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个逻辑思考,就完全不奇怪小饭桌的碗都是孩子们来刷,为什么没有任何人抗议了,也不奇怪为什么她连在小饭桌刷碗的记忆都已经十分模糊,因为在小时候的舒宜心中,这是一件合情合理、每天只需要二十分钟的事情,并不值得占据记忆库存。 但是现在……舒宜自然不乐意这么做了! 虽然她暂时还没有想好重生一世要怎么活,但她重活一辈子,不是为了天天在小饭桌里洗碗的! 而且一二年级的小不点不需要洗碗,三四年级的学生做的也只是将饭碗在盆里涮一涮的工作,洗碗的大头任务,还是要靠她们五六年级的学生完成。也就说舒宜每天不仅要洗自己的碗,还要帮着洗那群小孩的碗。 当然,从公平的角度上来说,一二年级的小孩子比五六年级的大孩子饭量小不少,但是要掏一样多的钱,所以大孩子多干点活也没病。 但舒宜在接受自己重生了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之后,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要努力比上辈子过得更好。 那么摆在眼前的第一步,就是要上一所比上辈子更好的初中吧? 舒宜上辈子是铁路第二幼儿园、铁路第二小学、铁路第二中学……这样一路下来的,小学和中学的教学质量和升学率都十分一般,她高中毕业的时候,一个班五十多个学生,最终考上一本的只有三个。 脑子不算笨,但是在这样散漫的大环境下,每天上课听歌看小说、下课随便应付一下作业的舒宜……自然不是这三个人之一。 最终舒宜上了一所本省的三本学校,学的是设计专业,大学也就晃晃地过去了,工作之后受生活所迫才知道要努力,但几年努力下来,只是让舒宜从工资三千的加班狗,变成了工资一万多的加班加到死的加班狗…… 别人说加班加到死只是一个夸张的比喻,但是在舒宜这里,加班加到死却是事实qaq 舒宜如今拥有成年人的阅历和心智,当年再是一个学渣,好歹也是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又参加过高考的,如今转过头来面临小升初,觉得自己不升入一所重点初中,实在是说不过去。 但同时,事实也摆在眼前,她还有一个月就要结束五年级了,而本市一个巴掌可以数过来的几所重点初中,最晚在六年级上学期结束的时候,都要将择校生录取名单确定下来。 只剩下半年时间,舒宜家买学区房是绝对买不起的,那么她就必须要争取到为数不多的择校生名额。据舒宜所知,拿到择校生名额的敲门砖就那么几个——在省级甚至是全国级别的奥数比赛中获奖、在剑桥少儿英语考级拿到高分,或者有拿得出手的文体特长。 舒宜依稀还记得,她小时候有个邻居阿姨抱怨,自己的儿子拿着钢琴十级的证书去重点初中面试,竟然还被淘汰了,因为面试的时候让她儿子当场做奥数题。 当然,舒宜就算现在立刻开始学钢琴小提琴,也绝对不可能考到九级十级了,那么她就只剩下两条路——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要么奥赛获奖,要么剑桥少儿英语考级拿到高分。 数学……她高考数学不及格…… 英语的话……应该稍微好那么一点,舒宜考过三次大学英语四级,总算是擦线通过了,然后就听说她们这一届的学生英语四级不再和毕业挂钩了!舒宜差点没气死! 舒宜将最后一只碗冲洗地干干净净,放在沥水架上,又在水龙头下仔仔细细地洗干净手,眉头紧锁着向旁边的高个子女生问道,“哎,你准备上哪个初中啊?” 舒宜皱着眉头思考,不知道她这样的水平,和一群小学生竞争的话,能不能拿到奥赛奖项和英语考级高分? 4、第4章 小饭桌里并没有可以供学生午睡的地方,学生们吃完饭洗完碗之后,刚才吃饭的长条桌子已经被阿姨们擦干净,又变成了一张书桌。 学生们零零散散地将课本和作业本在桌子上铺开,但是认真写作业地却没有几个,都在叽叽喳喳地聊天。 只有坐在舒宜旁边的高个子女生,低着头在本子上认真地写着,舒宜趁机拿起高个子女生的数学书,看到写在封皮上的名字——周雪薇。 舒宜本以为周雪薇在写作业,然而将数学书放回去的时候余光一瞟,看到周雪薇写在本子上的一行行字长短不一、错落有致,还是用几种不同颜的荧光笔写成的,粉、蓝、黄、绿,花花绿绿地织在一起,显然不可能是作业。 舒宜好奇地将头凑过去看,然后就看到一句句悉的歌词—— “想为你做件事 让你更快乐的事 好在你的心中 埋下我的名字……” 舒宜十分惊讶,原来这首歌在99年就已经有了吗?在舒宜重生之前,依旧是很多人在ktv里都会唱的必点金曲呢。 周雪薇对于舒宜凑过去看她写的字这个有些无礼的举动,丝毫不介意,写完一首歌词之后,将本子拿起来吹了吹,递给舒宜,“你看!我又在本子上写了三首,都是我新背下来的歌词!” 舒宜有些茫然,背歌词……为什么要背歌词? 周雪薇将本子递给舒宜之后,朝着舒宜伸出手,“你的本子呢?你本子上新写了什么歌啊?也给我看看。” 舒宜震惊了,原来她小时候也有抄歌词的本子吗?每天辛辛苦苦地抄歌词、背歌词……这就是她小时候的娱乐活动吗? 舒宜将书包里的书和本子一股脑地拿出来,然后对着本子发呆——她当然不可能记得二十年前的书包里,哪个本子是她用来抄歌词的。 周雪薇比舒宜自己更清楚,驾轻就地从一沓本子里出了天蓝封皮的一本,哗啦啦地翻开,直接翻到最后一首歌。 舒宜看到自己的本子,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的歌词全都是用天蓝的水笔抄写的,不是用五颜六的彩荧光笔写的。 “你只新写了一首歌啊……”周雪薇拿着本子说道。 舒宜将脑袋凑过去,好奇地看自己小时候会一笔一划将歌词写在本子上的歌是什么,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用十分稚的笔迹写着—— “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任/她还有一些嚣张 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叛逆/她还有一些疯狂……” …… 舒宜伸手扶住额头,她欣赏歌曲的眼光,显然不如周雪薇啊,周雪薇抄在本子上的是二十年后依旧行的金曲,而她抄在本子上的……呃,也算是当年大热的一首歌吧。 舒宜一行行看完本子上的歌词,目光落在歌词的最后,发现自己除了歌词之外,好像还写了别的什么话。她定睛一看,啪叽一下合上了手中的本子,速度快得差点夹住周雪薇的手指。 周雪薇纳闷地看向舒宜,“怎么了?” 舒宜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手忙脚地把本子回书包里,“别看了别看了,我们写作业吧。” 她刚刚看到,自己在歌词的最后,一本正经地写了好几句想,“有一些任、有一些嚣张、有一些叛逆、有一些疯狂……我觉得我也是一个这样的姑娘,经常任、偶尔叛逆,还会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疯狂,但是我从来不说谎……”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