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妈妈不明白舒宜究竟是怎么了,“你这是听到传染病吓着了?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放心吧,广东离咱们这里远着呢,火车要坐上两天呢,有什么传染病也传不到咱们这儿来,要是传到咱们这儿来了,那全国不是都得传遍了?” 舒宜听到妈妈的话,本就苍白的脸上又褪去了几分血,“她没和你说,那个传染病叫什么吗?” 舒宜一边问妈妈,一边大脑飞转,回忆**是哪年的事情,是03年吗?还是04年?05年? 舒宜在心中默念“2003年**”“2004年**”“2005年**”……想找出读着最顺口的一个,然而好像每一个都顺口? 舒宜只记得上辈子的**发生在她读中学的时候,但却想不起来是初中还是高中了。因为她上辈子初中和高中都在铁二中读的,铁二中甚至都不分高中部和初中部,高中生和初中生的教室都在同一栋教学楼里,所以舒宜的记忆中一直没有高中和初中的分界线,从初三升到高一,好像和从初二升到初三没什么区别。 但不管怎么说,**就是这两年间的事情了,就算不是今年,也逃不过明年。 舒宜完全没有了吃饭的心情,从餐桌上站起来,走到台上,将台上用绳子捆好的一摞摞的旧报纸拎到她的书桌上。 舒宜家订了两份报纸,每个礼拜的报纸摞起来就有厚厚一沓,舒宜妈妈一直舍不得扔,攒一段时间就卖给收废品的,也能卖一点钱。 舒宜找到最近的一摞报纸,将上面的绳子解开,按照从近到远的时间顺序,一张张地翻看报纸上有没有过什么新闻报道。 舒宜最近学习紧张,看报纸只会看首页头条,还有可以让她轻松一笑的漫画版块,其他的新闻基本上都不怎么看了。 舒宜妈妈觉舒宜实在是太不对劲了,紧跟着舒宜走到台,双手搭在正在对着报纸翻一气的舒宜的肩膀上,用力道带着舒宜,让舒宜看向自己,“你到底是怎么了?” 舒宜刚才一直沉浸在焦急、无措、紧张、害怕的复杂情绪中,责怪自己重生一次,竟然一直没想起来**这么大的事情! 妈妈店里的客,老公在广东做生意,也不知道那位客人最近几个月有没有和老公团聚过? 舒宜立刻将这个关键问题问妈妈,舒宜妈妈却一脸茫然,“这我哪儿知道啊?” 舒宜眉头锁紧,心想如果有的话,岂不是多了一丝危险?舒宜记得广东一开始是**的重灾区,万一客的老公接触过**病人,客又和老公团聚过,妈妈又接触过客…… 舒宜赶紧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要胡思想,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而且现在**应该刚刚出现,染者应该还很少…… 舒宜妈妈双手用力,晃了晃舒宜的肩膀,“你怎么听到一个传染病就吓成这样?也是传染病,咳嗽也是传染病,天本来就是传染病的高发季节,就说你们学校,哪年天不闹场,同学之间传来传去的,一个班里空上不少座位啊……” “再说广东的病毒又传不到我们这里来,我们这里气候都和广东不一样。” 舒宜苦笑一下,心想如果真的像妈妈说的那样,那简直太好了。 不过随着妈妈做出了用力晃她的肩膀这样以前从来没有的动作,舒宜知道自己的刚才一系列的举动在妈妈眼里实在是太奇怪了,妈妈大概以为她在发癔症吧?妈妈显然被她吓得不轻。 而且现在问题还不大,等到以后**的疫情越来越严重,全国各地都出现患者,死亡人数迅速增加的时候……妈妈回想起她今天的奇怪举动,又该如何做想? 舒宜心中咯噔一声,发现因为自己刚才的情绪失控,现在面临着非常严重的问题——她必须为自己这番奇怪举动找到合情合理,能让妈妈信服的理由。 舒宜大脑飞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 舒宜心里的焦急、无措、紧张、害怕……通通都是真的,她眨了一下眼睛,不再抑这些情绪,让这些情绪显在脸上,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舒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妈,我和你说一件事,你不要骂我……” 舒宜妈妈从来没有见过舒宜这个样子,被吓了一跳,立刻举起手,对舒宜保证道,“你和妈妈说,妈妈保证不骂你。” 舒宜又停顿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对妈妈说道,“妈,我之前不是经常买杂志么,杂志下面会有一行友信息,然后我就了一个笔友……” 舒宜妈妈顿时有点紧张,担心舒宜的笔友是不是好人,舒宜的笔友是男生还是女生,舒宜不会这样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一封信我一封信地谈起恋了吧? 尽管舒宜妈妈心中紧张不已,但脸上还要做出一副平静的,耐心倾听的表情,“妈妈不会干涉你朋友的,只要不影响学习,笔友好的呀,你们可以互相谈一谈身边的事情,你能从笔友的信里,看到一片不一样的世界。” 舒宜一把抓住妈妈的胳膊,“妈,我的笔友就是广东的,他之前一直按时给我回信,但是从上个月开始,我就没有收到他的回信了!” “我担心信在路上寄丢了,就又给他写了一封,但是依旧没有回信!我又寄了一封,他还是没有回!” “妈,你说他是不是病了?是不是被传上了那个传染病?他会不会有事啊?” 舒宜妈妈看到舒宜紧张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不会的,你放心吧……你那个笔友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舒宜为了让妈妈信服,对妈妈说道,“男生。” 舒宜妈妈心中咯噔一声,心想女儿这是情窦初开了? 别人家女儿情窦初开,喜的都是同班的,最远也不过是同年级不同班的男生,怎么自己家女儿喜的是个笔友呢?还是远在广东的? 舒宜妈妈心里着急,她完全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如今遇到之后一点头绪都没有。舒宜妈妈继续问道,“你那个笔友多大年纪?今年几年级啊?” 舒宜回答道,“和我一般大,今年初三。” 舒宜妈妈心想以后一定要好好和舒宜说说,不能随便见笔友的事情,还有现在新兴的网友……新闻上那种瞒着爸妈跑出去见网友的,舒宜妈妈每次看到都替她们的父母揪心。 但是现在看到舒宜眼圈红红的样子,舒宜妈妈暂时也顾不上说这些了,心疼地摸着女儿的头顶,“你瞎想什么呢?怎么听风就是雨了?” “你那个笔友也是初三,今年到了学习最紧张的时候,应该是爸妈不允许他和你写信了。很多家长都这样,初三年级漫画通通没收,给笔友写信当然也不允许。或者他初三住校了呢?住校可能管得更严,这两年不是行军事化管理?可能找不到给你写信的机会……” 舒宜眨眨眼,看向妈妈,“真的?” 舒宜妈妈又摸了两下舒宜的头顶,“真的,妈妈说的这些可能,比你想的什么得了很严重的病的可能,要大太多了。” 舒宜妈妈伸出手,和舒宜一起翻报纸,“如果真的有很严重的传染病,报纸一定会报道的。妈妈和你一起找,如果报纸上没有,那肯定没事儿。” 舒宜心中一沉,无奈地咧了一下嘴角。 舒宜妈妈和舒宜一人一摞报纸,一张张地翻找。片刻之后,舒宜在2月15报纸上,很靠里的一页,很不显眼的一个小角落里,看到了占据版面不足一个巴掌大的新闻—— “近,广东地区出现一种叫**型肺炎的疾病。” 168、第168章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