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左荆将唐刀挂在间,将维克多放在箱子上,轻声道:“走吧叔叔,去找他们。” 表演正火热,一切声音都被没在震耳聋的音乐里,董征看到崔左荆稍微定了心神,警惕着也许会出现的意外和危险,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去后台换了身干净衣服。 之后他被带到了贵宾席上,这里空了一整排,最接近舞台的位置,一共25个座位,显然专门为朝圣者们所留。 等他坐上贵宾席所有的逃秀都已经结束,只有一个人没能成功出来,汪雀从公馆逃时差点就要被烧到头发,夏琼云都不知道是怎么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可怜的黑子刚刚滚到一边引线便烧到了尽头,轰然引爆了油桶。 反正就和董征一样,他们解开密码锁迈出公馆大门,就已经发现自己从危险中逃出来了。 “很遗憾我们的19号选手没能成功出,他将自己宝贵的生命献给了舞台,让我们把掌声献给这位勇敢的挑战者!” 没人为一个生命的骤然逝去而悲伤难过,狂热的兴奋充斥在马戏团帐篷中,一切的一切都被冠以表演的名声,又或者说,在一向背负着血腥猎奇名声的地狱马戏团中,死亡是最美味的调味品。 呼和不断的掌声中,有人坐到了他身边,五颜六的幻灯光照亮少年的侧脸,崔左荆看到董征还漉漉的头发,问:“怎么样?” “还好。”董征想到那故意冒充崔左荆的独臂少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就是太恶心了。” “这也算马戏团的特之一吧,畸形秀从我第一次来马戏团的时候就存在了,团长的心腹除了小丑还有个怪医生,以生物实验为乐,马戏团的很多怪物——不论是动物还是人类,都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 董征点点头,畸形秀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他盯着台上的表演,脑中还在不断浮现公馆中的景象。 在麻花辫女孩说出“密码已经给你了”时,他便知道需要的三个数字就藏在之前的两件事里。 蝴蝶少女说了有关病人自杀的事情,如果要提问的话,她的问题最有可能是“村子里一共有几个患病的人?” 而双头人的谜底更加明显——团长的生是什么时候? 而侏儒给出的十个备选答案中,正好月数全都为单数,对应了密码只有0-9这是个数字的选择。如果他想的不错,患病的人数,团长生的月份和期,正好可以组成一个三位数。 对于病人的问题,如果村子里只有一个病人,那么在该病人第一天观察发现其他人都没病时,就会知道只有自己得病,选择自杀。 如果有两个病人,设为a、b,两人在观察时都会看到对方这一个病人,而他们发现对方并没有自杀,就会明白村子里其实不只有一个病人,也就知道自己必定患病,从而自杀。所以当村子里有两个病人时,他们会在第一天观察后全部自杀。 而如果有三个病人,设为a、b、c。a在第一天观察时会看到两个病人,假设自己不是病人,那么据村里只有两个病人的情况,b、c会在第一天自杀,而第二天观察时,a发现b和c还活着,就说明病人的数量一定不为2,而其他人又没病,则自己必定是病人。 b、c所想和a相同,所以在第二天时,三人自杀。 如果有四个病人,设为a、b、c、d。a在第一天观察时会看三个病人,假设自己不是病人,那么据村里只有三个病人的情况,b、c、d会在第二天自杀,而第三天观察时,a发现b、c和d还着,就说明病人的数量一定不为3,而其他人又没病,则自己必定是病人。 b、c、d所想和a相同,所以在第三天时,四人自杀。 这样一直递归推理下去,就可以得出最终的结论,设声响起为第n天,当n=1时,病人的数量为1或者2,当ngt1时,病人的数量为n 1。 而蝴蝶少女的故事中,第六天响起响,说明一共有七个患病的人。 至于团长生的问题,其实很好想,男头知道确切月份,女头知道期,因为女头并不能单凭期就判断出团长的生,所以可以排除只依靠期能够判断出的4月7,9月5两个子。 而男头知道女头清楚具体期,但他既然敢肯定如果自己不说月份,女头就一定不会知道答案,由反证法,说明他知道的月份里不包含只要知道期就能得到最后答案的4月7和9月5,即月份不会是4月和9月。 “如果我不知道团长生,你肯定也不知道。” 女头从男头的话中推测出可能的月份只剩下了1月和8月,而她说知道了,表明期值在剩下的选项中是唯一的,排除1月6和8月6号两个。 最终只剩下了1月3,1月9和8月1三个选择,听到女头确定后,只知道月份的男头也说他知道了,表明月份只可能是仅剩下一次的8月,所以团长的生是8月1号。 得到了三个数字,组合成三位密码的话,有六种排列方式。 董征就直接据他们说话的顺序来判断了,蝴蝶少女第一个说出故事,那么她的答案7对应第一位,随后分别说话的男头和女头的月份期,分别表示第二三位密码。 就是7、8、1了。 两个稍微有点别扭的逻辑问题,但对于已经练掌握内核能力的董征来说,并没有太困难。 不断有惊魂甫定的朝圣者坐上贵宾,崔左荆抬手碰了碰董征正在滴水的鬓角,被他抓住了手。 “干嘛?”少年盯着他问道,乌黑的眼眸在异灯光的照耀下,映出别样幻的泽。 董征没说话,他把崔左荆的手拉倒边,轻轻用角摩挲他的指节。 在他从公馆中离开后,囚徒链接逐渐恢复,现在已经不再异常了,无论是董征还是崔左荆,都能够清楚在意识中知到对方存在的痕迹。 就像夜空中彼此照亮的两颗星星。 崔左荆不太自在地稍微蜷了下手指,周围全是人,虽然观众们都在紧盯着台上的表演没人会注意影中的他们,可嘈杂人多的环境仍然让他到有点羞。 不过他也没有把手执意回来,呼的温热气息打在指间,到让心底有些异样的发。 董征专心看着表演,小丑正在台上,每一个夸张的动作和表情都能引得一阵哄笑,这是董征第一次亲眼看到马戏团的表演,一时间还觉得有意思,移不开眼。 就这样一直过了好几分钟,崔左荆听到旁边响起小小的声音:“那个……崔哥我能坐在这里吗?” 他扭头一看,已经收拾好从后台过来的汪雀正弓着在他旁边,既兴奋又克制的眼神不住朝董征角出他的手那边飘忽,而夏琼云在她身后,一脸“what happened”的茫神。 “能啊。”崔左荆拍拍旁边的空位,笑道,“干嘛还专门问我。” 这不是怕会打扰到你和董哥吗……汪雀默默地坐下,抱起蹲在扶手上的维克多,上夏琼云试探着问询的眼神,抿着角的笑意对她眨了眨眼。 作者有话要说: 祝贺祖国70岁生快乐!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两个问题我只是做了一下改编哦,以我的脑子还设计不出来这么难想的问题orz 第193章 死者之椅 表演的气氛随着小丑的登场达到前所未有的高,身高近两米的魁梧小丑画着夸张的妆容, 地狱马戏团的风格主打血腥和猎奇, 小丑的表演自然也不例外, 近乎残忍的喜剧中,没有人知道台上这个被其他演员耍的团团转的小丑, 曾经是整个纯白地界最强的戮者。 灯光不断在崔左荆脸上变换,空中飞人张开翅膀表演着炫目的杂技,白虎跳过火圈, 一排小泰迪相互搀着前爪跳着小天鹅, 棕熊在用皮球殴打对方, 洋裙下出八只腿的多足女在侏儒们扮成的小矮人的簇拥下,翩翩起舞, 上演着白雪公主的故事。 一切都是那么诡谲, 却又在恐怖和异样中, 着十足的人。 骑士装扮的猴子骑着长颈鹿走上舞台, 手握数把尖刀,双头人站在幕墙前, 两颗头上各自顶着一个苹果。 猴子跳下长颈鹿后背, 绕场一周后, 在尖叫声中唰唰扔出了匕首。 匕首准确无误刺在两颗苹果上, 双头人的左右手拿下苹果, 将匕首拔出,刀尖朝内进了嘴里。 音乐和尖叫仿佛就要刺破耳膜。 这样的残忍让汪雀忍不住抬手捂住眼睛,整个人都要缩进了椅子里, 夏琼云也移开眼不再看双头人,很多朝圣者们也一样,对于在现代社会中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饶是纯白地界给了她锻炼,也不意味着能像那些观众们,习以为常地面对近乎自残的表演。 两个头把匕首整个都了进去,角被割出的伤口里出鲜红的血,仿佛小丑的笑,双头人朝观众们张开嘴示意里面空空如也。 而猴子手中还剩下三把刀,它抓了抓脑袋,像是为难般看了一圈,最终打定了主意,扔向吃惊地“o”着嘴在一旁鼓掌的小丑。 啪啪啪! 刀的速度非常快,观众们只看得猴子做了个抬手的动作,惊呼响起,只见小丑惊慌失措地双手胡挥舞,等到他身体定格在一个非常搞笑的姿势时,三把刀全都贴着他身体在后面的板子上。 只有董征和崔左荆看清了他的动作,那些刀的方向其实是偏移的,只不过在到了小丑身前的那刻,被他用手指夹住,而后移到贴着身体边沿的位置,再向后推出去。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切都在转瞬间完成,以至于在动态视力远远达不到的观众眼里,达到了最终看到的效果。 猴子得意的在长颈鹿的背上倒立,顺着脖子爬到它头上向观众挥手致意,在动的音乐声中退场,将舞台让给了魔术师。 崔左荆都没怎么认真去看,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马戏团的变化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动物演员和畸形秀演员都换了一拨人,只小丑和魔术师还是他认识的,而表演也和之前大差不多。 想到小丑给他说的,有个模因通过董征被带出了盒子,他就有些隐隐约约的担心。 模因之所以危险,在于它剧烈的传播,而被染的人想要恢复原本的样子,就只能经过记忆清除。 小丑说那模因只会在染者脑中留下自己的映像,保证永远不会消亡,可他所知道的,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专注于表演的董征一偏头,便看到崔左荆双手抱靠在椅子里,少年眼睛盯着台上的魔术师,但从绷紧的角和眼神来看,显然没注意魔术师在干什么。 “怎么了?”董征低声问道。 崔左荆抬眸,正对上董征眼睛。模因通过视线接触传播,那他是从什么时候染上的? 是董征推开公馆卧室门,两人视线相撞的那刻吧。 “小丑说你从太空盒子里带出个东西。”崔左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确定没有危险吗?” 董征沉默一瞬,确定他和墨菲的相遇以及后面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小丑安排好的了,可他和小丑素不相识,就算崔左荆和他关系好,董征也不能任由自己把命运给小丑左右。 “我不知道,直到现在我对她的了解也都还很少。”董征其实还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说起墨菲,无论他说什么,都肯定会被墨菲知道。 崔左荆:“它是个什么样的模因?” “在你记忆里,有没有一个喜穿着白裙很瘦弱的女孩?” 崔左荆想了想,道:“有啊,我高中同桌就是,怎么了?” 董征眼神一凛:“能给我仔细说说吗?” “就是同桌啊,从县考过来的一个小姑娘,成绩不错,我们那时候按照名次选座位,我们俩前后地选了最好的地方,就坐到一起了。”崔左荆仔细回想着,道,“她没什么存在,不过人好的,我走读她住校,晨读时间太早了我有时候来不及吃早饭,就让她给我从食堂带一点……” 瞅见董征的表情,崔左荆尾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了嘴,戳戳他肩膀:“这有什么问题吗?” 董征沉默片刻,他现在完全确定了先前的猜测,墨菲会依附在染者的记忆中,一旦她扩散开,再想将她收容,就只能通过把所有染者都记忆清除的方法了。 “她就是那个模因,自称为墨菲。” 崔左荆:“嗯???” 崔左荆第一反应就是“不会吧”,随即他意识到,被模因染的人无法自我察觉,如果自己真的被染了,那发现不了也再正常不过。 这也是崔左荆第一次见识到模因,如果真的这样的话,现在整个马戏团里的人,都被染了。 董征在太空场地卡牌斗争时和其他朝圣者视线接触,而那些被淘汰离开的人又传给盒子外面的人……模因的扩散范围,可能已经远超过他们的想象了。 “你没有办法,是吗?”半晌的沉默后,崔左荆轻声问道。 “我是近些年来进入太空场地的唯一一个有能力承载她的,她特地将我引导闭室,在我看到了她的样子,就被染了。”董征望着舞台上的魔术师,低声道,“她答应我只要成功将她带出去,就不会伤害我。” 内核中的墨菲仍然在休息,她蛰伏在董征神世界的一角,安静地让人有些心惊,而一条条隐秘的线路自她沉睡起便悄然构造着,将这个地方环绕起来。 崔左荆不再言语,一个口头上的承诺,到底能发挥多少效用只在于一念之间,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常慧——肆无忌惮地做着恶魔的易,却把誓言看得重若千钧。 如果墨菲的目的只是董征说所,从盒子里出去,那她成功了。 崔左荆上次在纯白地界的朝圣之旅可以说已经窥探到了这个世界秘密的一角,可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存在——当然,也有可能因为那时候墨菲就已经被困在盒子里了,掀不起风浪,便自然而然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思路百转千回,最后只汇成一个和董征相同的结论: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有办法清除掉自己的记忆,也不可能在所有染者身上做到这点,那么最终,还是会在和其他人的接触过程中,被无意识地再次传染。 这就是模因最恐怖的地方——你永远无法真正将它消灭,就像scp-8900-ex-“天,蓝蓝的天”一样,模因在染了全部人类后,异常就取代了原本的模样,变成了正常。 “我需要一名帮手来配合表演,那么会是那位幸运的观众呢?” 舞台上洒了魔术师从掌心里变出来的彩带,一个侏儒被变成了猪,在哄笑声中,正惊慌失措地绕他转,魔术师环视一圈,他手杖轻轻敲了两下地板,最终视线定格在了某一处。 他快步上前,在舞台边缘绅士地弯,朝安静坐在贵宾席上,没什么存在的少女伸出手,笑道:“这位美丽的小姐,能请您上台做一下我的帮手吗?” zZwtw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