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冬不想关,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神经病时,这个神经病是怎么揍柳南昀的。直接一巴掌得柳南昀趴到车前盖上去了啊!吓死他了。当时要不是肖哲来得及时,恐怕这个神经病也是要揍他的。 他在人家的抢婚现场大笑,当时没打他,真是他运气好。他怕柳北晔现在要揍他,他可打不过这个神经病。 他小声说:“柳先生,您有什么事就快些跟我说吧,我店里还忙呢。” 柳北晔笑了声,柳先生?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谁。” 乔冬尴尬地笑了笑:“你是南昀的哥哥,我当然是认得的。” “是么,那刚刚我叫了那么多声,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乔冬又担心又生气,不知怎么接话。 “去把门关上。”柳北晔又说。 乔冬想了想,走去关上了门,随后便紧紧贴着门站好。 柳北晔也没让他走近些,只是随手拿了只笔在手上转了玩,恍若无意般地问道:“乔先生,前几看热闹看的还高兴吗?” “……” “我想是很高兴的,全场就你一个人笑得。” “还好吧……” “鄙人的婚礼,能得到你的认同,我也很是欣喜啊。” 乔冬就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了。 柳北晔又笑了声,再问道:“花店开了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 “生意还好吗?什么时候关门?” 听到前一个问题的时候,乔冬还预备好好回答,却在听到第二个问题时,又气得不行。那股害怕统统化作了生气,他抱着花篮,抬头看向柳北晔,气冲冲地说道:“你这人真奇怪,又不是我抢了你老婆,绿帽子也不是我给你戴的。我当场笑是不好,我跟你道歉。但是你以前那样侮辱我跟我哥,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吧?就当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你可别再见着我,还是一副审视的样子,你是有多了不起啊? 谁还没有一点脾气了啊?再说了,我辛辛苦苦开花店,碍你什么事了?你这人怎么这样,非念着别人不好,真是太恶意了!这花你退就退,我不差你这点钱!我这就回去把四百二给你再拿回来!”说完,他拧开门把手就冲了出去。 柳北晔看着门与墙之间的隙,却突然笑了起来。其实婚礼那事,他已经觉得无碍了,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别看这人傻,逻辑与思维还是清晰的。看着傻傻的,生起气来原来这么好玩。 他好整以暇地继续转笔,等着乔冬送钱过来,打算继续逗。 却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近两个小时,乔冬都没再回来。 柳大少站起来,整整衣衫,往外走去。 王总跟在后头,亲热道:“柳董,您这就回去了?我们真是特别舍不得!”心里却是想着:走了好!走了妙!走了呱呱叫!老天爷保佑,您可别再来了! 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去的柳北晔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王总既然这么不舍得我,我把我的办公室搬来算了。” “……” 柳北晔拍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抬脚走了。 王总苦了一张脸,柳大少是跟他开玩笑,还是说真话啊?他回身,走回公司内,瞧见有人准备回家,不悦道:“开会开会!!!” 他平常跟员工相处得极好,有人直接惊诧道:“还开?!早过了下班时间了!” “讨论这个季度的业绩问题!再没业绩就等着柳董过来坐镇吧!到时候谁都没有好子过!” “啊!!!”所有人哭丧着脸,哀嚎着,拿着本子往会议室走去。 乔冬却不是故意的,他走回店里,才发现他之前出去的太过匆忙,忘记带钥匙了,钥匙和手机一起被锁在了店里……他只好去文店里,借了手机给开锁公司打电话。却因为天气原因,等了一个小时,开锁的还没来。 他开始十分急躁,生怕那个神经病以为他想贪了那四百多块钱,可随后他渐渐地忘记急了。他后来知道文远就是隔壁咖啡店的老板了,他在文店里待了片刻,却因为店里太忙,地方又小,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他远远地瞧见文远拿了画架出来,坐在路灯下,便好奇地跑过去。 站在文远身后看了半晌,他问道:“你在干什么啊?” “嘘……”文远神秘兮兮地一手撑伞,一手拿着画笔,在纸上比来比去,却是一笔都没画。 “你在画画吗?”乔冬又问。 文远没理他。 再看了会儿,乔冬忍不住再问:“你怎么比到现在都没画啊?你是不是其实不会画啊?” “怎么说话的?我可是美院毕业的!” “那你画啊。”乔冬没穿外套,站在雪天里,其实是有些冷的,可是他好奇文远到底想画什么,便抱着花篮坚持站在他身后,不时晃一晃。 过了会儿,文远终于落笔了,画了一笔蓝的,画了一笔黄的,然后又不画了。 “你到底在画什么?” 文远似幻想一般,很是陶醉,终于开口道:“我在画文啊。” “……”乔冬无语,那一笔蓝的和一笔黄的,是文? 文远就在黄的上面落下两个白点,乔冬抢答道:“我知道!这是雪花!” 文远皱眉:“这是文的眼睛!” “……” “你不懂就不要嘴!你快去我店里待着去,别影响我的灵!我要把这幅画送给文的!” 乔冬心想,难怪听别人说文远追了文一年多了都没追上,这种神奇的大脑,能追上才怪呢!这画就算画成了,别吓着文就算不错了!到此时,心大的他,已经忘记柳北晔那事了,他回身准备去文远店里取取暖。 却听到了汽车喇叭声,不待他回身看去,文远已经不高兴地说道:“谁打扰我的灵!!外环以内不能按喇叭不知道啊?!好不容易下场雪,谁也不能阻止我画画!” 乔冬想,有喇叭没喇叭都一样,你那灵就算了吧。 那车子正正好挡在了文远面前,挡住了文与她的店。不怪文远急,他一直面对着文与她的店下笔的。 车窗却不慌不忙地摇下,里边现出一张脸,不紧不慢地说道:“乔先生,钱呢?” 乔冬这才想起来,他还欠了柳北晔四百多块钱呢。他回身看向柳北晔,看到车内他那明暗不分的脸,不地着急说道:“我的钥匙被锁在了店里,开不了门。不是故意不给你钱的。等开锁的来了,我就把钱还给你!”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开锁师傅的声音:“是哪个的门要开锁啊?” “是我是我!”乔冬边应着,边往自家店走去。 柳北晔这时打开车门走下车子,看到文远瞪着他,他便瞟了眼文远的画纸,问道:“你这画的是什么东西?臭水沟?” “……”文远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 柳大少却不知道,背对着他,悠闲地往乔冬的花店走去。 等了近两个小时,只用了五分钟,开锁师傅便把锁开下来了。乔冬付了钱,连声道谢,还又拿了几支花,用纸包好,送给开锁师傅。 开锁师傅笑了起来,倒是第一次遇到开锁还送花的,乐呵呵地带着花走了。 柳北晔全程都在一旁看着,见乔冬送花送的毫不心疼,那花看起来就不便宜,不想到,果然是个傻子。这样的人,开店还指望赚钱?他说的没错,乔冬这店不知道还能开多久。太傻的人,是做不了商人的。 乔冬将那篮子香雪兰放好,低头查看了片刻,确认雨雪没有伤到花,松了口气。他回身看到柳北晔魂不散地就跟在身后,还进了他店里,生怕他贪了那四百多块钱似的!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他立即从屉里拿出来四百二十块,往桌子上一拍:“还给你!从此以后我可跟你没什么仇没什么怨了,只盼着再也不要见到你!” 柳北晔没伸手拿钱,只是看向桌上那篮子花。这花是真的不错,不俗也不浓,清而雅。他问道:“这花叫什么?” “你问哪个。” “紫的这个。” 乔冬本懒得理他的,可想到,他们彼此言语、行动各攻击了对方一次,恩怨已了,他不该再那么小气,便说道:“紫的叫香雪兰。” “倒是没见到过。” “它又叫小苍兰,经常被拿来做香水、香料的。一般要三四五月份才开,我这个是好不容易订到的,这个季节里可稀罕了。”乔冬倒是认认真真地解释了一通。 柳北晔将桌上的钱往他推了推:“我买下它。” 乔冬抬眼看他,暗暗“哼”了声,将花篮放到另一个角落里,说道:“这花不卖。” “双倍的价格。” “不卖。” “十倍的价格。” “……不卖!” “一百倍的价格。” 乔冬开始动摇了,一百倍那是四万二啊!他辛辛苦苦忙了一个多星期,做的那场花艺,也不过赚了四万而已!四万是两个月的租金呢!那个神经病那样有钱,赚这钱不为过吧?可他又想到,是那个神经病说不要的,还威胁他,他不能为金钱所动摇! 乔冬起杆,抱住花篮,声音铿锵有力:“不卖!一万倍也不卖!就不卖花给你!” 柳北晔笑了声。 乔冬将花篮抱得更紧了,生怕他来抢。 柳北晔回头又看了眼花店内部,他看到乔冬拎着花篮出现在写字楼里的时候,便猜到这家街角的花店是他的了,果然如此。这小小的一间花店,装修得倒是真的很不错。从外面看就已是很致,没想到走进来却更为妙。 他低头,看到桌上的茶杯里,飘着几朵腊梅花。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拿上那四百二十块,没再说话,而是转身走了。 乔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神经病一字不发地就这么走了,直到门把上的铃铛声停止了,他还没能回神。 一会儿说退,一会儿又说要买,再一会儿一字不发地直接就走了。 真不愧是个神经病啊! 车子拐出两条街道后,柳北晔出声道:“找个停车位把车子停下来。” 司机应了声,就近停下了车。 柳北晔惬意地坐着,过了会儿他看了看手表,对司机道:“就刚刚那家花店,你进去,买一篮子好的紫的花,那花朵不算大。怎么说,你知道的。” 司机当然知道,让他去买,不就是不想暴嘛。 他利索地解开安全带,往那家花店而去。 没一会儿,司机便拎着那一篮子香雪兰回来了。 柳北晔从他手中接过那篮子花,小心地托在手里仔细地看着,说道:“你自己去报销。” “正要跟您说这事呢,那老板没要钱。说是看我面善,又说今天下雪,他心情好,非要免费送我。我给他钱,他就说他不卖了。我没办法,只好……” 柳北晔当真愣了几秒,随后又笑起来。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