二公子明便至。” 相处了这么些时,魏景自然知晓子不喜当个困在内宅的妇人。他纵着她从不拘着,待她大病初愈后,就每给她说些外头事务,免得她耳目闭。 邵箐夹鱼的手一顿:“何二公子,他终于来了?” 无怪她用了终于二字,实际安郡距州治所谷城虽颇远,但正常行走快则六七天,慢则十天左右,怎么都得到地方了。邵箐从大病到现今,已快一个月了,这何二公子仍未见人。 并不是他刻意怠慢魏景这个新晋股肱,而是他路上被耽搁了。 何三公子痛失安郡,怎肯善罢甘休?趁着对手一派意得志之际,在宜梁郡大动干戈,据闻闹得比安郡还严重些,前才平息。 何二公子这才接着往安郡来了,先前送信,预计明后就到。 故而邵箐不意外,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夫君,那何二公子见过你吗?” 越往上走,其实越担心这个问题,然幸而这益州实在是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魏景摇了摇头:“前些年,我一直在北疆。” 他甚少回京,而千里路迢迢,益州的大小官员绝大部分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去京城的。偶尔有去的,也和他照不上面。 但若问益州有人见过他吗? 答案是有的。 那人就是益州牧何允,每年岁首朝贺之后的赐宴,何允作为一州之长,位置是距离皇帝不远的。也就是说距离魏景不远,肯定能把人认出来。 除此以外,就再无旁人了,毕竟朝贺赐宴不是谁都有资格出席的,更甭提坐在能看清帝后真容的位置了。 说起这个,邵箐又担心另一件事:“夫君,那明年岁首朝贺,你不也得去?” 各地州牧,郡守,俱在朝贺名单内,仇恨屈辱暂且另说,魏景可是绝不能与曾经的人照面的呀! 魏景道:“别担心,届时商议便是。” 肯定能议出对策的,再不济还有个赴京途中遇匪重伤不起的下下策,对比起安郡的重要,其余的都不是大事。 邵箐一想也是,不急,眼下先把委任公文拿到手,再看看这二公子是何等人物再说吧。 …… 何二公子很快就到了,次傍晚,他携一众随卫抵达高陵。 这是一个二旬出头的年轻男子,白皙高瘦,算不得英俊,一身气度却宽宏,不辱州牧公子之名。 何泓初初见了“杨泽”,也是惊讶。对方出众他已有心理准备,但眼前这个英俊颀长,威仪赫赫的男子,依旧超出了他的预料。 眼神微微一闪,他很快就回神,大笑上前,扶住见礼的魏景:“子况文武兼备,今一见,果真人品出众。” 他一边和魏景寒暄,一边叫起见礼的安文武官吏。后者齐齐起身,匆匆扫一眼,有面孔如范亚,也有生面孔如季桓韩熙,左文右武,排列整齐进退有度。 安郡从上到下,已秩序井然。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