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挂掉电话,袁一发现他的手心里竟然沁出了丝丝薄汗。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默默地穿好子,钟跟他说话,他都没有理会。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通电话应该是袁清远叫陆越泽打的。说不定此刻他们两人正在一起,那也意味着他们的情侣关系基本可以坐实了。 忽然间,心情变得很糟糕。 袁一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他一直认为他的爸爸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一个男人忍受着力和孤独 ,独自将他抚养成人,把最无私、最深沉的全给了他。 都说父如山一样高大,似海一样深沉。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在袁清远的眼里,他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永远是需要呵护的对象。袁清远为他付出了所有,却从不求回报。对方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存在,他不愿意相信,他的爸爸居然会犯错,甚至犯得是一个令人难以原谅的错误。 简单洗漱了一下,两人双双躺在了上。 看出袁一有心事,他不说,钟也没问,只是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尽可能的多给他一些安。 月光透过窗户倾而下,向屋内洒下一片银辉。 在这寂静的夜里,袁一睁着眼睛,任思绪飘忽,一夜无眠。 …… 次。 袁一很早就起了,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他的皮肤本来就白,一黑一白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就跟熊猫似的。 两人在浴室里洗脸洗口时,钟看着镜子中的小胖子,问:“昨晚你没睡觉吗?” 袁一一边刷牙一边回答,“睡了一会儿。” “那我给你请一天假吧,在家里补瞌睡。” “没事,我熬得住。”袁一凑上去亲了钟一口,故意把牙膏泡泡糊在他的脸上。 “好吧,受不了就跟我说。” “好的。” 钟见他还算正常,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总算松了一口气。 吃完早点,两人开车来到餐厅。 还没走到门口,袁一脚下一顿,怔愣地望向前方。 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两道悉的身影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四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织,你看我,我看他,表情各不一致,一时竟僵持在原地。 短暂的沉默之后,钟率先打破僵局,他拍了拍袁一的肩膀,柔声道:“去好好聊聊吧,不要太任啊,我先进去了。” “哦。”袁一答应着,目送钟走进了餐厅。 同一时间,站在前方的二人,一起朝他走来。 袁一定定地看着他们,发现他们的神情很不轻松,有紧张、有焦急、有担忧,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似乎已经到了必须坦白的时候了。 待两人走近,不等他们开口,袁一抢先说道:“爸,我有话问你。” 说完转身朝前走去,没走几步,又回头睨着陆越泽,“你别跟上来了。” 闻言,两个家长同时怔住,而后互望一眼,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觉。 “你在这里等我吧。”袁清远留下一句话,大步追上袁一。 父子两并肩而行,口好似了沉石一样,都闷不作声的。 直到找到一处安静的角落,袁一才停下脚步。 “爸,你和陆叔是不是在一起了?!” 袁一问得很直接,用的也是肯定的语气,本不给袁清远留一点缓冲的余地。 袁清远有些慌,虽然他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怎么被袁一发现的,可他却明白无意撞破和如实告知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回想起刚才袁一对陆越泽那副冷淡疏离的态度,他突然意识到,因为他的闭口不提,好像引起了一个更大的误会。 “思泽,我们确实在一起了,但和你想的不一样,我听我说……” “你既然能猜到我的想法了,为什么不顾及我的受?!”袁一暴地打断他的话,脸上显出少有的动之,“思泽!思泽!我真是傻啊,居然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过,你用我的名字来思念他?我讨厌这个名字!” 说到最后,袁一已无法自控,他红着眼眶咆哮起来,似乎想把在心底的失望与不统统发出来,“你们既然相的话,那就好好的啊!为什么要生下我?!别人都有妈妈疼,我呢?我连我妈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话音未落,袁一觉自己被圈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鼻尖是袁清远特有干的气息,宛如风拂面般暖人心脾,又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袁一的心里顿时平静了不少,他很久没有被袁清远这样抱过了,从他成年开始,他们父子之间就少了很多亲昵的动作,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 其实他渴望父亲的怀抱,他希望袁清远永远把他放在心尖上疼着。 …… 袁一迟疑片刻,慢慢地抬起双臂抱住了袁清远。 父子紧紧相拥,一道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袁一,你误会我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因为这些事情听上去很匪夷所思,我怕说出来会吓到你。本来我打算一辈子都这么瞒下去,可是陆越泽突然出现了,这大概就是天意吧。我活了四十来岁,只谈过一次恋,对象就是陆越泽,但我们因误会分开了二十几年,过年的时候才和好。我从来没有背叛过谁,你听懂了吗?” 袁一有点懵,“那、那我是你捡来的吗?” “如果是捡来的,怎么会和我长得这么像?”袁清远低声笑了笑,抓住他的肩头,轻轻地把他往外推开一点儿,然后对上他疑惑的眼神,认真地说道,“傻孩子,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说罢,重新将他拥到怀里,“别怕,爸爸你。” 第53章 接受 男人生孩子? 袁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照袁清远话里的意思来分析,袁清远这辈子只有一个恋人,如果他真的是袁清远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话,那他的另一个爸爸岂不是陆越泽?! 袁一简直要疯了! 他不可置信地抓住袁清远的双臂,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你骗我……” 袁清远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抱着他。 这时候不断地解释只会加重他的心理负担,还不如让他自己慢慢消化。 不知过了多久,太初升,金灿灿的光线铺洒开来,透过树叶的隙投下了斑驳的影子。 风掀得树叶哗哗作响,金光斑在眼前跳跃,站久了,袁清远竟有些头晕吃力。 他觉袁一的气息不似先前那般急促了,整个人好像平静了许多,才轻轻地开口道:“好些了吗?”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