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想要保护她们。 刹那间,她“看”到了一片奔涌不息的魔力之海,其中蕴含的澎湃力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但在之下,却仿佛隐藏着无数低语与凝视。 灰烬放开限制,完全接纳了它。 …… 飞到一半的厄斯鲁克心中突然警钟大作。 它猛地偏过头去,发现那名超凡者举起了她的大剑,直指向天空——而剑刃上恍如有金光在淌。 就在看到那抹光的刹那,它到自己的身形莫名变得缓慢无比,仿如陷入了泥潭中一般。 不光是它。 连周围空气的动都粘稠起来。 这样的情景厄斯鲁克并非第一次见到,可发生在此刻却让它生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觉。 ——这怎么可能? 那并不是魔石引发的力量,而是来自于她自身! 它竭力抬起头来,希望自己想错了方向,但穹顶翻滚的金电光粉碎了它最后一丝侥幸。从魔力汇聚的强度来看,这一击的威力甚至在那位红发女巫之上。 躲避已无可能。 挡不住,就会死。 意识到这点的厄斯鲁克用尽全身力气,撑开了干涉领域! 与此同时,对方也挥下了大剑—— 耀眼的电光一瞬间刺破苍穹,照亮了整个大地。 …… 在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中,岚陡然睁开了眼睛。 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避过那些静止不动的人们,一步步走到窗边。 这个世界还未苏醒,万物仍保持在时间凝固的那一刻,无论是倒出酒瓶的香槟,还是窗外飘落的雨滴,都是如此。它们悬浮在空中,宛若晚宴画卷中点缀背景的一笔。 连时间都停滞的地方,理应不可能有声音存在。 但在漆黑的夜幕中,却隐隐有雷声传来。 她推开窗户,有些出神地遥望向远方的天际,久久不语。 …… 等闪电从炫目的电光中恢复过来时,惊讶地发现刚才还在战的空地,此刻已变成为一片焦土。周围的树木只剩下一冒着青烟的树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煳味。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一只躲藏在树后的狂魔突然朝自己扑来,而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斩魔者身上,察觉到时已近在咫尺。情急之下她只好将发筒扔向对方,希望可以阻拦住敌人,接着金的光芒瞬间就笼罩了她。 但现在,空地对面除了两只高阶魔鬼外,其余敌人都已不见踪影。 其中那个由地狱领主转化而来的大个头趴在地上,浑身被高温灼烧过一般,糙的表皮一寸寸裂开来,似乎只剩下一口气。 斩魔者看上去也好不到哪里去,它的半边身体完全消失,暗的黑光在伤口处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不知为何,闪电仍到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恐惧。 对了……灰烬! 她连忙朝空地中央望去,随后不由地松了口气。 那个悉的身影依然持剑直立,将大家挡在身后。 “你还好吧——”闪电飞到灰烬身旁,还未说完便被对方的低喝打断了。 “快带着大家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诶?” “听我的话,这里就给我——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前!” 灰烬的语气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闪电将想问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原来如此,她们在这里只会妨碍她的发挥——望着对方那双犹如在燃烧的金眼瞳,至少在这一刻,她隐约明白了天降雷鸣的含意。 闪电让麦茜变回恐兽形态,将所有人都放在了她的背上——虽然她无法背负这么多人飞行,但驮着奔跑还是没问题的。 片刻之后,两人离开空地,一头钻进了树林中。 跑出数百米后,麦茜才忍不住开口道,“为什么灰烬能引发神意嗷,我们并没有携带神意符印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闪电顿了顿,动地握紧了拳头,“她已经成为了超凡之上!”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没有选择的命运 天空中的乌云并未散去,而是越聚越多,电光时不时划破天际,发出滚滚轰鸣。 等闪电和麦茜带着受伤的女巫离开后,灰烬才猛地出一口鲜血,身子往下一沉,若不是靠着大剑支撑身体,恐怕连保持站立都颇为困难。 刚才那一击几乎消耗了她所有的魔力——虽然魔力仍在不断涌入她的体内,但这个过程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就好像身体的每一条经络都在被烈焰焚烧一般,魔力耗尽的后遗症与反噬造成的痛苦叠加在一起,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唯独能确定的是,她决不能在这里倒下。 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从天而降的怒雷无疑重创了斩魔者。 它镶嵌有飞行魔石的半边身子被金雷鸣蒸发,除开行动受限外,实力也应该大幅倒退才是。 但灰烬并没有受到这点。 它身上依然充斥着极为危险的气息,提升到极致的知告诉她,眼前的敌人仍保有着继续战斗的能力。 这也是她让闪电一行人尽快撤离的缘故。 事实上,现场混的魔力并非由她一个人引起。有很大一部分程度上,也来自于斩魔者溢出的力量。 站起来,必须赶在敌人之前动手! 灰烬咬着牙关缓缓站起,向前跨出了第一步。 而就在这时,浑身被烤焦的高阶魔鬼也挣扎着缓缓爬了起来。 该死,它还活着么! 先前出手时,灰烬将大部分力量都对准了斩魔者,没料到足以令狂魔灰飞烟灭的力量还无法让一只高阶魔鬼彻底毙命,早知如此的话,再多分它一道雷击就好了。 然而令她微微讶异的是,高阶魔鬼既没有转身逃跑,也没有冲上来和她搏命,而是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步爬到了厄斯鲁克面前。 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它想要保护斩魔者吗? 很好,灰烬握紧了剑柄。 既然如此,我就一次把你们两个都送进地狱好了! …… 在电光穿透干涉领域的刹那,厄斯鲁克听到了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 也就是那一瞬之间,一种奇妙的联系产生了。 它透过耀眼的金光,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那是它一直渴望,却始终未能到达的领域。 仅仅只是一眼,它便越过门槛,留下了自己的印记。而这前后的分界,便是它与大君之间的本质差距。 但现在,该差距已不复存在! 从执意坚守塔其拉到设伏人类,它付出了很多代价,甚至违背了苍穹之主的命令。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受着意识界赋予它的力量,厄斯鲁克直接将念头投到了初升体侍卫的脑海中。 “大人,您……晋升了?”后者立刻传来了狂喜之意,但很快便暗淡下去,“可惜我很快就要归于魔力之源,无法再追随……您左右了。” “不,我并没有晋升——准确地说,我离晋升还差最后一步。刚才那一击神意重伤了我,仅凭现在的状况,我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这一步。”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献上你自己。” 侍卫的思绪再次变得高亢振奋起来,“这样就行了吗?请给我吧,大人!” 尽管它也可以尝试越过魔石的限制,直接将自己与魔力之源融合,就像超凡女巫所做的那样,可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却无法预料。为了保险起见,它不介意再忍耐一会儿。 意识层面的仅在眨眼之间,当初升体用尽最后的力气爬起时,那名超凡者也缓缓站直了身体。 不……现在再叫她超凡者已不合适了。 相隔四百多年后,人类再一次出现了超凡之上。 好在之前的那一记神意消耗极大,短时间内很难恢复过来,这也是它最好的机会! 初升体侍卫终于爬到了厄斯鲁克的身前,这短短的距离已让它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一样微弱,但它的意识反而越发清晰。 “大人……我族真有一天能摆命运的囚笼,赢得神意之战,踏上那片从未有人碰触过的苍穹吗?”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保证。”厄斯鲁克顿了顿,说出了它的名字,“塔塔洛斯。” 它的眼睛亮了起来,就好像熄灭前最后绽放出的光辉一样,“那么,请带着我的灵魂一同前往吧——” 侍卫猛地站起身来,将手用力进了自己的额头! …… 灰烬不由得愣住,接着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危机。 只见高阶魔鬼狂号着拔出了自己头顶的魔石,连带着大块血一起,进了斩魔者缺失的体内! 伤口处动的黑光刹那间膨起来! 她猛然想起了罗兰说过的话——魔鬼需要通过融合魔石来提升能力,难道厄斯鲁克打算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晋升仪式? 不管是不是如此,都必须打断它们! 灰烬强忍着身体焚烧般的剧痛,再次将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魔力倾注于剑中。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