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学城人群熙攘,甜品店内座无虚席。 石羚推开玻璃门,左右张望,一抬头跟正前面的胖子对上,那双逗号眼登时卯足光,大吼一声:“石羚律师!” 底气十足,引得好几个学生侧目。 “干什么愣在那,快来坐,我给你点了茶,全糖去冰。”胖子摸了把寸头,憨笑道。 她错愕地张了张嘴:“你是…?” 胖子一动,站起来,几乎手舞足蹈:“向奎,我是向奎啊,向葵!” 他就是微博上那个向葵。 石羚叁两步踱过去,竖起食指:“你小点声。” 向奎笑了笑,慢悠悠坐下,冲她挤挤眼睛:“这不是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嘛。” “我们过去…经常见面?” 他嘬了口茶,脸不解:“之前调查熠星的事,见过几次,你咋了?” “哦,我最近记很差……”石羚抿。 “这次叫我出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向奎一拍脯,“尽管说,我义不容辞。” 倒是仗义。 她思忖片刻:“熠星这个案子已经到了瓶颈,想突破就要借助非常手段。” “什么手段?”向奎摩拳擦掌,跃跃试。 “舆论。”石羚稍稍抬眉,顿了下,又道,“我想请你在网上造势,给熠星惹点麻烦。” “光靠网路就行吗?”向奎挠头。 她抻手点了点桌面,补充:“当然不够,同时我也会想办法搜集池向东的罪证,将他绳之于法。” 向奎猛拍大腿,拔高音量:“好!池向东那个狗——” “嘘!”石羚只得再次拉住他。 “狗东西……”他立马偃旗息鼓,捂嘴小声说,“前段时间我刚认识了个贵人,这件事她准能帮忙。” 总算放下半颗悬浮的心,石羚戳开茶,浅啜了口,皱紧眉,太甜。 向奎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沓文件:“上回你给我保管的资料都备份了,这份你拿着,可能会用上。” “谢了。” 巷口淤积几滩污水,石羚光顾着低头翻文件,一不留神,结结实实踩进去,脏鞋面。 她踮起脚尖抖了抖。 文件袋里有熠星教育的薪资发放水,还有走访收集来的家长信息,甚至是税/款明细。看来真下了些功夫。 但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池向东伏法。 “螃蟹蒸好了,都在等你呢。”小牧出门她,隔老远就热络挥手。 不过两秒,他后头又多了个脑袋,沉之楠好奇地眨眼,鹦鹉学舌:“都在等你。” 石羚微怔:“之楠?” “姐姐接我回来住两天。”沉之楠摸了摸脸笑。 沉之桃飞奔过来,手里的瓷盘烫得她吱哇叫:“快,快点,快接着……” “我来吧。”石羚提了下背包带,上前帮忙。 接完烫手山芋,沉之桃又钻回厨房。 店里还有客人,叁俩成群谈天。麻辣米线的香味直往鼻下窜,呛得她连打两个嚏。 菜还没上全,小牧拉过一把折迭椅坐到旁边,哈巴狗似的盯着那盘蒸螃蟹。沉之楠有样学样,眼神直勾勾地看。 宋璋开布帘,自后厨走出来,摘掉围裙,顺手收拾起客人留下的碗筷,叮嘱二人:“去洗手。” 小牧得令,领着沉之楠去洗手台。 酒气不知从何处逐渐弥散,石羚鼻翼翕动,翘起:“酒香草头。” “狗鼻子。”宋璋讽刺她,“之桃特意炒的,知道你吃。” 滨海特菜,她还真喜。 “嫉妒啦?” “下个月月底,你空两天时间出来,程家祖祭。”宋璋挑起眼皮觑她几秒,认真道,“会来不少人,你好好把握机会,也许还能做回律师。” “……你要帮我?”石羚磨了磨嘴皮。 “废话。”宋璋翻她白眼,低头洗碗,“你要是再搞些有的没的,我真不管你了。” 程家祖祭,或许是个调查的好机会。 思及此,她违心道:“放一百个心,我准听话。” 早的蟹质鲜美,之楠就着小米粥连吃了两块蟹黄,沉之桃怕她晚上闹肚子又煮了壶姜汤。 酒足饭,石羚躲到后门烟。 小牧跟出来,目光滑过她的脸:“那天你为什么去枫林晚?” “少瞎打听。”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语气委屈。 石羚咽了口白烟:“你还是多忧心自己的事吧。” 小牧双手兜:“没办法,现在就业环境这么差,实在不行我就回家种茶叶。” “茶叶?” “嗯,我老家福建的,周围都是大老板承包的茶园,小时候就经常跟爷爷一起去采茶赚钱。” 石羚想了想问:“福建的茶跟河州比怎么样?” “区别可大了,南边降水量多,土壤也以红为主,所以福建的茶口更温润!” 小牧仰头靠着墙,两人沐浴在星空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 马上就是吃螃蟹的时候了,了了ZZwtWx.COM |